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所有人都喜歡錦上添花，誰愿意雪中送炭呢？在這些人眼中，不落井下石便已是仁慈。

    陳悅成了尚萌萌的專屬經(jīng)紀(jì)人，順道也帶來了她團(tuán)隊中的幾個精英。此次經(jīng)紀(jì)人換血，受益最大的是尚萌萌，受害最大的，則是陳悅的前藝人陸菲菲。

    午后工作時間，陳悅的辦公室前卻圍了不少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尚萌萌隔著人群觀望，只見那扇門緊閉，里頭依稀傳出爭執(zhí)聲。

    “陳姐和誰在里面？”她蹙眉問。

    答話的年輕女孩叫白小藝，是她的助理，支吾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是……是菲菲姐?！?/br>
    “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一回來就看見陸菲菲坐在陳姐的辦公室里。陳姐讓我們別管，門一關(guān)，兩人好像就吵起來了?！?/br>
    尚萌萌沉默片刻，臉色平靜，嘴里蹦出句臟話，很低，“日?！?/br>
    又過了十來分鐘，門開了，出來一個踩平底鞋的漂亮美女，個子超過180，歐美風(fēng)格打扮，背心短褲，很瘦，骨感味兒十足，膚色偏深，五官立體出彩。是陸菲菲。

    人群立刻散開，各回各位忙自己的。

    尚萌萌找陳悅有事，正安安靜靜等在門邊，自然和陸菲菲迎面遇上。陸菲菲冷眼看著她，沒說話，她卻勾起笑容，禮貌而客氣地開口：“菲菲姐，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标懛品屏攘纫恍?，回頭，目光看向背后臉色微沉的陳悅，揚了揚眉，“陳姐放棄我選了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女模，勇氣可嘉啊。”

    尚萌萌面容平靜。

    “加油哦?！彼┥恚恐t色甲油的左手搭上尚萌萌的左肩，輕聲細(xì)語：“我等著看萌萌姐怎么一飛沖天。”隨后勾了勾唇，慢悠悠地提步離去。

    硝煙微散，一眾小助理們捂著心口直呼氣，尚萌萌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扭著纖腰進(jìn)了經(jīng)紀(jì)人辦公室，反手合門。

    陳悅指間夾著女士香煙，沒涂口紅的嘴唇里吐出煙圈，顯得有些蒼白，“陸菲菲心眼兒不壞。這事兒我沒提前和她商量，她氣不過而已，鬧鬧就完了?！鄙焓峙隽讼律忻让龋澳銊e往心里去?！?/br>
    她摸出手機玩兒游戲，聞言笑起來，悠悠道，“陸菲菲這算溫柔的。要換成我是她，恐怕這地兒早血流成河了。”

    陳悅：“……”

    ***

    晚上約了2403幾個姑娘見面，尚萌萌和陳悅說完事后便開車駛離上娛。

    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整，距離穆城的專機起飛時間還有五個多小時。

    跟著穆城以后她幾乎失去了閑暇時間，除了工作就是圍著他轉(zhuǎn)，陪他出門，陪他說話，陪他上床。難得有個小假期，尚萌萌心情不錯，勾起唇，跟著電臺里的音樂有一搭沒一搭地哼歌。

    見面的地方在水巷。

    b市出名的酒吧一條街，龍蛇混雜，消費等級也多。高的酒吧一瓶洋酒便上萬，低的地方一晚上人均消費五百。

    停好車后天已擦黑，她進(jìn)了一間名為vogue的店，上到二樓，浮光掠影，觥籌交錯，果然在靠窗的位置看見三張熟悉面孔。

    榮伊興奮地跟她揮手臂，“萌萌！”

    “噓……”尚萌萌摘下墨鏡，皺眉，“別喊我喊得那么大聲?！?/br>
    秦靜涵不愧是畫漫畫的，想象力豐富，見她表情嚴(yán)肅，也跟著緊張起來，低聲道：“怎么了？難道有人跟蹤你？”

    尚萌萌一臉正色，“我好歹也是粉絲70萬的人，這么紅，隨時會被人認(rèn)出來的好么？”

    “切！”

    “嘻嘻嘻……”她彎起眼露出恬不知恥的笑。

    季如煙一笑，吐出煙圈將手里的女士雪茄戳熄在煙灰缸里，姿態(tài)慵懶面容冷艷，淡道，“別笑她，人家說自己紅是有理有據(jù)的——”嗓音壓低，“ramu欽定的亞洲區(qū)代言人啊?！?/br>
    秦大小姐正在喝啤酒，沒忍住，“噗”的一口全噴在了季如煙的手機上，“咳咳咳……”

    季如煙氣炸，“秦靜涵！”

    “……”榮伊眼睛瞪大，手上扯著紙巾遞給季如煙，眼睛卻直直盯著尚萌萌，詫異道：“ramu的亞洲區(qū)代言？”皺起眉，“前些天他們才公布了歐洲區(qū)的代言人，是西班牙的蒂亞娜?！?/br>
    尚萌萌有點茫然，不認(rèn)識那個人?！芭??！?/br>
    榮伊看著她，表情變得有幾分古怪，“蒂亞娜，是前年的奧斯卡影后?！?/br>
    “我又不是你們那圈子的，不知道很奇怪么？”

    秦靜涵服了她抓重點的本事，“尚萌萌，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你這么個三線小模特，一沒后臺二沒背景，怎么可能拿到這種日天的資源？”

    “看我長得漂亮吧?！?/br>
    “……”

    “……加上運氣好？”

    “……”

    “……他們眼瞎?！?/br>
    秦靜涵白她一眼，“懶得理你，先點東西吃?！闭f著打了個響指招來服務(wù)生，余光一掃，瞧見榮伊垂著眸子若有所思，不由挑眉，“你怎么了？不舒服？”

    榮伊抬起頭，清雅面容在燈光下顯得更白，笑，搖頭。

    “你們先點?！鄙忻让韧坏氐?，一把拽起季如煙站了起來，藕段子似的手臂勾上她的肩，“我和如煙去一下洗手間?！?/br>
    洗手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