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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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忍笑道:“方公子挺有雅興。” 萬家寶愈發(fā)得意:“自古文人雅士多,我雖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但今日最是幸運。覓得好句歸期晚,漫天風(fēng)雨遇佳人?!币髁T,搖頭晃腦頗為自得,尤喜最后一句,自認(rèn)頗有不著痕跡盡顯風(fēng)流之妙。 言景行心中蹭得無名火起:當(dāng)著我的面,你就想撩我妹? 萬家寶眼瞧著那邊廂言景行寬衣緩帶披發(fā)玉立,飄飄然有出世之感。忍不住整了整衣襟,理了理發(fā)帶,一本正經(jīng)的道:“不知為何,每逢雨后,發(fā)衣沾濕,我就神清氣爽,自覺骨秀體輕,與往日不同,尤其清新脫俗?!?/br> 若是一般人大約會講“自然是天雨滌凡骨,神露灌秀葩?!钡跃靶胁话刺茁烦雠?,瞅了他一眼,慢慢說道:“難不成是因為腦子進(jìn)了水?” 噗暖香很沒形象的笑了出來。 第52章 9.15丨丨丨 孤男寡女比較尷尬,但現(xiàn)在孤男寡女變成了二男一女,情況似乎也沒有好轉(zhuǎn)。言景行尷尬變惱怒,只覺得平白放進(jìn)了一只狼,還是想叼走自己meimei的那種。三下里不對味兒,毒舌屬性又發(fā)作。 “我頭皮厚,雨水沒那么容易流進(jìn)去?!比f家寶黑了臉:“又刁鉆又刻薄。真不知道那些姑娘看對你什么?!?/br> 言景行受姑娘追捧,整個上京都知道。文星書院的同窗自然不例外。雖然大家一開始都鄙薄那些只曉得看臉的膚淺女人,結(jié)果真的打交道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只曉得看臉的膚淺男人。琴棋書畫,經(jīng)史茶花,六藝八道一個個輪番挑戰(zhàn),最終只是用自己的聰明證明了人家確實更聰明這真是一個傷心的事情,殘酷到讓人絕望。 “我從來不關(guān)心她們看對我什么,其實我更好奇她們看錯我什么?!毖跃靶邪杨^發(fā)順到背后:“可惜的是,有生之年,我都不會給她們這個機(jī)會?!?/br> 萬家寶說不過他,再次跳腳:“你除了巧言令色還有什么能耐?” 言景行淡淡的道:“忽然想到那日路遇山賊,我卸掉了他一條胳膊,他就承認(rèn)我是文武雙全。所以我很大方的讓他重新做人。他又覺得我宅心仁厚。難道,你也想體驗一遍?” 寶寶受傷了,寶寶受到了一萬點傷害!萬家寶一揮袖子轉(zhuǎn)身就跑:“小生再也不跟你玩了?!?/br> 眼看逼得對方走人,言景行忽又驚覺:他走了,不又成孤男寡女了? “兄臺留步!”言景行攔步挽留,言辭肯切。 “為什么,為什么要我留下來?”萬家寶看著他,大有一幅你不趕緊講點好話彌補(bǔ)我受傷的心靈,我就分分鐘奪門而去再不理你的樣子。 “其實,其實”言景行努力回想對方的優(yōu)點,但實際上若非為著暖香,這個存在感比晨雞還弱的人,他根本不會注意到。腦海里翻檢半天,言景行終于放棄,眼看對方虎視眈眈不肯罷休,只好選擇模棱兩可:“其實,我本人向來都挺中意你的?!敝辽倌愕难酃夂懿诲e,竟然看中了我暖meimei。 萬家寶瞪大了眼:那你為什么要傷害我? 暖香一臉懵逼:你中意他?那我呢?再不濟(jì)也該是楊小六啊。我家相公到底在玩哪樣? 萬家寶這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不甘不愿”的走回來,很自覺地在火盆邊坐下。卻不料,他人剛坐下,暖香就站起來了。這動作不算刻意,但萬家寶卻有點失望。暖香還真不是故意的,她把言景行的發(fā)帶收起,撫平,道:“景哥哥,把頭發(fā)攏起來吧?!?/br> 言景行點頭,微撩袍袖,同樣在火盆邊坐下。暖香從懷里摸了把雞翅木牽絲花福壽小梳子出來,細(xì)細(xì)的梳齒從濃密的發(fā)絲間□□去。這頭發(fā)烘干以后,又軟又滑,暖香輕輕撫摸著,心道他又不用桂花油首烏膏,不知這么好的頭發(fā)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 先把頭發(fā)梳理通順,從中間分開,一部分握成發(fā)髻,用發(fā)帶纏好,銀冠定住。一部分披落下來,散在身后。暖香清楚他平日束發(fā)的位置和多少,所以并沒有哪點不舒服。梳完,又掏出蓮花紋嵌珠玻璃鏡,給他照,依然是“快來夸夸我”的語氣:“中意嗎?” 她這么愛美,什么時候都要戴花,隨身帶著梳子并不奇怪。這鏡子倒還是當(dāng)初在瓦渡送她的那一面。言景行按了按鬢角笑道:“巧手小姑娘。” 暖香愈發(fā)得意:“大jiejie也夸我巧手呢。我學(xué)活計學(xué)的可快了?!?/br> 言景行又習(xí)慣性的摸她的頭。摸完了才發(fā)現(xiàn)這回如此坦然,一點沒有別扭的感覺。果然,孤男寡女不行啊,還得有個外人在。多雙眼睛看著,便有了光明正大的意思,相處起來舒服多了。 他卻不知自己舒服了,那第三雙眼睛的主人已經(jīng)要難受死了。萬家寶也是無語,所以你把我留下來到底是干什么?看你們倆親密嗎?尤其暖香,她為言景行挽頭理發(fā),動作嫻熟穩(wěn)當(dāng)。若這女孩是第一次,那對上言景行這般姿色,只怕要小鹿亂蹦,面紅耳赤,手怎么能不抖?可她竟然這么淡定,這到底是已經(jīng)做了多少次了? 實際上確實是第一次,不過是這輩子第一次。其中關(guān)竅不足為外人道。 這還沒完,暖香對鏡自視,摸摸腮幫,又親昵的湊過去,笑問言景行:“景哥哥,你覺得我有什么變化嗎?” 言景行認(rèn)真打量片刻,笑道:“眼角挑高了點?!?/br> “看來我果然是鳳眼。還有呢還有呢?” “臉盤圓潤了點。顴上有rou。瞧著柔和多了?!毖跃靶袑嵲拰嵳f。 暖香頗為滿意,她還想告訴他她如今肩膀已沒有那么硬了,但有外人在不好講,只好作罷。只是對這些日子的休養(yǎng)保護(hù)頗為滿意,得到肯定愈發(fā)開心:“鳳眼桃腮,我也要長成美人兒?!毖跃靶行χ鴶Q她腮幫:“暖暖一定會長成大美人的?!?/br> 看不下去了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言景行原來是打的這個注意!惡毒!實在是太惡毒了!你早說嘛,早說我就不會傻乎乎的去拋花球了。挖人墻角這么不道義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用得著現(xiàn)在這么殘忍的欺負(fù)我嗎?孤男寡女聯(lián)起手來,寶寶又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幸而云消雨霽,天開太陽放晴,萬家寶立時覺得找到生路,默念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當(dāng)即撩起袍子,拍馬去也。 言景行默默看著那風(fēng)一般的背影,心道:被我中意有那么可怕嗎?原本還想邀他一起下山的。 山雨來的快也去的快,不到一個時辰。言景行看看天色,便拉暖香起身:“我們快些下去,酉時可以到客房。恰好趕上你與家人吃晚飯,不會生出事端?!?/br> 暖香點頭,幫他把大衫折好,交還回去。因為給她披過,拖在地上,原本雪白的緞子現(xiàn)在上面有了斑斑水跡和泥土。她又不能帶回去清洗,平白招人眼疼。言景行倒是毫不在意,照樣拎在臂彎上。臨要走,又想起什么:“圣人還被捂著眼睛呢??烊フ恕5让魅找辉缬腥松舷?,那些迂腐的讀書人可是會痛心疾首,要跳崖的?!?/br> 暖香這才想起,忙攀上條案,把自己的手帕取下來。再行禮默念兩遍罪過,才退出來。離開神像,膽子變大,暖香道“圣人也愛美人的。他去衛(wèi)國,就要去看南子?!?/br> 言景行笑著捏她耳朵:“圣人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不是為了女色。” 暖香十分認(rèn)真的道:“我覺得好色不丟人呀。我就好色。難怪我是俗女,當(dāng)不了圣人?!毖跃靶幸粫r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暖香卻不依不饒:“景哥哥你好色嗎?”這更不好回答了。言景行恢復(fù)高冷姿態(tài)。保持沉默。暖香卻又纏著袖子繞上來:“景哥哥要是不好色,那我不就白費勁兒了,我特意把自己往漂亮上養(yǎng)的呀?!?/br> “快走啦。”言景行忍笑不提,牽了她的手,迎著夕陽,飛快往山下跑去。 山中雨過,空氣十分新鮮。原本該歸巢的鳥兒也還在啁啾鳴叫,偶爾有山風(fēng)吹過,翠綠葉片上承接的雨水便簌簌落下來,打濕人的衣袖。山澗里有嘩嘩流水,白練如龍。山腰上卻有一道虹,淡淡的模糊的七彩色,融融一片。 “看,龍吸水。雨中日影日照雨?!迸闩d奮的指著看:“雙頭神獸,這么大只,不曉得它要喝山澗里多少水才夠。” 虹乃天地之yin氣。飄忽莫測,如今橫跨山澗,身長數(shù)丈,十分威武。民間傳說都認(rèn)為這是吸水神怪。言景行笑道:“你不怕?” 暖香搖頭:“我不怕,我膽子大的很呢。我好想去摸摸它?!?/br> 言景行便笑:“難怪你能見到神龍。只怕是別人沒你這么大心。你在小村里見到那個白胡子大仙是什么龍樣?” 暖香不經(jīng)意又被他提到往事,一時想不到好話的來圓謊,便道:“不是龍樣,是魚樣。那個白胡子大仙長的倒像一條魚。” 長胡子的魚?那不是老鯰魚嗎?言景行想象著端上餐桌的鯰魚修成仙的模樣,一時無法接受。要把神靈這么高檔的東西跟那么親民的食材聯(lián)系到一起,還真是有點難度。暖香也察覺了,便添油加醋忽悠過去:“它是金燦燦的,頭上有犄角的魚,像大家說的龍一樣,渾身發(fā)出萬道金光。” “金龍魚?” 大約是吧。暖香不敢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幸而言景行放過了。拉著她的手往山澗那里跑?!熬案绺?,你走錯了。下山不是這條路。” “你不是要摸摸這神獸嗎?我們快些,等會兒抄近道回去也趕的上?!?/br> 暖香急忙緊著腳跟上,“其實不急的,我們可以下一次。來日方長?!?/br> 言景行扭過頭認(rèn)真的看她一眼,“想做什么就立即去做。沒有那么多幸運的下一次。來日也并不方長。” 暖香瞧他忽然嚴(yán)肅起來,便不再多講什么。只心道你只要不餓,不挨夫子罵,那我肯定是無所謂的呀。又沒有什么人能管我。 一邊山道的上萬家寶一不小心就看到那倆人牽著手朝彩虹跑去,頓時瞪大了眼睛,狠狠一跺腳,扭過頭去:他這是尋的什么佳句?當(dāng)下心中由衷生出些詩人般的孤獨,哥看得不是山,是寂寞! 第53章 9·15丨丨丨 其實距離并不算遠(yuǎn),沿著扶梯飛快下到山澗,那身軀龐大的虹便在眼前,兩端都插在水中,看起來喝水喝的非常過癮。近距離觀察,別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上次她并沒有見到神獸,是撒謊。這次確實真的見到了,還距離這么近!若非言景行陪著,她是不敢一個人過來的。暖香吞了口唾沫,試著伸出手去,卻還沒碰到就縮回來。 “怕了?” “它喝水喝的這么認(rèn)真,我們還是別驚擾它了。我自己吃東西的時候,也不愿意被人攪合的。人家只是出來喝水,喝飽就回去。我們隨便動,讓它討厭人類就不好了?!迸闶终J(rèn)真的思量。 言景行便笑:“你倒是很體貼啊。” 此后,這就成了暖香的黑歷史。等她又嫁進(jìn)侯府,言景行背日澆花,蓮蓬壺騰騰灑出水霧,小小的虹影隱約出現(xiàn),他就叫暖香過來看:“瞧瞧,為夫給你引來一只神獸?!?/br> 這個故事被言景行笑了很久,每次提起都樂不可支,這讓暖香不得不懷疑,難道當(dāng)時的自己真的看著很傻?明明我只是比較好色。 “你似乎對神獸很感興趣?” “不,我只對漂亮的感興趣。”暖香坦然道:“沒辦法,我好色呀?!彼ゎ^道:“我本來就事要問的,不過,還是下次吧,再等等說不定效果很好。” 言景行皺眉道:“說了不要下次,下次總是遙遙無期的。” 暖香略一猶豫,便道:“好嘛,我就是想讓你抱我試試看?!?/br> 言景行颯然一笑,還當(dāng)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當(dāng)即攔腰將暖香抱了起來,笑問?!耙囀裁??” “我還硬嗎?有沒有軟一點?”暖香很期待的發(fā)問 哈哈哈哈,上午剛?cè)⌒ρ跃靶械乃?,這會兒被加倍取笑回來了。 西天邊最后一片彩霞黯淡下去,明月在紅墻根下等得心急如焚,遙遙看到言景行跟暖香一起回來,這才算松了口氣。言景行也注意到了,綠柳彎道上把暖香一推,自己轉(zhuǎn)身離開。暖香跳起來說再見,言景行背對她搖了搖扇子,迅速消失在了翠葉掩映之中。 明月一步上前,拉暖香過來,上上下下仔細(xì)瞧過,見她面龐紅潤,雙眸晶亮,顯然心情極好,而中午突降暴雨,她卻連發(fā)絲都沒有濕一根,就鞋子上有點污痕,可見被保護(hù)的極好。明月總算放了心,拉著她往屋里走:“我擔(dān)心死了,怪我不好,連累了你?!?/br> 我自愿的,不然你也連累不到呢。瓦渡有徐春嬌王有才,他們哪個沾的到我?暖香便道:“jiejie無需愧疚。本就是出來玩,我今天高興的很呢。就是嬸娘那里需要當(dāng)心。若二哥哥來撒氣,只怕要遷怒到我們幾個女兒身上?!?/br> 明月點頭道:“可不是?太太上了香趕在下雨前回來,瞧見三個女兒就我在,臉色頓時就難看下來了。明珠是她親生的,早急吼吼的著人去尋了。如今只盼別有什么意外,不然我們?nèi)齻€都沒有好果子吃!恰逢半下午時候明光又來鬧了一通,發(fā)狠摔了杯子,太太氣得在里面躺著,說是心口疼呢?!?/br> 這齊明光真是無用,他自己不識貨跌了面子就在家里鬧脾氣,窩里橫的人有什么本事?暖香打心眼瞧不起這沒擔(dān)當(dāng)?shù)娜恕?/br> 明珠還沒有回來,李氏又躺在榻上,就明月暖香兩個也不好擺桌吃飯。暖香去請安,李氏愛搭理不搭理的哼唧了一聲。暖香也懶得奉承她,自去休息。原本想給對方臉色看,熟料對方全當(dāng)看不見。這讓李氏又是一陣氣憤:白眼狼!果然養(yǎng)不熟。連對長輩的孝心都沒有。明珠那死丫頭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回來了不抽死她!這么一想心口又開始疼,閉著眼哼哼,讓婆子來揉心口。 今日走了蠻多路,還真是有點累。暖香一歪身靠在椅子上,兩只腳酸酸的。糖兒已經(jīng)去要了熱水過來,脫掉鞋襪給她泡腳。明月關(guān)上門走過來,在暖香身邊坐下,從荷包里摸出幾顆鵪鶉蛋:“ 餓了吧?太太沒吭聲,我們也不好歡天喜地用晚膳。先墊墊?!迸愦_實餓了,接過來,笑贊她想的周到。 明月有點不好意思:“還是以前在鄉(xiāng)下。上山下河的總要帶點食物,一時忙起來沒辦法回家吃飯的,怕餓肚子。現(xiàn)在富貴了也改不了這窮習(xí)慣。出門總要帶著零食?!?/br> 我也是在鄉(xiāng)下生活的,但被人伺候了小一年這習(xí)慣就忘掉了,可見生活水平提升實在腐蝕人。暖香笑道:“jiejie是細(xì)心。將來姐夫必然被你照料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明月的臉愈發(fā)紅了。這神態(tài)激發(fā)暖香nongnong八卦心理,讓丫鬟把窗子放下來,湊近了低聲問她:“好jiejie,你可說說你是不是十分中意那賀家兒郎?有沒有說上話呀?” 明月要說不說,吞吞吐吐,半晌終于紅著臉道:“才剛要下雨,司馬先生帶著東西招呼大家走人。一群人都鬧哄哄散去。我也悄悄的溜了。卻不料轉(zhuǎn)過山叉叉又看到他。他正背著一個采藥的老農(nóng)過河呢,也不怕自己淋雨的。我覺得他真是個好人。一般尊老愛幼的人,品性都不會太差?!?/br> 她還隱沒了后半句,那人卷著褲腿,擼著袖子,書生袍子纏緊到腰上,可以看到身體強(qiáng)大,腰腿結(jié)實健壯,是她喜歡的那一種。有書生的文墨,卻沒有書生的文弱和酸相。 暖香瞧她對那賀相公如此有意,便問道:“大jiejie,那你可有說些什么?你的婚事還得要伯爺太太開口的呀,只有你自己喜歡是不行的?!?/br> 明月也有點臉苦:“對啊,太太官家出身,向來瞧不起蒼頭平民。今日他還下了明光的面子。太太又這么護(hù)短。哪里還有戲?”她還擔(dān)心另外一點,齊明光半吊子學(xué)問偏愛出風(fēng)頭,有點可厭。要是賀敬之厭屋及烏怎么辦呢?口吻一轉(zhuǎn),明月又道:“其實我覺得賀敬之這人吧,要么太實誠,要么就是不會來事兒。他既然對我有意,干嘛又得罪明光?可不是自己壞事嗎?” 暖香默默思索一會兒,緩緩搖頭:“jiejie此言詫異。女孩嫁人看父兄,婆家地位如何,也得看娘家男丁。但是jiejie覺得自己真的有人可以靠嗎?伯爺自然是顧念jiejie的,但他公務(wù)那么多,對內(nèi)宅向來簡單粗暴,如何思量的到?而那府中三位少爺,明成太小了,不說。兩個異母弟弟,jiejie真的覺得靠的上?” 人家有自己親親的meimei,何必來照顧隔了層肚皮的。她如今還能跟繼室女兒齊明珠和睦相處,靠的是自己厚道善忍。若真吵嚷起來,暖香可以斷定,吃虧的絕對是她。但凡有哪個真的護(hù)著她,挺身而出了,她上輩子也不至于被高家磋磨成那番德行。 明月容易被說動,當(dāng)下不吭聲了,只是面色更顯凄然。她多少知道自己的處境,只是專往好處想,不愿意認(rèn)真去看。如今被暖香說破,終于無法用尚算良好安慰自己了。暖香接著道:“而且jiejie要看清楚,嬸娘也好,二少爺也罷,她們原本就是不同意你與寒門結(jié)親的。而賀家又寒的不能再寒。所以他們屬于你的斗爭對象,而不是要拉攏的隊友。得罪如何,不得罪又如何,他們的態(tài)度不會有兩樣。你覺得那平頭百姓小賀跪著奉承了,嬸娘便能喜歡他了嗎?” 明月更不吭聲。心中滋味復(fù)雜。一則覺得自己好事無望,二則震懾于暖香的思辨。年紀(jì)小小,竟然看得如此透徹,分析的頭頭是道。 暖香要說就說到底,聲音清越,娓娓而道:“依我來看,那賀公子不是不會辦事,他是腦子清楚的很。作為同窗,他曉得齊明光什么材料,更曉得對方什么態(tài)度。得罪了又如何?你的婚事輪不到他插嘴。今日作為不僅可得先生青眼,還能提高聲望。文星書院寒門子弟多得是,他儼然其中領(lǐng)袖。日后不論混跡文壇還是政壇,都便宜的多?!?/br> 明月甚覺有理,來回思量,還是放不下,終于認(rèn)準(zhǔn)所求:“好meimei,你再聰敏不過的。不如指條明路給jiejie?” 暖香便道:“jiejie若真拿定了注意。那這事兒也好辦。我只怕轉(zhuǎn)個身,嬸娘找個富貴滔天的過來,jiejie又悔了。” 明月急得臉通紅,拉著暖香的手:“好meimei,你要逼jiejie哭出來嗎?我知道名流貴婦不大看得起我,我跟她們在一起也怵的慌。我情愿尋個踏實人家呀?!?/br> 暖香挑眉,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忠勇伯府的人際關(guān)系是個相生相克的圈。兒女們敬畏直接掌管自己生活的李氏。李氏卻害怕自己那個粗豪蠻橫的丈夫齊志青。但妙在齊伯爺是個大孝子。心口如一的那種。老母向來都不提什么要求,難得開一次口,老伯爺沒有不依的。而老太太對前兒媳留下的女兒又是一片憐惜。明月若真能說動老太太出面,那李氏就翻不出花來了。 暖香附耳明月,如此這般交代一番。明月瞪大了眼睛:“這樣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