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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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卌陸 閬風(fēng)宮前跪著鳳翎軍的十位副將。 司馬易陷落在層層錦繡中,面容衰老灰敗,穆策跪在床前,“母后,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br> “她們會來的。策兒,有些流血是為了保全更多人的性命。”司馬易渾濁的眼中迸發(fā)出驚人的光芒,“你如今要怎么做!” “帝都有賊人冒充平民叛亂,朕自然是不能姑息的。”穆策沉聲道,聲音復(fù)又低下去,“母后,朕會對帝都做一次大清洗。” “唯有血能洗去這骯臟的血跡?!彼抉R易此時(shí)并未咳嗽,卻是強(qiáng)弩之末,回光返照之勢,她最后和兒子道,“我知道你覺得我對玲瓏心狠,策兒,當(dāng)日你外祖出征之時(shí)和我說了一句話,天下沒有舍不去的東西。他舍棄了性命,方有我們母子今日。某種程度來說,我亦舍棄了自己的血統(tǒng),成就了穆家的天下。從一個(gè)哥哥來說,你可以忍讓玲瓏,但是從一個(gè)帝王來說,你不可以。這個(gè)江山不是你的,是你知道的不知道的無數(shù)人犧牲得來的,你沒有這個(gè)權(quán)利將它弄亂,只有治理好他的義務(wù)?!?/br> 穆策不語。 司馬易死死抓著他的手,“答應(yīng)我!” “兒子謹(jǐn)遵母親教誨。” “我將鳳翎交到你手上,他們便是你的了?!彼抉R易的氣息微弱下去,“不知道那兩個(gè)孩子怎么樣了?!?/br> 秦瑟瑟仰頭看了一眼天際,“這一代的帝星有兩顆,可惜啊,從今往后又只剩一顆了。這一顆未有繼承者,將就此湮滅?!?/br> 歷代的星辰,誕生或是隕落,都沿著注定的軌道。 這一代的帝星,終于走到了盡頭。 天空飄起細(xì)雨,和小蛟來帝都的第一夜一模一樣,龍七葉和秦瑟瑟皆換作無紋白衣。身后跟著恍若噩夢驚醒的兩個(gè)青年鳳翎軍。 提一只普通的白色紙燈籠,再一次走上紫金山,白玉京燈火通明,與秦淮河中倒影相映生輝。 “我來了。”龍七葉道,將兩個(gè)鳳翎軍推到她面前,“你看,好好的了?!?/br> 司馬易掙扎著坐起來,朝二人伸出手,穆策讓開了位置,二人噗通就跪下了,“屬下見過郡主?!?/br> “好孩子,沒事就好,都怪哀家,叫你們受苦了?!备煽莸氖致湓谇嗄昙珙^上拍了拍。 “屬下萬死不敢做此想,入鳳翎之時(shí),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謹(jǐn)以此身報(bào)效郡主?!鼻嗄甑?,斬釘截鐵,無一絲猶豫。 “哀家知道,下去找你們將軍報(bào)道吧,也叫他們高興高興?!彼抉R易無力的揮了揮手。 二人恭恭敬敬磕了頭,這才退出去。 “我要去找穆二了,你們兩個(gè)珍重吧。”司馬易露出安寧的淺笑,“他一生忍的,我一生狠的,到此刻方能舒一口氣?!?/br> 龍七葉和秦瑟瑟都不約而同的回憶起,當(dāng)年她的樣子。 總是習(xí)慣高傲的揚(yáng)著下巴,鳳眼一挑,極其霸道。她丈夫穆念遠(yuǎn)卻是個(gè)好脾氣,微微低頭,淺笑端方。 這個(gè)看似好脾氣的男人確實(shí)忍了一世,末帝暴虐,暗殺了他的全家,卻又將在外游學(xué)的穆念遠(yuǎn)召回帝都,賜婚昌平王府長郡主司馬易。 穆念遠(yuǎn)為報(bào)家仇一直暗自培植勢力,最早卻是被他岳母昌平王妃所發(fā)現(xiàn),昌平王此時(shí)已戰(zhàn)死在外,王妃哀聲要求司馬易去勸丈夫,“你們都是有出息之人,你勸勸他,滿目山河空念遠(yuǎn),不如憐取眼前人??傄胍幌肽愕??!?/br> 司馬易那時(shí)候笑了,“滿目山河空念遠(yuǎn)?山河是我的,念遠(yuǎn)也是我的。若我們兩個(gè)龜縮不前,豈不是愧對父王的英明果決,一片栽培?” 這一步踏出,自此便是亂臣賊子,開國帝后。 穆念遠(yuǎn)登基之后,追謚昌平王為前朝睿武皇帝。 旖旎的香氣幽幽飄來,聞得人心猿意馬,一襲織金紅衣的女子步步生蓮,“母親大限,怎生皇兄也不通知我?” 秦瑟瑟嘴唇動了動,無聲的說了三個(gè)字,“透骨香”。 云鬢花顏,赫然就是被拘禁在秦淮河中的玲瓏帝姬。 “師父,玲瓏可是非常想念您呢?!彼郊t似火,湊到秦瑟瑟耳畔道。 秦瑟瑟側(cè)頭以手隔開她的靠近,笑道,“你莫要在此作態(tài)了,我的幻境未破,你怎么出來的?” “師父前些天沉迷往事,險(xiǎn)些和湛郎翻臉,你還有心力去管幻境么?竟可惜,那疤沒有留下來?!?/br> 秦瑟瑟尚未說話,床上的司馬易已經(jīng)大笑起來,“你不是我的女兒,竟得見你一面。” “是嗎?我還以為太后這樣狠心的母親,認(rèn)不出自己的女兒呢?!奔t衣女雙手交疊胸前,彎腰行了一個(gè)古怪的禮,“帝姬太好騙了,我不過說了幾句,她就忙不迭的收攏了那些個(gè)粗魯人做入幕之賓,可惜,都不得大用,抵擋不過鳳翎軍?!?/br> 司馬易闔上眼,“你送了我一份大禮,再見了?!?/br> 最后一口氣呼出,已是與世長辭。 龍七葉淡淡道,“她最是心疼女兒之事,你跳出來說是你蠱惑的,可不是送了她一份大禮么,讓她安然辭世。” 穆策立在一旁,雖不知發(fā)生何事,卻還淡定,目光落在母親的遺容上,“這位,你冒充玲瓏,自然是有所圖,不妨出去說,不要打攪了母后身后安寧?!?/br> “難怪你做皇帝呢,這鐵石心腸和她如出一轍?!?/br> 耀眼的織金紅衣閃著絢麗的光芒,惹得穆策瞇起眼,冷笑道,“我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但也容不得你在這閬風(fēng)宮里放肆。” “你能奈我何?”女子飛了個(gè)媚眼,頗為隨意的道,“帝王算什么,從三皇五帝到如今,多少皇帝?你算什么?你穆家算什么?” 龍七葉袖里漫出絲絲縷縷的煙氣,“所以你今日來做什么?” “我是來看看我的好師父,僅此而已?!迸由锨耙徊?,逼視秦瑟瑟道,“你奪我所愛,我必要讓你嘗嘗這等滋味。喪夫喪子之痛,還請秦城主好好擔(dān)待著。” 秦瑟瑟看著她道,“哦?我等著。且看……你有沒有這樣的命讓我等了?!?/br> 指尖金弦閃爍。 女子絲毫不在意脖子上纏著的細(xì)弦,“秦城主這是怕了啊,被你害的人何止玲瓏帝姬一人,你坑殺過的人,疊起來可以堆滿這個(gè)宮室,他們沒有問你來討命嗎?” “原來是你。”秦瑟瑟金弦收緊,在她脖子上勒出血痕。 “是我啊,可惜你怎么沒有死呢。你這樣的人還活著,我的愛人卻死了!” “要討命盡管來啊,活著都沒用,死了做鬼難道我還怕她不成?” 龍七葉在一旁掩唇而笑,“晉陽公主,您玩夠了嗎?” ☆、第47章 卌柒 面對這樣一個(gè)敵人,秦瑟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你殺了這樣多的西荒人,你的嘴里根本不配唱出西洲曲。” “成王敗寇罷了,若我們勝了,此時(shí)就是在碧羅城頭唱這西洲曲又有誰敢說?!?/br> 秦瑟瑟懶洋洋的收回金弦,“可惜你敗了。況且,你確信他勝了便能活到今日?勝與敗,都不過你孑然一人?!?/br> 外面?zhèn)鱽眢@慌的呼救聲,晉陽公主笑瞇瞇道,“你說再多也沒有用,已經(jīng)開始了。” 收到龍七葉的眼神,秦瑟瑟最后看了一眼司馬易的遺容,快步走了出去。 閬風(fēng)宮外血rou橫飛,不知哪里飛來許多人面怪魚,該是魚鰭的地方也長著一對手臂,正在半空中追著宮女同鳳翎軍廝打。 人面怪魚滿口尖利的牙,一口下去便咬斷了小宮女的整截手臂,手臂也極有力,輕輕松松便將大活人撕成了兩半。 鳳翎軍舉劍相迎,然而魚的數(shù)量眾多,漸漸落了下風(fēng)。 秦瑟瑟隨后抓過剛才跪著的一個(gè)副將,“去保護(hù)你們皇帝,最好讓他躲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出來。” 也不知道只有這里,還是整個(gè)白玉京都是怪魚,小易剛沒了,總不能讓她兒子出事。 女童端莊的踱步而來,“這可都是我的坐騎,秦城主的琴聲可不管用了。金弦又能殺了幾只?” 龍七葉輕笑道,“公主的話,不要說得太滿了?!?/br> 竟是墓葬煞。 秦瑟瑟忍不住冷笑道,“你那個(gè)爹可真是給你陪葬了許多好東西。” 在晉陽公主等著看她黔驢技窮的眼神里,秦瑟瑟抬腳踹在一條怪魚上,手腕一翻,掌心已多了一對精巧的匕首。 她身形很快,在怪魚中穿梭,怪魚的手臂被一一割下,噼里啪啦落如雨下,她的加入也使得鳳翎軍緩過一口氣,迅速恢復(fù)過來。 “她動起手來也很跳舞一樣,真的是羨慕?!睍x陽公主道,轉(zhuǎn)頭問龍七葉,“龍女覺得是嗎?” “公主真的只是想給宋嚴(yán)報(bào)仇嗎?”龍七葉低頭看著女童,“不像報(bào)仇雪恨來的,倒像是個(gè)惡作劇的孩子?!?/br> 聽起來壓根不是什么驚天大局,反而東一榔頭西一棍子的在惡心人。 “我才不要做個(gè)孩子?!?/br> “可是公主就是個(gè)孩子,不是嗎?” 二人說著不咸不甜的話,都牽制著彼此的動作。 龍七葉萬般可惜的嘆了口氣,“看瑟瑟出刀,真的是千載難逢,如果有一壺酒就好了。” “我能感覺到龍女身上有和我一樣的熟悉味道,龍女覺得嗎?”晉陽公主問道,“我,有龍女想要的東西?!?/br> 龍七葉笑容未改,“公主先說說是什么吧?!?/br> “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我知道,是被父皇的升靈霄香引來的,一個(gè)紅色的光團(tuán)。我本來是個(gè)將散未散的魂魄,結(jié)果那個(gè)光團(tuán)沒入我的體內(nèi),我竟然又重新活過來了。我也活夠了,我拿這樣?xùn)|西和你交換秦瑟瑟?!?/br> “是如意娘告訴你的吧。我原先以為是祝融做的。只是沒有想到,你這么早就盯上我們了。她也算是個(gè)有本事的了,能探到這些,可惜啊,被你騙來自投羅網(wǎng)?!?/br> “我沒有騙她,是她運(yùn)氣不好,直接撞到你手上了。龍女覺得這筆交易怎么樣?” 伽藍(lán)香幽幽的朝晉陽公主飄去,晉陽公主揚(yáng)起小手在鼻尖揮了揮,“龍女若是想用香引回去,這是不能了,畢竟這東西和我多少年了,也有感情了?!?/br> 龍七葉道,“我只是覺得這筆交易不怎么樣。” 伽藍(lán)香傳回來的訊息竟真的有狻猊殘魂在晉陽公主體內(nèi),勾得伽藍(lán)香依依不舍的繞著對方。 節(jié)cao呢,那個(gè)并不是爸爸好嗎,不要亂認(rèn)。 “龍女拿我沒有辦法了吧,如果用了紅蓮業(yè)火,狻猊殘魂也會被一并焚燒盡呢?!?/br> 龍七葉心道我能燒死我爸爸真的是給力了,你怎么不說我能燒死祝融呢。 她現(xiàn)在給狻猊的定義就是這樣古怪。 畢竟是師父的同輩,不行喊叔叔也可以。 不過如果狻猊算我爸爸,那晉陽體內(nèi)這塊其實(shí)是我meimei?集齊了所有meimei,可以變成爸爸? 這種天道我也不是很懂。 龍七葉竟倚在宮柱上破天荒的發(fā)起呆了,一定是這幾天酒喝得不夠啊,龍?zhí)逍涯X子就不好了。 秦瑟瑟劈的是香汗淋漓,扭頭罵她道,“懶龍你看戲呢?!” 龍七葉回神,笑道,“我不看戲,看你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