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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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與人挨得這么近的他半身血液齊齊沖上了頭腦,倏地想坐起身孰料撞到她肩上傷口,小臉一白他霎時(shí)不敢動了,不僅不敢動說話聲氣都放低了三分,分分忍耐:“下去。” 她說得真是一點(diǎn)都不錯!她娘一點(diǎn)都沒將她教好!男女收受不清的道理不懂嗎??還是說自己在她眼里就不是個男人??? 她還覺得委屈,不明白為什么雍闕突然又發(fā)了那么大的火,咬著牙顫巍巍地從他身上爬下去。 與烏龜比,秦慢都算慢的,雍闕也不好催她。 兩人這么緩慢僵持著,一個人還沒進(jìn)花廳的門目睹此景就僵在了門外。 按理說惠王來訪,門外的守衛(wèi)該有通報(bào),但是今兒實(shí)在湊巧,雍闕手下死的死傷的傷,經(jīng)由協(xié)商便由惠王府的府兵輪流在附近游走看護(hù)。這府兵是惠王的人,此地又是惠王府,見了他來自然沒想到去向雍闕通報(bào)…… ┉┉∞∞┉┉┉┉∞∞┉┉┉ 待蕭翎落座,秦慢已經(jīng)老老實(shí)實(shí)地被打發(fā)去了自個兒廂房換藥休養(yǎng),雍闕與他對坐兩邊。茶還未涼,一個身影在門外左右徘徊,雍闕忍著突突跳的額角實(shí)在難以做視而不見:“進(jìn)來?!?/br> 秦慢像是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驚訝了下,然后在蕭翎復(fù)雜的眼神中大大咧咧地走進(jìn)來,在雍闕身邊坐下慢吞吞道:“我看時(shí)辰還早,想出去……” 雍闕一記冷眼,秦慢自發(fā)咽回去喉嚨里的話,老實(shí)地在椅子里做好。 蕭翎從剛才時(shí)的愕然尷尬中恢復(fù)了過來,他溫溫一笑:“聽聞廠臣明日便要啟程回京,今日本王特意前來送一些手信于廠臣也好帶回給京中親朋?!?/br> 字音將落,底下人依次送入沉甸甸的一抬抬箱匣,蕭翎說得謙遜:“都是些惠州當(dāng)?shù)厮a(chǎn)的吃食玩物,算不得貴重稀罕?!?/br> 親朋?雍闕無聲地嗤笑了下,他哪里來的親朋?送入宮的內(nèi)侍不是被家中所棄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而朋友嘛他未語先笑,名利場中禮字當(dāng)先從無朋友。他自是連連婉拒,婉拒不得再三致謝方命人收下。 秦慢對那些個箱子匣子倒很有興趣,眼珠子亂瞟個不停,雍闕嘴角抽抽的,這丫頭一聽吃得就挪不開眼。不看勞點(diǎn),人家兩頓飯就能騙走。 蕭翎來無非是專門提前來為他們送行,明日場面匆匆許多話例如向天子表忠心道誠意,還有望雍闕在圣駕前多美言之類的來不及詳說。至于失蹤的惠王妃,蕭翎沉沉地一嘆氣:“柳家已經(jīng)來信詢問阿瑜之事,想是不多就會派人來。” 提及此事,雍闕不覺斂起些許笑容。柳氏乃西南大族,雖是武林世家,但與當(dāng)?shù)匾膰兄Ыz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歷任燕帝都會指派皇室中一名宗親與之聯(lián)姻,海惠蕭氏本與他們無多瓜葛,只不知為何到了這任柳氏家主一眼看中了蕭翎,偏要與他做親家。雍闕之所以看重惠王妃失蹤一案,不僅是因?yàn)橄胭u蕭翎一個人情,更是因著一旦此樁婚事有變極有可能會影響到南疆的局勢。 這個時(shí)候南疆亂起來,于國于民于他雍闕都不是個好時(shí)機(jī)哪。 “王爺!王爺!”孫瀚一道閃電似的躥進(jìn)來,跟在后面的孫渺攔都攔不住他,他看也不看雍闕徑自對蕭翎道,“州牧遞了帖子前來府中拜訪?!?/br> “這個時(shí)辰州牧來做什么?”蕭翎皺眉,若是單純的拜訪孫瀚必不會如此興致勃勃地親自來通報(bào)。 “嘿!誰曉得來呢!”孫瀚素來自己有兩句話絕對等不到別人說一句,“他還帶了兩個年輕人,說一個是yin賊一個是大盜要王爺您決斷呢!” 蕭翎更是不解了:“要本王決斷?” 秦慢與雍闕對視了一眼,皆不約而同地為之側(cè)目。 “是啊是啊!”孫瀚笑嘻嘻道,“州牧稱那兩賊子主動投的案,說是偷了王爺您一樣?xùn)|西!”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個物件,這回他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雙手遞上來,蕭翎一看臉色頓變。 ☆、第36章 【叁陸】師弟 孫瀚遞上來的是枚蝶形環(huán)佩,蜀中柳家的家徽就是只四翼鳳蝶,而唯有家主及其直系血脈方能佩白蝶以彰顯身份。 呈現(xiàn)在眾人眼下的便是枚羊脂白玉蝶,精雕細(xì)琢,栩栩如生,光看刀工即可知其價(jià)值連城,絕非俗物。 柳家的東西,出現(xiàn)在此時(shí)此地,不得不令人聯(lián)想到某個下落不明的重要人物。 再一想到孫瀚口中的“yin賊”,在座幾位臉色都不好看,唯有不明就里的孫瀚樂陶陶道:“嘿!州牧大人有趣的很,抓了yin賊不審……” 話沒說完被孫渺狠狠在頭上刮了一記,一腳踢彎了膝蓋噗咚跪在地上,孫渺一同與之跪下:“孫瀚不通禮數(shù),不知輕重,請王爺責(zé)罰?!?/br> 蕭翎什么也沒有說,起身默默往主院而去,腳步雖不急促但神情凝重。 這時(shí)候?qū)O瀚方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跪在地上呆呆地目送雍闕緊隨惠王而去,半天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哥,那、那玉不會是王妃娘娘的吧,???” 無人應(yīng)他,孫渺早陪同蕭翎去了接見州牧,一人一手抱著只兔子戀戀不舍地左瞧瞧右親親:“你們王爺不會罰你的,起來吧?!?/br> 他愣愣抬頭,見著是雍闕身邊那個叫秦慢的小姑娘。兔子很活潑,東踹西踢,她抱著十分吃力,眼珠子一轉(zhuǎn)落到他身上。孫瀚隱約覺得不好,她已經(jīng)干脆利落地將只白團(tuán)兒丟到他懷里:“小哥哥,幫我抱只唄!” “……” 堂堂七尺男兒的孫瀚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只軟綿綿的白兔兒木愣愣地跟著秦慢穿過大半個王府,來到了惠王府待客的浩然廳中。 難得來客不多的惠王府里熱熱鬧鬧湊齊了這么多人,蕭翎與雍闕一左一右立于上方,身著淺紅官袍的州牧正愁眉苦臉地看著堂下一站一坐兩人。 地上的坐姿可謂慘不忍睹,能有多懶散就有多懶散,好好的一方浩然廳像是被他當(dāng)做了錦榻玉臥,拿來個枕頭他就能睡給你看。一副混混模樣,卻偏生了張招蜂引蝶的玉面秀目,一雙含笑的桃花眸四下亂飛,任誰人看到那張觀之可親的笑顏也禁不住卸下三分防備。 至于站著的那位大俠似乎很想拉開與他的距離,裝作不認(rèn)識他??上恼咀艘操p心悅目不到哪里去,抱著把破破爛爛的劍松松垮垮地立在那,毫無懷疑如果有根柱子他會立刻毫不猶豫地歪了上去。 秦慢瞧著他的背影,覺得有點(diǎn)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癱坐在地上的年輕人渾然沒有看到呆呆站在門檻外的秦慢與孫瀚,潑婦一樣地賴在地上打滾撒潑:“我們好好地上門來,你們?yōu)槭裁匆按蚝皻?,還將我們給拖進(jìn)來!” “……”似乎蕭翎與雍闕他們來了多久,他就撒了多久的潑。 蕭翎深居王府,本就與外界接觸甚少,更莫說和這等江湖無賴打交道了,一時(shí)間略有無措。州牧氣得從脖子到臉紅成一片,連連念著“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大罵道:“爾等也不看看此地是何方!惠王殿下與雍大人在此竟還敢如此放肆,不想要腦袋了嗎!” 雍闕輕輕一笑:“許州牧言重了,我東廠雖條律嚴(yán)明但絕非濫殺無辜,這別人的腦袋咱家也不是想摘就摘的。 許州牧老臉一僵,忙不迭稱是,偷偷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 他語氣仍是輕柔,可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當(dāng)然,若是作jian犯科,知法犯法的那就不要怪咱家眼里揉不得沙了?!?/br> 寥寥幾句,威懾得全場噤若寒蟬,蕭翎想說些什么但雍闕的話已經(jīng)說到了位,算是替他鎮(zhèn)住了場面便繼續(xù)捏著白玉蝶默默無語地看看那兩個年輕人。 “來了,就進(jìn)來,站在門口看笑話嗎?”雍闕一早就瞄到了門口抱著白兔的秦慢。 這時(shí)廳堂里的人才發(fā)現(xiàn)門外還立著兩人,孫瀚抱著兔子呆了片刻頓時(shí)大囧,手里的兔子和只燙手山芋似的想扔回給秦慢,卻被她先一步垮進(jìn)門檻,棄之而去。 在蕭翎淡然瞥來的眼神中,孫瀚只好硬著頭皮訕訕跨進(jìn)門來,心里叫苦不迭,他好歹也是府中侍衛(wèi)們的標(biāo)桿紅旗,人人敬仰的瀚哥、瀚爺,今日竟然被人看到這么丟臉的一幕。孫瀚想撞墻,孫瀚想投河,孫瀚恨不得時(shí)光倒流再不遇見雍太監(jiān)身邊的那個小丫頭! “督主……”秦慢慢吞吞地抱著兔子走過去。 地上少年耳朵動了動,站著的那人也對著似曾相識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 秦慢卻像是不認(rèn)識他們一樣,徑直路過,才走過去數(shù)步,背后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喝:“師姐!?。 ?/br> “……” ┉┉∞∞┉┉┉┉∞∞┉┉┉ “師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鄙倌暌还锹蹬榔饋?,又驚又喜,“師姐你可知道師父找你找瘋啦!” 秦慢抽抽嘴角,在雍闕意味深長的視線里她不情不愿地轉(zhuǎn)過身,看著宋微紋撇撇嘴:“師弟……” “既然是熟人,那邊好辦了。”雍闕輕輕拍了拍掌,“慢慢,你好好問問你的師弟,惠王妃的玉佩為何會在他那?!?/br> 秦慢心里嘆氣,怕是雍闕將她又懷疑上了??商斓孛麒b,她這個師弟向來劍走偏鋒,不按常理出牌,為了美人一笑再出格的事情也做得得心應(yīng)手。看此次情形,怕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估計(jì)是在哪里遇見了惠王失蹤的未婚妻,垂涎人家姿色誤打誤撞地撞進(jìn)了這樁迷案之中。 “慢慢?”宋微紋面露警惕,上下觀察了一下雍闕。這個人與惠王一同出現(xiàn),論言談舉止,身份不比惠王低上多少,不是王侯便是將相,何況還有那聲刺耳的自稱,他好歹也是江湖百曉生的徒弟,頃刻恍然大悟。這竟是個太監(jiān)??? 他更驚呆了的是,一個太監(jiān),竟然與他師姐言談親昵有加,瞬間想通了前后的他頓時(shí)痛心疾首:“師姐!你為了逃婚,竟然跟了個太監(jiān)?” 雍闕眼角一跳,冷冷睨了一眼去,上一個敢置喙他身份的人墳頭草已有數(shù)丈高了。 “宋微紋!”秦慢難得拔高了音量,邊瞅雍闕眼色邊道,“你快快交代清楚惠王妃娘娘的下落。” 宋微紋忙著為秦慢的誤入歧途痛心痛肺,被她一吼傻了傻。秦慢說話向來慢聲慢氣,打入師門起就從見她紅過臉,他一下樂了起來,原來他這師姐也是會著急上火的啊。樂歸樂,他收斂些許,咳了聲道:“其實(shí)這東西不是我們偷的,我們是清白的!” 州牧怒斥:“你胡說!方才你們來州衙擊鼓,親口說是你們所盜!” 宋微紋嘻嘻一笑:“不這么說,州官老爺您能帶我們?nèi)ヒ娀萃醯钕聠幔俊?/br> “你……”州牧氣結(jié),但是礙于在場主事的隨便拎出一個都比他官大,不好多言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宋微紋慢悠悠地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其他人未發(fā)言,他身邊立著的年輕男子倒是先開口冷冷道,不知是這一路上受了多少他聒噪的荼毒已忍無可忍。 “好吧好吧……先從我身邊這位兄弟蘇不縛說起?!?/br> 蘇不縛……秦慢看了陌生又熟悉的青年男子,她記性一向不賴,這個人她既眼熟必是哪里見過,為何認(rèn)不出來,莫非那時(shí)他是易容? 雍闕邊聽著宋微紋的“長話短說”邊留意著秦慢的神色,見她時(shí)而不時(shí)地看向懶懶洋洋的蘇不縛,看了一眼衣衫襤褸卻不掩瀟然灑脫的蘇不縛,淡淡轉(zhuǎn)過了眸去。 宋微紋說是長話短說,然而仍是絮絮叨叨說好長一通,眾人終于有些相信他和秦慢是師姐弟兩人了。 宋微紋與蘇不縛相識在襄陽,那時(shí)候他抱著身中劇毒的杜小姐去任仲平那求醫(yī)未果,含淚將尸體送回杜家卻被當(dāng)成勾引人家小姐私奔還害死她的yin賊兇手,一路追著他喊打喊殺。 與秦慢一樣,宋微紋武功奇差,可輕功絕妙,但耐不住人家?guī)资诓凰啦恍莸刈窔?。一個失足滾到了上坡下,遇到了才在亂墳崗里打盹醒來的蘇不縛,他的第一句話是“大俠救命!” 蘇不縛沒理他,于是他刷地掏出一袋銀子拍在棺材板上:“小爺有錢!” 于是,等杜家人追來時(shí)就見著個乞丐懶洋洋地靠在棺材板上,杜家人惡狠狠問:“喂,剛剛那個痞子跑來去了。” 蘇不縛隨意指了個方向,杜家人提著刀風(fēng)風(fēng)火火追出去數(shù)丈,突然又折返回來,上下將他一看,用刀指他:“起開。” 蘇不縛沒有生氣,歪歪倒倒地站起來靠在一邊。 “啪嗒”棺材被撬開了蓋,里面空空如也,杜家人面面相覷,為首地哼了聲甩袖而去繼續(xù)風(fēng)風(fēng)火火追過去。 等人走遠(yuǎn)了,宋微紋灰頭土臉地從棺材底下的坑里爬出來,對蘇不縛說:“大俠,多謝救命之恩?!?/br> 蘇不縛掂著錢袋,并不理他。 然后宋微紋說:“大俠,那是我全部家當(dāng),能否……” 蘇不縛冷冷地起身走人,失去了全部家當(dāng)沒飯吃的宋微紋思考了片刻,理所當(dāng)然地追著他而去。 一路上宋微紋和個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粘著蘇不縛,說來不好意思他武功不好太害怕萬一途中蹦出個為杜小姐尋仇的江湖人一刀將他劈了。為了保命和有口飯吃,他只好厚著臉皮綁著蘇不縛這顆大樹。 蘇不縛不是沒想過甩了他,可惜宋微紋屬狗的,輕功又好聽覺又敏銳,蘇不縛使勁辦法擺脫不得。 直到他兩云游到了惠州附近,撿到了個昏迷不醒的姑娘,宋微紋舊病重發(fā),要死要活地要救她。辛辛苦苦找郎中瞧了好幾日,姑娘醒的那日他含情脈脈地守在床邊,準(zhǔn)備給她來個印象深刻的初見。 姑娘睜開眼,不負(fù)他所望,虛弱道:“夫君……” 他大喜過望,還沒開口,姑娘又暈過去,暈前喃喃道:“快來救阿瑜?!?/br> “……”宋微紋心受重傷,感情他勞心勞力救回來的是個有主的?? 他心如刀絞,心灰意冷,痛不欲生,坐在門檻上無力望天,望著望著就望見了蘇不縛手里拎著個玉佩瞧得若有所思。他一拍大腿,怒氣沖沖地沖過去想奪過玉佩:“人家姑娘家的東西!你怎么順手就順來了呢!” 結(jié)果可想而知,以他的身手,三兩下就被蘇不縛兵不血刃地給打到了地上。宋微紋趴在地上,自暴自棄地嚶嚶嚶道:“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好了!” “這個玉佩我見過……”蘇不縛盯著白玉蝶,“這是柳家的東西?!?/br> 宋微紋一怔,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你說的是蜀中白蝶柳氏?” “你知道?”蘇不縛詫異。 何止是知道,但凡江湖中事,事無巨細(xì)就沒有宋微紋不清楚不了解的。憑著玉佩他猜測到那個名叫阿瑜的姑娘是柳氏的大小姐,柳氏與?;萃跏捠下?lián)姻在即,想是來此地成婚。 一番推論之之后,便有了今日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