第21章
所以還是張口就來,毫無證據(jù)。 于濁僅厭惡他們這樣的觀點,“那個斷指的學生呢?” “轉學了。那件事之后就轉學了。也是在他轉學后大家才知道姜劣校園霸凌。” 親自問一下那個學生是癡心妄想,查不到的,那個富婆也查不到的。 申溯知道于濁僅不是幸災樂禍的人,當然,也知道他不是會站在校園霸凌者那一邊的同情心泛濫者。 他從不失控,就像惹了姜劣也還能每天無憂無慮的“學校——公司——家”三點一線。 申溯繼續(xù)說,“告訴你這件事就是希望你能看開點,姜劣欺負你還囂張跋扈,其實暗地里也沒那么干凈。這樣或許你能好受一點?!?/br> 于濁僅沒有反駁什么。 申溯拍了拍腦袋,“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什么狗屁邏輯。我們還是學習吧,學習能凈化一切?!?/br> 坐到不遠處的石頭上,開始背虐他千百遍的《逍遙游》。 于濁僅仰靠著樹,覺得冷風刺骨。 他并不是對“富婆包養(yǎng)姜劣”這一傳言一無所知,相反,他曾經(jīng)也懷疑過,那時還在追求姜劣。 那是高二上的冬天,風也像今天一樣凜冽。 -------------------- 第12章 尋花 回憶篇———— 冬日里的公交總是給人一種姍姍來遲的錯覺,于濁僅站在公交站對著雙手哈了哈氣,順便看了眼站牌上的電子時間,12:09分。 12:10分,笨重的車身穩(wěn)停在前。 于濁僅一如既往朝隔離區(qū)的司機師傅說,“楊叔,請再等兩分鐘。” 其實他并不想走讀,走讀不是塊香餑餑,相反,它在無形之中會讓他和其他同學減少交集。 學校很多事都是靠申溯在他耳邊叨叨才知道的。 所以在沒接觸姜劣前,他或多或少是信了傳言中姜劣走讀的原因—— 傳言說他本來也打算住校,但“斷指事件”傳開后大家都對他避而不及,姜劣可能也心知肚明,最后主動放棄。 至于這傳言是真是假,總之只要是關于姜劣的,從來沒有過答案。 就像他喜歡姜劣,沒有答案一樣。 走向從未踏足過的領域——第五排靠右窗的座位,坐下翹首姜劣的到來。 12:12分,姜劣踏上公交,車輛準時啟動。 于濁僅看著他,整個人像團雪,沒有什么情緒,他看了一眼被占的座位,抬腳就往后座去。 于濁僅起身坐到他旁邊,搭話,“終于只剩下我們了?!?/br> 其實這個路段一直都只有他們兩個,只是從沒說過話,主要是姜劣一臉生人勿近。 姜劣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視若無睹地看向窗外,公交駛離廳斯奈范圍拐入紫藤街。 本是垂落形成隧道般的紫藤,因為冬季的存在,紫藤不紫,葉子也已掉落,光禿禿的很可憐。 “你撿走了情書?”姜劣淡淡的音。 雖然他風評不怎么樣,但仍能不定期收到不少傾慕情書,那些人偷偷把信件塞在他那無門的鞋柜上。 廳斯奈是名校,不僅學生成績亮眼,校園設備應有盡有,更衣室和鞋柜都有,供學生們體育課換運動服。 他們兩班挨著,兩個鞋柜自然也是面對面。每次放學姜劣去換鞋,柜子里總會有五六封掉落的情書。 他只會冷冷掃一眼,然后蹲下穿好鞋離開,而這時,慢一步的于濁僅就會把情書撿起來。 這次也撿了。 被對方戳穿,而且還是姜劣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于濁僅有些無措。 可追求之心由不得他退卻,他瞥了一眼肩上歪斜的書包,“嗯。在我書包里,要拿回去?” 姜劣:“不用?!?/br> 又不講話了。 本就是自己想搭話,于濁僅也沒什么挫敗感,身子稍稍坐直了點:“姜劣?!?/br> 姜劣轉過頭看他。 窗外干枯的紫藤無葉無花,讓于濁僅又緊張了一分,但他誠懇道,“請允許我和你有交集!” 冷風又強了些,姜劣看仄蒙蒙的天空,語氣淡然,“我沒有這方面的愛好。” “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可以有這個愛好嗎?” “你不覺得這很強詞奪理嗎?” 于濁僅感到一絲挫敗:“你很喜歡逃避?” 姜劣冷著臉看他。 “你不接納我是不是怕別人說些什么,或者怕我托你后腿?!彪m然我真的死也不愿意參與校園霸凌,后半句于濁僅沒有說出口。 “‘請坐到其他位置去?!?/br> 姜劣的語氣禮貌得逼人。 于濁僅有些局促不安。 他的本意不是讓姜劣討厭自己,但也不想就這么灰溜溜逃開,只好讓身子死死定在位置上。 卻聽到姜劣繼續(xù)說:“如果我會逃避的話,現(xiàn)在耳邊應該不會這么聒噪?!?/br> 也該說上面那句拒人千里之外的話。 于濁僅眼睛亮起來:“我需要滿足什么條件?” “一盆淺紫色的夕霧花。如果你能在一天之內到學校后山山頂挖一叢來,我可以考慮一下。” “好,沒問題!”于濁僅毫不猶豫應下。 「紫藤街到了,請下車的乘客走好!」 于濁僅起身給姜劣讓道。 他總是在這一站下車,這是紫藤街的真正入口,到了春天,這里是走進紫海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