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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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豌豆就在寧玥面前,寧玥拿起勺子:“我來吧?!?/br> “不用!”王妃想也沒想地說道。 餐桌上的人俱是一愣,她語氣不算重,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至于聽不出她對寧玥的排斥。 玄昭困惑地看了自己母妃一眼,寧玥沒怎么招惹她吧?她干嘛?是碰到不順心的事兒了,所以拿寧玥撒氣?他一根筋的腦子,沒轉(zhuǎn)過彎來王妃是為了他把主將之位輸給玄胤的事著急上火。 中山王是知道的,皺眉,看了看王妃,以為冷她幾天她就會自己清醒,沒想到,越發(fā)收斂不住情緒,還對寧玥發(fā)了火! 王妃接收到來自兒子與丈夫意味不同的眸光,心里一陣打鼓,她本意不是要給寧玥難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為何突然那樣撂了寧玥的臉面,明明是個無辜的孩子。她張了張嘴,用溫和的語氣說了一遍:“不用,你吃吧?!?/br> 這算是給寧玥臺階下了。 宅子里沒有犯錯的婆婆,只有不懂事的兒媳,不論婆婆做了什么,兒媳都得受著,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不然為何要說三十年的媳婦兒熬成婆呢。王妃肯給寧玥臺階下,已是十分難能可貴,寧玥該順著梯子爬下來,不給王妃難堪。 可惜,這種情況在寧玥身上并不管用。 寧玥前世都沒受過婆婆的氣,這輩子就更不可能了。之前讓著王妃,不過是覺得王妃對玄胤還不錯,比起劉婉玉,王妃算得上一個稱職的嫡母。然而最近接二連三的事,讓寧玥看清了王妃的心思。王妃與劉婉玉本質(zhì)上沒有區(qū)別,都見不得庶子比嫡子好過,玄胤那么多年都是個廢物,王妃以為他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所以逗趣兒一般地養(yǎng)著。一旦玄胤的變化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就會變得坐立難安。玄胤的變化是必然的,王妃的厭惡也是無法消磨的,不會因為自己的忍氣吞聲出現(xiàn)絲毫轉(zhuǎn)變,既如此,干嘛還要忍氣吞聲? 就在寧玥準備嗆王妃幾句的時候,玄胤開口了:“母妃,你對我有意見就沖著我來,不要拿寧玥撒氣?!?/br> 他說話時,語氣淡淡的,唇角微微勾起,似在笑,卻完全讓人感覺不到笑意。 餐桌上嗖嗖的,仿佛刮來一股涼風(fēng),整個氣氛都冷場了。 孫瑤抿了抿唇,看看玄胤,又看看王妃,已經(jīng)喂進嘴里的菜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她求救的眸光落在了玄昭的臉上,你弟弟跟你娘快吵起來了,總得說些什么吧! 玄昭放下筷子,一拳落在桌上,不悅地看向玄胤道:“你怎么跟母妃說話的?” 孫瑤捏了把冷汗,還不如不勸呢。 玄胤玩世不恭地勾起唇角,眸光卻如一泓湖水,深不見底,暗涌浮動:“怎么,三哥也想插一腳?” 玄昭怒眼一瞪:“臭小子!不要太囂張了!再敢出言不遜,我揍得你爬不起來!” 孫瑤瞠目結(jié)舌,這倆人不是前幾天還好好兒的么?為了整垮三叔,多兄弟情深啊!怎么一轉(zhuǎn)眼,又回到從前了? 寧玥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倆人本性不壞,但性格不合,外敵入侵時能心無旁騖地抱成團,內(nèi)部矛盾時也能毫不猶豫地翻臉。主將之事上,玄昭輸給了玄胤,心里正窩著火,玄胤給他親娘甩臉子,無疑是撞到了他的槍口上,他不狠狠地戳玄胤一頓是不可能的。 他捋起袖子,站起身來:“臭小子,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玄胤輕笑,不屑地說道:“上次斷掉的肋骨,這次再斷的話恐怕沒那么容易接上了?!?/br> 提起被玄胤打斷肋骨的事,玄昭的臉青一陣紅一陣,論起拳頭就朝玄胤砸了過去! 中山王一把扣住了他手腕,沉聲道:“吃飯你也胡鬧!給我坐下!” 玄昭咬牙,冷冷地坐了下來! 玄小櫻有些被嚇到了,朝王妃伸出了小胳膊。 王妃把女兒抱到腿上,掃了眾人一眼,睫羽輕顫道:“好了,都別鬧了,吃飯吧?!?/br> 都敢當著王爺?shù)拿骓斪菜?,玄胤已?jīng)不是從前的玄胤了。 玄胤玩味兒地冷笑一聲,握住寧玥的手放到自己腿上,這是大家看不見的,看得見的是他旁若無人地給寧玥夾菜,將寧玥空了一半的小碗堆出一個小丘。 如果把那個碗比作玄胤的心,寧玥無疑是那個塞滿他內(nèi)心的小丘,誰敢給寧玥氣受,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這是眾人,從他那聲冷笑里感受到的情緒。 中山王沒訓(xùn)斥玄胤半句,繼續(xù)吃飯。 玄昭得了父王的命令,雖不甘,卻也不再吭聲。說到底,從小到大,真正敢與父王對著干的只有玄胤而已,他們?nèi)值芏际菢O聽話的,至少表面上是的。唯玄胤總是三天兩頭把父王氣得半死,不是打架就是逃課,還頂嘴生氣離家出走。他以為,父王特別討厭玄胤,而今一看,他怕是錯了。 一頓飯,寧玥與玄胤吃得飽飽,其他人,除了玄小櫻以外,大概都有些食不知味兒。 散席后,玄胤被中山王叫到了書房,玄昭留下來陪王妃,孫瑤與寧玥攜手出了文芳院。 “琴兒還不舒服嗎?我隨四嫂一塊兒去看看琴兒?!睂O瑤如是說。 寧玥彎了彎唇角:“好啊。” 二人走了一段,孫瑤四下看了看,小聲對寧玥道:“玥兒,王妃和玄昭在生什么氣呀?”那天玄昭從軍營回來就不對勁了,她叫他,他都不理,今天更是差點與玄胤打起來。至于王妃,就更明顯了。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云州主將的事,三哥輸給玄胤了,心里大概不舒坦?!睂帿h如實說。 “啊,就為這個呀!”孫瑤困惑地皺了皺眉,“打仗有什么好的?又累又危險,還是留在京城舒服!” 孫瑤會這么想并不奇怪,她生在書香門第,受的熏陶就是以文治天下,整個家族從上至她祖父,下至她meimei,都不習(xí)慣打打殺殺,也不習(xí)慣身邊的人因戰(zhàn)亂而失去性命。玄家卻不同,玄家的兒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與戰(zhàn)爭綁在了一起,他們注定為西涼而生,也注定為西涼而死。這一點,王妃在二十多年提心吊膽的王府生涯里已經(jīng)深刻地意識到了。孫瑤是新婦,尚無這樣的覺悟,也許過個十年、二十年,也會與王妃一樣,慢慢地接受。 寧玥嘆息著笑了笑:“可能他們的想法與我們的不一樣吧?!?/br> 孫瑤不再說話了,她心里覺得好愧疚,明明玄昭是哥哥,這種危險的事應(yīng)該由哥哥去做才對,卻讓玄胤做了。 文芳院 王妃安慰玄昭道:“……我都想過了,現(xiàn)在云州的形勢太強,上趕著過去反而是送死,等他們消耗掉一些南疆大軍了,局勢穩(wěn)定了,你再請纓南下,這邊,就讓你二哥留守,到時候,軍功還是你的……” “母妃!”玄昭站了起來,“你說什么呢?我去云州又不是為了貪那點軍功!” 他承認他想要軍功,但絕不會為了軍功而軍功,叫兄弟送死自己領(lǐng)功的事,他做不出來。 “小胤不會輸?shù)摹!?/br> 他也不希望他輸。 他厭惡玄胤搶了他上戰(zhàn)場的機會,可這不代表他會小肚雞腸地詛咒玄胤出事。 王妃不可思議地看著突然朝自己發(fā)火的兒子,自嘲地笑出了聲:“好好好,你們一個兩個都拿我的好心當驢肝肺,合著我礙到你們的眼了,你父王沖我發(fā)火,玄胤沖我發(fā)火,我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跑來沖我發(fā)火,我是怎么了?八字跟你們犯沖嗎?我或許該學(xué)學(xué)你們祖母,搬到深山老林里去,一輩子不在你們跟前兒礙眼!” 玄昭張嘴,語氣軟了下來:“母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錯了,你別生我氣?!?/br> 王妃氣悶地撇過了臉。 孫瑤隨著寧玥一塊兒探望琴兒,琴兒已經(jīng)睡下了。琴兒沒了爹娘,北城那邊回去不回去也沒多區(qū)別,中山王希望將琴兒留在這邊,找個合適的婆家。上次在司空家時忙著對付三叔,沒來得及與眾人打照面,下次若再有聚會,該好生為琴兒挑選挑選才是。 孫瑤離開后,寧玥去了繡房,拿出黎掌柜從黑市高價收購的天蠶絲細細織了起來,天蠶絲數(shù)量有限,不夠織一件成衣,寧玥織了一雙手套和一件背心。早聽聞容卿造的兵器十分厲害,尋??赘緭醪蛔∷鼈兊墓?,這用藥物泡過的天蠶絲卻一定是個例外。前世她親眼見玄煜用青冥劍刺中了司空朔,那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卻生生被天蠶絲軟甲擋在了外頭。 真正的天蠶絲萬金難求,她是根據(jù)前世的記憶找到了黑市,才給買了一點,這一點點,就花了她十擔黃金。 她現(xiàn)在又從小富婆變成小窮人了。 縫好最后一針,寧玥回了上房。剛好,玄胤也從書房回來了。 寧玥將手套與背心放在桌上,轉(zhuǎn)而給他解扣子,脫了外衫:“父王說什么了?” “說了一些云州軍的事?!毙窂堥_雙臂,方便她給自己換衫,“說蘇沐是司空朔的人,讓我防著點?!?/br> 寧玥自然是認識蘇沐的,司空朔手下十大心腹,蘇沐便是其中一個,蘇沐年輕有為、驍勇善戰(zhàn),又秉性忠誠,深受司空朔器重,只要司空朔一句話,蘇沐什么都干的出來。不過此人有個致命的缺點,便是剛愎自用。除了司空朔,旁人休想凌駕到他頭上。 寧玥拿來一件干爽的褻衣給他穿上:“兩個問題,一,蘇沐會不會輕易地把云州軍的指揮權(quán)交給你?二,司空朔會不會讓他對付你?” 玄胤會率領(lǐng)一部分鐵騎南下,但對付南疆人的主力還是蘇沐的云州軍,如果蘇沐不肯把兵權(quán)交出來,玄胤很難掌控戰(zhàn)局。 玄胤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角:“我自然有辦法逼他就范,至于司空朔,他應(yīng)該不會趁機對付我?!?/br> 寧玥點頭:“也是,他想得到南疆的心比誰都迫切。他還指望你鏟除勁敵后,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呢?!?/br> “他想得美!” 寧玥微微地笑了,司空朔當然想得美,不過誰都不是傻子,想收玄家與皇甫家的漁翁之利,司空朔怕是沒那個本事! “他終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自己是養(yǎng)虎為患。”寧玥說著,將天蠶絲軟甲套在了玄胤的身上,玄胤微微發(fā)愣,“這是什么?馬甲?大熱天的,穿這個做什么?” “是天蠶絲軟甲,刀槍不入的?!睂帿h淺淺一笑,將手套也給他戴上,“大小正合適,不必改了?!?/br> 玄胤的眸光微微動了一下,他雖對錢財沒多少概念,卻也明白天蠶絲有價無市、萬金難求,王妃曾想過給玄煜買來做一件,一直沒找到賣家,如今,卻被寧玥買到了,還買了這么多!這丫頭,怕在把自己送給她的黃金全都花光了吧。 他低頭,額頭抵住她的,輕輕嘆道:“傻丫頭,花那么多錢買這些玩意兒。” 寧玥眸子彎彎地笑了笑,是一個少女應(yīng)有的美好:“錢沒了可以再賺嘛,而且你還給了我兩座礦山,你忘了?” 那礦山……還沒開采。 玄胤張開雙臂,將寧玥納入了懷里:“玥玥?!?/br> “嗯?”一定很感動吧,要說很多煽情的話了吧,寧玥心里發(fā)笑,做好了被rou麻一把的準備。 “你是上輩子殺了我,這輩子來還債的吧!” 寧玥:“……” 好想掐死這家伙啊! …… 天微亮,玄胤緩緩松開抱了懷里柔軟的嬌軀,徹夜歡愛,她一定累壞了,他不想吵醒她。 哪知他剛剛拿起床頭的睡袍,便見一只素手繞過他腰肢,將睡袍拿了過去:“我來?!?/br> “你醒了?”他回過頭,撞入一雙瀲滟動人的眼睛,似還殘留著歡好過后的媚意,讓人心神蕩漾,他忍不住湊過去,將她抱進了懷里。 寧玥輕輕一笑:“好了,要遲到了?!?/br> “讓他們等著!” 這個男人,碰上她就理智不了,她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寧玥去小廚房給玄胤做了一頓早飯——酸辣牛rou面、涼拌海帶、桂花米酒羹,并一籠蟹黃灌湯包。 上次他去雁門關(guān)救玄彬,寧玥沒多大感覺,這一次,卻好像有些難受了,吃東西都食不知味兒。 “擔心我呀?”玄胤促狹地問。 寧玥搖頭:“我知道你不會有事。”區(qū)區(qū)一個云州,她不信他守不住,那么既然不是擔心他,這種難受的像被什么東西給扯住的感覺又是什么呢? 玄胤摸了摸寧玥腦袋,小丫頭是舍不得他了,偏她自己還沒發(fā)現(xiàn)。 早飯過后,玄胤洗了個澡,換上行裝。 這不是寧玥第一次見玄胤穿盔甲的樣子,然而前世她只是宮樓上遠遠地望了他一眼,只覺得氣勢逼人,卻未瞧得如此真切。他天生一副好皮相,五官精致,濃眉斜飛入鬢,鳳眸狹長瀲滟,唇瓣嫣紅,艷若桃李,若只看這唇,比女子的還要誘人,而一旦對上那雙幽冷的眼睛,整個人都會如墜冰窖。 一般人穿上盔甲會顯得臃腫矮胖,他卻不然,身形越發(fā)修長健碩,氣質(zhì)如帝王,坐在汗血寶馬上,整個天地的顏色瞬間被奪去,只剩他灼灼其華,耀目得人不敢逼視。 冬梅徹底看傻了,這真的是她家姑爺嗎?確定沒換人嗎?怎么感覺安全不一樣了? 冬梅傻眼,蓮心比她更傻眼,蓮心伺候了玄胤好幾年,其實一早發(fā)現(xiàn)玄胤不若傳聞中那般不堪,所以后面玄胤一點點恢復(fù)武功時她沒感到多么詫異,可是眼下……她真的好像……不認識玄胤了! 王妃遠遠地瞧見一個氣勢逼人的男子,熟悉的感覺令她為之一振:“煜兒!是不是煜兒回來了?”除了她的煜兒,誰能這么英武?不,確切地說,是更英武了。她就知道,她的煜兒大難不死必有厚福,一定會變得比先前更厲害、更霸氣!這下好了,她的煜兒回來了,玄胤那個小廢物不必去云州了! 碧清拉了拉她袖子,低低地說道:“王妃,那是四爺?!?/br> “什……什么?”王妃當場愣住了。 玄胤被任命為玄家軍赴云州之主將的事在三天前便傳了出去,大家都在等著看玄胤的笑話。從小就是個廢物,整天打架斗毆的,每次都得玄煜去給他擦屁股,長大后又娶了一個病秧子,雖說那病秧子鬧出了不少驚世駭俗的事兒,可架不住他依然廢物一個啊。 “玄家是真的沒人了嗎?這種廢柴都能上戰(zhàn)場,依我看,玄家離滅亡不遠了?!辈铇侵?,一名年輕秀才感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