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薛勤和王晗語成親的第三日,薛勤陪著王晗語回信陽侯府歸寧。 兩人感情和睦,眼神時不時對上的時候王晗語還會羞澀地紅著臉低下頭。 信陽侯夫人看在眼里,樂在心里。 信陽侯請了薛勤去前院喝酒,信陽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就把王晗語拉到了內(nèi)室。 新婚當(dāng)天王晗語被人鬧洞房掉眼淚的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可擔(dān)心壞了信陽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 兩人問起來,王晗語略有些赧然地道:“沒什么事兒,是我累了一天,又想家,本就忍著眼淚?!?/br> 信陽侯夫人拉著她看了看,見她臉色紅潤,看著不像有事的模樣,才放心道:“你無事就好,那天也是爹娘都回來早了,不然肯定不會讓你就這么平白無故受了委屈!” 信陽侯夫人在大婚前事無巨細(xì)地親自cao辦,當(dāng)天上午又哭了好一會兒,午宴過后就覺得頭暈,怕在女兒的婚宴上失禮,由信王世子妃陪著,早早地就離開了。信陽侯不放心妻子,等到了薛勤入入了洞房,便和一些長輩先離開了。其實信陽侯走的也不算早,本來婚宴就是進(jìn)行到新郎入洞房就結(jié)束的,一般留下來的都是想著湊熱鬧鬧洞房的,和喝酒喝上頭不肯離開酒桌的。 “娘,您沒事吧?聽說您和大jiejie下午便離開了,女兒也是擔(dān)心的很?!?/br> “娘沒事兒,”信陽侯夫人拉著她的手笑道,“娘這也是老毛病了,一累著就容易犯頭疼。這兩天歇在家里,吃了幾服藥,已經(jīng)好了?!?/br> 信王世子妃不禁心疼道:“娘該多注意自己身子,別事事都自己上手,您把事情都做了,還養(yǎng)下面那些人做什么?!?/br> 王晗語便也贊同地幫著她長姐勸了起來。 信陽侯夫人笑著搖頭,“好,以后不會了。娘就你們兩個女兒,都嫁人了,可沒有什么再值得忙碌的了?!彼还采藘蓚€兒子,兩個女兒,最小的王晗語都出嫁了,也確實可以安心養(yǎng)病了。 母女三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信陽侯夫人又問起王晗語在慶國公府的日常起居。 王晗語道:“娘別擔(dān)心,有墨云和碧桃在,自然把我照顧得好好的?!?/br> 信陽侯夫人愛憐的摸著她的臉龐,“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娘也是怕你剛嫁到人家不習(xí)慣。貴和長公主對你如何?可有為難你?” 王晗語垂下眼睛,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貴和長公主對她,說好肯定是不算的。說不好,那倒也不算。人家的婆婆都是要晨昏定省的,厲害些的婆婆對著剛進(jìn)門的兒媳婦還要敲打敲打,磋磨磋磨,可貴和長公主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不說,還讓她少過去,只在西雅苑過自己的就成。 信王世子妃見她如此為難,便道:“你盡管說,娘和jiejie都在,自然會幫你想辦法。” 王晗語便道:“公主她……并沒有為難我。但就是十分冷淡,好像也不太愿意見到我。” 信陽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之前被她的沉默吊了起來,此時才不約而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貴和長公主那爆碳脾氣,只要不為難人,日子就能過下去。 不過信陽侯夫人到底還是心疼小女兒,拉著她叮囑道:“公主如今是對著太后不滿,不是對著你,你遇事多忍讓,能忍過去便算了。等你生下哥兒,公主對你的態(tài)度自然大不相同。” 王晗語臉頰通紅地抽回自己的手,嬌嗔道:“娘,你說什么呢?!?/br>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見王雨涵害起羞來,信王世子妃便笑道:“是這個理兒。你看我那繼妃婆母在我剛過門時,不也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后來半年后我懷了哥兒,她就無的放矢了?!?/br> 王晗語垂著眼睛,輕聲道:“我才剛成親吶,這些還早呢。” 信陽侯夫人道:“怎么會早呢,你們新婚正是感情好的時候,你可別犯傻,一定得好好把握機(jī)會。” “好啦,你們別說了,我省得的。” 信陽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歸寧的一個白日很快就過去,天黑前王晗語和薛勤就準(zhǔn)備回慶國公府去了。 信陽侯夫人給慶國公府的每個人都準(zhǔn)備了禮物,尤其是后來聽王晗語提起鄭繡對她特別照顧,給鄭繡的禮物就準(zhǔn)備的給外厚重了些,是一盞雙面繡竹子蘭花的桌屏。別看東西不大,卻是出自江南繡技最好的繡娘之手。不說竹蘭別有身孕,就是上頭的小花、蝴蝶之類都是栩栩如生。 薛勤和王晗語的叔伯兄弟吃了一頓酒,臉有些發(fā)紅,便沒騎馬,而是和她一起坐上了馬車。 馬車駛動以后,王晗語見薛勤臉頰紅的異常,便嗔怪道:“你酒量又比不上我爹他們,喝這么多酒做什么?” 薛勤笑了笑,道:“岳父他們都是長輩,我自然是盛情難卻。” 幾天相處下來,王晗語也總算看清了,他就是這樣,和善到不懂的拒絕別人。 “你這樣不行的,”王晗語道,“你一味退讓,別人只會得寸進(jìn)尺。” 薛勤不以為意道:“岳父他們都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算不得‘別人’?!?/br> 王晗語蹙眉道:“你知道我說的不單指這件事?!?/br> “好,我知道了。對外人,我知道該怎么做的。” 他答應(yīng)是這么答應(yīng),可王晗語卻也知道人的性情并不是一兩日就能改的。不過想到自己以后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也能經(jīng)常督促他,便又放心了些。見他也確實起了醉意,便把團(tuán)花的迎枕墊他身后,溫聲道:“你躺著歇會兒吧,一會兒到了我喊你?!?/br> 薛勤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躺下來閉上了眼。 王晗語就在一邊,輕手輕腳地給他揉起太陽xue。 * 馬車轆轆,慢慢地駛向慶國公府。 到了門口,王晗語喊了薛勤起身。 她打小騎馬慣了,也跟著她爹學(xué)了幾年拳腳,掀了簾子也不用人扶,自己就先跳了下去。 薛勤忙在一邊關(guān)切道:“你慢些。” 王晗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他伸出了手,“來,我扶你?!?/br> 薛勤見她都不用扶了,自然不肯,讓小廝擺了矮凳,大步跨了下來。 王晗語少不得打趣他道:“我看二叔他們都習(xí)武,怎么你好像沒學(xué)過似的。” 薛勤耳根一紅,不大自然道:“也是學(xué)過幾年的,只是母親不想我走軍功路子,督促我讀書,便擱著了?!?/br> 王晗語點了點頭,心想貴和長公主原來是那么個打算,怪不得她聽下人嘴快提起過,貴和長公主本來屬意是李學(xué)士家的姑娘。 兩人相攜著進(jìn)了慶國公府,先去了長風(fēng)苑給貴和長公主請安,順便把信陽侯夫人讓他們帶回來的、給貴和長公主和薛勉的禮物一起送了過去。 貴和長公主只讓人收了禮單,也沒看,就跟薛勤問了問信陽侯府的情況,薛勤一一給說了。 了解了他們這一天的行程后,貴和長公主就不多說什么了,只說自己也乏了,讓他們也早些回去歇息。連夕食都沒留他們一起用。 薛勤自然知道他母親對這門婚事的不喜,回了西雅苑便安慰王晗語道:“母親的性子就是這樣,你不用放在心上。從前二嬸剛回來的時候,她也是如此??珊箢^一番相處下來,母親待二嬸也變得十分親厚的?!?/br> 王晗語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點頭道:“我省得的?!?/br> 薛勤觀察了她的神色,見她確實沒有不快,便不在多說,讓人擺了飯。 用過夕食,時辰也不早了,王晗語也急著沐浴梳洗,讓墨云和碧桃收拾出了給二房的禮物,當(dāng)即就送了過去。 * 墨云和碧桃到浩夜堂的時候,鄭繡跟薛直已經(jīng)都洗漱過了,換了家常的衣服坐在炕上說話。 聽說墨云和碧桃過來了,就讓人都進(jìn)來了。 墨云和碧桃進(jìn)屋先福了福身,墨云道:“夫人讓奴婢們給二爺和二太太送東西來,還望二爺和二太太不要嫌棄。” 信陽侯夫人給二房準(zhǔn)備的禮物數(shù)量雖然不如給貴和長公主的多,卻樣樣都很精心。其中那桌屏就不必再說,還有一盞做工精致,可以放在桌上賞玩的走馬燈十分惹人注目,說是給薛劭準(zhǔn)備的。 鄭繡一樣一樣瞧了都挺喜歡,便笑道:“替我謝過信陽侯夫人和你們夫人?!?/br> 兩個丫鬟送到了東西,便也不多待,福了福身便回去回話了。 她們走后,薛直見鄭繡還在擺弄那幾樣?xùn)|西,不免笑道:“幾樣禮物就哄得你這樣開心?看來我也得淘些東西回來哄你才行?!?/br> 鄭繡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看信陽侯夫人準(zhǔn)備的這些禮,便知道晗語回去后沒有多說府里的不是?!?/br> 信陽侯夫人自然是知道女兒過得好,才會送出這樣多精心準(zhǔn)備的東西。 薛直哈哈一笑,“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人家說了,卻單獨提了你的好,所以給咱們的禮才特別豐厚呢。” 鄭繡也笑,“晗語不是那樣的人?!?/br> “這才幾天哪,你連人家的性情秉性都摸熟了?”薛直覺得鄭繡有些傻,總是把每個人都想的那么好。 “幾天就足夠了?!编嵗C還是頗為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呢。 薛直無奈地笑著望她,又聽她道:“你不也是跟我認(rèn)識沒多久,我就決定嫁你了?難道我還看錯了不成?” 薛直贊同地點點頭,“我家阿繡的眼光果然很好!” 鄭繡不禁啐了他一口,“厚臉皮?!?/br> ‘厚臉皮’的薛直一邊笑,一邊就穿鞋下地,然后把她一把打橫抱了起來,“我家阿繡都這么說了,那我還真的厚著臉皮一次了!” 鄭繡笑著捶打他的肩膀,很快就被他抱上了床。 帷幔落下來,兩人的笑鬧聲就被隔了開來。 外間茗慧等人便都笑著往外退去,還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年關(guān)將近,慶國公府上下都忙了起來。 貴和長公主掌管中饋,去年這時候就是因為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才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 到了這一年,薛勤擔(dān)心她勞累過度,便提議說讓王晗語跟著貴和長公主料理庶務(wù)。一來自然是為了分擔(dān)繁雜的事務(wù),二來也是給她們婆媳二人創(chuàng)造相處的機(jī)會,緩和兩人的關(guān)系。 貴和長公主也無可無不可,只對薛勤道:“你要是能把你二嬸勸服了,讓她一道過來,她們兩人一起,我才放心?!?/br> 薛勤便只好去游說薛直,希望他幫著勸勸。 薛直當(dāng)即便連連擺手道:“你二嬸最近忙著清算我名下店鋪和莊子的賬目,人都忙瘦了,我可張不開這嘴。” 鄭繡確實忙瘦了,去年是年關(guān)前就開始看賬目,粗粗看了幾日就算完了。今年卻是薛直正經(jīng)把鋪子和農(nóng)莊都交到她手上的第一年,自然不能出什么岔子。她每日起了便在屋里查賬,查到不明白的地方就使人去把管事叫到后院問話。 這人哪,一忙起來心里就揣著事兒,連胃口都不好了,脾氣也會差些。 有天薛直下了值,在外頭和同僚小聚,吃了些酒回來。 鄭繡就不大高興地掛了臉,薛直忙賠笑給哄好了。 半夜薛直酒勁兒過了,給餓醒了,起來讓人給自己去廚房準(zhǔn)備宵夜。 鄭繡睡得不踏實,他雖然已經(jīng)刻意放輕了手腳,還是把她給吵醒了。 換成平時,鄭繡雖然會說他,但肯定還是會體貼地起來幫著一起準(zhǔn)備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