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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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志杰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清了清嗓子道:“你自己不要我讓的,輸了可別找人告狀?!?/br> 皇甫澈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了箭。 陳嬌舉起拳頭道:“太子殿下必勝!” 皇甫傾學(xué)著她模樣:“皇兄必勝!” 耿小汐:“哥……太子殿下必勝?!?/br> 耿志杰狠狠地瞪了meimei一眼! 二人開始投壺。 耿志杰不愧是在西部長大的孩子,一手腕力比十多歲的少年還巧,五支箭,命中四支,非常漂亮。 輪到皇甫澈了,皇甫澈也不是省油的燈,兩歲開始便跟著武師強(qiáng)健體魄,每日訓(xùn)練中必有弓箭一項,用耿志杰的話說,區(qū)區(qū)投壺,誰能贏他? 五支箭,箭無虛發(fā)。 耿志杰傻了眼,如果他沒記錯,太子好像比meimei還小吧?怎么會投這么準(zhǔn)呢?那幾個小姑娘,拿都拿不穩(wěn)呀!太子即便厲害些,卻不該比自己還厲害就是了……一定是箭有問題! 他忙跑去檢查太子的箭:“你的箭明明比我的輕!你作弊!” “孤的箭跟你的箭是從一個箭筒里拿的,怎么可能不一樣?” “就是輕!”耿志杰自欺欺人地說道。 皇甫澈道:“那孤再與你比試一番,你用孤用過的箭,孤用你用過的箭?!?/br> 二人如這般又比試了一番,這一輪,耿志杰的成績更差,只中了三支,皇甫澈依舊五發(fā)五中。 耿志杰氣壞了。 陳嬌難言自豪地說道:“還笑我們笨呢,你自己不是更笨?都七歲了,還輸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比你小那么多!” 皇甫傾與有榮焉地笑道:“皇兄最厲害!”抱住皇甫澈一頓亂啃,啃了皇甫澈一臉口水。 耿小汐羨慕地看著公主,等她長大了,太子就會跟她玩了,完全沒注意自家哥哥已經(jīng)快氣瘋了。 皇甫澈走到耿志杰面前,渾然沒有勝利過后的驕傲跋扈,而是語氣平靜地說道:“孤每日練習(xí)弓箭,而耿公子潛心內(nèi)學(xué),孤勝之不武?!?/br> 他若囂張倒也罷了,偏這般謙遜,耿志杰不僅輸了箭術(shù),也輸了做人。 皇甫澈轉(zhuǎn)身,預(yù)備回席。 耿志杰雙目如炬地看著他,心口有烈焰翻滾,頭腦噌噌噌噌地發(fā)熱,突然一咬牙,拉住了皇甫澈的胳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道:“其實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過是個死了娘親的可憐蟲!等哪天皇后生了自己的兒子,就不會要你了!” 皇甫澈的眸光陡然一涼:“不許你侮辱孤的母后!” “還母后呢?呵呵,你還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吧?是被她害死的,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搶了許氏的孩子,你認(rèn)賊做母,愚不可及!你……啊——” 耿志杰話未說完,被皇甫澈撲倒在了地上,耿志杰已經(jīng)七歲了,哪里料到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擁有如此驚人的爆發(fā)力?他掐住皇甫澈的腦袋,就要給對方一耳光,就在這時,皇甫澈張開小嘴,一口咬住了他脖子! “啊——啊——”他尖聲慘叫。 孩子們嚇壞了。 冬梅與一眾宮女立馬圍了過來。 冬梅先掰開了耿志杰摳在太子頭上的手指,而后對太子說道:“殿下!殿下您快別咬了!放開他!” 皇甫澈不放,鮮血從他齒間流了出來。 耿志杰疼得大哭:“放開我……嗚嗚……好疼啊……爺爺快來救我……” 動靜傳到了筵席那邊,耿青云驀地站了起來,目光深邃地望向百米之外的草坪,夜色太黑,宮女們又把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其實看不到什么,但他仿佛聽到了孫兒的求救聲—— 太后也聽到了:“怎么了?哪家的孩子哭了?是不是澈兒?澈兒——快,快扶哀家去看看!” 寧玥攙扶著太后朝草坪走去。 玄胤、陳太傅、耿青云已先行一步抵達(dá)了現(xiàn)場。 皇甫澈仍死死地咬著耿志杰,眼神之犀利,如一頭咬住了獵物的小野狼,耿志杰早就哭得尿了褲子,兩腿拼命地蹬著,卻蹬不到騎在他肚子上的皇甫澈;他的手被冬梅抓住,也撓不到皇甫澈。 耿青云見自家孫子被欺負(fù)成這樣,怒氣填胸! 玄胤蹙眉,一聲厲害:“皇甫澈!給朕起來!” 皇甫澈冷冷地松開牙齒,走到了玄胤身邊。 玄胤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皇甫澈被打得半張小臉高高腫了起來。 皇甫傾驚到了,奔過來,抱住哥哥:“父皇!不許打皇兄!” 玄胤冷冽的目光始終落在皇甫澈的臉上:“把公主抱走?!?/br> “是。”冬梅將皇甫傾抱到了一旁。 太后抵達(dá)現(xiàn)場,先是聞到一股濃烈的尿sao味兒,隨后眸光一掃,看見寶貝孫子與他父皇對峙著,右臉又紅又腫,聯(lián)想到之前聽得的巴掌聲,心知他是挨了玄胤的揍,也顧不得真相如何,走上前將皇甫澈抱進(jìn)了懷里:“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孩子,犯得著這么打嗎?你要撒氣,沖哀家來好了!是哀家設(shè)的宴!是哀家不對!哀家觸了你的霉頭!” 玄胤呼吸一頓:“母后……” “別叫哀家母后!哀家擔(dān)當(dāng)不起!”太后快要?dú)馍妨?,這么聽話的孩子,從小到大沒做過錯一件事,不就是小孩子鬧點矛盾嗎?做父親的,至于這么狠心? 寧玥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問玄胤道:“出了什么事?” 玄胤氣悶地說道:“把耿志杰咬傷了?!?/br> 寧玥走到耿志杰身邊,耿志杰已經(jīng)被耿青云抱了起來,脖子上汩汩地冒著鮮血,以一方帕子按著,那帕子很快又滲出血來,可見皇甫澈是真的下了狠手,若非玄胤到的及時,指不定已經(jīng)把人咬死了。 想到那素日里溫順乖巧的兒子竟干出如此荒唐暴戾之事,寧玥抽了口涼氣。 “爺爺……嗚嗚……爺爺我好疼……”耿志杰委屈地啜泣。 耿青云冷冷地瞪了太子一眼,對玄胤與寧玥說道:“不知我孫兒怎么得罪太子殿下了,竟惹得太子殿下要咬死他!” 太后忙道:“這得問你好孫兒到底干了什么事!哀家的澈兒啊,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耿青云冷聲道:“一個七歲的孩子能干出什么人神共憤的事?他是打太子了,還是殺太子了?微臣趕到這邊的時候,他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太子!太子騎在他身上,宮女按住他的手……誰欺負(fù)誰,誰都不是瞎子!” “你……你……”太后被噎得漲紅了臉。 “我沒打他……是他發(fā)瘋了咬我……嗚嗚……”耿志杰嚎啕大哭。 玄胤正色道:“定國公先帶小公子下去療傷,朕會給定國公一個滿意的交代?!?/br> …… 從陳嬌、皇甫傾與冬梅等人的口中,夫婦二人大致了解了事件的經(jīng)過,無非是耿青云太囂張,罵了陳嬌與耿小汐笨蛋,還自詡天下第一,皇甫傾一邊不舍得小伙伴被辱,一邊又想挫挫耿青云的銳氣,便央太子與耿青云比試了一場,耿青云輸不起,加賽一場,結(jié)果輸?shù)酶鼞K。太子以禮相待,自謙不居功—— 事件發(fā)展到這里,應(yīng)該圓滿結(jié)束了。 畢竟,太子給了耿青云臺階下,但也不知耿青云與太子說了什么,太子轉(zhuǎn)頭就把人咬了。 太后心疼地哼道:“多大的事兒啊,孩子們打架不是很正常嗎?沒看見我們澈兒比他小那么多?他打不贏撤了他還有理了?” 玄胤頭疼! 教孩子不能這么教啊,他是一國儲君,將來會是南疆的皇帝,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咬人?咬死了怎么向耿家交代?撇開這些不談,萬一耿志杰是個厲害的,他去咬人家,卻反而被人家給修理了怎么辦?孩童間的打鬧,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弄點后遺癥,那是一輩子的事兒! “母后,您不能這么慣著他,他這性子,將來會吃虧的。”他語重心長地說,自己是過來人,哪里不明白百折不斷的不是鋼,而是草?這是司空朔教給他的道理,他用下跪為代價才堪堪學(xué)會,他不希望自己兒子也走那么多彎路。 太后不依不饒:“澈兒平時多乖你沒看見嗎?肯定是他對澈兒先動的手!他來陰的,澈兒才還手的!” 皇甫澈靜靜地道:“是我先動的手?!?/br> 太后:“……” …… 寧玥把太后哄回了寢宮。 玄胤坐在主位上,看著跪在地上,卻脊背挺得筆直的太子,道:“有什么要向朕解釋的沒?” 皇甫澈道:“沒有?!?/br> 玄胤放下茶杯:“正好,朕也沒什么想問的,朕不管耿志杰對你說過什么,你如此輕易被激怒,還怒到忘了自己的身份,朕很失望?!?/br> 皇甫澈的眸光泛起一絲波瀾。 玄胤說道:“知錯了嗎?” 皇甫澈倔強(qiáng)地說道:“兒臣沒有錯?!?/br> 玄胤眸光一暗,卻也沒表現(xiàn)出太大的意外:“錯不錯不是你由你來做決斷,你生在這個王朝,就要適應(yīng)王朝的規(guī)矩,規(guī)矩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br> “兒臣沒有錯?!?/br> “你……” 玄胤的眼皮子抽了抽,對冬梅道:“把角燈點上!” 角燈是廊下的一盞青灰色八角玲瓏燈,一般不點,點了就要有人值夜,但值夜的對象不是他們這些下人。 冬梅福了福身子:“是?!?/br> 冬梅點上角燈,拿了一個墊子放在冰冷而堅硬的石階上:“殿下?!?/br> 皇甫澈面不改色地跪了下來。 冷風(fēng)蕭瑟,寂寂如雨,黑云壓月,夜闌似墨。 嬌小而倔強(qiáng)的身影筆挺地跪在寒風(fēng)暗夜中,如一粒埋在淺水中的黑曜石,光澤冰潤,冷硬孤獨(dú)。 …… 皇甫傾在床上哭著要哥哥,哭到后面,睡著了。 玄胤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偶有幾聲低低的咳嗽。 寧玥熬了一碗冰糖雪梨:“皇上,夜深了,喝點雪梨湯就去歇息吧?” “朕不困?!?/br> 寧玥拿來披風(fēng),披在了他肩上,側(cè)目,遙遙地朝院中的小身板兒望去,一聲嘆息。 …… 皇甫澈的倔強(qiáng)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足足跪了兩個時辰,跪到失去知覺,也沒說一句“兒臣知錯了”。 …… 皇甫澈是在一個溫暖的地方醒來的,幽幽的、軟軟的,散發(fā)著令人迷醉的清香,他眨了眨,很舒服,又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