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姜劣握緊他的手腕,氣息微弱:“濁僅,不去醫(yī)院……家里面有繃帶?!?/br> 于濁僅晃過神,狠咬了下唇,疼痛讓他專注眼前,他攙起姜劣,兩個人步伐都不穩(wěn),等到門口氣喘不止。 姜劣一手扶著墻,摸索了一下咔噠,燈亮了。 “都忘了告訴你……燈在這?!比舨皇窃捳Z艱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邀約。 于濁僅帶著人往前走,忍著淚,也只能忍著,否則淚水會模糊前路,摔倒姜劣會更疼的。 姜劣直到被放靠沙發(fā)都沒說話,只是氣息又累急了些,手指向面前的電視柜:“藥和繃帶在左側(cè)柜子的第二格。” 于濁僅忙不迭翻找,一開始并沒有看到,他逐漸急躁,翻得哐當響。 靠在沙發(fā)的姜劣開口:“……最里面?!?/br> 于濁僅翻出一個醫(yī)藥箱,站到姜劣面前輕攬他的后腦勺,讓他額頭輕靠自己的腹部,找到傷口,集中在發(fā)旋周圍密密麻麻的擦傷,有些還淺留細小枝椏。 他捏鑷子的手止不住發(fā)顫,又咬了一下唇強行鎮(zhèn)定,血腥味散溢。 輕夾出枝椏時他能清晰聽見姜劣強忍的抽氣聲。 止血后快速拿起碘伏沖洗,于濁僅仰頭憋回淚花:“求你……說你疼,姜劣……求你。” “別怕……濁僅。”姜劣柔聲著。 纏好繃帶,于濁僅拿毛巾過水,擰干后下蹲,小心翼翼地幫姜劣擦臉,擦著擦著眼淚掉下來,“說你疼,求你了……” 姜劣淺淺笑著,單手覆上他的手背柔情看他。 于濁僅固執(zhí)地想讓他脫口,到最后說得像是自我懲罰,懲罰自己沒能保護他。 擦凈最后一點血,姜劣輕扯他的校服衣領(lǐng),于濁僅順勢倒了過去,眼疾手快墊著他的后腦勺防止傷口被擦疼。 他們貼唇相依,都沒有進一步。 于濁僅小貓般舔|舐,姜劣則輕吮他咬傷的唇,近乎纏綿悱惻的一個吻,吻出許多酸楚。 感覺到對方的啜泣,姜劣怔了一下,松松握著腰的手收緊箍著,闖入口腔,親吻變得強勢有力。 直到輕吟和低喘姜劣才撤出,下移啃著他的下巴,聲音低?。骸皠偛糯_實疼,但現(xiàn)在不疼了,不疼了濁僅?!?/br> 于濁僅指腹觸著他的眉宇,一下一下輕撫,“好?!毖蹨I卻還在掉。 內(nèi)心還在剜刻的疼,姜劣說他很疼。微頷首,再次吻了上去,這次只是貼唇廝磨、溫存。 姜劣吻著他的嘴角,移到側(cè)臉不停輕啄,“很甜?!睅Φ牡鸵?。 于濁僅摩挲著他的臉,“……剛才不小心碰到了蜂蜜?!?/br> “嗯?!蔽腔刈焐?,輕咬著含糊:“可以扶我回房嗎,我想睡一會兒?!?/br> 于濁僅:“好?!?/br> 臥室里的音樂還在回環(huán),于濁僅把人小心放躺床上,拿走衣服放書桌后也躺在一側(cè)。 姜劣眼皮很沉,出口的話卻在解釋:“他是我爸,本來明天才痊愈出院的,我不知道他今天就自己出來了。還有,這幾天他不會回來了……報警也沒用,我報了不只一次,之后他只會變本加厲……我也不能擅自離開,有些東西我必須自己克服,克服之后的離開才不是躲藏?!?/br> “濁僅……其實我不覺得有什么……” 說著說著似是夢囈,于濁僅勾住他的尾指。 姜劣:“濁僅,希望你能理解……而且,我不會出事的,我總是會看到我們的未來……芳香馥郁,夕霧朦朧……” 有規(guī)律的呼吸聲傳來,姜劣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于濁僅輕俯過去,輕觸他的眉宇,“是的,我們有未來,未來有我們?!?/br> 起身拿過薄毯蓋在姜劣的身上后,于濁僅下樓找到一個廢棄的牛奶紙盒,戴好手套回到院子。 鎖好院門,拿出手機回身拍了那些帶血的花和樹干,然后撿起放進紙盒里。 回屋換上姜劣的衣服,把帶血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將自己整理好后點開“速遞”小程序,填好郵寄地址,不久快遞員上門取貨。 快遞員:“是要寄花的那位嗎?” 于濁僅:“是的,只有花,謝謝?!?/br> 快遞員:“可以打開看一看嗎?” 于濁僅打開翻了翻,“花上的紅色是染料。” 快遞員并沒有聞到血腥味,反倒是蜂蜜的甜香沁鼻,收好包裹后離開。 夜幕已經(jīng)在街頭降臨,于濁僅不得不再次跟徐長留請假,自從幾天前被請年級組后,徐長留就要求他和姜劣請假的話也要跟他說一聲。 他本以為徐長留會問東問西,沒想到很爽快就允了請假條。 電話那頭有些嘈雜,還有女人的聲音…… 于濁僅沒多在意,他知道人都有兩面,尤其是和審慎公司職員相處久了后,更能理解職場人迫切想釋放壓力的心情。 確保所有地方都關(guān)閉好后,于濁僅拖著沉重的步子上樓,躺到姜劣身邊,然后將人摟在懷里。 他的眼瞼下垂,更多是愧疚。 從站到院門開始就該察覺到不對勁的。 姜劣那么謹慎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忘了鎖門;儀表堂堂的人,怎么會把干凈的衣服隨地亂扔;蜂蜜甜味那么重,就算倒了他怎么可能察覺不到,還有……他讓自己打開音樂,也該察覺到的。 乃至于更久以前,他身上時不時出現(xiàn)的傷,根本就不是什么校霸必備,而是出于這個男人的手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