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顧若離愕然,隨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等我寫信給楊先生還有孫先生請教一番,看看他們可有好的建議?!闭f完,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聽說太醫(yī)院在招太醫(yī),年后就會審,是真的嗎。” 趙勛頷首,道:“確實(shí)如此,具體到什么進(jìn)度,我卻是未曾關(guān)注?!?/br> 不知道楊文治去不去。 顧若離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困乏的睜不開眼睛,趙勛看著就蹲在她面前:“我背你?!?/br> “好!”顧若離也不推辭,笑盈盈的趴在她背上,一上去趙勛就皺了眉,“怎么分量都沒有長?!?/br> 她個子這一年長了不少,但是分量卻沒增。 顧若離頓了頓,原想說的話在嘴里一轉(zhuǎn),想到了歡顏曾經(jīng)的提醒,便話鋒一轉(zhuǎn),抱著他的脖子撒嬌道:“嗯,我正等著七爺養(yǎng)呢!” 嘿!趙勛心頭一輕,止不住的笑了起來,點(diǎn)著頭沉聲道:“放心,定將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 顧若離忍著笑,原來他真的喜歡她這樣說話啊。 “那我就等著七爺了?!鳖櫲綦x抿著唇笑著,掰著手指頭嘀嘀咕咕的數(shù)著,“房契,地契都給我,每個月的收入交給我,庫房的藥匙要給我保管,大小事你都要和我商量,還有,就是丫頭媳婦子用什么樣的人,你也不能管?!?/br> 趙勛根本沒有聽她說什么,挑著眉道:“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先把婚期定了吧。”她這是松口了,以前說成親,可是一百個不愿意的。 “不知道?!鳖櫲綦x將臉埋在他后背上,悶悶的道,“我還小,等我再長大點(diǎn)吧。” 趙勛掂了掂分量,凝眉道:“明年就及笄了?!?/br> 顧若離吃吃的笑了起來,忽然覺得,如若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也是很有趣的,大家像是朋友,又是戀人,若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能協(xié)商著處理,她覺得很是不錯。 “你讓我再想想,至少等我除服了吧。”顧若離嬌聲道,“再說,我娘還沒答應(yīng)呢,我怕她到時候連我也不認(rèn)了。” 趙勛不以為然,悠悠然道:“岳母處有我,她斷會同意。” 顧若離笑著點(diǎn)著頭,拍了拍趙勛的肩膀,鼓勵的道:“嗯,就靠你了?!?/br> 趙勛歡喜。 ------題外話------ 接著靠門口揮手帕,哈哈哈哈~實(shí)體書團(tuán)購群:《568805282》 明天回京城啦! ☆、129 京城 兩個人到家時,顧若離已經(jīng)睡著了,他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自己回去休息。 顧若離睡的極沉,第二天醒來時已近中午,雪盞聽到聲音就笑著進(jìn)來,道:“縣主這一次是真的累著了,要不然還不見您睡這么久?!?/br> “嗯?!鳖櫲綦x坐了起來,問道,“醫(yī)館那邊來找我了嗎,沒事吧?!?/br> 雪盞給她拿了一件棗紅的棉襖過來,替她將頭發(fā)飛快的挽了個攥兒,道:“沒有呢,早上二妮過去也沒有回來,想必是沒有事?!?/br> “那就好。”顧若離松了口氣,下床去凈室梳洗,邊走邊道,“七爺呢,在做什么?!?/br> 雪盞搖頭:“七爺在房里看書,奴婢沒一會兒給他送的早膳。” 顧若離應(yīng)了一聲,雪盞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奇怪的看著她,雪盞就指了指外面低聲道,“寶兒在外面呢?!?/br> 顧若離皺眉沒有說話,梳洗好換了衣裳,雪盞開了門,果然就看到屋檐下寶兒攏著手站著,一看見她就笑了起來,道:“顧大夫,你可真能睡我都等你一個多時辰了,冷死我了?!?/br> 他其實(shí)也是慌張和拘謹(jǐn)?shù)模蝗灰运男宰?,怎么會在外面凍著,而不去暖閣里等著。 “找我有事嗎。”顧若離淡淡的說完,去了暖閣,寶兒跟著他進(jìn)去,一邊搓著小手,一邊道,“有點(diǎn)事。前天趙將軍說要收我去他的軍營,是真的嗎?” “他的話不會有假?!鳖櫲綦x掃了他一眼,“你要想去,就年后來找周大人?!?/br> 寶兒敷衍的哦了一聲,顯然不是真的想要問這件事:“那我回去讓我娘準(zhǔn)備準(zhǔn)備?!彼f著,笑瞇瞇的湊過來,道,“有吃的嗎,我好餓?!?/br> 顧若離皺眉,疏離的看著他:“你有話就直說,不必在我這里拐彎抹角?!?/br> “不是?!睂殐阂婎櫲綦x板著臉,便就有些瑟縮,當(dāng)初他跟著顧家的人騙她,她都沒有這么冷漠的和他說話,他有些害怕的道,“我是想來問問你,你的腳穿幾寸的鞋,我娘打算給你做雙鞋!” “不用了?!鳖櫲綦x道,“你不用來我這里低聲下氣,你想做的事你自己決定,我無權(quán)干涉你。所以,你也不用和我道歉,真的!” 寶兒紅了眼睛,哦了一聲道:“那……我不道歉了?!?/br> 顧若離點(diǎn)頭:“軍中辛苦,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顧大夫。”寶兒想說什么,突然拔高了聲音攥著拳頭道,“我沒錯,是她先害我的?!?/br> 顧若離望著他也不說話,寶兒就盯著她,咬牙重復(fù)道:“我就是沒有錯,誰欺負(fù)我就打回去,我有什么錯!” “我知道了?!鳖櫲綦x看著他道,“所以呢,你來我這里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沒有錯嗎?!?/br> 寶兒垂著頭不說話。 “你回去吧?!鳖櫲綦x嘆了口氣,“就如剛才說的那樣,我也沒有說你錯了,我只是在表達(dá)我自己的態(tài)度而已,你懂嗎?!?/br> 寶兒垂著頭眼淚掉了下來,可是她覺得顧若離就是生了他的氣了,也可能以后都不會再離理他了。 她是他長這么大,遇到的幫助他最多的人。 他飛快的擦了眼淚。 “你到底想我怎么樣,你說吧?!睂殐号镜囊宦暎牧艘话沿笆自谧雷由?,“要不然你替韓氏報仇,我不恨你也不反抗?!?/br> 顧若離被他的樣子逗笑:“我為什么要給韓氏報仇,她就是死了,也和我無關(guān)?!?/br> 那你為什么還要生我的氣!寶兒手足無措。 “寶兒。”顧若離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了下來,“我沒有讓你以德報怨,人有七情六欲,不是圣人做不到這點(diǎn),也沒有必要??墒牵胍幚砗抟?,你有很多方法。你這么做,你想過后果么,你想過你的母親嗎。” 寶兒搖頭。 “沒事,我不生你的氣?!鳖櫲綦x摸摸他的頭,“回去吧,往后好好的就行,在虎賁營好好長大,多學(xué)點(diǎn)本事?!?/br> 寶兒眼睛一亮,問道:“你真的不生氣?” 顧若離笑著點(diǎn)頭。 寶兒喜滋滋的笑了起來:“那……那我回去了,等我學(xué)了本事,我一定去京城找你。” “好!”顧若離道,“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正直勇敢的人,也能出人頭地,讓你娘住上大宅子,過上貴太太的生活?!?/br> 這是寶兒的愿望,他點(diǎn)著頭:“一定能!”話落看了眼顧若離一溜煙的跑了。 顧若離在暖閣坐了一刻,用了早膳去找趙勛,他正打算出門,看見她便道:“休息好了?” “嗯?!鳖櫲鹦Φ?,“我們先去醫(yī)館吧,一會兒再去宅子里看看,等回來的時候再準(zhǔn)備過年用的東西?!?/br> 趙勛頷首,牽著她的手出了門,這次兩人坐的馬車,徑直去的醫(yī)館,毛順義在房里補(bǔ)覺,岑琛正在大堂里和顧掌柜說話,見顧若離過來他笑著道:“人已經(jīng)完全無事了,除了傷口還有些疼,別的事都沒有了?!?/br> 顧若離去看了韓氏,她正醒著和身邊的婆子在說話,看見顧若離她冷聲問道:“那個小雜種,你保他了?” “這和你無關(guān)?!鳖櫲綦x冷漠的掃了她眼,扶了脈,道,“下午你就可以回家養(yǎng)著了,八天后來我這里拆線?!?/br> 韓氏本來還要問寶兒的事,聽到她隨的隨即一愣,問道:“還要拆線?” “嗯?!鳖櫲綦x說完要出去,韓氏又道,“那我臉上的疤呢,怎么辦?!?/br> 顧若離就掃了她一眼,道:“這個沒有法子,你恐怕要再想辦法?!彼樕想m然沒有縫針,但最后傷口愈合,還是會留下疤痕。 至于有沒有辦法,這就不是顧若離想管的事了。 韓氏想說什么,她身邊的婆子就拉著她低聲道:“太太,您就少說一句,這回得虧了縣主,要不然您……”說著一頓又道,“至于寶兒,縣主保不保也是她的事情,您也阻止不了,何苦去鬧的她不高興,回頭您的傷可怎么辦。” 韓氏也沒想怎么樣,她恨寶兒,可也知道,她的命要不是顧若離可能就真的沒了,便道:“你回去帶錢帶人來接我回去。這么多天,也不知道來看看我?!?/br> “家里也是一團(tuán)亂?!逼抛訃@氣道,“老祖宗神志不清,老夫人一個人忙不過來,大奶奶又有身孕,真是一堆的事,您就忍忍吧?!?/br> 韓氏沒有說話。 顧若離和趙勛去了舊宅子看過,她和他細(xì)細(xì)說了原來這里是做什么用的,那邊是誰的房間,趙勛靜靜聽著,牽著她的手,兩人穿過冷冷清清的顧宅,顧若離忽然停了下來,望著前頭重新?lián)七^換水的池塘。 “怎么了?”趙勛望著她,顧若離笑著道,“那里原來有個亭子,爹爹最喜歡在里邊下棋喝酒,有一回我還聽到他彈琴……” 顧清源嗎,趙勛揚(yáng)眉道:“你查到了你父母為何和離了?” “還不確定,這要等我回去問過我娘才能知道。”顧若離道,“當(dāng)初有個徐氏……”她將事情和趙勛說了一遍,“倒也不能全怪在別人身上,若非他們能坐下來多說一句,大約也就沒有這些事了?!?/br> 她不愿去想,若是方朝陽沒有走,顧家會是什么樣子? 還是會被滅門,還是有方朝陽在,所以會從中調(diào)劑一下,至少,在當(dāng)初的圣上那邊有方朝陽這個中間人在,可以解釋一句。 趙勛沒有說話,望著前面鋪著一層落葉的池塘,葉子被凍在冰層里,透著一股難以言狀的凄涼。 “走吧?!彼麪恐庾?,顧若離應(yīng)是,道,“我們和陳伯一起去買菜吧,還有過年吃的零嘴!” 兩個人就一起去買過年用的東西。 晚上,楊氏來找她,委婉的說想要將寶兒送去趙勛的軍營,顧若離沒有發(fā)表意見,望著趙勛。 趙勛點(diǎn)了頭,道:“過了年讓周大人送他去,至于衙門,我會去打招呼?!?/br> 楊氏千恩萬謝。 臘月二十六那日韓氏回來拆了線,顧若離和幾家醫(yī)館一起辦了募捐,將收到的棉衣褲都送了出去,還得了近千兩的銀子,請黃章買了東西派發(fā)了出去。 醫(yī)館臨二十九那日掛了歇業(yè)的牌子。 毛順義回了家,顧若離將一個人過年的岑琛請到了家里,大家圍著桌子熱鬧的吃了年夜飯,天黑下來后城中放煙火,顧若離站在院子里望著外頭,趙勛立在她身后,輕聲問道:“若是喜歡,我們也買些來放。” “不要了。”顧若離看著天空中五顏六色的煙火,就想到了那次趙勛說要帶她去看煙火,卻不曾想帶著她去了西苑,便笑著道,“……那次我心里其實(shí)是緊張的,只是覺得既約好了,我定不能露怯的。” 只有緊張嗎,他還記得她眼中的期待,當(dāng)時只是狐疑,后來知道她的身份才知道,她那時大約是因?yàn)橐姷搅耸ド希沼谢I碼和他談條件了吧。 “看來你隱藏的很好?!壁w勛含笑,拿了個紅封給她,“長命百歲!” 原來她還有壓歲錢,顧若離笑了起來,道:“謝謝!”她接過來拿在手里,便想起了去年過年時的情景,不知道霍繁簍在哪里,有沒有吃到餃子,穿上他最愛的新衣裳…… “這是你的?!鳖櫲綦x也給了他一個,“新年如意,事事大吉!” 趙勛哈哈大笑,顧若離看著她,問道:“你出來,朝中沒有事嗎?!?/br> “我初三便走?!壁w勛道,“確實(shí)有事,所以你要想我,就早點(diǎn)回去?!?/br> 顧若離點(diǎn)頭:“我盡量早點(diǎn)?!庇值?,“榮王府那邊……你不用去嗎?!?/br> 趙勛頓時就沉了,淡淡的道:“不用?!庇钟X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怕嚇著顧若離,便添了一句,“我已經(jīng)許多年不曾在王府過年,大家都習(xí)慣了?!?/br> 那么小就在外面奔波,顧若離心疼的牽著他的手,道:“長大了,沒了兒時的期盼,年也就無所謂了。在哪里過和誰過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