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關(guān)門時,段驍恩只留給段鎮(zhèn)輝一個有些冷漠的眼神:“爺爺回去吧,明天我回本家。” 段鎮(zhèn)輝敲了一會兒門,始終得不到回應(yīng),幾分鐘后就離去了。 屋子里重新安靜下來,段驍恩手腳都被抽空了力氣似的,靠著門坐了下來,癱軟著身子,無聲地痛哭。 也不知是哭他從未被任何家人理解,還是在哭自己無可奈何地傷害到了爺爺。 總之就是很難過,眼淚自然而然就噼里啪啦地掉下來了。 他當然不會認命,任由自己被打死,但是這個家,他是非離開不可。 哭夠了,心里做了一番盤算,還沒擦干眼淚,就聽房間里鐘天澤叫他,說佟知雋回消息了。 這會兒國內(nèi)是清晨,段驍恩知道佟知雋一定是第一時間就回復(fù)了,心里奇跡般地平靜了許多。 深吸一口氣,又去洗了一把臉,段驍恩才管鐘天澤借了手機,跟佟知雋打電話。 本來他是想視頻的,但是怕佟知雋看出來他哭過,只好作罷。 “我起床了,你呢?”佟知雋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鐘天澤沒有把段驍恩跟段鎮(zhèn)輝的對話告訴他。 沒有耳機,只是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段驍恩心里熨帖。 “我倒時差,沒睡多久,一會兒就要睡覺了?!倍悟敹骶従徴f道。 佟知雋聽他聲音有些不對勁,心里有了些揣測,于是說:“我們視頻吧,你在酒店嗎?網(wǎng)絡(luò)應(yīng)該還可以吧?” 段驍恩怕佟知雋生疑,不知道怎么拒絕,只好掛斷電話,重新接起微信視頻。 佟知雋隔著微信自帶的美顏濾鏡,都能察覺出段驍恩的神情不太自然,眼睛有些腫,有些紅,看起來像是哭過。 “你眼睛怎么這么紅?”佟知雋裝作隨口一問。 段驍恩只好開演,不滿地癟了癟嘴,說:“別提,我剛剛洗澡的時候,沐浴露進眼睛里了,特別疼,用水沖半天都覺得刺痛?!?/br> “這樣啊……”佟知雋點了點頭。 就在段驍恩以為騙過了的時候,佟知雋笑出聲來:“段驍恩你挺能演啊?!?/br> 壞了,佟知雋對他了如指掌,糊弄不過去了。段驍恩心道不妙。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沒有原因 佟知雋就這么盯著他,段驍恩很快就繳械投降,說:“跟爺爺見了一面,我有些難過。” 雖然佟知雋不能跨越太平洋給遠在美國的段驍恩一個擁抱,但是他總有辦法快速讓人開心起來。 安慰一番后,佟知雋把話題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說:“我switch的oled屏幕又燒了,真就是一整個無語住,我是真的不長記性?!?/br> 段驍恩彎起眼睛,“那之后我?guī)湍阕⒁庵c,提醒你不要長時間讓屏幕處于一個畫面?!?/br> 佟知雋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縮在白色的被子里,說:“但凡我記得玩完及時收好……以我這個腦子是不指望了,所以全靠你啦!” 段驍恩欣然同意。 由于段驍恩沒睡多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困了,所以他們沒聊太久就掛斷了視頻通話。 深夜,段驍恩做了很多夢,一直睡不安穩(wěn),凌晨的時候突然驚醒了。 他夢到自己的小計倆沒用,真的被打死在本家,一直到最后也沒有任何人為他說一句話。 耳邊只剩下有節(jié)奏的棍棒聲,夢里的疼痛使現(xiàn)實的他感同身受,遠在中國的佟知雋沒有來,而近在眼前的親人一臉無奈但分外冷漠。 于是他醒來時,緊緊抱著被子。 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木頭人睡姿竟然破功,他把一團被子摟在懷里,像是渴求佟知雋的體溫,也像是在夢里凄慘地趴在地上。 渾身冷汗浸透了睡衣,段驍恩疲憊地爬起來洗漱更衣,然后就坐在床邊,看著落地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亮起來。 人的本能是規(guī)避痛苦,段驍恩承認,自己確實是害怕的。 只是比起自由,未知的危險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跟鐘天澤沉默地吃過了早飯,他們一同去往段家本家。 段驍恩家是后來特意在山上買的地,但是家族的本家在其他地方,同樣是在山上,只是房屋基本都空置著,也不是別墅,而是三進門的四合院。 他們在山腳下車,上山的一路上都能感覺到被暗中觀察著。 段驍恩努力鎮(zhèn)定下來,他已經(jīng)提前跟律師說過了時間地點,所以就算最壞的狀況發(fā)生,他至少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走到門口,列隊的保鏢就上前來鉗制住段驍恩,鐘天澤要動手,卻見段驍恩用手比劃了一個他們約定好的暗號,只好退后不做阻攔。 進入內(nèi)院,段驍恩被送去了東廂房,門一關(guān),上了鎖,也看不見里面有沒有什么別的人。 鐘天澤不能輕舉妄動,段家的保鏢要把他也帶到某處,他心知這是不想他插手,于是冷著臉問:“佟家的人,你們也敢動?” 幾名保鏢耳語片刻,一個領(lǐng)頭的站了出來:“不知您尊姓大名。” “我姓鐘?!辩娞鞚烧f。 十多年前,跟在佟豐年身邊的保鏢就姓鐘,只不過后來車禍身亡,那人的兒子似乎就從小生活在佟家,難不成就是這一位……?段家的保鏢只稍稍思考幾秒,便換了一副表情,說:“鐘先生請先移步別處休息,今天段家有家事,望您不要插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