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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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捕快到盛發(fā)鐵鋪盤問了一番,老板的說法與寧玥的完全一致:“……啊,你說回春堂的馬車啊!修好了修好了!我?guī)Ч贍斍魄啤麄冏蛱炀蛠砝?,輪子壞了,底板也壞了,我都給重新?lián)Q了一遍……是,是中午不到便放在這邊了……確定,一直停在我家后院兒,沒推走過!” 兇手拋尸的時間是晚上,如果推車從中午便停在了鐵鋪且從未被推走,只能說,這輛車子不是他們要找的那一輛! 魏捕快揉揉酸脹的太陽xue,又去別的藥房查探了。 鐵鋪的老板回了賬房,對座上的男子躬身說道:“東家,捕快走了?!?/br> “知道了,退下吧。”蕭肅喝了一口美酒,看向?qū)γ娴膶帿h,聳了聳肩,“我猜,郡王妃欠了我一個人情?” 寧玥不可置否地點頭:“是啊,你希望我怎么還?” 蕭肅燦燦一笑:“我開玩笑的,我與郡王妃一見如故,怎么會找郡王妃討人情?不過——我最近的確遇到一些麻煩,不知可否請郡王妃幫我一個忙?” 寧玥淡淡地牽了牽唇角:“別說的這么冠冕堂皇,蕭肅,想讓我怎么還你的人情就開口直說,我不喜歡別人與我兜圈子?!?/br> 蕭肅張了張嘴:“好吧,既然你非要這么直白,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我要一批貨,最后一批,做完,我們兩清,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 云州北門外,玄家營地,士兵們羅列整齊,望向前方一米高、寬五米、長五米的四方臺。臺上,站著他們的主將——胤郡王。胤郡王年輕、資歷淺,確切地說是沒有資歷。就在不久以前,他只是一個京城人人避而遠(yuǎn)之的小紈绔、小廢物,從不踏足軍營。然而營救玄三公子的行動轟動了整個玄家軍,他們開始拿正眼打量這個小紈绔。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小紈绔并不是一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草包,至少他真的很能吃苦。 自王皇帝登基以來,西涼一共經(jīng)歷了兩場巨大的戰(zhàn)事,一次是去年攻打北域,一次是如今對敵南疆。北域一戰(zhàn),雖是沒有懸念的勝了,可依舊耗費了無數(shù)錢財軍餉。一年不到,國庫尚未充盈,又馬上與南疆展開了一次戰(zhàn)役,且持續(xù)的時間如此之長、耗損的軍力如此之多,等到他們這一批披甲上陣時,分到的軍餉已經(jīng)可以用捉襟見肘來形容了。 他們吃的米是幾乎要發(fā)霉的陳米,他們吃的菜是沒有葷腥的素菜,唯一讓他們補充力氣的東西是郡王妃準(zhǔn)備的醬菜,油水足、鹽分多。他們吃著尚覺著寒酸,不敢想象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郡王是如何吞進(jìn)肚子的。有人曾經(jīng)懷疑過郡王是單獨開了小灶,特地偷偷地跑到廚房看了,結(jié)果令他們瞠目結(jié)舌,所謂小灶,不過是幾片風(fēng)干的臘rou。 他們之中,不少曾隨世子打過仗,知道世子在伙食方面從不虧待自己,每頓飯都吃的跟王府差不多,哪像郡王?這么可憐。 臺上的玄胤渾然沒察覺到自己成了眾人心目中的小可憐,在他眼里,只有好吃的飯菜和難吃的飯菜,至于菜品的貴賤,他毫無概念。比如王府頓頓山珍海味,他卻更加喜歡蘭芝和玥玥做的家常小菜。王府的菜難吃,軍營的菜也難吃,既然都是難吃,便沒什么好委屈的了。 玄胤正了正神色,嚴(yán)肅地看向一眾軍士,不怒而威道:“云州被南疆人控制了,我們想奪回云州,就必須先擊垮南疆公主的一萬大軍。我知道,我們勢單力薄,但值得欣慰的是,他們這一批的兵器與我們的沒有兩樣?!?/br> 眾所周知,南疆出了個怪才容卿,將弩車、長矛刀劍全都鑄造得無堅不摧,讓玄家軍和朝廷大軍吃盡了苦頭。倘若胤郡王的話是真的,那么至少在兵器上,他們不會吃虧了。 玄胤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說道:“別高興地太早,他們的兵力是我們的兩倍,真要打起來,我會說,這是一場硬仗!” “一對兒,怕什么?我們玄家軍,本來就比他們能打!”一位士兵高呼。 立時,有人附和:“就是!那些南蠻子,哪里是我們的對手?” “誰說一對二?”玄胤問。 眾人怔住。 玄胤又道:“南疆大軍駐扎在南門,我們在北門,相隔一整座城池,但是我們沒辦法從城里走過去,我們只能繞路,繞到敵軍后方,而為了不被敵軍發(fā)現(xiàn),這兒的營地必須保持得像有五千人一樣?!毖约按颂?,他頓了頓,“最多,出動兩千?!?/br> 兩千……對一萬,一比五的比例,簡直是去送死! 場內(nèi),瞬間靜了。 玄胤對眾人的反應(yīng)一絲意外都無,唇角淡淡地扯出一抹冷笑,恣意道:“不過,我們并非毫無勝算?!闭f著,他給楊幕僚使了個眼色。 楊幕僚拿了一盒黑乎乎的藥丸過來,玄胤拿了一顆,說道:“這種東西叫阿芙蓉,一種新出的禁藥,吃下去后能讓人渾身酥軟、倦態(tài)無力,具有軟骨散的功效,卻遠(yuǎn)比軟骨散持續(xù)的時間久。你們可能會問,如何給對方下毒?畢竟,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巧就巧在,這種藥并不一定吞服才有效。將它放在火中炙烤,所得的煙霧比服食的效果更好!今晚有一陣西北風(fēng),我已經(jīng)勘察好了地形,在白云坡點一把大火,便能讓濃煙彌漫整個南疆營地?!?/br> “要是……我們誤吸了怎么辦?我們?nèi)スI的時候,煙霧很可能沒有散去?!币晃皇勘鴫阎懽诱f。 “很好,你想得很周到?!毙焚澰S地點了點頭,士兵害羞地紅了臉,又聽得玄胤接著道,“它自然是有解藥的,為防止大家跟著中招,出發(fā)之前我會把解藥分發(fā)給大家?,F(xiàn)在,我需要兩千個士兵,愿意跟我出戰(zhàn)的,站出來!” 趙武第一個站了出來。 緊接著,被玄胤表揚的那位士兵站了出來。他身旁的同伴見他如此勇敢,也毫不猶豫地往前邁了一步。 夜幕低垂,云州北門城樓的眺望臺上,兩名巡邏的士兵遠(yuǎn)遠(yuǎn)地注視著玄家大營的方向。他們的蘇統(tǒng)領(lǐng)投靠了皇甫燕,他們也別無選擇地成了南疆的同盟,尤其,他們的副將被殘忍殺害,更是堅定了他們反抗玄家軍的決心。此時瞧著玄家大營篝火漫天、歡歌笑語,二人不約而同地?fù)u了搖頭。 小個子士兵道:“大哥,你說他們是不是瘋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尋歡作樂?他們不是應(yīng)該早早地去睡覺嗎?” 大個子不屑嗤笑:“你懂什么?這叫迷惑敵軍的視線!他們就是要我們認(rèn)為他們松懈了、喝醉了,不必防范了,你信不信,晚上他們就會攻城!” “?。坎皇前??這么陰險的?”小個子不可思議地道。 “怕什么?我們這么多人,還怕滅不了區(qū)區(qū)五千人?”大個子定定地望了玄家軍一眼,“今晚,嚴(yán)密防守,時刻待命?!?/br> 一個時辰后,玄家大營的篝火熄滅了,眾人紛紛進(jìn)了帳篷,乍一看去,好似全都睡著了似的。可又過了半個時辰,大個子預(yù)言的攻擊真的發(fā)生了,十隊人馬駕著弩車,瘋狂地朝城樓上掃射,且全都是帶著火苗的箭矢,一時間,火光漫天,將城樓照得如同白晝。這種強(qiáng)烈的對比下,隱在暗處的玄家大營完全沒有能見度了。 北城軍士忙啟動弓箭手,朝弩車的方向射了回去。 這邊,雙方激烈地交戰(zhàn),另一邊,一隊隊人馬悄無聲息地離開玄家大營,去往了南門。 …… 從子時點燃禁藥開始,直到天亮,戰(zhàn)爭足足持續(xù)了三個時辰,誠如玄胤預(yù)料的那樣,南疆大軍全都軟得不像話,一腳一個,一刀一雙,只不過憑著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與他們車輪戰(zhàn)斗到了天亮。但這又如何?勝利還是他們的。 皇甫燕站在城樓上,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士兵一個一個地慘死在玄家軍的刀下,有種做夢眼花的錯覺。 那是她皇爺爺?shù)挠覍Ⅶ庀伦钣赂覉詮?qiáng)的士兵,怎么如此不堪一擊?玄家軍究竟是一群什么瘋子?或者他們吃了什么東西?竟變得比血衛(wèi)還迅猛可怕! 瞿必滿身鮮血地走上了城樓:“公主,屬下派人護(hù)送您離開!” 皇甫燕搖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混亂中,身披玄色盔甲、狼一般兇悍的男子,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男子的打法毫無章法可言,從不躲避,就是把自己送上去,不停地進(jìn)攻、不停地砍殺。除了大帥,她沒見過誰真敢這么不要命。一開始還有人朝他沖來,漸漸的,大家被一身的血氣嚇到,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好像種族之間的威壓,壓得人不敢上前。 他的容顏被頭盔遮掩,只露出一雙暴戾的眼睛,皇甫燕奇怪自己隔了這么遠(yuǎn)居然還看得這么清,而且隱約……還帶了一絲熟悉,仿佛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 她捏緊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jìn)rou里。 她皇甫燕,一定會一輩子記住這雙眼睛! 瞿必見公主死死地盯著混亂的戰(zhàn)場,不難看出她的憤怒以及不甘心。她明明把一切都算計得天衣無縫,誘玄胤入城,甕中捉鱉,不用廢自己一兵一卒,僅靠蘇沐的云州軍便能將玄家軍全面殲滅。然而誰都沒有料到,玄胤如此迅速地識破了他們的計策,殺了蘇沐的副將不說,還佯裝攻打北門,吸引了蘇沫的軍隊。玄胤自己卻是帶著一群……一群瘋子,不怕死地殺了他們一個戳手不及! 明明只有兩千人馬,卻生生耗死了他們一萬大軍。 “他們都是瘋子,不是人,絕對不是!”瞿必渾身顫抖地說,“公主,快走吧!蘇沐的軍隊不在……玄胤很快便要攻入南門,屆時,想走都走不了了!” 皇甫燕雙目如炬地盯著玄胤,像盯著一個十惡不赦的仇人。 “公主!來不及了!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 宾谋乜圩×嘶矢ρ嗟氖滞?,將她拽離城樓。 誰料,他剛動了一步,便被一支疾如閃電的箭矢洞穿肩膀,巨大的沖擊力將他猛地釘在了城墻上! 皇甫燕一驚,朝下方看去,就見玄胤坐在駿馬上,滿身鮮血,如一個地獄的修羅,瞄準(zhǔn)她,拉開了死亡的弓箭。 咻! 她率先射出了手里的箭! 她對自己的箭術(shù)一向仔細(xì),便是大帥都未必躲得過去。 然而令她詫異的是,玄胤竟然連躲的動作都沒做,就那么任由箭矢釘進(jìn)了他的盔甲。 然后—— 他拔掉箭矢,冷冷地扔到了地上! 皇甫燕驚到了,明明洞穿他的盔甲了,為什么沒有傷到他?莫非他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 她當(dāng)然沒想到玄胤是穿了天蠶絲軟甲,刀槍不入。 很快,輪到玄胤射箭了。 箭矢離弦的那一瞬,整片天地都仿佛劃出了破空之響。箭矢穿透了護(hù)在皇甫燕面前的城墻,也穿透了她肩膀,城墻碎成飛灰,皇甫燕身子一僵,她從數(shù)十米高的地方,直直墜下了護(hù)城河。 玄胤眸光凜凜地看著她墜落的方向,緊了緊手中的弓箭,他原本瞄準(zhǔn)的是她的心臟,但是—— 他的手抖了一下。 …… 勝利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京城的玄家大營,所有人都感到由衷的驚喜,雖說玄胤從三萬人的敵營中成功地救出了玄彬,可誠如玄昭所言,那是耍了小聰明和一些匹夫之勇,相信玄胤能勝出的幕僚和將領(lǐng)們已經(jīng)追隨玄胤而去了,如今留守京城大營的都是認(rèn)為玄昭更合適的人,他們并不看好玄胤此次的出征。故而,當(dāng)聽說玄胤以兩千人成功殲滅一萬敵軍時,全都傻了眼。 當(dāng)然,傻眼的不止他們,還有金鑾殿上那位。 皇帝曾與司空朔討論過玄胤的勝算,司空朔告訴他,如果蘇沐襄助玄胤,玄胤的勝算為整;如果蘇沐不理玄胤,玄胤的勝算是一半??商K沐明明就倒戈南疆公主了,怎么還叫玄胤那混小子給贏了呢? 倒不是說收復(fù)了云州,他不高興,事實上,他挺高興的。可坐在龍椅上的人,想法與常人往往不大一樣。這場仗若換做別人來打、別人取勝,他大概不會有任何顧忌,但為什么偏偏是玄胤、偏偏是玄家軍?他一邊高興一邊又擔(dān)心玄家崛起太快而功高蓋主。 說到底,他這個半路篡奪江山的皇帝,時刻擔(dān)心自己某一天也被別人給篡奪了。 “皇上,我軍終于取得勝利,不如乘勝追擊,奪回遼城與臨淄吧!”朝堂上,一名武將附議。 另一名武將也說道:“是啊皇上,胤郡王此番大挫敵軍銳氣,乘勝追擊吧!” 很快,不僅武將,就連文官也加入了附議的行列,全都認(rèn)為玄胤應(yīng)該領(lǐng)軍南下,收復(fù)城池。他們憋屈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揚眉吐氣,怎能不一口氣戰(zhàn)到底? 可皇帝不這么認(rèn)為,年事越高、越容易猜忌,明明年輕時不這樣的—— 他煩悶的眸光投向一旁的司空朔:“愛卿認(rèn)為呢?” 司空朔是人精,只一眼便瞧出皇帝不樂意讓玄家繼續(xù)搶軍功了,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南疆先是死了太子,如今又失蹤了一位公主,生死不明,臣以為,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他們就算想繼續(xù)進(jìn)犯我大新朝的河山,恐怕也是有心無力。而我們大新朝的將士也需要一段日子來休生養(yǎng)息,不如先讓胤郡王回京領(lǐng)賞,之后再舉兵南下?!?/br> 皇帝贊許地看了司空朔一眼,還是他深得帝心啊,又看向中山王道:“中山王覺得呢?” 中山王拱了拱手,表情清冷,瞧不出思緒:“臣贊同中常侍的提議?!?/br> 算你識相!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文武百官道:“就照中常侍說的辦,宣胤郡王回朝!” …… 熱烘烘的地下室,寧玥搗碎最后一塊阿芙蓉,裝進(jìn)了紫紅色的罐子。隨后將罐子放進(jìn)一個大箱子,上面寫著“固元膏”。 耿中直摘掉口罩,將箱子打包好。 寧玥累得不想動彈了,摘掉口罩和手套,脫掉罩衣,扔進(jìn)火堆中焚燒干凈。 再也沒有罌粟了,也不會再有阿芙蓉了。 一切都結(jié)束了。 耿中直將箱子搬上馬車,離開回春堂,朝瓊樓駛?cè)ァ?/br> 寧玥拿出從集市買來的廉價口脂,丟進(jìn)密室。 大火,唰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從密室蔓延到地下室,融化了所有冰塊。 “啊——走水啦!走水啦!快來人啦!走水啦——”伙計發(fā)現(xiàn)了大火,拼命叫嚷。大家被他的叫聲吸引過來,紛紛提了水桶,開始滅火。 寧玥揪緊衣襟,面無表情地從火光里走出,濃煙在她身后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不見。 【v77】 兇殺案沒找到目擊者,也沒追查到兇手,都不明白一個膽小如鼠的小乞丐是怎么得罪了兇手,居然慘遭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