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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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睆堈鹆合蚨鬃哪腥藫P揚下巴,“找到駱瑩的時候,這王八蛋正在她身上摸摸搜搜的。” 駱少華用手電筒照向他。男人的頭發(fā)又臟又亂,穿著一件看不出底色的破棉襖,似乎是個流浪漢。 駱少華上前揪起他的頭發(fā),男人仰起臉,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 不是林國棟。 盡管如此,一股怒氣仍然從駱少華的心底泛起。他抬腳向男人踹去,后者跌坐在地上,一邊躲避,一邊大聲慘號。 “行了?!笔冀K默不作聲的杜成拉住駱少華,“先送駱瑩去醫(yī)院吧。” 市第四人民醫(yī)院的走廊里,杜成、張震梁、駱少華三人等待著駱瑩的消息,或坐或立,各懷心事。 當(dāng)年,因為杜成堅持認定許明良不是兇手,并多次要求重查此案,最終導(dǎo)致他和馬健、駱少華等人反目。即使杜成在被下派至其他城市后重新調(diào)回,三人也已經(jīng)形同陌路。特別是在馬健和駱少華相繼退休后,杜成和他們幾乎斷了聯(lián)系。今晚駱少華突然找自己幫忙,讓杜成感到非常意外。 對此,駱少華同樣解釋不清。他只是覺得,在那個時刻,沒有人會比杜成更能理解駱瑩的危險處境,即使林國棟的存在是個永遠不能向杜成道出的秘密。 因此,他始終垂著頭,回避著杜成探詢的眼神。 一個醫(yī)生從某個病室走出,一邊翻看手里的診療記錄,一邊匆匆向他們走來。 “誰是駱瑩的家屬?” 駱少華急忙站起:“我是。她怎么樣?” “沒什么大事,輕度酒精中毒?!贬t(yī)生合上診療記錄,“先輸液,觀察一下,沒事就可以出院了?!?/br> 駱少華向醫(yī)生連連道謝,臉上的表情如釋重負。 杜成看看他,開口問道:“老駱,瑩瑩是怎么回事?” “和向陽見面沒談好,一個人喝悶酒去了?!瘪樕偃A勉強笑笑,“辛苦大家了—你怎么樣,臉色蠟黃蠟黃的,身體不舒服?” 杜成知道他想岔開話題,只是簡單作答:“病了,沒關(guān)系?!?/br> 張震梁走過來,看看杜成的臉色,推著他往外走:“師父,你回去休息,我陪老駱。” “不用?!倍懦奢p輕地推開張震梁,“我和老駱談?wù)劇!?/br> “哦?!睆堈鹆恨D(zhuǎn)頭看了看駱少華,起身走到遠處的長椅上坐下。 杜成坐在駱少華身邊,想了想,低聲說道:“老駱,我們都是干刑偵幾十年的人。有些話,不必掖著藏著—瑩瑩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的是喝多了,不接電話,所以我著急了。”駱少華躲開他的目光,“剛才醫(yī)生的話你不是都聽到了?” “二十多年前吧,瑩瑩上初中,期末考試沒考好,不敢回家,去同學(xué)家睡了兩天。”杜成觀察著他的神色,“那時你都沒像今晚這么著急。剛才聽你的語氣,我還以為瑩瑩被綁架了?!?/br> 駱少華的身體抖了一下:“成子,咱們老了,經(jīng)不起折騰了。孩子有點兒閃失,就能要了我的命?!?/br> “我看你挺經(jīng)得起折騰。”杜成踢踢駱少華腳下的挎包,“如果駱瑩僅僅是不接電話,你至于帶著警棍和望遠鏡嗎?” 駱少華下意識地低頭,看見挎包的袋口敞開著,警棍的握柄和望遠鏡露出一角。 其實,他很難說清自己為什么會找杜成來幫忙。在意識到駱瑩可能被害的時候,駱少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杜成。也許在他的潛意識里,只有這個苦苦追蹤了真兇二十幾年的老朋友才能真正地體會到林國棟有多么危險。然而,此時此刻,對于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能解釋,也沒法解釋。他很清楚,任何理由和借口都瞞不過杜成。但是他不能讓這件事暴露。否則他會在接到林國棟的電話后,第一時間就向老伙計們求助。 林國棟一旦曝光,所有人都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他敢于劫持駱瑩,并威脅自己,就是認定駱少華只敢一個人前來。 駱少華一直以為自己是捕蟬的螳螂,沒想到林國棟才是真正的黃雀。 “你到底在做什么?”杜成盯著駱少華,繼續(xù)發(fā)問,“這件事和駱瑩有什么關(guān)系?” 駱少華的心里已是一片冰涼。他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面對杜成,眼神空洞。 “沒有。什么事都沒有?!?/br> 第二十章 香水 張海生后退幾步,調(diào)整了一下書寫白板的位置,又走上前去,把最后幾根釘子敲進墻里。 “這樣行不行?” “行,就這樣吧?!奔o(jì)乾坤給魏炯面前的杯子里添滿開水,又吩咐道,“把橫桿也裝好?!?/br> 張海生陰沉著臉,看看紀(jì)乾坤,一言不發(fā)地俯身拿起一根不銹鋼毛巾桿,拆去外包裝后,架在白板的上方開始安裝。 裝完一側(cè)后,他粗聲粗氣地對坐在床上的岳筱慧說道:“你,弄好沒有?” “馬上?!痹荔慊垡嗑€頭,把一面縫好的白布遞給張海生。 張海生把白布穿進毛巾桿里,安裝好另一側(cè),拉動幾次,把錘子扔進工具箱里。 “裝完了。” “嗯,你先出去吧?!奔o(jì)乾坤整理著手里的一大沓照片,看也不看他,“有事我會再叫你?!?/br> 張海生叮叮咣咣地收好工具箱,抬腳走了出去,回手把門摔得山響。 岳筱慧目送他出門,轉(zhuǎn)頭對魏炯吐吐舌頭。 魏炯無奈地笑笑。岳筱慧并不知道紀(jì)乾坤何以能對張海生如此頤指氣使,個中緣由,也不便對她說明。 紀(jì)乾坤搖動輪椅,招呼他們:“來,把照片貼到白板上。” 兩個人動手,紀(jì)乾坤來指揮。很快,半張白板就被密集的照片所覆蓋。小小的宿舍,看起來竟像公安局的會議室一般。 照片共分成四列,都是現(xiàn)場及尸檢圖片,按照四起殺人案的時間順序排列。魏炯看了一會兒,回頭問紀(jì)乾坤:“要不要把現(xiàn)場示意圖也貼上去?” 紀(jì)乾坤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怔怔地看著第四列現(xiàn)場照片。妻子馮楠的尸體被拼在一起,姿勢怪異地躺在不銹鋼解剖臺上。 魏炯和岳筱慧對望了一下,默默地看著紀(jì)乾坤。 老人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急忙笑笑,抬手指向白板。 “這樣多好,直觀。” 話音未落,杜成推門進來,看到三人圍在墻邊,盯著貼滿照片的白板,也吃了一驚。 “這是干嗎?” “呵,你來得正好。”紀(jì)乾坤招呼他坐下,“怎么樣,不錯吧?” “挺像回事的?!倍懦纱蛄恐装澹笆悄愕闹饕??” “嗯,方便觀看分析。而且—” 紀(jì)乾坤搖動輪椅,走到墻邊,揪起白布的一角,拉過去蓋住白板。 “平時還可以遮住,不至于嚇到別人?!?/br> “你考慮得還挺全面?!倍懦尚α耍坝惺裁窗l(fā)現(xiàn)嗎?” 三個人互相看看,都沒有開口。 杜成提供的資料,僅僅是讓紀(jì)乾坤等人了解了案件的全貌而已。至于從中提取出線索或者思路,仍是他們力不能及的,更多的只是猜想和毫無依據(jù)的推測。 “杜警官,”紀(jì)乾坤想了想,開口說道,“我們之所以能夠站在一邊,是因為我們都相信許明良不是兇手,對吧?” “對?!倍懦芍苯映姓J,“否則我不會這么多年還放不下這個案子。” “嗯,那我們的出發(fā)點是一致的。”紀(jì)乾坤點點頭,“但是我們的進度顯然不一樣。而且,你應(yīng)該比我們走得更遠。” “那倒未必。”杜成指指白板,“案發(fā)時間距今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我走訪了一些當(dāng)年的相關(guān)人員,但是獲取的信息未必準(zhǔn)確。可能是記憶錯誤,也可能是自己的主觀臆測?!?/br> “那么,你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重點是什么?” 杜成看了紀(jì)乾坤幾秒鐘:“你先說說你的。” 紀(jì)乾坤笑了:“你還不能完全信任我,是吧?” “對?!倍懦珊翢o隱瞞自己的觀點的意圖,“因為我不確定你能給我什么幫助?!?/br> “我是被害人的丈夫?!奔o(jì)乾坤的語氣一下子變得犀利,“我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 “你不需要知道真相。”杜成同樣針鋒相對,“我只要把結(jié)論告訴你就行?!?/br> “那你為什么把卷宗交給我?” “因為除了我,你是唯一一個想找出兇手的人。”杜成加重了語氣,“唯一一個。所以你也許能向我提供我不知道的信息?!?/br> 紀(jì)乾坤挑起眉毛:“嗯?” “大多數(shù)人會對這場悲劇選擇遺忘,我走訪過的當(dāng)事人都是,包括許明良的母親在內(nèi)?!倍懦芍币曋o(jì)乾坤的眼睛,“但是你不是,你沒有選擇繼續(xù)生活下去,而是留在二十三年前的記憶里—也許這對你很殘忍,但是我需要你這么做。因為只有如此,我才能挖掘出我要的東西?!?/br> 紀(jì)乾坤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覺得,你的選擇是對的。”忽然,岳筱慧開口了,“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們之前一直在討論的是兇手為什么會選擇那些女人下手。” “嗯,這的確是一個思路?!倍懦赊D(zhuǎn)向岳筱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結(jié)論呢?” 岳筱慧看看魏炯。后者撓撓腦袋,頗為尷尬地開口:“沒結(jié)論。” 杜成撇撇嘴,臉上倒也沒有失望的表情。 “的確,我們找不到規(guī)律?!奔o(jì)乾坤指指白板,“第一個被害人叫張嵐,33歲,案發(fā)時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玫紅色高領(lǐng)毛衣,藍色牛仔褲,短皮靴,黑色長卷發(fā);第二個被害人叫李麗華,27歲,案發(fā)時穿著深藍色棉外套,黑色毛衣,黑色褲子,棕色皮靴,黑色短發(fā);第三個被害人叫黃玉,29歲,案發(fā)時穿著紅色短袖t恤衫,黑色短褲,白色運動鞋,棕色長直發(fā)。”杜成接著說下去,顯然對所有被害人的情況都了然于心,“第四個被害人叫馮楠,藍白碎花連衣裙,銀灰色高跟鞋,黑色長卷發(fā)?!?/br> “共同點是都身材姣好,且都在深夜獨行時被害。”魏炯也湊過來,“不過,除此之外,她們在穿著、外貌等方面都毫無相似之處?!?/br> “他在深夜里開著車閑逛,應(yīng)該會遇到不少晚歸的單身女人?!奔o(jì)乾坤低下頭,聲音黯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選擇我妻子?!?/br> “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問題?!倍懦缮锨芭呐募o(jì)乾坤的肩膀,“案發(fā)時間橫跨冬、春、夏季。被害人的身高不等,發(fā)長發(fā)色也不同—究竟是什么刺激了他?” “性欲?”魏炯插了一句,同時有些難為情地看看岳筱慧,“欲望難耐時就外出尋找獵物,然后選擇隨機的目標(biāo)?” “沒那么簡單?!倍懦蓳u搖頭,“這家伙的經(jīng)濟條件應(yīng)該不會太差,如果僅僅是為了發(fā)泄獸欲,站街女有的是?!?/br> 他走到白板前,指指其中幾張照片:“強jian,肯定與性有關(guān)。殺人并分尸,固然有滅口之意,但是能看出他對被害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恨意—對于某種女性,他既想占有,又有深深的仇恨?!?/br> 一直默不作聲的岳筱慧忽然開口問道:“杜警官,當(dāng)年偵辦這起案件的警察們,都是男性吧?” “嗯?”杜成對她的問題頗感意外,“是啊,怎么?” “怪不得?!痹荔慊坌α诵Γ澳銈兌己雎粤艘稽c,女人除了外在的衣著、相貌、頭發(fā)之外,還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同樣可以刺激男人?!?/br> 三人都愣住了,隨即同時發(fā)問:“什么?” 岳筱慧指指自己的衣服:“氣味?!?/br> 杜成最先反應(yīng)過來:“香水?” “對?!痹荔慊埸c點頭,“我查過一些資料,女士香水對于某些男人來講,就是催情劑。也許就是某種特殊的氣味,刺激了他的沖動?!?/br> 杜成立刻把頭轉(zhuǎn)向紀(jì)乾坤,后者稍一思索就給出了肯定的答復(fù):“沒錯,馮楠那天出門的時候,的確搽了香水—蝴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