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確實!”衛(wèi)慎裝作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開了視線,“讓她們連夜改了明天給你送過來?!?/br> “好。”忍冬迫不及待的就去內(nèi)間換下了身上的衣服,兩輩子第一次穿嫁衣,激動是有的,但就這么展現(xiàn)在衛(wèi)慎面前,還有那尷尬的不合適,嗯,她覺得她小女人的嬌羞又回來了。 ☆、成婚 嫁衣在等二日清晨改好被送過來,忍冬試了一下,很好,大小合適,胸口也不勒了,肚子也藏住了,簡直不能更滿意。 不過想想離婚期又近了一天,想想還有點小焦慮呢?尤其是孕婦的情緒容易被放大,他覺得美食都撫慰不了她的小心靈了,明明昨天還歡天喜地的呀,難道是嫁衣給了她壓迫感? 不過在第二天看到衛(wèi)大人比她更坐立難安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瞬間被安慰了。 “大人,有一個小問題你可能沒發(fā)現(xiàn)?!比潭谧雷舆?,用手支著下巴,看著坐在床邊書桌前看書的衛(wèi)慎。 “嗯,什么?”衛(wèi)慎顯然沒有回神,說話也只是下意識的開口。 “額,雖然我識字不多,但你手里的書好像拿反了。”忍冬指了指書的封面。 “哦。”衛(wèi)慎淡定的把書翻了個個,過了一會兒又直接合上了那本書,放棄了看書這個裝逼的行為。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后突然站起來,在房間里不停的踱步。 忍冬看了他一會兒,忍了忍,又忍了忍,實在忍不了了。 “大人,有件事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嗎?” “嗯?”衛(wèi)慎發(fā)了一個單音節(jié)詞表示她可以繼續(xù)說了,而他本人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大人,你這樣可能給我造成了一點小小的困擾,我眼花,頭暈!”忍冬笑得一臉真誠以表示她說的絕對是實話。 衛(wèi)慎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又重新回到書桌前坐了下來。 謝天謝地!整個人都要被繞暈了,感覺都要有遲來的妊娠反應了。 忍冬看了一眼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的某人,又看了一眼,還是沒動,然后她有些試探性的問道,“大人,你是不是對明天的事有點緊張?!?/br> “胡言亂語!”衛(wèi)大人一臉嚴肅。 不要裝了我知道你緊張,不過我不會拆穿你的! 想想衛(wèi)慎居然都會緊張,她覺得自己簡直不要太有膽識,至少她比衛(wèi)大人鎮(zhèn)定多了,她試圖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來安慰緊張的衛(wèi)大人,“可是我覺得自己好緊張呢,自從昨天嫁衣被改好送過來后,我就覺得好緊張,畢竟是第一次成婚呢!” 上輩子不算。 “你還想有第二次?”衛(wèi)大人的語氣危險。 關注的重點錯了好嗎?我是想用自己的緊張來撫慰你的小情緒好么?都說快樂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我這么犧牲自我,你居然懷疑我的忠貞?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你知道嗎? 忍冬臉上的笑臉很僵硬,“不是,我是想說我很緊張?!?/br> 衛(wèi)慎:“哦?!?/br> 忍冬:“……” 算了,是我腦子壞掉了,居然想安慰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婚前就失去了夫妻默契,感覺不會再愛了。 忍冬默默的看衛(wèi)慎繼續(xù)發(fā)呆,看他過了一會兒又不停的踱步。 算了,我好困,我還是繼續(xù)睡覺吧,孕婦就是那么容易睡著。 衛(wèi)慎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兀自睡得憨甜的小女人,出了房門,來到院子里……繼續(xù)……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晚上…… 忍冬睡覺,衛(wèi)慎翻身,忍冬仍然睡覺,衛(wèi)慎繼續(xù)翻身…… 五更剛過,忍冬被拖起來開面上妝,完全一副睜不開眼的樣子,而翻了一晚上身的某人精神奕奕的換好衣服回了將軍府,打算幾個小時后重新回來迎花轎。 忍冬昨晚雖然睡得不算淺,但無奈某人翻身翻了一晚,一張床上,她睡得再死還是有所察覺的,看著他一點都不覺得累的樣子,忍冬心累,果然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豬的差距還大,她一個睡足了一天的人居然都沒一個整晚沒睡的人有精神! 從鞋子到罩衫,一件件的把繁復的嫁衣穿好,又在往脖子上掛上赤金的瓔珞,直到最后那頂最少十幾斤的鳳冠重重的壓在頭上,忍冬才算徹底清醒過來,然后給他梳完頭的全福夫人十分高興的夸道,“夫人這樣子真是好看呢,等待會兒衛(wèi)大人掀開蓋頭定是眼睛都移不開了。” 忍冬羞澀一笑,心里想的卻是,這副樣子衛(wèi)慎已經(jīng)見過了,眼睛肯定是移得開的,倒是我的頭被這么一壓倒是真的移不開了。果然美麗是需要代價的??! 此時外面已經(jīng)看得見有陽光照了進來,太陽已經(jīng)升到了半空,這也意味著這場梳妝她們整整進行了兩個時辰,然后便應該是和家人告別,忍冬沒有家人在這里,這個環(huán)節(jié)便直接省略,只是在院門外跪拜了一下天地全做和女兒家的身份告別了,接下來便是等新郎官來接了。 從城郊別莊到城內(nèi)的將軍府,若是坐轎子的話大概需要三個時辰,所以衛(wèi)慎大概隅中的時候就過來了,一片嗩吶炮仗聲中,忍冬被衛(wèi)慎打橫抱進了花轎。 雖說新娘在花轎里不允許吃東西,但三個時辰的路,憑忍冬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絕對是熬不下去的,所以忍冬一進去便發(fā)現(xiàn)了衛(wèi)慎一早就準備好的幾個小盒子裝的小店心,還有一個帕子裝的酸梅子,點心每塊只有指甲蓋大小,酸梅也是最小的那種,連核都沒有,所以也不用擔心唇脂會被弄花。 所以說,衛(wèi)大人真是意外的貼心呢,忍冬吃著這些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心里是慢慢的感動。 如果說忍冬知道了這些其實都是劉伯準備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想法呢,所以說劉伯才是潛藏的撩妹達人,他這么多年都沒有娶到老婆,這一點都不科學。 當然估計這個真相她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這場幾乎繞了小半個京城的迎親隊伍,最終在快黃昏的時候到了將軍府的門前。 所謂婚者,昏也?;槎Y是該在日暮黃昏時分舉行的,所以時間掐的剛剛好。 將軍府一片人聲鼎沸,很是熱鬧,不管大家平時對衛(wèi)慎如何忌憚,這種時刻該到的還是得到的,不然被記了仇,那后果更是可怕。 不管心里如何想,大家面上都是一片笑容的,拜完堂之后的酒席上更是恭賀之聲不斷,當然,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酒還是沒人敢灌的。 幾個有身份的意思意思敬了幾杯酒,大家就識趣的準備撤了,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人家估計也不耐煩和他們虛與委蛇,而且衛(wèi)慎家的宴席,就算是婚宴,他們吃起來也是食不知味的,不如還是早早回家,興許自家廚房里還剩了一些飯呢。 忍冬蓋著紅蓋頭,安靜的坐在床上等著,不安靜也不行,她感覺脖子要斷了,床上撒了些桂圓,花生,坐著有點咯,可有頭上這頂了一天的大玩意兒壓著,她實在是懶得動。 原本以為要很久才會回來的衛(wèi)大人結果不過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她有些驚訝,不過下一刻就明白了,而且他早點回來自己也能早點把頭上這破玩意兒取下來。 新房里的丫鬟早就在衛(wèi)慎的吩咐下退了個干凈,衛(wèi)慎用喜稱輕輕的挑開了忍冬的蓋頭,即便是就在兩天前就見過她這副樣子,但他此時也有點愣神,不是因為驚艷,而是那種突然涌上來的那種“她終于完完全全屬于我”的滿足感。 忍冬低著頭等了一會兒。 沒動作? 她又等了一小下下。 衛(wèi)慎還是沒動作! 她忍不住用弱弱的聲音說道,“可以先幫我把頭上的東西取下來嗎?”不是她想破壞這種美好的氛圍,實在是脖子不能承受之重啊! 衛(wèi)慎看見她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居然輕輕的笑了,“好!” 他說完,就輕手輕腳的幫她把鳳冠摘了下來,期間拽掉了記錯頭發(fā),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終于摘掉這玩意兒,感覺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 衛(wèi)慎端過桌上剛準備好的餃子,夾起一個讓忍冬咬了一口,然后問了一句,“生不生?” “噗!”話一說完,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孩子都在肚子里了,還生不生? 不過忍冬笑完之后,還是用認真的語氣回答道,“生!” 我愿意生,不僅因為我想生個孩子,更因為這是我和你的孩子。 衛(wèi)慎聞言,輕輕吻住了忍冬的唇,唇脂帶了點櫻桃的甜味,又仿佛是兩人口中本來就有的的甜味。 一吻結束,衛(wèi)慎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一片柔軟,忍冬推了推他,“還沒沐浴呢!” “反正待會兒也要洗。”衛(wèi)慎的動作不停。 “哎呀,一整天沒有洗,都臟死了。”忍冬堅持。 衛(wèi)慎只能無奈的把人抱了起來,“那一起洗?!?/br> 最后兩人洗了一個□□無邊的鴛鴦浴,不過顧忌忍冬的肚子,到底也沒有做什么實際性的事,飲鴆止渴而已。 等把人放到了床上,衛(wèi)慎便迫不及待的進入了那久違的地方。 忍冬有些不適“嗯”了一聲,“小心點孩子?!?/br> “放心,我特意問過太醫(yī)了,不會有事的?!?/br> 屋外寒風凌冽,屋內(nèi)一片旖旎,滿室生春。 ☆、胎動 沒有公公婆婆的一大好處就是新婚第二天可以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屋里這時還沒有燒地龍,但所幸的事有衛(wèi)慎這個天然暖爐在身邊,倒也不顯得多冷。 皇帝給了衛(wèi)慎半個月的婚假,所以他也不需要上朝,可以陪忍冬一起窩在被窩里。 實際上就算皇上不給婚假,他也可以陪忍冬睡著,畢竟錦衣衛(wèi)指揮使雖然有正三品的官銜,但實際上他隸屬于皇帝管理,不在朝廷的編制之內(nèi),換句話說,就是只要皇上有事找他,他就必須去干,皇上沒事找他的時候,他就愛干啥干啥,上朝什么的,其實不太必要,只是到底掛著個三品的銜,不在京城的時候就算了,要是在還不去上朝,難免會給人留下狂妄自大,目無綱紀的印象,所以衛(wèi)慎通常情況下還是會準時準點,按時點卯的。 現(xiàn)在,溫香軟玉在懷,一切自然就不一樣了。 衛(wèi)慎抱著懷里的人,難以想象自己居然有妻有子了,當初決心進錦衣衛(wèi)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失了這方面的想象,畢竟在錦衣衛(wèi)里,不管出不出的了頭,這都注定是一條不歸路,或者被皇帝猜忌,不得善終,或者結仇太多,終被反噬,也或者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命喪當場,這些年,他看了太多這樣的場景,他比其他人唯一幸運的是,皇帝終歸因為他父親的原因,對他還有些顧念,可無法改變的是,他終究每天都是命懸一線。 只是他沒想到原本一個在他眼中有些利用價值的囚犯,會讓他產(chǎn)生那樣強烈的占有的心思,不過,沒關系,那就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衛(wèi)慎看著忍冬沉睡的眉眼,突然就想起了他的母親,那個人的樣子已經(jīng)模糊了,只記得他總是在院子里一邊看著他,一邊等著父親歸來,可終究她沒等來父親,反而拋棄了自己。 所以他是不想要孩子的,不僅是時機原因,他不想再生出下一個自己,可忍冬那么想要,他就只能自私的用這一絲牽絆來捆住她想要逃離的心。況且,這也是她所期待的,不是嗎? 衛(wèi)慎的手移到了忍冬的肚子,輕輕的摸著。 忍冬自從懷孕后,對肚子格外敏感,衛(wèi)慎摸了一會兒,她就若有所覺的醒過來了,聲音仍有些迷迷糊糊地問道,“怎么了?” “沒事,只是突然對這個孩子很是期待?!毙l(wèi)慎面不改色的說著和內(nèi)心想法完全相反的話,語氣仍是一片溫和。 “對啊,這是我們共同的孩子,我也很期待。”忍冬聽完衛(wèi)慎的話,手放在衛(wèi)慎摸著她肚子的手上,面上是一片溫柔之色。 “等再過一個月,他就可以動了,到時候,我一定立刻告訴你?!毙l(wèi)慎從來都不曾表現(xiàn)過對這個孩子有半分的喜愛和期待,仿佛就是她強求,他才會留下這個孩子,所以聽到他說期待的時候,她立刻就清醒了,覺得應該是他和孩子相處久了有了感情,于是她就忍不住想要他更多的參與孩子的成長。 衛(wèi)慎握住了她的手,嘴角微彎,輕輕地說,“好!” ……………… 府里的丫鬟仆役都是皇上看他們府里人手不夠從宮里撥過來的,婚禮一結束,府里又恢復了原來冷清的樣子,兩人起床后,自己打水洗漱也算是游刃有余。 忍冬坐在窗前,看著滿眼滿眼的綠葉白花,心里都是暖洋洋的,大概兩輩子的幸福都集中在看見這一片金銀花的那一刻了吧。 衛(wèi)慎走到她身邊,從她身后把窗合上,“外面風大,不要著涼了?!?/br> 忍冬轉(zhuǎn)身,剛好撞在他的懷里,貼著他的腹部,她的聲音悶悶的,“你怎么會想到在窗前種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