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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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那么久。”寧玥放下了簾子,抱緊了僵硬的手臂,想著如果此時在她身邊的是玄胤,她應該不會這么冷。 冬梅搓搓手,哈了口氣:“這個天,一下雨就跟跟嚴冬似的!腳指頭都凍僵了!”見寧玥也十分寒冷的樣子,握住寧玥的手道,“奴婢給您暖暖?!?/br> 冬梅開始給寧玥捂手,但不管冬梅怎么捂,她都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了玄胤,或許只有在玄胤身邊,她才知道什么叫暖。 …… 正廳,玄煜將白薇兒的話告訴了中山王、王妃與司空流。 早在郭家,司空流便見識了這小姑娘的醫(yī)術,盡管不愿意,卻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比他的更甚一籌。因此,白薇兒說玄胤半個時辰能醒,他沒有任何懷疑;說能治好玄胤的蠱毒,他也沒有絲毫懷疑。 “合歡的風險有多大?”沉默良久的王妃,忽而問向了司空流。 司空流想了想,說:“老實講,不大,一百個人中,最多只有一個會出現(xiàn)這種風險?!?/br> “那就不要那什么白薇兒了!一切,按照原先說好的辦?!蓖蹂聪蛐希獬脸恋?,“明天你去一趟馬家,把他們的婚期往前提一提。你與寧溪的婚事作廢,已經(jīng)夠笑人了,小胤的若也這樣,外頭會怎么看我們中山王府?” 在白薇兒與寧玥之間,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寧玥。 玄煜卻沒如母妃所料的那樣點頭,而是在一陣極為長久的沉默之后,給出了相反的答案:“母妃,還是答應白薇兒的條件吧。” 王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初要給老四定親的是你,現(xiàn)在要給老四退親的也是你!你為老四好,定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我忍了,現(xiàn)在老四與馬家小姐的親事已經(jīng)鬧得滿城皆知了,你又要給我變卦!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風險又不大,你亂七八糟地折騰個什么?” 司空流勸道:“是啊玄煜,你真的不要動他們倆的親事,你是不知道,你弟弟為了求我給她幫忙,連自己的血都放了!你棒打鴛鴦,不怕他醒了之后,殺你?。柯犂项^子一句勸,早點讓馬寧玥過門,大婚后,我保證你弟弟萬事大吉!” 玄煜道:“萬一,他就那一百人中倒霉的那個怎么辦?” “不會,他要是那么倒霉,就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了!中了這種蠱還能活下來的人,天底下只有兩個,一個是司空朔,一個就是他!”司空流苦口婆心道,“聽你母妃的話,???給點金子,把那白薇兒打發(fā)了算了!已經(jīng)有婚約的人了,她還成天惦記,肯定不是什么好鳥!” 王妃贊同地點了點頭,又道:“馬寧玥的出身雖差,可好歹是將門之后,那白薇兒是個商販的女兒,我們玄家,丟不起找個人!” 玄煜又看向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默不作聲的父王,問:“父王的意思呢?” 中山王幽暗的眼眸里流轉起絲絲暗涌,陰沉的臉色,因這樣的眸光,越發(fā)顯得冷然可怕:“你看著辦吧!” 王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王爺!” 中山王累極了似的出了房間,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王妃氣得胸口發(fā)堵,轉頭望向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兒子,怒道:“我不許你動老四的親事,聽見沒有?別用整個玄家的聲譽,給你的任性妄為買單!” 玄煜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低頭,行了一禮:“母妃累了,早些回房歇息吧,兒子明天再來看你?!?/br> “玄煜!”王妃大吼。 玄煜輕聲道:“除了小胤的事,別的,我都聽您的?!?/br> …… 大雨磅礴。 馬車終于抵達了王府。 小樓給寧玥撐著傘,扶著她慢慢走下木凳,冬梅跳下來,接過小樓的傘,撐在寧玥頭頂。 然而雨勢太大,等寧玥走到門前時,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 身子浸泡在冰冷的雨水中,瑟瑟發(fā)抖。 寧玥拍響了門板:“來人——開門!快開門啦——” 守門小廝被吵醒,裹著大棉衣給開了門,見是兩個被淋得狼狽不堪的姑娘,眼底閃過了一絲鄙夷。這個時辰,正經(jīng)人家的小姐都睡覺了,只有那些風塵女子會在外頭晃蕩。 “干什么干什么?這是王府,不是你們這種人能來的地方!走走走!一邊兒去!”小廝不耐煩地將二人轟下了臺階。 豆大的雨水砸在身上,很快將寧玥唯一干燥的地方——肚兜也淋濕了。 寧玥冷得發(fā)抖,在門即將合上時,快步將傘塞了進去。 門合不上,小廝火冒三丈:“干嘛呀?再不走,我叫人了??!” 寧玥猛力推開門,冷冷地看向那個目中無人的小廝,陰冷得沒有一絲活人氣息的眼神,看得小廝心中一陣打鼓,更難聽的話瞬間說不出來了。 寧玥正色道:“我是胤郡王的未婚妻,我要見他?!?/br> “四少爺?shù)奈椿槠蓿俊毙P張大了嘴,“可是四少爺已經(jīng)在拜堂了??!” 【v20】玥玥出手,一鍋端(一) 布滿喜字的房內(nèi),玄胤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抹鮮艷的紅,如血一般,令人感到眩暈。 他動了動身子,好像力氣被抽空了,疲倦得很。 又這樣過了許久,視線變得清明,他總算看明白了房間的布景:紅帳子、紅桌布、紅蠟燭、窗戶上兩個大大的紅雙喜…… 還有自己的衣裳,這朵系在胸前的大紅花是幾個意思? 呃,他不會成親了吧? 這么快? 小玥玥呢? 很快,門被推開,一名身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子在媒婆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媒婆笑得諂媚,每走一步,臉上的妝粉都好似在往下墜。 奇怪,他怎么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媒婆將新娘子扶到床邊,看著如此俊俏的新郎官兒,笑得越發(fā)合不攏嘴兒。 玄胤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的小玥玥,覺得盡管是做夢,但也太美好了。 身子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個翻身將新娘子壓在了身下。 等了那么久,終于可以做羞羞人的事了! “玥玥,玥玥,玥玥……” 他一邊叫著她名字,一邊猴急地扯她蓋頭。 卻突然,她拍了拍他。 玄胤一愣,皺著小眉頭道:“怎么了?不會又想拒絕我吧?都大婚了,還這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再說了,又是做夢,他非得把春宮圖上的七十二式統(tǒng)統(tǒng)來一遍! 打定主意后,他又去揭她蓋頭,她卻靈巧地一滑,滑出他禁錮,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滅了桌上的蠟燭。 屋子,瞬間暗了下來,只剩稀薄的月光,勉強照出人的身影。 玄胤勾唇一笑:“是不是害羞啦?來來來,爺不看,就親親?!?/br> 她坐回床邊,被玄胤輕輕扯入懷中,然而就在玄胤第三次去揭她蓋頭時,她又驀地抬手,像變戲法兒似的,變出了一根布條。 她用布條蒙住玄胤的眼睛。 玄胤笑得不行了,要不要這么害羞???已經(jīng)熄燈了,還把眼睛蒙??? 不過這樣貌似也挺有情趣的。 “小玥玥~” 他朝她摸了過去。 她靜靜地躺下來,等待他寬厚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游走。 他卻沒有絲毫停留,直奔她的蓋頭,呼啦一下扯了下來。 他咂了咂嘴:“可惜看不見?!?/br> 又去拉她的手。 然而這一拉,他的身子便僵住了。 他捏捏捏捏再捏捏,越捏越疑惑,奇怪,小玥玥的手幾時變大變硬了?明明跟沒有骨頭似的,軟得仿佛可以吸出水來,而且暖暖的,沒這么冰。 難道這就是夢與現(xiàn)實的差距嗎? 玄胤不悅地癟了癟嘴兒,又去抱她,隨后,更加疑惑不解了。小玥玥才不到十四,骨骼清瘦的跟個孩子似的,懷中的女子卻明顯大了兩號。 而且她身上……也不是他熟悉的香氣。 玄胤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布條,朝床上的人兒看去,借著極為稀薄的月光,他看清了那雙隱約泛著一點血紅的眸子。 這絕不是寧玥,他也絕不是在做夢。 一股濃烈的厭惡涌上心頭,他翻身跳下床,冷冷地看向了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他房中的“新娘”:“你究竟是誰?” 她沒有說話,只是慢悠悠地站起身來,邁著纖細柔美的雙腿,一步步走向玄胤,每走一步,身上的衣服便掉落一件,等她來到離玄胤三尺之距時,渾身上下已經(jīng)只剩一點幾乎遮不住春色的肚兜了。 光線昏暗,她嬌美玲瓏的身姿卻反而平添了一分神秘與魅惑。 此時此刻,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會化身為狼撲上去。 她對自己的魅力也很有信心,抬手,充滿誘惑地摘下了肚兜。 然而就在這一刻,玄胤二話不說,一腳飛過去,將她從窗戶踹了出去。 嘭!嘭! 窗子破了,人也墜地了。 巨大的動靜,驚擾了守夜的下人,大家提著燈籠趕到現(xiàn)場,就看見本該在房中與四少爺洞房花燭的新娘子一絲不掛地趴在地上,好像摔破鼻子了,鮮血流了一地。 整個王府都sao動了。 而大門口,大雨磅礴,小廝與寧玥的對峙仍舊沒有結束。 “你說什么?”寧玥蹙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小廝,“胤郡王與人成親?誰?” 小廝不耐煩地道:“你管人家是誰?總之不是你就對了!我說你好好的姑娘家,要臉不要臉了,大半夜賴在別人家門口,不害臊啊?” “我不信,我要進去看看!”寧玥是真的不信,玄胤剛才還與她親親我我舍不得走,怎么會幾個時辰的功夫,便與另一個女人成了親?要么,是這小廝撒謊;要么,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管怎么樣,她都必須先見玄胤一面! 小廝快被寧玥弄得煩死了:“我說你死皮賴臉的有意思么?你就想訛銀子是不是?你哪家青樓的?” 冬梅氣白了臉:“不許對我家小姐胡言亂語!你才是青樓的!你全家都是青樓的!” “喲呵!小蹄子嘴巴很賤啦!”小廝捋起袖子,就要給冬梅一巴掌,卻被寧玥用傘給打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