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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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一役暫時告一段落,朝廷很快出臺了對蘇沐的懲罰,他被皇甫珊要挾,對玄家軍發(fā)動攻擊的事兒被一筆帶過,皇帝罰了他一年俸祿,命他戴罪立功,發(fā)兵遼城,務(wù)必在一個月內(nèi)奪回城池。 玄胤聽罷,冷笑三聲沒說話,淡淡地去了軍營。 日子照常過著,南部的戰(zhàn)火沒燒到京城,京城依舊繁華絡(luò)繹,只是突然多了好些難民,令那些權(quán)貴很是嫌棄了一陣子。怪他們臭烘烘的身子占據(jù)了干凈整潔的道路,怪他們臟兮兮的爪子盜走了他們的金箔和財物。官府出面干預(yù),將難民遷到附近的縣城,京城再一次地恢復(fù)了往常的干凈與祥和。 對于這種治標(biāo)不治本的舉動,寧玥無權(quán)發(fā)表意見,畢竟,這天下不是她的,她還犯不著咸吃蘿卜淡cao心。說不定她cao心的多了,反而會引起皇帝的不滿,認(rèn)為他們玄家在民間收買人心。 這一日,玄胤去了軍營,寧玥如往常那般去了回春堂,一進(jìn)門便聽到他們說定縣的難民如何如何,許多權(quán)貴都跑到那邊施粥贈衣,司空家也去了。 提到司空家,寧玥突然想起三天前被關(guān)進(jìn)大牢的司空靜。 司空靜被魏捕快游街到京兆府,顏面盡失。司空家主氣得半死,直把司空成揍了一頓,怪罪他沒看好meimei,連meimei偷人東西都不知道和阻止。隨后,司空家主找到京兆府,想私了了這件事,偏如今的京兆尹不在,暫代京兆尹一職的赫赫有名的青天大人郭況。郭況油鹽不進(jìn),讓司空家主吃盡了苦頭。無奈之下,司空家主又跑到行宮找司空朔。 “靜兒怎么說也是你meimei,你快讓人把她救出來吧!大牢不是一個女兒家待的地方啊!再待下去,她這輩子都?xì)Я?!?/br> 試問,誰家愿意娶個吃過牢飯的媳婦兒?哪怕對方身世顯赫,但倘若人品低賤,生生得禍害三代香火。 司空家主苦口婆心地說,哪知司空朔就是不松口。 “你教女無方關(guān)本座何事?本座憑什么把她救出來?是憑她打著本座的名號招搖撞騙,還是憑她偷了東西丟人現(xiàn)眼?她該長些記性了,家主大人?!?/br> 一句家主大人把司空家主噎得險些嗆死:“我……我……我我我……我好歹是你父親!你怎么如此與我說話?還一口一個本座,拿我當(dāng)什么?” 司空朔冷笑:“好歹你是我父親,所以你在本座的地盤大呼小叫了本座還沒要你的命?!?/br> 司空家主灰溜溜地走掉了。 郭況與司空朔都走不通關(guān)系,司空靜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牢里,但司空靜并不是一個會俯首認(rèn)罪的人。她做了天大的壞事,哪怕被人抓住把柄也絕不會松口承認(rèn)。不論郭況如何審問她,她都死咬著說自己沒偷。還說,那些耳環(huán)、胭脂與雪花膏,不知是誰放進(jìn)去的,說不定是哪個小偷偷了東西,怕被發(fā)現(xiàn),就悄悄地放在她身上了。 郭況簡直被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氣笑了。 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么無恥的,幸虧這不是自己女兒,否則,他得打斷她的腿。 郭況命人將她關(guān)了起來。 下午,郭況去了刑部。 他前腳剛走,后腳,寧玥便來了。 魏捕快正在清掃大堂,見來人是她,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什么風(fēng)兒把郡王妃給吹來了?” 寧玥微微一笑道:“來看看魏大哥行不行?” “行!當(dāng)然行!隨時歡迎?。」?!”魏捕快笑得爽朗,把掃帚一丟,對她說道,“是找郭大人嗎?他剛?cè)バ滩苛?,今天不會再過來,有事找他的話最好去他家里等?!?/br> 寧玥搖頭,說道:“我不找舅舅,我來看個朋友?!?/br> 魏捕快領(lǐng)了寧玥進(jìn)牢房,牢房每次有人走入,那些閑得蛋疼的囚犯都會瞎亂起哄,大家見得多了,也懶得管了。 哄聲響起,魏捕快皺了皺眉,一腳踹在門板上:“都給我閉嘴!誰再叫,三天不給他飯吃!” 牢房,慢慢地靜了。 魏捕快看向?qū)帿h,冰冷的臉上恢復(fù)了溫和的笑容:“我在外頭等你,別待太久,這兒烏七八糟,太腌臜了?!?/br> “好,多謝魏大哥?!?/br> 寧玥告別魏捕快,邁步朝牢房盡頭走去。 京兆府的大牢與深宮的水牢不同,人多、熱鬧,是寧玥的第一感覺,雖然臭烘烘的,起碼并不孤單。有光線,是寧玥的第二感覺。每個牢房的墻壁上都開著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口子,陽光充足的時候能夠斜斜地照進(jìn)來,雖不很很亮,但對于一直匍匐在暗處的他們而言,也夠了。當(dāng)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沒有*。睡覺也好、換衫也罷,甚至上廁所都暴露在獄友的眼皮子底下。 索性,男女牢房是分開的。 寧玥很快便來到了關(guān)押女囚的地方。女囚比男囚少,只零星三五個,全都或趴或躺地睡著大覺,白日溫度高,牢房悶熱,有人不顧形象地將衣衫高高撩起,露出乳方。 司空靜在最盡頭的牢房中,與她們隔了一些距離,想來是司空家主派人打點過。 寧玥慢慢地走向她的牢房。 司空靜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往這邊而來,還以為是自己家人:“jiejie!jiejie是不是你來看我了?” 一轉(zhuǎn)頭,瞧見一雙干凈的白色繡花鞋,鞋面上繡著紅艷艷的寒梅,單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到它的造價之昂貴,恐怕不輸給皇后的。視線上移,司空靜看到一截點綴了紫水晶的素白裙裾,只覺生平頭一次碰見這么精致的東西,不由地暗惱,司空琳從哪兒弄的這么漂亮的裙子?一直到,她目光順著對方的腰腹一路向上,看到那高聳的胸部時,又覺得不是司空琳了,司空琳可是一馬平川…… 她猛地站了起來! “是你?” 寧玥淡淡地牽了牽唇角:“牢房里住得舒服嗎,司空小姐?” 司空靜不想自己狼狽的樣子被對方看到,捂住臉背過身去,低低地吼道:“你來干什么?滾!給我滾出去!” 寧玥噗哧笑了:“司空小姐,你沒搞清楚狀況吧?這是牢房,不是司空家,你有什么資格喊我滾出去?” 司空靜紛紛地咬緊了牙齒,憤怒戰(zhàn)勝了心底的窘迫,她轉(zhuǎn)過身來:“馬寧玥,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得罪我,你沒有好果子吃!” 寧玥搖了搖頭,眸光平靜如一泓不起波瀾的湖水,她的語氣也輕柔緩慢,帶著淡淡的涼意:“我就搞不懂了,偷東西的是你,污蔑我伙計的也是你,我不過是向官府如實稟報了發(fā)生的事,怎么從你口里說出來,好像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我是罪魁禍?zhǔn)姿频??這世道,可真是世風(fēng)日下,什么時候罪犯還比受害者更硬氣了?” “哼!”司空靜冷冷地撇過了臉,就算是她錯了,她也不會原諒把她送進(jìn)牢房的馬寧玥!在她看來,偷東西根本是一樁小事,那些店子缺那么點貨嗎?犯得著如此大題小做嗎?大不了,她照價買了就是,馬寧玥這個狐貍精,卻非得拆穿她!非得報官!非得讓她在整個京城的人面前丟臉!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決定,她最討厭的名單里,玄琴兒排第二,馬寧玥升級成第一了! 寧玥一瞧她的表情,便知自己被她深深地恨上了,這可真是無辜,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只是抓了個小偷—— “司空靜,你討厭我不完全是因為我報官抓你的事吧?” 她還記得陳小姐對她說的那番話,早在偷竊事件之前,司空靜便看她不順眼了,甚至不惜罵她狐貍精。 提到那件事,司空靜陰霾的臉上忽然笑開了,得意而陰冷的笑:“馬寧玥,你自己做過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別拿所有人當(dāng)傻子,偷東西要付出代價,偷人……更是會付出代價!” 寧玥的眸光漸漸寒涼了下來。 司空靜抓住門板,冷笑著說道:“別以為你勾引我大哥的事能夠瞞天過海,我告訴你馬寧玥,不可能!” 果然是這個! 寧玥的唇角扯出一個冷厲的弧度,她與司空朔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當(dāng)然,要說她完全沒有企圖也不盡然,她從司空朔手里換取了玄鐵,她承認(rèn),她手段不算光彩。但她一直謹(jǐn)守著自己的底線,司空朔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說她勾引司空朔,未免太可笑了!這個管中窺豹的家伙,根本不清楚她與司空朔之間,究竟是誰勾引誰! 司空靜見寧玥沉默,以為寧玥心虛了,越發(fā)得意,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討厭你嗎?沒錯,不完全是你因為你把我送進(jìn)了大牢!在那之前,我就恨不得你去死!我們?nèi)?,?shù)我大哥最優(yōu)秀!雖然他是個閹人,卻也是大新王朝最厲害的閹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們玄家,哪個比得過他?偏偏他這么優(yōu)秀的人,卻從來不拿正眼瞧我們!我、我jiejie、我哥哥,甚至我父親,在他眼中都像個陌生人一般……我費盡心思討好我大哥,給他做衣裳、做鞋子、送寵物、送婢女,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三九天,我冒著大雪去行宮找他,想送他一雙兔毛手套,卻連他的面都沒沒見到!我jiejie也很努力地討好他!我jiejie很小氣,得的東西從不肯讓給別人,卻拿父親送她的暖玉棋盤去孝敬他,也是吃了閉門羹!自我懂事以來,便沒與大哥吃過一頓飯、坐過一次車,他的儀仗浩浩蕩蕩地經(jīng)過街道時,作為他meimei的我,卻不得不跟那些卑賤的路人一樣跪在地上、或躲進(jìn)店鋪!我是他的親生meimei!我本該坐在他的步攆中,坐在他身邊,享受無上的榮光!為什么……為什么我們?nèi)叶嫉貌坏降臇|西,卻被你一個外人輕輕松松得到了?他的披風(fēng)在你哪里,是因為你冷,才給你穿上的吧?為了跟你見面,他連中常侍的儀仗都舍棄了,坐那么不起眼的馬車出行,他那么尊貴的人,憑什么如此委屈自己?就為了一個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的小婦人?馬寧玥,你撒泡尿照照鏡子!你哪里配得上我大哥?!” 寧玥沒有立即接話,站在司空靜的立場,她好像真的搶走了他們的寶貝一樣,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司空靜,首先你給我弄清楚,我從沒想過與你大哥配成一對。你也說了,你大哥是閹人,我是正常女人,我需要成親生子,這些,你大哥給得了嗎?” 司空靜一噎,很快又說道:“那又怎樣?像他那么厲害的男人,不能生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你還不是賺了?” 她并不清楚司空朔是假太監(jiān),寧玥也沒說破,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們百般討好他,他視而不見;我什么沒做,卻入了他的眼。司空靜,我雖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想搭理你們。你們所謂的討好,并不是無償?shù)?,你們希望從他那兒得到更多回報,這才費盡心思地討好他。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太監(jiān),你會像你先前說的那樣無微不至地關(guān)心他嗎?你想坐在他的步攆中,尊享無上榮光,那你愿不愿意陪他到內(nèi)侍府,給宮里的娘娘當(dāng)牛做馬?你以為他一生下來就是中常侍嗎?” 司空靜的眼底出現(xiàn)了駭然的神色。 “別說的你自己多么委屈,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你!”她不喜歡司空朔,卻更不喜歡司空家的一堆極品。不小心播了一顆種子,不澆水不施肥,希望它死了才好,種子頑強(qiáng)地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他們厚著臉皮來到大樹下乘涼,還指望大樹把所有結(jié)下的果實乖乖地奉獻(xiàn)給他們。他們怎么不上天? “還有,我要糾正你一句,我從沒勾引過你大哥。我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如果你哪天見了他,拜托你勸勸你,別再來煩我。” 寧玥淡淡說完,轉(zhuǎn)身離去了。 司空靜死死地盯著寧玥的背影,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來:“馬寧玥你以為幾句話就能掩蓋掉事實的真相了嗎?你會后悔的!我對我大哥是真心的,你遲早有一天會知道!就算為了我大哥,我也不會讓你太好過!” …… 卻說玄胤去軍營呆了一些時辰,沒什么要緊事便坐上了去回春堂的馬車。行進(jìn)到一半時,馬車被人攔住。敢攔玄家馬車的人可不多,他挑開簾幕,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兔崽子擋了他的路,意外的是,他看見了司空成那個慫包。 司空成面色煞白地站在大馬路上,擰著一個包袱,見到玄胤探出腦袋來,他忙訕訕一笑:“胤、胤郡王,幸會……幸會!” 支支吾吾的,聲線顫抖,儼然沒什么底氣。 玄胤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干什么?” 司空成捏了把冷汗,壯著膽子道:“我……我……我有東西交給……交給胤郡王?!?/br> 第一次干這種事,對象還是暴戾乖張的玄胤,他會不會被玄胤打死啊? 玄胤不耐煩地看了看他:“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給我好好說話!” “呃……是!是……是的,是這樣的!”司空成吞了吞口水,邁著快要發(fā)麻的雙腿上前,將手中的包袱遞到車窗邊,道:“給郡王的?!?/br> “打開?!?/br> “???”司空成一怔。 玄胤濃眉緊蹙道:“我讓你打開??!怎么?想給本王下毒???” “沒沒沒!絕對沒有!”話雖如此,司空成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在給對方下毒一樣,忐忑得不得了,明明都姓玄,怎么他跟玄昭在一塊兒沒壓力,到了玄胤這兒就成了龜孫子?司空成輕咳一聲,打開了包袱。是一封信和一件男人的披風(fēng)。 玄胤看著那件紫色披風(fēng),眸子里掠過一絲冷光,隨后,他拆開信,看完,整張臉都冰透了。 …… 寧玥離開京兆府后,直接去了回春堂,算算時辰,玄胤該來接她下班了。她收拾好桌面,與耿中直交代了一下藥莊的注意事項,而后專心在賬房等玄胤。 等了兩刻鐘,玄胤沒來,只派人送了一封信,約她在麗湖的游船吃飯。 寧玥對著銅鏡,抹了一點口脂,又換了一支紅寶石番石榴金釵,確定自己漂漂亮亮了才去麗湖赴約。 游船與畫舫類似,只是比畫舫更大一些,客人更多,它停靠在岸邊,已經(jīng)有不少客人登了上去。信中沒交代具體什么地方,寧玥在甲板上找了起來。 突然,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穿著紫色披風(fēng),魁梧、冷峻、傲立于世。 寧玥的眉心微微跳了一下,司空朔怎么也來了?不會這么巧吧?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寧玥決定不驚動他,悄悄地上了二樓。 她消失在樓梯口的一霎,穿紫色披風(fēng)的男子慢慢地轉(zhuǎn)過了身來,望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眸光一點點暗了下來。 寧玥在二樓找了一整圈,沒找到玄胤,又爬到三樓,還是沒有,莫非是一樓?剛剛想避開司空朔的緣故,她倒是沒仔細(xì)找。 寧玥回到一樓,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一點玄胤的影子都沒找著! 這家伙,是不是寫錯地方了? 還是自己來的太晚,他等不及所以走掉了? 寧玥百無聊賴地等了一個時辰,從天亮等到天黑,什么都沒等到,納悶地回了府。 冬梅迎上來,見她一副皺著眉頭的樣子,擔(dān)憂地問:“怎么了,小姐?鋪子里又出事兒了嗎?是不是司空靜的家人來給她報仇了?” “不是?!睂帿h揉了揉脹痛的腿,在欄桿那兒站了一個時辰,小腿都站腫了,“玄胤回來沒?” “沒,姑爺這幾天不是都跟您一塊兒回府的么?”冬梅古怪地問。 寧玥嘆了口氣:“他給我寫了一封信,約我在游船吃飯,我去了,他不在。我還以為是我去的太晚,他已經(jīng)回府了。” “會不會是記錯地方了?”冬梅問 “誰知道呢?快給我下碗面,胃都餓疼了?!睂帿h揉了揉胃部說道。 冬梅趕緊去小廚房吩咐廚娘下了一碗三鮮面,大概是餓過了,反而吃不下,寧玥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又等了一個時辰,玄胤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