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將電腦放進(jìn)包里，湊到周凝身邊，攏住他有點冷的手搓了搓，“那我呢？”

    周凝笑望著他，“你也是的，但是你沒有淘淘這么軟的毛?！?/br>
    周洵低頭去親周凝，握著周凝的手揉了揉，氣息曖昧，“我要吃淘淘的醋了，你摸摸我的頭發(fā)，也很軟?！?/br>
    周凝被他親得動情，抬起手來捧住了他的腦袋，手指從他的耳朵上滑到發(fā)絲里，張開嘴和他熱吻起來。

    本來在周凝腿上趴得好好地看著電腦，突然之間就被周洵擋住了視線，隨即還被周洵擠到了身體，淘淘蒙圈了半秒鐘，就惱怒地從周凝腿上擠了出去，跳到茶幾上，回頭看兩人，兩只兩腳獸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憤怒，正互相舔得忘情不已，淘淘不滿地喵喵叫了兩聲，但兩只兩腳獸根本沒有理他。

    情熱的氣息繚繞在兩人之間，周洵說：“凝凝，我們上樓睡覺吧?！?/br>
    “嗯……”周凝低低地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又和周洵親了一陣，才拉著他上樓。

    淘淘驚愕地發(fā)現(xiàn)兩只兩腳獸完全不理他地走了，他也要跟上樓去，跟了兩步，回頭看了看還在播放的電視——一只兩腳獸提起了一條很大的魚，淘淘馬上放棄了兩只仆人，跑到了電視機(jī)跟前去，跳上柜子，伸出爪子拍了拍屏幕里那條大魚……

    床上的床單被套還帶著陽光的氣息，周凝陷在柔軟的被褥里，纏在周洵的身上。兩人正動情萬分地糾纏著，掉在地上的周洵的外套口袋里的手機(jī)便響了起來，周洵動作停頓了一瞬，周凝眼含秋水，柔柔地望著他，周洵就把手機(jī)的響動完全拋到了腦后。

    他的朋友圈子一直不大，每次來電話，基本上都是有要緊事。

    手機(jī)響了一遍又一遍，周洵就是不理，還是周凝回了一些理智，輕聲提醒他：“不接嗎？”

    “一會兒再打回去。”

    等兩人稍稍從激情里回過神，周凝趴在床褥里喘氣，周洵攏著被子將兩人裹緊，床上很溫暖，加上一番運動，周凝的身體也暖和了起來。

    感受著周洵親在他耳后的溫暖氣息，周凝提醒他：“快去看手機(jī)吧?！?/br>
    周洵這才下床去翻了手機(jī)出來，看到是誰打來的電話，他把手機(jī)放到一邊，拿了睡袍披上。

    周凝翻過身來，手拉著被子看向他：“是誰的電話，有急事嗎？”

    “是昨天給我打電話的彭老師，我出去和她說。”周洵坐在床沿上傾身又親了周凝一下，這才拿了手機(jī)出了臥室，又給彭老師回?fù)芰穗娫挕?/br>
    彭老師接得很快，“小周呀，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你一直沒有接……”

    “我手機(jī)沒在身邊，剛才才看到你的電話，不好意思，現(xiàn)在才回你?！敝茕f話一向非常有禮，雖然彭老師很著急，但也心平氣和了，她說：“這么晚了還來打攪你，是我很不好意思，只是，我看到我們家斐斐做皮試的地方，現(xiàn)在就有了硬結(jié)了，我真的很擔(dān)心，而且他最近總是咳嗽，食欲也不好，精神也不好，這些都是結(jié)核病的癥狀。你說他會不會真的得了結(jié)核病。”

    周洵一邊下樓，一邊安慰她說：“彭老師，你先不要著急，要等到三天才能最終確定。即使真的是的，只要不是耐藥株，要治療也很容易?！?/br>
    彭老師情緒激動起來：“怎么可能不著急，小周，你是還沒有孩子，要是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我的心情了，我現(xiàn)在想到他這件事，都要愁得睡不著覺。他現(xiàn)在上初中了，讀初二，每天作業(yè)都很多，每晚作業(yè)都要做很久，要是真的得了這個病，他就要休學(xué)，那時候再回學(xué)校去，他肯定跟不上學(xué)習(xí)進(jìn)度了啊?！?/br>
    周洵知道她傷心難過和著急，也知道現(xiàn)實往往非常殘酷，其實他并不喜歡聽別人說“要是你有孩子了，你就明白……”這類的話，其中也包括“要是你得我這種病，你就明白……”“要是你在受我這種苦，你就明白……”“要是你像我家這樣窮，你就明白……”等等這些語句，而他也聽這些話聽得最多，要是他受著這些累這些苦生著這些病，那他就不可能在做這份工作，也沒有精力來做更艱深的研究，那他們那時候也不會找到他這里來，讓他為他們解決問題出謀劃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和苦惱，周洵認(rèn)為自己絕做不到對任何人的事感同身受，因為他還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忙，哪里來那些精力去對其他人的事感同身受？他能找最好的方法，為他們解決問題，讓他們的事盡量盡善盡美地得到處理，不就好了嗎？也許是他的這些想法總是太大逆不道，所以他的主任才總說他對病人沒有同理心。

    不過周洵沒有說讓彭老師無法接受的話，他溫柔地繼續(xù)安慰她：“彭老師，你不用著急，即使斐斐真的是肺結(jié)核，但是只要是痰菌陰性，就不具有傳染性，他可以去上課。而且要是他現(xiàn)在還不嚴(yán)重，治療一兩個月，基本上就會呈現(xiàn)痰菌陰性，就可以回去上課了，不會耽誤太多事情?！?/br>
    彭老師幾乎要哭了，“我不該招保姆來帶他，看吧，讓他被感染了?！?/br>
    周洵嘆道：“彭老師，你明天帶著斐斐和你家那位顧阿姨再來找我，你提醒他們早上暫時不要咳痰，留著來我們這里咳，到時候我將他們的樣品送去給一個在疾控的朋友用分子生物學(xué)方法做檢查，這種方法靈敏度很高，而且能夠測出利福平耐藥，是世衛(wèi)組織最推崇的一種檢測方法，要是真是陽性，到時候你和你的愛人，要是有痰，就要做痰檢，要是沒有痰，最好也都做ppd和胸片診斷。畢竟你們和斐斐和顧阿姨一直在接觸，也有感染的可能性。”

    周洵總是這樣有事談事，讓感性的彭老師從感情上很難受，不過，也正是因為周洵一直很專業(yè)，所以她才找了他，她說道：“那好，我明天就把他們又帶去找你，真是麻煩你了?！?/br>
    周洵說：“我看著斐斐長大，把他當(dāng)侄子一樣，這種事，當(dāng)然不會認(rèn)為麻煩。只是你們可能要早點來，八點鐘過來行嗎，這樣我采了樣，可以早點送去給我朋友。等她做完，大約是下午，就可以拿到結(jié)果?！?/br>
    彭老師說：“嗯，好，我?guī)е麄冊琰c去找你，這樣也好，學(xué)校里要開學(xué)了，我也要去處理事情?！?/br>
    “明天可以讓他們戴下口罩再來?！?/br>
    “是要n95的嗎？防霧霾，我家里倒是買了很多?！?/br>
    “可以的，一般醫(yī)用口罩也可以。這個比n95戴著要稍微舒服一點。船到橋頭自然直，彭老師，你不要太擔(dān)心了，也不要讓斐斐太刻苦學(xué)習(xí)，該玩的時候還是要玩，一般是免疫力低結(jié)核病才會發(fā)病，要保持免疫力很重要?！?/br>
    和彭老師掛了電話，周洵在心里嘆了口氣，發(fā)現(xiàn)電視還開著，就去關(guān)了電視。

    淘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檢查了一遍家里的水電和窗戶，確認(rèn)都沒問題后，回到臥室，發(fā)現(xiàn)淘淘正蹲在他睡的地方，正在周凝的手掌心上擦臉。

    周凝望向他：“事情說完了嗎？”

    周洵上床，將淘淘抱到床尾去，在淘淘還沒來得及繼續(xù)占領(lǐng)他和周凝之間的位置時，他趕緊和周凝擠在了一起，“嗯，彭老師家的兒子，可能是真的得了肺結(jié)核，讓他們明天又去醫(yī)院找我，我找一個朋友給他們做xpert檢測?！?/br>
    第11章

    周凝是感性的人，對周洵工作專業(yè)上的事，一向不太感興趣，他翻過周洵的那些英文文獻(xiàn)，他自認(rèn)為自己英語不差，但是認(rèn)識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單詞，單詞組合在一起，他就完全不懂了。聽周洵解釋論文中的觀點，他也總是覺得枯燥無聊，不愿意多聽，不過看周洵讀論文的熱情，好像是很喜歡看那些東西的，每次還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一篇做得很好的論文，他還會像吃到什么美食一樣，撫掌叫絕。

    按照周洵的說法，每一篇做得好的論文，都是一個完美的探案過程，對某一點有什么疑問，有了自己的猜想，便一步步地尋找證據(jù)，證明猜想的正確性，其中自然是妙不可言。

    而周凝只用“= =”表情對著他，周洵便繼續(xù)說：“就像你想到了一個新菜，你在腦子里構(gòu)想它的成品會是什么樣的色香味，多么吸引人，然后你去準(zhǔn)備食材，開始做，也許前幾次做出的樣子不是你所想要的，在不斷的嘗試后，總算得到了你想要的樣子，對，差不多就是這種快樂吧?！?/br>
    周凝這下和他有了共鳴，他抱著周洵，趴在他的身上，看著他那似乎可以永遠(yuǎn)單純而清透的眼，也能生出最簡單最純真卻又最恒久的歡喜。

    只要沒有特別的事，兩人生活一向非常規(guī)律，早睡早起。

    第二天一大早，周凝比周洵起得更早。周洵醒來時，周凝已經(jīng)沒有在床上了，他摸了摸周凝睡過的位置，已經(jīng)是被子本身的溫度。

    因為總會加班和上夜班，讓周洵很喜歡睡覺，只有他自己的時候，他一向會賴一會兒床才起來，但是和周凝在一起后，周凝已經(jīng)起了，他就實在沒有辦法賴床了。

    翻身而起之后，他洗漱穿衣收拾了自己，又把床上收拾整齊，這才出了臥室。

    聲音從樓下廚房傳來，他下了樓，進(jìn)了廚房，飯菜基本上已經(jīng)好了。

    周洵過去從周凝身后摟住他，親了親他的耳朵，說：“你什么時候起的，我居然不知道?！?/br>
    周凝回頭對他笑著說：“半小時前，你看電飯鍋里飯好了嗎？”

    周洵趕緊去看了，說：“還有九分鐘。”

    周凝說：“行，里面是你的午飯，板栗飯?！?/br>
    周洵開心地說：“是去年凍上的那些板栗嗎？”

    周凝道：“是啊。我想著可以慢慢拿出來吃了?！?/br>
    在去年板栗成熟的季節(jié)里，周洵專程從日本買了不少日本的品種，栗子rou甜且糯，當(dāng)時沒有吃完的，全都去皮煮熟后速凍了，周凝說這樣可以讓板栗保存很久，下次再拿出來煮烤蒸燒或者只是在微波爐里熱一熱都很好吃。

    當(dāng)時周洵去板栗皮就花了一個下午時間，故而印象特別深刻。

    早餐是酸辣鱔魚面，一杯牛奶。周洵吃飯的時候，周凝為他收拾好了午餐的飯盒，有栗子飯、火腿西蘭花、煎蛋、烤鱈魚，還有一份酸菜鱔魚的湯。

    周凝說：“米飯里面有栗子了，沒有準(zhǔn)備甜點?！?/br>
    周洵吃著面條回頭說：“夠了夠了。其實你每次給我放了甜點，大部分是被同事吃了。你別忙了，快過來吃早飯吧，一會兒我自己去裝?！?/br>
    周凝說：“你吃你的吧，不是要早點去單位，那個彭老師找你有事嗎。我收拾完了會回去睡會兒回籠覺，你不用理我。”

    周洵說：“凝凝，你這么好，我真是……”

    “真是什么？又犯傻！”

    “真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敝茕懞玫匦χf，“我讓柯眉從疾控幫我買了免疫球蛋白和流感疫苗，她那邊買比我們醫(yī)院內(nèi)部價還便宜很多。在流感高發(fā)季前，你正好用?！?/br>
    周凝笑著點頭應(yīng)了，他是比較容易感冒的，每年流感來襲，他沒有哪一次不中招，而感冒了就會影響他的工作，所以之后每年都會打疫苗了，這是很有用的。

    周凝裝好了周洵的午飯，一共有三個盒子，一個湯盒，一個米飯盒，一個菜盒，要是有甜點的時候，那一定還有一個甜點盒子，每次東西好吃分量又多，而周凝其實吃不了多少，于是科室里的同事都可以分到一些了。周凝又拿了餐盒袋子，將盒子放進(jìn)了袋子里。

    周凝這才去吃早飯，周洵將自己碗里的鱔魚夾了不少給周凝，周凝好笑地說：“買了兩斤鱔魚做了料，明天早上還可以吃鱔魚面。你的湯也是這個湯。你還怕我沒得吃嗎？”

    周洵說：“你吃吧，我先出門了。”

    他擦了擦嘴，湊過去親了周凝一下，“凝凝，我先走了?！?/br>
    周凝捏了他的臉一下，讓他走了。

    周洵帶著飯盒出了門，淘淘這時候才出現(xiàn)了，在門口蹲著看了他一眼，大約是覺得冷，馬上又回屋里去了。

    因為出門早，路上不堵車，周洵比平常早到很多。

    他到了一會兒，換上了白大褂，戴好手套口罩做了一會兒事，彭老師才帶著斐斐和她家的保姆顧阿姨到了。

    不只是斐斐和顧阿姨戴著口罩，彭老師也戴著口罩。

    周洵先為斐斐和顧阿姨都看了皮試的地方，雖然才過了二十四小時，斐斐的皮試處已經(jīng)起了一個包，有了一點硬結(jié)，而顧阿姨那里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周洵為斐斐將袖子拉好，斐斐一直特別安靜，像只逆來順受的小鵪鶉似的，周洵有些心疼他，安慰他說：“不用太介意，現(xiàn)在還沒有到四十八小時，而且即使真的確診了，只要按照規(guī)定吃藥，兩個月左右就會轉(zhuǎn)陰，六個月療程一般就可以好了?！?/br>
    “六個月是很長的時間了?！迸砝蠋熢谂赃呎f。

    周洵道：“據(jù)我所知，六個月是最短的治療方案，有些方案是要八個月或者一年。吃進(jìn)口藥的話，副作用很小，只要每天按時吃藥就行，六個月很容易堅持?！?/br>
    彭老師嘆了口氣，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周洵去拿了痰盒給斐斐和顧阿姨，又給他們講了怎么咳痰，要咳出什么樣的痰才算是標(biāo)準(zhǔn)，這才讓他們到過道通風(fēng)處去咳痰。他又問彭老師：“你和你愛人有咳嗽癥狀嗎？”

    彭老師說：“我們基本上不咳嗽，只是有時候咳一兩下?！?/br>
    周洵點了點頭，“要是斐斐確診了，彭老師你就帶著你愛人過來，做一下密接者篩查就行，查ppd就可以的?！?/br>
    彭老師答應(yīng)了，“行。不過斐斐也可能不是的吧。”

    “嗯，有可能，所以先做檢查。我是把他們的痰樣送去給我在疾控的朋友做，用ge的方法，這是一種分子生物學(xué)的方法，通過檢測痰中的結(jié)核分枝桿菌的基因片段來診斷是否含有結(jié)核分枝桿菌，還可以測出其中利福平耐藥基因的突變，這個方法很靈敏，結(jié)果也很快，下午就有結(jié)果?！?/br>
    彭老師皺了眉毛：“為什么不在你這邊做呢，我覺得我們醫(yī)院里要做得更好一些吧?！?/br>
    周洵朝門口看了看，沒有人過來，他才說：“這個檢查不是在我們實驗室做，要在醫(yī)院做的話，必須送去另一個地方，而且這個試劑很貴，每一份樣本的試劑成本是三百多，加上儀器和人工的話，醫(yī)院收費好像是六百多。錢其實也不算什么問題，主要是我們這邊樣本太多，那邊老師可能不會及時做。送去疾控，他們那邊儀器都是最先進(jìn)的，而且那邊的老師，專職做這個病，算起來，比我們這邊要更有經(jīng)驗。實驗室的診斷，我們這邊沒有疾控好，只是臨床上，是我們這邊說了算?！?/br>
    彭老師這才接受了，她說：“我都不知道居然這么貴?！?/br>
    “現(xiàn)在的分子檢測試劑都很貴?！敝茕f：“診斷結(jié)核病，金標(biāo)準(zhǔn)還是查出有結(jié)核分枝桿菌感染，以前的診斷方法是痰涂片和痰培養(yǎng)，痰涂片的話，很容易看不到菌，痰培養(yǎng)的周期又很長，一般要接近一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用分子診斷，就快很多，而且精確性高，只是貴?！?/br>
    彭老師是周洵的同學(xué)，照說當(dāng)初是學(xué)過病原學(xué)的，但周洵不知道她為什么一副什么都一知半解的樣子。

    斐斐和顧阿姨拿了咳出的痰來，周洵看了，兩人的痰都不是非常合格的痰樣，但是兩人已經(jīng)咳不出更多了，周洵便只好收了兩人的樣并寫好名字，說：“彭老師，結(jié)果出來了，我就給你打電話?！?/br>
    周洵送了他們出門，順便就去了街對面的疾控，找了柯眉，將痰樣給了她。

    柯眉擠兌他說：“記住哦，洵哥兒，三頓。”

    “好，好吧。”周洵有氣無力地回答她，“下次一起去龍泉湖邊吃燒烤，可以了吧？”

    柯眉說：“三頓?！?/br>
    “行，三頓?！?/br>
    周洵中午熱了帶的便當(dāng)在辦公室吃飯，小袁他們的外賣正好到了，便都端著外賣跑到周洵的桌子邊來，小袁驚喜道：“師哥，這是什么，這是什么啊，是板栗嗎，我最喜歡吃板栗了！”

    周洵：“……”

    周洵只好把板栗飯分了一半給小袁，小袁吃了一口，就夸張地做出要升仙的表情，“天啊，這是一種什么樣的香甜軟糯從我的舌頭上滑過，啊，這是板栗……”

    周洵= =：“……”

    周洵飯還沒吃完，就接到了柯眉的電話。

    “洵哥兒，結(jié)果出來了，不太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