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她心里的太子,有一顆好心腸,待她也是一直包容,雖然性子清冷,但是她也還是很喜歡的??墒墙袢崭f,不,那都是假的。 “那都是你的骨rou,你的女人,你竟然,無動于衷,你怎么會是這樣的人?” 好可怕! 太子瞧著她的表情,道:“你心里的我是什么樣的?那不過是你所想的,你從來便沒了解過我。” ☆、、第50章 ‖50 太子站起身,垂首看她抓著桌上的手由于用力過猛,骨節(jié)都泛著白,對她身邊嚇得臉色慘白的雨落道:“好好照顧你們太子妃,她肚子里,可還有孩子了?!?/br> 太子妃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她原以為,就算太子不在意自己,怎么也會在意這個(gè)孩子,可是如今她才知道,這個(gè)男人,根本就沒有心,他怎么會在意孩子呢? 她一直以為,她了解這個(gè)男人,他們之間也曾經(jīng)相敬如賓過??墒侨缃袼齾s知道,這不過是她的錯(cuò)覺而已,這個(gè)男人,一直如他模樣那般,至冷至疏,遙不可及,她從未了解過。也可以說,太子,也從未想讓她了解過。 出了怡芳院,太子撫著腕間的佛珠,瞧著外邊有些昏暗的天色,道:“回你們良媛那兒!” * “太子妃!” 雨落目送太子離開,回過頭卻見太子妃坐在羅漢床上,宮人剛捧上來的兩個(gè)茶盞分別擱在床上的小桌上。這茶水,二人都未喝一口,還冒著裊裊的水汽,帶著飄渺的茶香。 太子妃宛若一尊雕塑,一動不動,神色怔然。 “雨落,我竟是從來沒有看清過他!”一把抓住雨落的手,太子妃極其苦澀的說道,一切不過是她自以為是罷了。 雨落瞧著她神色不對,忙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太子妃,您要保重身體?!?/br> 太子妃撫著隱隱作痛的腹部,緊緊的抓住雨落的手,澀聲道:“雨落,叫太醫(yī)!” 什么? 瞧見她額間滲落滑下的冷汗,雨落大驚失色,忙讓宮人去請?zhí)t(yī),又讓底下人與她一起將太子妃扶到了床上躺著。 “孩子,我的孩子·······” 肚子里像是有什么在翻攪著,太子妃痛得捂著肚子呻,吟。她心里很恐慌,這個(gè)孩子是怎么來的她比誰都清楚,因此才更覺得害怕。 “太醫(yī),太醫(yī)來了!” 太醫(yī)署的人知道是太子妃有恙,根本不敢耽擱,連跑帶走的趕過來。 “李太醫(yī),我們太子妃如何了?”見太子妃不再叫痛,躺在床上閉目沉睡,雨落忍不住問道。 一番診斷開藥之后,確認(rèn)太子妃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有著一把白色美髯的老太醫(yī)撫了撫自己得長胡子,道:“雨落姑娘請放心,太子妃胎兒已經(jīng)保住了,只是日后太子妃怕要在床上躺些日子了,而且切忌情緒太過激烈?!?/br> 幾個(gè)太醫(yī)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這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太子的嫡長子,太子妃多年才有了這個(gè)孩子,就連皇后皇上都重視得很。若真是保不住,他們這些做太醫(yī)的,也難辭其咎。 今日太子妃的母親白夫人剛好進(jìn)宮來,誰知道一到東宮就遇上這一出。 待一切平息下來,白夫人放下一顆高高提起的心,坐在外間,戴著紅色寶石戒指的手扣在桌上,一雙厲眼看著雨落,沉聲道:“你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日太子妃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不舒服了?” 白夫人是個(gè)很漂亮嫵媚的女人,與太子妃有三分像,只是面容更加溫婉秀氣,看起來極為可親??墒沁@樣一個(gè)秀麗的女人,卻能牢牢地把持住白大人的后院,又豈是心慈手軟的人? 雨落撲通一聲跪下,伏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顫聲道:“夫人明鑒!”她不敢有所隱瞞,便將事情說了。 “太子,太子竟然如此對我兒!” 白夫人眼里漫上淚水,捏著帕子拭淚,她哭起來也是很漂亮的,年紀(jì)并沒有損傷她的美貌,反而更讓她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白夫人搖頭嘆息,她掉了兩滴淚,卻很快的收拾好了情緒,思忖道:“如今最主要的,還是讓嫣兒早日誕下小皇孫!” “我讓你和雨棠跟著太子妃進(jìn)宮來,便是因?yàn)槟銈兌讼騺硎欠€(wěn)妥的,未料你們二人竟是如此無用!” 白夫人搖頭,顯然對她們二人很是失望,道:“太子妃已經(jīng)與我說了,雨棠那丫頭,是受苦了。回去,我必定會給她找個(gè)好婆家。這女人啊,還是要嫁一個(gè)好男人,再生下一個(gè)大胖小子,這才圓滿不是?” 她笑容妍妍,觀之可親。 雨落道:“奴婢替雨棠謝過夫人大恩!” “行了,你下去吧!” 白夫人也沒多少心思放在她們身上,如今很顯然太子妃不受太子喜歡,日后的事,還不知如何了。 * 太子去了太子妃的怡芳院,他前腳剛走,后腳怡芳院便叫了太醫(yī),這事情很快宮里的人都知道了。宮里是沒有秘密的,加上早上太子妃為難寧良媛那出,底下的宮人都在嘀咕著,這太子去怡芳院莫不是去為那寧良媛出氣的?這才將太子妃氣到了? 無論他們是如何談?wù)摰模凑睦锒加辛艘粋€(gè)想法——這寧良媛,看來可真是被太子疼到了心尖上。 皇后知道這個(gè)消息,只是皺了皺眉,將手上的葡萄放下,接過宮人呈上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她這才喚了個(gè)宮人過來,吩咐道:“去將太子請來。” “是!” 沒過多久太子便過來了,皇后瞧著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疏離,心里倒先不好受了三分——這個(gè)孩子,生下來在她身邊才養(yǎng)到五歲,就被送到了國寺,到了十二歲才回到宮里來。如此過去了七年,他們說來是母子,可是卻只比陌生人多了那層血緣關(guān)系,太子也養(yǎng)成了清冷的性子。皇后有心和他培養(yǎng)一下母子感情,可是瞧著他冷冷淡淡的一張臉,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想了想,皇后嘆道:“本宮知道你喜歡那寧良媛!” 想著珍珠被養(yǎng)得珠圓玉潤的模樣,她真心實(shí)意的道:“那寧良媛的確是個(gè)討人喜歡的姑娘,不過,如今太子妃好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若是兒子,生下來便是你的嫡長子。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應(yīng)該鬧得太過。那始終是太子妃,你的正妻,你怎么也要給她三分面子,不然日后她管理東宮,又有何威嚴(yán)所言?” “那寧良媛你寵著便是!”皇后根本不將這么一個(gè)小小的良媛看在眼里,在她看來,太子妃終究是氣量狹小了,為了一個(gè)玩物便與太子置氣,鬧得夫妻不合,這哪里是主母做派? “只是,你也得有分寸,再寵著,也不該越過太子妃去?!?/br> 太子坐在椅子上,底下宮人奉上熱茶,太子端起來揭開茶杯蓋子,撲面便是一股熱氣氤氳的茶香,又放下了。 皇后見了,問:“這可是今年新出的龍井,你不是最愛喝的嗎?怎么不嘗嘗?” 太子撫著手上的佛珠,道:“母后還記得我愛喝的茶!” 皇后嗔道:“你是我的兒子,我怎么不記得你喜歡喝的茶?” 只是,更多的,她卻是不知了。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太子的模樣,你實(shí)在是捉摸不準(zhǔn)他的愛好,無論是什么,他都是不咸不淡的。 想著,皇后心里有幾分失落。七年的時(shí)間,她已經(jīng)錯(cuò)過了他一生成長最為重要的七年。 太子不再繼續(xù)這個(gè)話題,道:“母后便放心吧,太子妃沒有失德,更沒什么大錯(cuò),我始終記得她是我的太子妃的?!?/br> 皇后頷首道:“如此便好,我知道,你向來是知道分寸的。” 太子眉目平靜,又補(bǔ)了一句:“只要她不犯我忌諱,我始終愿意給她幾分臉面的?!辈蝗唬@么多年,她這么多小動作,太子也不會置若罔聞。 “母后!”太子想了想,道:“珍珠,她有身孕了。” 皇后:“···你說什么?” 回過神,皇后驚得險(xiǎn)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太子仍是不冷不熱的表情,似是剛才他說的事情不過是一件完全沒什么大不了的小事。 “孩子已經(jīng)兩個(gè)月了,母后,我覺得很歡喜?!?/br> 太子認(rèn)真的道,嘴上說著歡喜,可是臉上卻不見一絲喜氣。但是皇后知道,他是真的歡喜,就算是太子妃有喜,他也沒有這么認(rèn)真的對自己說過。 皇后突然覺得眼里有些潮濕,她按了按眼角,笑道:“是嗎?這的確是件值得歡喜的事情。” 等太子離開,皇后有些欣慰的與身邊的嬤嬤道:“香梨,你可瞧見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玄生,這樣的表情?!?/br> 并不是大笑,或者很歡喜的表情,只是唇角微微一勾,整張臉都柔和了三分。這樣的表情,對于太子而言,已經(jīng)是很難得了。至少這么多年,皇后在他臉上,瞧見的都只有那副清清冷冷,讓人覺得疏遠(yuǎn)極了的模樣。 香梨也就是皇后身邊的秦嬤嬤笑了笑,道:“您別說,奴婢也是第一次瞧見太子這樣了。怎么說了,倒覺得比以往好親近了?!?/br> 也就是秦嬤嬤自來便伺候皇后,才有膽子說這樣的話:“您別說,以前奴婢瞧見咱們太子爺,還真有幾分畏懼,他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奴婢多瞧一眼,都覺得是褻瀆了?!?/br> 秦嬤嬤這話說得有幾分夸張,但是卻也是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太子極其出色,朝上朝下,都是多有贊譽(yù)。 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太子宛若明珠,其他人卻如螢火之輝,完全不能與他比。 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自豪的道:“本宮的兒子,自然是極為出色的?!?/br> 因此,就算是德妃淑妃上躥下跳的,可是卻從來沒能撼動太子的太子之位。 皇后若有所思的道:“這寧良媛,看來,太子可真是上了心了?!?/br> 太子剛才那番作 ☆、、第51章 _ 寧府。 一輛馬車停在寧府門口,寶馬雕車香滿路,車簾掀開,走下一位容貌美艷動人的婦人來。 只見這婦人秋水為姿,膚若凝脂,唇紅齒白,淡掃娥眉眼含春,眼角飛起,微微抿唇而笑,眼角一彎,便帶著萬種的風(fēng)情。她身上著了石榴紅團(tuán)花掐腰的緙絲對襟窄袖衫子,腰系阮煙羅,楊柳細(xì)腰,纖腰楚楚,不盈一握,下邊則是一條煙籠梅花馬面裙,既妖又艷,卻不讓人覺得媚俗,只讓人從心底道一聲:“甚美矣!” “二小姐!” 守門的小廝見著這年輕婦人,忙躬腰迎了上來。 道這婦人是誰,卻是寧府的二小姐,嫁到南寧王府去的世子妃,寧珍寶。 寧珍寶卻是聽了宮里的傳言,惦記著自己那傻乎乎的妹子,這才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回來。 進(jìn)了府,直往后院而去,問了府上的丫頭夫人在哪,得知在府里的花園里賞花,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向花園。 寧珍寶此人容貌生得甚美,看著嬌嬌弱弱,又艷又美,就像是一朵嬌嫩嫩的帶著露水令人憐惜的牡丹花。不過這卻只是表象,只有她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哪里是朵嬌艷的牡丹花啊,這分明就是一朵帶著刺會扎人的玫瑰花。 寧珍寶心里著急,走得便快了些,身后的丫頭跟都跟不上。兩個(gè)貼身丫頭瞧著她疾步而走,卻仍是婀娜多姿,嫵媚動人的姿態(tài),頗為敬佩。 寧府的花園里有一個(gè)人工湖,不過這湖卻是活的,底下有一個(gè)泉眼。在這湖里,被種上了荷花,如今雖是初秋,可是湖里的荷花卻還沒有敗光,實(shí)在是難得。 這湖里還養(yǎng)了魚,不過,那魚卻不是什么供人觀賞的,而是拿來吃的。寧珍寶到了湖邊,就見自家母親寧夫人,坐在綠柳樹下,手上拿著一根魚竿,正悠然自得的垂釣。 “娘!” 寧珍寶走過去開口喚了一聲。 寧夫人抬頭瞧了她一眼,見她面上出了一層細(xì)汗,拿了帕子給她拭汗,又讓丫頭給她搬了椅子來,道:“你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都是三個(gè)孩子的娘了,就不能穩(wěn)重點(diǎn)?” 寧珍寶挑眉,坐在椅子上,你瞧著她姿勢只是普通,不過卻讓你覺得優(yōu)雅動人,她笑道:“娘這話可是說錯(cuò)了,外間誰不說南寧公府的世子夫人端莊穩(wěn)重,沉穩(wěn)大氣,乃是年輕婦人之中的楷模?!?/br> “你打小,就會裝模作樣,蔫兒壞,也就南寧世子忍得了你的脾氣!”寧夫人哪不知道自家閨女的脾氣,在外那自然來嫻靜淑雅的,被她騙過的人不知有多少,就沒瞧出她的本質(zhì)來。 寧珍寶哼了一聲,道:“哪是他忍我?他一個(gè)花花浪子,能娶到我這般天香國色的女子,這可是他天大的福氣。” 她的嗓音并不清脆,反而如靡靡之音,悅耳動人。 寧夫人無數(shù)次懷疑自己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一個(gè)姑娘,心眼這么多,慣會裝模作樣,而另一個(gè),卻是太過嬌憨,不知世間陰險(x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