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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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杜成的大腦快速運轉起來,和第一個被害人張嵐的丈夫對談的情景在眼前浮現(xiàn)出來:溫建良夾著香煙,眼睛始終盯著窗外,語速緩慢:“黑色呢子大衣,玫紅色高領毛衣,牛仔褲,短皮靴,渾身香噴噴的。我當時還取笑她……” 他快步走向小木桌,拿起厚厚的卷宗,快速翻找著。 第一起案件中,被害人張嵐去參加同學聚會,返家途中被害。 第二起案件中,被害人李麗華逛街歸來,因購買昂貴首飾而與丈夫爭執(zhí),負氣出走后被害。 第三起案件中,被害人黃玉是夜跑時被害。 第四起案件中,被害人馮楠參加同事的婚禮答謝宴,返家途中被害。 那么,馮楠和張嵐可能在吃飯時飲酒;黃玉夜跑時會大量出汗。體溫升高會讓香水的味道更加明顯。至于李麗華,可能在商場購物時同時購買了香水,或者曾經試用過。 會不會她們都用了同一款香水? 黃玉和李麗華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核實。不過,倘若這個推斷是成立的,那么,幾乎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我還需要查查看?!倍懦沙烈髦D過身來,目光炯炯地看著紀乾坤,“如果刺激兇手的來源真的是香水,那么許明良肯定是被冤枉的?!?/br> 紀乾坤緊張地回望著他:“為什么?” “許明良有慢性篩竇炎導致的嗅敏覺減退?!倍懦傻恼Z氣越加興奮,“死者身上搽的是香水還是花露水,對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br> “看吧!”紀乾坤激動地拍了一下輪椅,“我沒說錯!” “你別急著得意?!倍懦蓴[擺手,“我還得搞清楚黃玉和李麗華用不用香水,以及是什么牌子。不過……” 他指指岳筱慧:“這小姑娘挺厲害?!?/br> “謝謝?!痹荔慊圯笭栆恍?,目光卻變得咄咄逼人,“現(xiàn)在,該您了?!?/br> “哦?”杜成一愣,隨即意識到她在問的是自己的調查重點,“我關注的是那個指紋?!?/br> “第四起案件中的?”魏炯問道。 “嗯?!倍懦芍钢傅谒牧姓掌?,“兇手在前三次作案的過程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物證。我們在拋尸現(xiàn)場和包裹尸塊的塑膠袋上什么都沒提取到。不過,在第四起案件中,他露出了破綻。” 紀乾坤立刻接道:“豬毛和指紋?!?/br> “對。”杜成點點頭,“塑膠袋上有許明良的指紋,而且他又是賣豬rou的,所以警方才確信他就是兇手?!?/br> “兇手也許是他的顧客之一呢?”紀乾坤說道,“你們的推斷,未必……” “塑膠袋上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倍懦缮斐鲆恢皇郑鞍赴l(fā)時正是盛夏,如果你看到一個戴著手套來買rou的人,不會覺得奇怪嗎?” “嗯,那倒是?!奔o乾坤老老實實地承認。 “而且,在尸袋里還發(fā)現(xiàn)一只鞋子。”杜成皺起眉頭,“這是我們唯一一次發(fā)現(xiàn)被害人的衣物。我想不通的是,那樣一個耐心細致的人,分尸手法越來越熟練,作案心態(tài)越來越冷靜,為什么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分尸時遇到了某些突發(fā)情況?!痹荔慊鄄遄斓?,“所以他慌張了?!?/br> “有可能?!倍懦擅掳停暗峭瑯咏忉尣涣酥讣y的事情。” “未必。”魏炯沉吟著,慢慢說道,“如果他不是許明良的顧客呢?” “嗯?你的意思是?” “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樣?!蔽壕歼呄脒呎f,“我們認為許明良不是兇手,但是拋尸的塑膠袋上有他的指紋,這說明他接觸過這個袋子,是吧?” “是這樣。”杜成看著他,“你繼續(xù)說。” “許明良拿著一個裝著豬rou的袋子,交給某人,而對方并沒有接觸—或者說沒有赤手接觸到這個袋子?!蔽壕甲龀鲆粋€遞過去的手勢,“那么有沒有這種可能—不是賣,而是送?” 杜成皺起眉頭,紀乾坤和岳筱慧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沒懂你的意思?!?/br> “嗐!”魏炯說不清楚,干脆表演起來,“比方說,許明良拿著袋子,到了某人家,進門,說某某我給你送點兒豬rou,放下之后,聊幾句就告辭—之后對方是否戴著手套拿起袋子,他完全不知道啊?!?/br> 魏炯的表演既滑稽又好笑,幾個人都忍俊不禁。杜成也被逗樂了,不過,一個念頭突然閃電般地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似乎某個記憶被魏炯的推測挖掘出來。然而,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他想抓住它的時候,偏偏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杜成集中精神,想找回那個溜走的念頭,忽然,聽到自己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一看,是高亮,急忙接聽。 “老杜,你找我辦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三個人看著杜成接聽電話,看他的表情從驚訝、疑惑又變得若有所思。他并沒有和對方有過多的交談,只是嗯啊地回應,最后問了一句:“在哪里?”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抱歉了,各位。”杜成站起身來,拎起背包,“我得先離開一下?!?/br> 林國棟坐在陳曉的對面,看女孩用細長的手指點數(shù)著一沓鈔票。她的手光滑、白皙,淡藍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林國棟調整了一下坐姿,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陳曉注意到林國棟的眼神,笑了笑。 “放心吧,林老師,不會錯?!彼砚n票遞到林國棟手里,“您點一點。” “哦?不用了?!绷謬鴹澯行擂危R馬虎虎地把錢塞進衣袋里。 陳曉在桌子上翻找了一番,拿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遞給林國棟。 “三篇論文、兩個廣告文案。十天,怎么樣?” “嗯,我先瞧瞧。”林國棟抽出文稿看了看,“這是一篇經濟學論文啊,有不少專業(yè)詞匯要查?!?/br> “那就兩星期吧?!?/br> “行,問題不大?!?/br> 陳曉站起來,開始穿外套,整理提包,收拾停當之后,發(fā)現(xiàn)林國棟還坐在原處,翻看著手里的文稿。 “林老師,我去吃午飯?!标悤栽囂街鴨柕溃澳灰黄??” “嗯?”林國棟回過神來,急忙收起文稿,“好啊?!?/br> 陳曉感到有些意外,不過話已出口,再收回也來不及。想了想,吃頓飯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辦公室。陳曉鎖好門,徑直走向電梯間。等電梯的工夫,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扯些閑話,林國棟看上去有點兒緊張,腰板挺得筆直,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液晶面板上不斷變化的數(shù)字。 陳曉的心中暗暗好笑,想不到這老先生還挺純情。 很快,電梯來到他們所在的樓層。轎廂里人很多,基本都是趕著去吃午飯的人。兩個人擠進去。陳曉站在門口,林國棟站在她身后。 電梯下行。陳曉琢磨著去吃碗餛飩還是麻辣燙,突然感到脖子后面有氣流輕輕拂動,仿佛有人在她身后沉重地喘息。 她皺皺眉頭,下意識地向前移動了半步。同時,她聽到一種幾乎無法察覺的聲響。 既像嘆息,又像呻吟。 五分鐘后,林國棟和陳曉站在樓下的一條小巷里。街道兩邊林立著各色招牌,都是一些價格相對便宜的小飯館。 “餛飩、麻辣燙還是牛rou面?”陳曉回頭征求林國棟的意見,“我請您?!?/br> “別啊,哪有女士請客的道理?”林國棟左右掃視著,“吃點兒好的吧—你來選?!?/br> “那多不好意思?!?/br> “別客氣?!绷謬鴹澟呐囊麓?,“這不是剛發(fā)了工資嗎?” 最后,兩人商定去吃斑魚火鍋。進到店里,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陳曉脫了外套,露出里面穿著的鵝黃色毛衣。 林國棟坐在她對面,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揮手叫服務員送菜單過來。 “你來點吧。”林國棟把菜單遞給陳曉,“挑你愛吃的?!?/br> “那就讓您破費了?!标悤园盐罩执?,選了幾樣價格適中的菜品,特意給林國棟點了一瓶啤酒。 酒菜很快就上齊,兩人吃喝起來。熱騰騰的火鍋在他們中間冒著大團蒸汽,女孩的臉上見了汗,兩頰也變得紅紅的。 “味道真不錯。”陳曉揪起毛衣領子扇著風,“就是怕吃得一身味兒—待會兒我得出去走走,吹吹風?!?/br> 林國棟卻吃得很少,小口呷著啤酒,鼻翼輕輕地翕動著。 “林老師,您注冊個電子郵箱吧?!标悤詩A起一塊魚片,“以后在網(wǎng)上傳稿子,省得您來回跑了?!?/br> “沒事。歲數(shù)大了,就當鍛煉身體了。” “嗨,您可不老。”陳曉專心對付眼前的食物,“現(xiàn)在您這種大叔范兒正流行呢?!?/br> “哈哈,真的假的?”林國棟笑起來,“很熱嗎,要不要來杯啤酒?” “行?!标悤运斓匕驯舆f過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林國棟握著酒瓶的手上纏著紗布,“哎喲,您這是怎么了,受傷了?” “沒事?!绷謬鴹澃殃悤缘谋拥?jié)M酒,又看看自己的手心,“抓一只螳螂,不小心弄的。” “螳螂?”陳曉感到既疑惑又好笑,“這個季節(jié),哪有螳螂?” 林國棟看著女孩瞪得圓圓的眼睛和紅潤的臉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瞇起眼睛,笑著說道:“是啊,螳螂?!?/br> 第二十一章 真相 馬健走進茶樓,向前臺服務員詢問了幾句,隨后就被帶往二樓盡頭的一間包廂里。一進門,就看到駱少華蜷縮在沙發(fā)里,呆呆地盯著眼前的茶杯。 “少華,這么急著找我,什么事?”馬健脫下外套,坐在駱少華對面,剛細細打量對方,他就愣住了,“我靠,你這是怎么了?” 駱少華頭發(fā)蓬亂,眼眶發(fā)青,雙眼布滿血絲,臉上的線條如刀削般深刻,整個一個癮君子的形象。 “你小子,該不會他媽的吸粉了吧?” “你扯哪兒去了?”駱少華慘然一笑,“老馬,你最近怎么樣,挺好的?” “還行?!瘪R健的氣色不錯,頭發(fā)略長了些,整齊地梳向腦后,他拍拍肚子,“就是胖了—天天閑著嘛。” 駱少華掃了他一眼,起身在他的茶杯里倒?jié)M茶水。 “要不要來點兒吃的?” “不用,剛吃過。”馬健端詳著駱少華,“你上次半夜打電話給我,我就覺得奇怪。說吧,找我什么事?” 駱少華長嘆一聲,向后跌坐在沙發(fā)上,用手捂住臉。 “說??!”馬健看他頹唐的樣子,心里頗不耐煩,“你怎么還是這么婆婆mama的?” 駱少華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說不說?”馬健有些惱火,作勢要起身穿衣,“不說我走了?!?/br> “老馬,”駱少華終于鼓起了勇氣,“還記得許明良的案子嗎?” “當然記得。”馬健起身的動作做了一半就停住了,他半扭著身子,怔怔地看著駱少華,眉頭漸漸皺起,“你怎么突然想起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