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現(xiàn)在的他不可能回去了,在一個同名,有著八分相像、經歷相似的男人身上重獲新生,遠離了紛爭與死亡,跌進了一個陌生的境遇,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身體、陌生的成長經歷。 他清醒之前,這個男人已經沒命了,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心臟開始逐步復蘇,逐漸變得溫暖,可即便如此,這也是別人的成長經歷,而不是他的! 就好比是安殊的肚子……那個神情那個動作分明是有孩子了,他看過舅娘懷孕,和安殊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根據翟寧和安殊的關系推算,這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翟寧”的孩子。 這個“翟寧”的孩子! 但不是他的孩子! 他還沒有結親,竟然就有了一個女朋友,一個還在肚子里的孩子!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翟寧輕輕捏著自己的手指,這個身體18歲,卻比自己15歲的身體還要孱弱而年輕。 可如果他接手了這個“翟寧”的生命,這些種種都是他即將要背負起來的責任。 責任,這是他從小就學習到的,他身為長子的責任,身為人子的責任,身為將士的責任,以后也將要背負起身為丈夫的責任,身為父親的責任,身為族長的責任。 …… 空氣中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音,翟寧坐在沙發(fā)上,也沒有一絲動靜,像是雕像一般,矗立在那里,無聲無息。 安殊再次醒過來時,是被肚子餓醒的,肚子咕咕咕叫,她睜開眼睛,就看到翟寧閉著眼睛在沙發(fā)上休息,她剛剛動了動,翟寧就立刻睜開眼睛,那表情那動作,絕對根本就沒有睡著過。 安殊摸摸肚子,朦朧道,“我餓了。” 翟寧,“……”他也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安殊把身上的被子疊好,放在沙發(fā)上,立刻冷得打了一個哆嗦,而后看著墻壁上的時鐘。 五點半!她居然錯過了整個下午的課堂! 安殊默然,這次是被迫曠課了。 但既然已經曠課了,她著急也不可能挽回什么,于是靜靜的環(huán)視一圈,見這里的擺設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著翟寧,問道,“不用這些東西嗎?” 翟寧笑了笑,神色天真純樸,直爽道,“還沒有機會用過?!?/br> 看來這個家伙還是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會用,大概也沒有從這個家出去過,安殊想到這,就樂了。 一個需要人教導需要人幫助的男孩,總比一個自大獨立的男人更能獲得女人的青睞,有人把這稱之為母性光環(huán),安殊卻覺得前者總要無害一些。 她捏了捏睡僵硬的腿,然后站起來,笑容秀氣可愛,對翟寧道,“來吧,至少也要認識一下這里的工具?!?/br> 翟寧慢騰騰的跟在她后面,看她打開冰箱,翻看著,邊翻邊道,“這東西叫冰箱,通電就能夠用,是用來保存糧食新鮮和冷凍食品的?!?/br> 原來這東西叫冰箱,原來是這樣打開的,原來里面還可以更冷。 “一般還沒有吃的或者是吃不完的東西可以放在里面保鮮,當然大冬天也可以關掉它,它的插頭在這里,只要把后面的電源斷掉,就可以了,你看就這樣?!卑彩鈉ao作道,“電……這個東西很復雜,微弱的電不傷人,但若是像這種,不小心觸電會受傷灼傷、嚴重的會……” “有沒有什么菜是你不吃的?”安殊的興致似乎很高昂,靜謐的臉上紅潤潤的。 翟寧一邊睜大眼睛關注著她的動作,一邊道,“無。” 安殊拿出土豆、瘦rou、玉米、排骨,而后走進廚房,翟寧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仍舊是那單薄的裝束。 “這是水槽,只要熱水器開著,往左扭這個,是熱水,往右扭這個,是冷水,這個水是不能喝的,喝的水,放在客廳里面的那個飲水機,自己需要的時候可以接,還有這個是電飯煲……”安殊很有耐心的一件一件對翟寧說用法,說完之后就讓翟寧自己試用一遍,六點半的時候,她做了兩盤菜,一盤土豆燒rou,一盤玉米排骨湯,很大的兩盤。 安殊開心的為他添了一道飯,放在桌子上,道,“吃吧?!?/br> 翟寧指著桌子上東西,問道,“這就是那個土豆還有玉米做出來的東西?” 他不是看著這些東西被做出來的嗎? 很神奇,他看著一道道的東西經過安殊的手,做出來了散發(fā)香味的食物,是他沒有見過的食材,特別是他自己親自cao作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按鈕,都能讓他驚奇萬分。 神奇的國度。 安殊點點頭,用勺子挖著吃,不錯,比起以前的廚藝,味道更加精進了。 翟寧的動作很細致,他先是品嘗了一口,而后一怔,之后就動作不停的開始了掃蕩行為,速度很快,卻并不顯得粗魯,反而具有一種爽朗的美感。 一樣的身體,但換了一個靈魂,所有的動作就不一般了,看著這人吃飯簡直就是賞心悅目。 美的東西人人都欣賞,安殊也不意外,就好比外貌協(xié)會的人總是具有某種優(yōu)勢,這個翟寧不止是外表美,一動一靜之間也是儀態(tài)美好。 兩個人都餓到了,又都是第一天的第一頓飯,也就不講究什么,很快就將飯菜消滅干凈。 安殊坐在餐桌椅上,揉著吃飽喝足的肚子。 翟寧在這一刻想的就是,單單是為了這吃的,在這個未知國度里逛一圈也是值得的。 吃完飯,安殊清洗完餐具,這就準備離開。 翟寧看她收拾書包,遲疑的問道,“你要回去?” 安殊點頭,道,“明天早上還有去上課,你明天準備去嗎?” 翟寧不語,顯然另有打算。 安殊想了一下,也覺得自己笨得狠,竟然問出這個傻問題。 翟寧大概最近幾天都不會去學校的,他這個樣子去了學校,很快就會被發(fā)覺不對勁,原主的吊兒郎當變成了氣質迥然,安殊就只看了兩眼就發(fā)覺了,其他的人無論如何都遲鈍不到哪里去,再加上這還是一個常識小白,就等著被人扒皮抽骨,發(fā)現(xiàn)異常吧。 于是安殊道,“你這個樣子去學校也不方便,這幾天還不如呆在家里,明天我再過來,先教你一件事情。” 翟寧像是被引誘的小白兔,單單純純的,好奇問道“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