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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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習(xí)一輩子桀驁倔強,從不服軟認錯,是個拉泡硬屎也能啃三年的人物,如今真情流露,竟然把當(dāng)年放出來的狠話全自己吞了下去,泓萬分感動愧疚,恨不得把自己和皇帝聯(lián)手哄騙他的實情說出來,叫父親不要那么傷心。他捧著柿子,抬眼看著大教習(xí),小心翼翼的說:“陛下對我很好,父親不用擔(dān)心?!?/br> 大教習(xí)登時暴躁,拍著床板咆哮:“好個屁!他要真對你好,就應(yīng)該替你想想前程,叫你出宮!” 泓嚇得縮了縮,再不敢說什么。見父親火氣又上來了,趕緊找了個理由告辭,抬屁股就跑。 他出得紫陽殿,滿心的歡喜,把那個柿子洗得干干凈凈,捧到御書房里去給容胤吃,說:“父親給我的。” 容胤見他改了口,知道進展順利,笑問:“你是怎么說的?” 泓道:“我說陛下待我很好?!?/br> 容胤很遺憾,道:“你就該咬定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放,叫他日夜掛念擔(dān)心,再不舍得拿你出氣?!?/br> 泓輕聲說:“不忍心叫他再難過。” 容胤怒道:“他叫你難過就忍心了?應(yīng)該叫他連本帶利都還回來?!?/br> 泓一看連皇帝都生氣了,連忙把柿子拿出來討好他,墊了個小小托盤,推到容胤面前說:“這個特別甜?!?/br> 柿子已經(jīng)熟透,濃郁殷紅的汁水把透明晶瑩的薄皮撐得鼓鼓的。容胤就在柿子的一側(cè)咬破了一點,吸了一口笑道:“果然甜。” 他拉了泓到對面坐著,兩人隔了小桌,一人一側(cè)一起去吸柿子沁甜的汁水。等碩大的柿子逐漸癟了下去,他們的鼻尖就碰到一起,順勢交換了很多甜蜜的親吻。 第14章 錯位 他們一起用過午膳,到了下午,外派賑災(zāi)回來的陸德海便來請見謝恩。這一趟欽差著實辛苦,幾個月之內(nèi)他沿漓江走了十七個州郡,遇饑荒開倉,遇流民就勸解安置,見到了那一片白茫茫的大水之上,本應(yīng)結(jié)出豐碩谷物的秸稈,空豎著金燦燦的芒。雨前的天都是血紅色的,一團團沉黑的烏云翻滾著傾軋過來,轉(zhuǎn)瞬間就是暴雨。他每天都在擔(dān)驚受怕,怕潰堤,怕流民暴亂,怕糧不夠,也怕被人殺害??墒撬苍靡煌胂≈啵然盍藲庀⒀傺俚男∨?,小姑娘一緩過來,就緊抓著他的手指露了一個微笑,那一刻的欣慰和激動難以言表,比科舉高中更讓他驕傲。他和兩位御前影衛(wèi)合作,殺了三位高官,又動兵壓下鬧事的富商貴賈,才從那些豪奢的世家嘴里硬挖了點糧出來,救濟給萬眾災(zāi)民。走的那天送行的百姓占滿了長長的堤壩,他看著跪拜的人海,他面黃肌瘦的父老鄉(xiāng)親,他一碗粥一碗粥救回來的性命,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天下蒼生,什么叫為生民立命。 他站在大殿外面,看著草木繁盛靜好,和幾個月前沒有什么兩樣??墒撬男木骋呀?jīng)完全不同了。等宮人唱名,他跟著入御書房大禮拜見,見得圣上天表奇?zhèn)ィ呔∪?,猛然間濕了眼眶,生出滿腔知遇的感激。他恭恭敬敬的拜倒謝恩,把提前背好的奏詞說了一遍,又呈上輿圖,標好了漓江何處改道,何處淤堵,又在何處疏流等事。 容胤見他滿面風(fēng)霜,行止穩(wěn)重了許多,很是滿意,就溫言嘉獎了幾句。隨即一道御旨賜秉笏披袍,授官進經(jīng)略督事,協(xié)理治水疏江。 陸德海受寵若驚,當(dāng)即拜倒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御書房里幾十位參政待職,能得圣上青眼,直接授官入朝的幾年也沒有一位。他是科舉出身,朝里沒有依傍,也沒錢走路子,本以為至少得在御書房里苦熬上個十來年才能有機會,想不到一趟外差回來立即改換天地,眨眼間就握了實權(quán)在手。 他從御書房出來,暈暈乎乎腳底虛浮,懷疑自己在做夢??杉词故亲鰤?,這夢也美得不像真的。他跟著隨侍的二等參政出來,兩人本來曾是平級同僚,見面不過點頭之交,現(xiàn)在對方卻一口一個大人,禮數(shù)周全殷勤,把他引至隸察司掛牌署缺。那隸察司的諸位侍中侍郎也都趕過來一一道賀恭喜,有人即刻就令隨從送上了賀儀。御書房參政沒什么實權(quán),他靠俸祿勉強支應(yīng),一直捉襟見肘,這一下只是打了個轉(zhuǎn),就有好幾百兩銀子入手,當(dāng)真是云泥之別。 又過幾日待經(jīng)略督事放了本,他搖身一變就成了紅袍朝臣。車馬,儀服,隨從和敞闊的大宅子都一一鋪擺開來,往日眼高于頂?shù)氖鹄锢魡T們,此時個個笑臉迎人,鞍前馬后的侍候。到經(jīng)略督事第一天當(dāng)值,連太卿都親自過問,派手下侍郎帶著他認人,眾人皆親熱招呼,盡心竭力的幫他熟悉政事,晚上又大擺筵席,賀他高升。那沉甸甸的卷宗往他手上一放,展開來皆是實打?qū)嵉你y財人馬,一樣一樣等著他派遣調(diào)配。一筆發(fā)出去,就是萬千百姓受益。他目眩神迷,滿腔的熱血壯志無處述說,便在御門聽政的時候遙遙對著蘭臺宮叩拜,感謝皇恩浩蕩,又暗暗發(fā)誓定要有一番作為,為天下蒼生謀求福祉。 眨眼間又是幾個月過去。 周氏水路已開,朝廷當(dāng)即撥出大筆銀錢,收購了周氏積壓已久的生絲,又預(yù)訂了來年的份量。這樣一來連莞州的桑絲生意都盤活了,剛剛安頓下來的災(zāi)民得了一口熱飯吃,就立即開始熱火朝天的集蠶栽桑,準備來年生絲。秋汛一過,漓江水位下跌,兩河督道和眾位巡察使便進了驪原周氏郡望,沿河扎下工棚,開始招工治河。這一次朝廷放了恩典,給的工錢頗為可觀,被洪水淹沒了家園,無家可歸的災(zāi)民們聞訊而至,迅速就在驪原扎下了根。 臨近新春,皇帝又頒御旨開了百年海禁。南北各設(shè)一港口允許海運通商。一時間南北東西水運暢通,九邦滿盤皆活。 眨眼就到了眾外臣回皇城述職的時候。 這種述職每三年一次,所有外派的布政使,地方實權(quán)大員,駐邊將軍將領(lǐng)都要回皇城面圣,奏報治下情況,聆受圣訓(xùn)。各類的嘉獎典儀,賜宴朝會一場接著一場,再趕上新春節(jié)賀慶典,接連幾個月別想歇下來。朝臣們都戲稱這樣的年份為大年,暗指鬼門關(guān),年紀大一點體力不好的,連番折騰個三兩回就累死了。 大年也是容胤最累的時候。日日穿著沉重的儀服,每一場典儀召見都得打起精神主持。有時候幾次儀典上下午緊挨著,他就得通宵準備。成日里帶著御書房上上下下幾十位參政忙得馬不停蹄。好在泓在御書房呆了這么久已經(jīng)可以獨擋一面,事事有他周全提醒,省了容胤無數(shù)心力。 挨過了這一陣忙亂,好不容易度了新春,各種朝賀覲見都了結(jié)后,又要大犒五軍朝臣和眾家主,日日升殿封賞筵宴。好在這種場合都有現(xiàn)成的文辭詔書,謁見的臣子也都還算熟悉,容胤的負擔(dān)就輕一些。馬上就要封賞五軍將領(lǐng),他便叫泓把理過的將領(lǐng)履歷拿過來,仔細看了看。 這次要封賞的,主要是軍中嶄露頭角,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新將領(lǐng)。這些人大部分是御前影衛(wèi)出身,退宮后從軍,出身好能力又強,幾年時間就脫穎而出開始掌權(quán)。反觀那些退宮后選擇從政或投身各大世家的,不熬個二三十年很難出頭。他們不像世家子弟有龐大雄厚的財力人脈支持,進了深水里有再高的能力也只能靠自己撲騰,得慢慢的把根基扎穩(wěn)當(dāng)才站得起來,但是一旦立住腳跟,能干的事情和面臨的機會也比從軍多得多。 泓和這幾位將領(lǐng)當(dāng)年一起共事過,便另附了張票簽,把這些人的優(yōu)點長處也寫了寫。容胤都一一看過,又翻了翻他們在紫陽殿的記錄,從幾歲入宮寫起,如何受訓(xùn),接受了什么樣的教育,成績表現(xiàn)如何,何時通過遴選成為御前影衛(wèi)都記錄得非常完善。宮中當(dāng)差期間做了什么,如何受封得到嘉獎也一一在錄,最后寫明退宮后去向如何,還有教引人寫的長長評語,回憶此人點滴小事,抒發(fā)一下對得意弟子的殷切期望。 容胤看著看著,突然心中一動,想看看泓的履歷。他叫侍書女官取了現(xiàn)役的御前影衛(wèi)名冊來,厚厚兩大疊,他來回翻了兩遍,卻沒找到泓的。最后一頁一頁翻才找到,只有短短幾張紙,夾在別人厚厚的履歷中間。容胤算著年份知道這就是泓的了,翻過頁來心下卻是一怔,只見那履歷上凡有姓名的地方,都拿墨筆封了黑,涂得方方正正,遮住了本來名字。 這是因為有帝王賜名,本名就再不能用了。 容胤心里難過,輕輕摸了摸那小小的黑色方塊,十幾年前的東西了,上頭墨跡早干。 他一項一項慢慢往下讀,見泓從小就展露了天分,開蒙練武都比別人早,不由微微笑了笑。到了正式授課的年紀,從第一年開始,文課武課就全是一等甲,偶爾有幾門課程差一些,第二年就趕了上來。到了后面幾年,齊刷刷的一等甲,連最枯燥的儀禮,宮規(guī)等項都是優(yōu)秀。再往下,大教習(xí)似乎給他加了課程,武課明顯比別人要繁重。出殿遴選自然是毫無疑義的優(yōu)秀,起步就比別人高,直接封了三等御前影衛(wèi)。 容胤又翻了一頁,上頭記的是泓做御前影衛(wèi)時的職責(zé)和完成記錄,包括早期接受培訓(xùn)和實地學(xué)習(xí)的成績。等到諸事熟習(xí)后開始接差事,負責(zé)人記了個優(yōu),直接分配到御前侍候。再往下卻是戛然而止,只得一行小字,記載某年某月,承恩于某某殿。 沒有在職的累累功勞,也沒有教引人的評鑒指導(dǎo),到此為止,再往下就是一片空白。 容胤看著這半張空白,半天緩不過神來。 別人都是厚厚實實的記錄上整十年,臨到了退宮,還有教引人舉薦教導(dǎo),殷切期望。出去后就是廣大的天地,可以書寫更輝煌的篇章。 可是泓的人生,早在十幾年前就結(jié)束了。 他的優(yōu)秀,他的理想,他驚才絕艷的才能武藝,和為之付出的辛苦努力,全都付諸東流,不再有人關(guān)心需要。他被打上帝王所有物的標記,人生的全部價值,在于能不能取悅皇帝,他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都變得毫無意義,微不足道。 他是多么沉靜靦腆的一個人,膽子又那么小,突遭驚變,眾叛親離,不知道得有多害怕絕望。 一定也是有過萬丈雄心和輝煌夢想的,一朝士成,前程錦繡??上е粊淼眉翱瓷弦谎鄞蟮拦饷?,就被折斷了羽翼。 明珠蒙塵。一放就是十幾年。 人生才得幾個十年! 容胤心如刀割,滿心的愧疚難過,把泓的履歷齊齊整整的撕下來又看了一遍,折好收進了箱子里。 第二日便是五軍將領(lǐng)受封聆訓(xùn),又有天子賜宴。容胤雍容端拱,高坐明堂,由禮官宣讀了敕諭封賞。他見到眾將領(lǐng)那年輕又明亮的臉龐,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勃勃雄心。他們有著同生共死,互托性命的戰(zhàn)友,有全力信賴支持的上司下屬,有竭力投身的遠大理想,也有為之驕傲持守的武者榮耀。 可是他的泓,什么都沒有。 封賞已下,接著便是眾將謝恩。他本應(yīng)該在這時候溫言勉勵幾句,順便認人,記住這些未來的國之棟梁。應(yīng)該提提舊事,拉攏新人,也要給他們一些明亮前景,穩(wěn)固自己的統(tǒng)治根基。 但他現(xiàn)在沒有任何心思。 他給各桌賜了酒,和眾將共賞宮中禮樂。他看著座下盛世繁華丹宇呈祥,心里只想著他的泓。 到底是耽誤了他! 容胤心中難過,賜宴早早便退了,出來的時候正趕上御前影衛(wèi)換崗,見到今晚上當(dāng)值的人都是年輕的新面孔。邊疆歸來的將領(lǐng)們在宮中領(lǐng)完賜宴回紫陽殿還有一場熱鬧,御前影衛(wèi)中那些過去的舊相識便早早和新人換了班,準備著夜里不醉不歸。 容胤回了暖寧殿,卻見泓已經(jīng)在殿里等候。他主掌紫陽殿外事,今日兩殿慶典諸事繁雜,再加上一會兒的夜宴,容胤本以為他今日不會回了,有些意外,問:“紫陽殿不是有夜宴嗎?怎么現(xiàn)在就回來了?” 泓幫著容胤脫了沉重的儀服,邊答:“已經(jīng)萬事妥當(dāng),不需要我在?!?/br> 容胤道:“今天這幾位都是你舊識,我以為你會陪席?!?/br> 泓微微一搖頭,輕聲道:“是舊識……沒有私交?!?/br> 容胤道:“同窗之誼也應(yīng)該聚一下的?!?/br> 泓本來也在猶豫,見陛下也這樣說,便答應(yīng)了一聲,道:“好,我現(xiàn)在去?!?/br> 他答應(yīng)得利落,反叫容胤怔了怔。見泓真的要換衣服走,連忙伸手攔下道:“我不過隨便說一句……” 他和泓面面相對,只覺得心里發(fā)寒,低聲問:“我叫你去就去嗎?” 他問完這句話就明白過來,無私交只是托詞,泓沒去,是因為得留殿里服侍自己。就算想去,也不能說。 容胤一時說不出話來。兩人相處的瑣碎小事此時全翻上心頭,樁樁件件,無不盡心合意。他想了又想,竟然想不到哪次泓違逆過自己,也想不到泓什么時候表示過自己的意思。 一直都只是順著他。 他卻連泓喜歡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喜歡吃什么,不知道他喜歡做什么,不知道他有什么樣的抱負和理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自己。 一時間容胤滿身心的疲憊無話可說,也不等泓回答,轉(zhuǎn)身就自己往浴室里去。 泓莫名其妙,在容胤身后問:“陛下到底要不要我去?” 容胤冷冷道:“隨便你?!?/br> 他進了浴室,只披了一件里衣沉進水里,滿池的水一攪動,熱氣便在身周緩緩蒸騰,散發(fā)出松木燙燙的香味。容胤心不在焉的撩著水,不知不覺就想起了泓第一次在這里的時候,明明滿心的不情愿,卻被他硬拉下水,還狠狠摔了一跤。 那個時候,泓是不愿意的。 怕成那個樣子。只要稍微一接近,就露出一副想逃又不敢的表情。當(dāng)時他只覺得好玩,完全沒放在心上。 強迫他。逼他接受。明知道他不喜歡坦露身體,還不讓他穿衣服。 泓都忍受下來了,沒說過怨言。他就一廂情愿的覺得泓是喜歡的。他耽誤了泓的時光,葬送了他的前程,害得他被大教習(xí)厭憎,一個人孤單的生活了十幾年。 泓一點不滿都沒露過。 永遠順從。永遠笑顏相對。永遠都不坦露真心。 所有人都是這樣服侍他的。恭敬。順從。揣摩他的心思,配合他的喜好,凡事以取悅他為第一位。他早習(xí)慣了隨心所欲,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懶得管別人心里怎么想。 可是現(xiàn)在泓也這樣……他卻變得無比,無比的在意。 容胤忍不住嘆了口氣。他聽見身后有腳步響起,知道是泓進來了,卻沒有回頭。 泓站在浴池邊上,因為已經(jīng)沐浴過,就不想再弄濕身體。他小心翼翼的繞過有積水的地方,在皇帝身邊蹲下來。 容胤明明看出了他不想下水,卻動一動手指,故意道:“下來?!?/br> 泓只得滑進了浴池,緊挨著皇帝的身體坐下來。 容胤扯著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這樣聽話。怎么樣都不會生氣。不坦露想法也不展示喜好,面對自己的時候,永遠是一副乖巧沉靜的面孔。 很想問問他,有沒有一分真心。 想知道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不求他喜歡。只希望他不討厭。 明明已經(jīng)知道答案,可容胤還是帶著幾分希望,側(cè)過頭看著泓垂落在鼻尖上的一縷頭發(fā),輕聲問:“已經(jīng)這么久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嗎?” 他們兩個衣衫盡濕,又緊緊挨在一起,此時皇帝柔聲相問,泓一下子就理解錯了意思,心中一跳,登時從頭頂紅到了腳后跟,羞窘得抬不起頭來,看著水面說:“愿意。” 容胤輕輕笑了笑,說:“一開始就愿意嗎?” 泓老老實實的說:“我沒有選擇。” 這倒是句實話。 容胤也分不清楚是自己是失望還是滿意,他起身抓了件長袍往身上一披,一言不發(fā)就回了寢殿。 容胤半靠在床頭,等了一小會兒就見泓也出來了。他裹了件薄薄的絲袍,輕盈一躍上了床,立刻就鉆進長毛毯子里,把頭臉都藏起來。他在里面掏了一會兒,慢慢伸出胳膊來,抓著那件絲袍,手一松就扔在地上,趕緊又縮回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個長毛團子,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向容胤看過來。 容胤胸中霎時情熱如沸,立時撲上去連拉帶拽的把泓摟進了懷中。他心里極熱,熱得近乎憎恨,憎恨懷中這個不肯拿出一點點真心的人,又愛他,愛得血rou里全是親熱的沖動,比饑餓更急迫。他手伸進毯子里,用力揉搓撫摸泓赤裸的肌膚,一直摸到泓蜷縮成一團,抗拒的叫出聲音來還不夠,干脆把泓從毯子里扒出來,按著在肩胛骨和脊背上沒輕沒重的一陣亂咬。 泓“呀”地叫出聲來,后背上一陣星火燎原似的灼燒。自皇帝咬過的地方起,一陣酥麻伴隨著強烈的戰(zhàn)栗瞬息就席卷了他。他驚慌失措的掙扎,好不容易掙脫了陛下的懷抱,一頭就扎進長毛毯子中。他在毯子的遮掩下渾身發(fā)抖,癱軟成一團,連下.身都起了反應(yīng),久久不能平息。 過了好半天,泓才慢慢轉(zhuǎn)過來,扒開毯子羞赧的掃了皇帝一眼。 容胤已經(jīng)翻過身去,拿被子蒙住了頭。 第15章 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