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寵花暖且香、論習(xí)慣對顏值的影響、誓不為妾、長公主直播日常、一看就不是啥正經(jīng)宮斗(系統(tǒng))、相親對象是給我菊花動手術(shù)的男醫(yī)生、別做夢了快醒來、花重錦官城、林深終有路、辣手狂醫(yī)
☆、第57章 沒有死 ——這一看,就是莫牙莫大夫的船,但,又有些不一樣。在唐曉之前,船上已經(jīng)有人來過。 唐曉一進(jìn)去,就聞見了一股子藥味兒,醫(yī)書被整齊的疊放在枕邊,床頭的柜子里,放置著唐曉認(rèn)識或不認(rèn)識的藥材,藥材各在原位看著沒有被人動過,因為藥材在常人看來并不值錢,但有些東西,卻已經(jīng)被人…偷偷帶走。 艙內(nèi)的紅木八寶柜里,已經(jīng)空無一物,唐曉走近去看,只見每一個柜閣里都印著還沒有布上灰塵的圓形痕跡——每個柜閣里原本都該放著擺設(shè),但這個擺設(shè)都已經(jīng)失了蹤跡。 莫牙和程渲兩手空空到的岳陽,身無長物過的清苦,柜閣里的東西并不是被他們二人帶上岸,而是…被碼頭手腳不干凈的船工悄悄偷走。 八寶柜里會放著什么?——唐曉忽然想起幾日前賢王穆瑞說過的話。 ——“刺墨喜歡奇珍,醫(yī)治權(quán)貴不收錢銀,只受珍寶,本王給他引薦過不少,刺骨所受珍寶也是難以估計…” 唐曉幽幽閉目:烏木一方可值千金,絕不會是尋常百姓可以買起,莫牙氣度清貴舉止不俗,雖清貧但眼中看不見錢銀,像是見慣了世間的寶物,連賢王府的講究都沒有看在眼里… 除非,莫牙自小在奇珍中長大,旁人眼中的寶貝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刺墨廣納奇珍,也才置辦的起這樣深藏不露的烏木寶船… 自己現(xiàn)身岳陽,刺墨悄聲離去,數(shù)月才露面一次偷偷窺望自己…穆瑞說過,七年前刺墨不告而別…七年前,也就是自己千辛萬苦出現(xiàn)在岳陽的時候… 刺墨…是上了寶船入了大海,這也解釋了他為什么數(shù)月來見自己一次,那也是他不得不上岸置辦補給的時候…失蹤的刺墨,就在自己現(xiàn)在駐足的地方。 唐曉倒吸一口涼氣,他的手不自覺的摸向腰間的佩劍,警覺的環(huán)視著船艙。這是一艘空船,只有你自己。唐曉手心微濕,艱難的松開了握劍的手。 但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測。空空蕩蕩船上并沒有實質(zhì)性可以證明刺墨存在過的東西,要是刺墨真的上了船,在海上漂泊度日,那莫牙程渲…又是什么人?莫牙可以是子嗣徒弟,程渲…又會是什么來歷? 唐曉心思縝密頭腦清晰,但這一次,他有些迷茫的感覺,所有的線索零零散散,他腦中隱約有一個局,但卻聯(lián)系不到一處。 多年走鏢的經(jīng)歷讓唐曉很快恢復(fù)了沉寂,他緩慢的踱著步子審視著船艙的每一處,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船上生活的物件一應(yīng)俱全,但卻少了一件東西,這件東西細(xì)微的讓人難以察覺,也只有唐曉,可以敏銳的察覺。 鏡子——船上沒有一面鏡子。鏡子對男子而言可有可無,卻是愛美女子不可或缺的東西。如果程渲也是久居船上…不對。唐曉瞬時否決了自己的想法——程渲眼盲,予她而言,鏡子也是沒有用處的東西…難道,程渲和莫牙都是久居這里,游蕩到了岳陽? 唐曉踱近放置衣裳的柜子,柜子里還有些莫牙沒有帶走的衣服,和客棧一樣,衣服疊的整整齊齊,就算是很久沒有動過,還是散發(fā)著清新的皂莢氣味。唐曉伸手摸去,莫牙的衣衫雖然不是奢貴的材質(zhì),但質(zhì)地也算是細(xì)膩講究,并不像尋常布衣那樣用粗麻縫制,一摸上去就是糙糙的手感。 唐曉順著摸下,指尖忽的驟然頓住——他觸到了一種和莫牙衣衫完全不同的布料,綿柔順滑如同絲緞,唐曉熟識這種布料,只有岳陽高貴的女子才會用這種昂貴的姑蘇緞面,穆玲瓏身為郡主,所有的衣裙都是如此。 ——程渲并不是和莫牙一樣生活在船上。因為,唐曉細(xì)細(xì)看去:衣柜里,只有一件女人的衣服。 唐曉抽出那件牙白色的衣裳,撣開平鋪在床褥上——這真的是一件上好的緞裙,凝白如雪,柔滑服帖,領(lǐng)角袖口繡著精致的…梅花暗紋,手藝精湛絕不是民間繡娘的手藝… 唐曉認(rèn)得這個梅花暗紋——司天監(jiān)的卜官,下至理事,上至少卿,他們的官服都繡有一樣的梅花暗紋,就是眼前這件白裙上的暗紋。 ——司天監(jiān)葬身火海的卦師修兒,身上穿的也是這件衣服。 修兒——程渲…唐曉閉上眼睛,摘星樓三十七人,只找到三十六具尸體,確有一具焦尸在寒玉衣里,但也確確實實不見了一人…焦尸都被燒的面目全非,沒人知道失蹤的那人是誰,也沒人覺得這個人可以活下去,大海暗潮洶涌,他…她怎么可能還活著? 程渲,跟著莫牙從海上來到岳陽,海上…難道她命大被莫牙所救…帶著莫牙來到岳陽…不對。唐曉驟然睜眼——她的臉… 唐曉見過修兒,程渲的臉和修兒完全不同,修兒靈秀可人,程渲清麗脫俗,兩張根本重合不了的臉,怎么可能會是同一個人?絕不可能。 ——可能的。唐曉耳邊回蕩著一個神秘的聲音。西域神蠱,你忘了可以易容的神蠱嗎? ——“西域有蠱蟲,喜食獸腐rou,精沫可易轉(zhuǎn),換君新容顏?!笔篱g確有可以易容換臉的神蠱,刺墨堅稱神蠱死在自己手里,他騙了自己,神蠱尚在人世,最重要的是,神蠱真的可以替人易容,程渲,不,修兒的臉,就是神蠱最好的作品。 程渲,就是浴火重生的修兒,司天監(jiān)第一卦師——修兒。 ——她居然…沒有死。 唐曉涌出一縷失望,但那失望轉(zhuǎn)瞬就變作希望,修兒可以被莫牙妙手變作無能可識的程渲,那自己…唐曉摸上自己凌冽如刀刻的臉,莫牙也可以給自己一張嶄新的臉。 賢王府里,莫牙矢口否認(rèn)神蠱可以易容,唐曉嘴角挑起勢在必得的笑容,他拾起修兒的白裙,手心揉搓著上面的梅花暗紋,唐曉想起了莫牙對程渲的重視,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顯示著自己已經(jīng)墜入對程渲的情網(wǎng),難以自拔。 莫牙是最簡單純粹的人,這樣的人,會為了喜歡的女子做任何事,就算是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莫牙一定會答應(yīng)自己,為了程渲,答應(yīng)自己。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刺墨苦心要掩蓋的東西,就要在莫牙手里達(dá)成。這回連老天都在幫自己。唐曉仰天大笑,攥著白裙笑聲陣陣。他想到自己就要擁有一張不一樣的臉,一張穆陵的臉…他做夢都會笑醒。 ——不!唐曉驟然想起什么,笑聲嘎然而止。 莫牙純良,但他不傻。唐曉雖然和莫牙認(rèn)識不久,但閱人許多的他能看出,莫牙絕不是可以任人排布的傀儡。他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的主意,有無知無畏的膽識…最重要的是,他身邊的程渲,是未死的修兒,深不可測的第一卦師修兒。莫牙與程渲無話不說親密羨人,要是莫牙和程渲泄露了什么… 修兒知曉一切,只要莫牙透露微毫,修兒就可以參悟所有,到那時自己就是功敗垂成…這么多年,唐曉窺望穆陵,卻從不敢冒然出現(xiàn)在修兒身邊,他聽說過太多關(guān)于這個女卦師的厲害傳聞,他擔(dān)心自己一走近修兒,就會被她的感覺滲透一切。 ——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瘸一拐走向程渲的時候,程渲并沒有認(rèn)出他。因為程渲,確實從來沒有見過唐曉。 找莫牙給自己易容,實在太危險太難駕馭…唐曉做事一貫要籌謀的萬無一失,這個險,他不敢去冒。翻手是天,反之,便是死路一條。 除了莫牙…也只有刺墨,被自己囚禁的刺墨。刺墨固執(zhí),死也不肯幫自己…唐曉深目驟亮,眉頭舒展露出得意的笑容——刺墨有軟肋有死xue,那就是莫牙…他矢口否認(rèn)莫家神醫(yī),但卻又給莫牙編造了一個莫家的謊言,他說莫牙是沽名釣譽不可信,但莫牙卻明明是他精心教導(dǎo)出的弟子門生… 刺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莫牙。這足以證明——莫牙,是對刺墨極其重要的人。 他愿意用性命掩護的人,一定是他愿意做任何事,只為保護的人。 不過片刻工夫,唐曉就已經(jīng)謀劃好了后面要做的事。他帶走了修兒的白裙,走出了船艙,他看見了波濤滾滾的海水,一下一下?lián)舸蛑鵀跄捐T造的船身,他似乎看見了遠(yuǎn)處就要變天,密云滾滾,一場暴風(fēng)驟雨就要到來。 ——莫牙…唐曉低低念著這個名字,程…渲…,好一個程渲… 岳陽城,賢王府 唐曉一只腳才邁進(jìn)王府門檻,穆玲瓏已經(jīng)箭步竄到了他跟前,叉著腰惱道:“唐曉,你到哪里去了?聽說…你一夜都沒回來?” 唐曉恭敬俯身道:“屬下…昨夜…” ——“唐曉?”穆玲瓏捂著嘴驚呼道,“你不會是…”穆玲瓏?yán)@著他轉(zhuǎn)了圈,“徹夜未歸,你不會是溜出去喝花酒了吧?” 唐曉有些想笑,“屬下昨夜陪著莫大夫…” “啊…”穆玲瓏露出孩子氣的驚恐,“你和莫大夫?昨夜?你倆是一起去和花酒?還是…”穆玲瓏羞得不敢再說,烏溜溜的大眼睛閃著錯愕。 “哈哈哈哈…”唐曉再難自制的低笑出聲,“郡主想多了。昨夜,屬下遇到一個人喝悶酒的莫大夫,莫大夫酒量平平,看著心情也不好,屬下怕他有事,就陪他喝了幾杯,把他送回客棧時天都快亮了,這不是怕太晚回府驚擾了下人,索性就在外頭晃蕩到天亮…郡主?” “原來如此?!蹦铝岘嚸嗣目冢斑€以為…”穆玲瓏忽的又瞪大眼睛,“莫大夫心情不好喝悶酒?他有心有肺么?我看他的心有那么大?!蹦铝岘噺堥_雙臂比劃了個大圈,“也會心塞?” 穆玲瓏模樣嬌憨,話語純真,每次與她一起都會讓唐曉沉重復(fù)雜的心緒得到紓解,唐曉喜歡看著穆玲瓏的每個動作,聽著她傻氣幼稚的自說自話,哪怕她說的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唐曉也是饒有趣味。 ——“和程渲鬧別扭了吧?!碧茣缘吐暤溃翱ぶ饕ラ_導(dǎo)勸慰他么?” 穆玲瓏搖了搖頭,垂下頭道:“趁人家有嫌隙的時候插上一腳?莫牙清高,會看不起我的。這也非君子所為,本郡主才不做這事。” 唐曉挑唇,“可郡主是女子,不是君子。既然您對莫大夫有好感…” 穆玲瓏白了眼唐曉,不快道:“雖非君子,卻是賢王府的郡主,我爹是圣人,賢明遠(yuǎn)揚,做他的女兒,怎么能去撬人家墻角?我是喜歡莫牙,可我要他心甘情愿喜歡我,唐曉,你明白?” ——“屬下知錯?!碧茣灶h首道,“郡主守在門邊,是在等屬下么?” 穆玲瓏收起臉上的不高興,“就是堵你呢,走,和我進(jìn)宮去?!?/br> “進(jìn)宮?”唐曉眉頭蹙了蹙,“郡主等我陪著進(jìn)宮?要是有急事,大可以讓別人陪您…” 穆玲瓏別著手昂起脖子,“唐曉,當(dāng)本郡主使喚慣了你,不行么?父皇讓你護著我,自然是我去哪里你都要跟著,刀山火海,龍?zhí)痘ue,叫你你就得跟著?!?/br> 唐曉心頭一動,看著穆玲瓏嬌俏的臉蛋眨也不眨,穆玲瓏被他看的奇怪,摸了摸臉道,“你看著我做什么?我臉上是有臟東西么?” ——“不是?!碧茣陨陈曊穑Z氣沉緩,“郡主…如果有一天,屬下不能再留在您身邊…郡主會怎么樣?” ☆、第58章 孩子氣 唐曉沙聲乍起,語氣沉緩,“郡主…如果有一天,屬下不能再留在您身邊…郡主會怎么樣?” 穆玲瓏詫異的走近唐曉,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不解道:“不留在我身邊?唐曉,你是不想做我父王的門客了嗎?” “不。”唐曉不假思索,“屬下愿意一生一世留在王爺府上…” “那不就得了?”穆玲瓏松下氣來,“只要你是我父王的門客,自然也不會離開我身邊。好端端的嚇我一跳…走,進(jìn)宮去?!?/br> 穆玲瓏一個揮手,兩個雙手提滿匣子錦盒的婢女小跑了出來,唐曉有些疑惑:“郡主,這是?” ——“蕭妃娘娘病了?!蹦铝岘囌A苏Q?,“父王讓我進(jìn)宮看看。五殿下現(xiàn)在是太子,太子之母就該有些排場,我也是給他爭臉?!?/br> 蕭妃病了…唐曉沉默不語,瘸跛著跟在穆玲瓏身后,朝皇宮而去。 皇宮 穆玲瓏給蕭妃準(zhǔn)備的東西實在太沉,日頭又烈,兩個小婢女走了一路也是有些支撐不住,碎步子漸漸拖慢,唐曉接過婢女手里的東西,他手掌大,力氣也足,兩人的東西攥在他手里也是輕松,婢女目露感激,怯怯看著穆玲瓏。 穆玲瓏盈盈一笑,“我以為你不喜歡進(jìn)出宮門,既然你帶著我給蕭妃的禮物…就非得跟本郡主去珠翠宮了?!?/br> 唐曉對皇宮有一種復(fù)雜的感覺,他無時無刻不渴望著進(jìn)入這里,但內(nèi)心又有著深深的恐懼——他是珠翠宮一個被倉促抱出的死胎,他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將近二十年過去,他應(yīng)該珍惜生命遠(yuǎn)離這個差點毀了自己的地方,但他還是來到這里,不顧一切,費盡心思的…要重回這里,奪回自己的一切。 穆玲瓏和穆陵親近,唐曉有過很多機會可以和穆陵面對面的相見,但他卻都刻意回避了去,他只會遠(yuǎn)遠(yuǎn)的窺望著穆陵——岳陽街上,他看著穆陵帶著修兒悠閑踱步,不時輕聲笑語;城外的上林苑,他站在隱秘的山坡密林里,看著穆陵身披金甲,策馬揚鞭追趕著奔逃的麋鹿,手執(zhí)彎弓一箭穿喉;長長的青石宮道,他閃身墻角,看著穆陵身穿繡金蟒的白色緞服,負(fù)手傲氣的步步走過,神色高貴眉宇飛揚… 直到在永熙酒樓,穆陵始料未及的出現(xiàn)在唐曉眼前,那一次,是唐曉頭回這么近的看到穆陵,穆陵——他的孿生弟弟,一胞所生的弟弟。 每個初識唐曉的人,都稱贊他與生俱來的得體姿態(tài),連閱人無數(shù)的賢王爺對他贊不絕口。唐曉自認(rèn)不輸長在皇宮里的穆陵,但當(dāng)他近距離的端詳著自己的弟弟,他還是生出來相形見絀的感覺。 皇宮教養(yǎng)出的兒子,就算是不得寵的那個,也勝過民間布衣太多,穆陵的威嚴(yán)冷傲渾入骨血,他挑起劍眉的時候,連穆郡主都會屏住呼吸低下腦袋。 唐曉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臉——就算自己真的變作了穆陵,是不是真的可以無懈可擊? 唐曉想得出神,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珠翠宮的門口。福朵邁出門檻,堆著笑道:“穆郡主來了?真是客氣,您來娘娘已經(jīng)很高興,還帶這么多東西?” 福朵看向提著禮物的唐曉,老練如她,知道能跟著穆郡主身邊的一定不可小覷,福朵對唐曉屈了屈膝,示意幾個宮人接過禮物收起。 ——“蕭妃娘娘好些了嗎?”穆玲瓏輕快的走進(jìn)珠翠宮,見院子里站著幾個熟悉的護衛(wèi),瞪大眼道,“呀,太子也在里頭?” 福朵淺笑,“太子殿下最最孝順,娘娘身子不好,殿下立馬就趕了過來,郡主來的也巧?!?/br> ——穆陵也在。唐曉跟著穆玲瓏走進(jìn)珠翠宮,他沒有再往深處去,駐足在幾個護衛(wèi)邊。 蕭非煙患的是舊疾,一入秋就會復(fù)發(fā),低燒不止伴著干咳,很是痛苦難熬。寢屋里,燃著辟邪去晦的艾草,滿屋都是淡淡的草灰味,蕭妃咳嗽緩和了些,倚著床沿和穆陵低低說著話。 ——“秋日狩獵,能不去么?”蕭妃語氣帶著期待。 穆陵吹著手里捧著的藥碗,舀了一勺送進(jìn)母親嘴邊,“母妃先趁熱把藥喝了?!?/br> 蕭妃搖頭推開,攥著穆陵的袖口又說了聲,“能不去么?” 穆陵放下藥碗,英俊的臉孔流露出一種堅定,“一定要去。從少年起皇子每年都會去上林苑狩獵,以示皇族尚武,威懾四方。我怎么能才做太子,就不去秋日的狩獵?母妃,這是一定要去的?!?/br> 蕭妃嘆了口氣,“你忘了你皇兄是怎么死的?上林苑騎射狩獵,你皇兄墜馬身亡…本宮也不愿意去想,但一閉上眼睛就是當(dāng)年的慘狀。原先你不是儲君,本宮心還寬些…可現(xiàn)在…陵兒,聽本宮的話,不要去?!?/br> 蕭妃說著又干咳了幾聲,面容也愈加蒼白,穆陵扶起她的背,輕輕的捶了幾下,溫聲勸道:“母妃還不了解兒子么?我從不爭強斗勝,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心里有數(shù)。上林苑狩獵,跟隨的護衛(wèi)軍士成百上千,不過是走了過場獵幾只野鹿野兔什么的,兒子絕不逞強冒險,只會點到為止,您不用擔(dān)心?!?/br> ——“誰為儲君,誰必大禍臨頭…”蕭妃喃喃低語,“陵兒,自皇上下旨冊立你為太子,本宮整夜整夜睡不好…陵兒,母妃還做了可怕的夢…” 穆陵寬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您是太擔(dān)心我了。不如這樣,我去請程渲來給母妃您解夢,程渲是個有本事的人,有她在,母妃一定可以寬心些?!?/br> ——“陵兒…本宮讓周玥兒替你此行占卜,如果,如果卦象不吉,答應(yīng)本宮,不要去?!笔掑鷵纹鹕眢w還想說些什么,“有件事,母妃還是想…” ——“玲瓏進(jìn)來了?”穆玲瓏人還未到,脆聲已經(jīng)傳來,“玲瓏見過太子殿下,蕭妃娘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