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咣當(dāng)!” 伴隨著一聲哀嚎,黃姓男子應(yīng)聲倒地,竟是掙扎了一下,暈了過去。 此刻,顧丹陽卻是沒有心思去補上一腳了,原因無他,她剛剛這一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辛辛苦苦練了二十來年的內(nèi)力,竟是不翼而飛了。 就算沒有內(nèi)力,她的腳力也不會這般孱弱,這根本不是她的身體! 而且,這地方居然一個侍衛(wèi)都沒有,又如此奇怪,顧皇后見識過奇珍無數(shù)異寶萬千,都不能叫上屋里東西的名字,這到底是哪里? 隨著一個個疑問出現(xiàn)在腦海,顧丹陽只覺得一陣眩暈,就像是打開了某扇門扉,一段段不屬于她的記憶,流水般傾瀉而出…… 默默的閉上眼,接收完這些記憶之后,饒是顧丹陽再淡定,也想大聲的來一句:彼母,靠之! 顯然,她借尸還魂了。 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她穿越了,穿到了一個同樣名為顧丹陽的二十歲女子身上。 這個女子勉強算是出身商賈世家,不對,應(yīng)該說出身豪門,父親名為顧嶧城。 顧家身在沿海城市尚都,是做倒賣貨物發(fā)的家,后來又涉及了餐飲俱樂部行業(yè),累積下了不菲的資本,眼見娛樂業(yè)日益發(fā)達,于是轉(zhuǎn)型進入了娛樂圈,在南方娛樂圈占據(jù)了一席之地,勉強躋身二流豪門的行列。 不過,在很多真正的豪門眼里,他們這樣的根本與暴發(fā)戶無異,顧家之所以能這么快在娛樂圈站穩(wěn)腳跟,還要歸功于顧丹陽的母親侯悅。 侯悅出身于真正的藝術(shù)世家,父親侯元森是國家著名話劇表演藝術(shù)家,母親王舒雅是戲曲藝術(shù)家,侯悅本身更是天生麗質(zhì),青出于藍,于舞蹈一途天賦非凡,年紀(jì)輕輕便成為國際知名的舞蹈家,并且意外出演了當(dāng)時的一部電影巨制,驚艷銀屏,一炮而紅。 誰知,就在她事業(yè)蒸蒸日上,即將騰飛的時候,侯悅竟是選擇了息影,同時淡出了舞蹈界,嫁給了顧嶧城。就是因為這場婚禮,顧氏影音才開始走入眾人的視線,借助著侯家的招牌和人脈,慢慢打響名頭,走向了輝煌。 回憶到這兒,顧皇后也不知道該說侯悅是愚蠢,還是天真了,這個顧嶧城擺明了狼子野心,要借助侯家的東風(fēng),這種帶有利用性質(zhì)的婚姻,能長久了才怪。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她五歲那年,一個名叫林美珊的女人,開始頻頻出現(xiàn)在顧家大宅,這個女人的出現(xiàn)讓侯悅大受刺激,身體每況愈下,顧丹陽八歲的時候,就病逝了。 在她病逝的第三個月,顧嶧城娶了身為二流明星的林美珊,并且?guī)Щ亓艘粋€年齡跟顧丹陽不相上下的女兒顧雪嬌。 估計侯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癡心的男子,原來早就在外面跟別人暗度陳倉了。 毫無疑問,林美珊進門之后,顧丹陽就悲催了! 本來就不受父親待見,這下子更是成了受氣包,被林美珊苛待,被林雪嬌欺負(fù)。 好在侯悅死之前做了件好事,將她托付給了朋友照顧,這才讓顧丹陽遠(yuǎn)離了這黑心的一家子,消消停停過了幾年好日子,并且考入了尚都表演藝術(shù)大學(xué)。 可惜,好景不長,顧丹陽不但性子軟弱可欺,眼睛也是瞎的,喜歡上了一個名叫周顏正的三流明星,成了他的女朋友,在他的誘哄之下,放棄了喜歡的表演,成為了周顏正小師妹的臨時助理,被二人當(dāng)牛做馬的使喚。 在顧丹陽看來,這二人分明早就勾搭成jian,也就這個傻子還被蒙在鼓里。 這次的事件,更是周顏正二人一手促成! 顧皇后伸手撫了撫有些粘膩的額角,不意外的觸到了幾點殷紅,瀲滟的雙眸寒光閃爍,要不是之前那個黃姓老板把顧包子打的昏死過去,她恐怕還穿不過來,她倒是真該好好“謝謝”這三個人了! 不得不說,跟某只綿軟包子的悲催人生相比,顧皇后這輩子簡直就是一本華麗麗的傳奇志,如意書! 顧丹陽出身簪纓世家,身份貴重,一出世就被護國寺的上師批了丹鳳朝陽四字,后又拜了當(dāng)朝國師縹緲真人門下,成為其唯一的真?zhèn)鞯茏?,驚才絕艷,名動京華。 十五歲隨父出征,立下屢屢戰(zhàn)功,為了拉攏顧家,顧丹陽回京之后,就被冊封為皇后,嫁給了建安帝,結(jié)識了還未被封為太子的殷崇元。 之后,建安帝身體每況愈下,越發(fā)依賴顧家,某皇后自是獨霸后宮,順風(fēng)順?biāo)?,隨后的幾年,建安帝幾乎臥床不起,顧丹陽自然而然的主持朝政,以鐵血手腕扶持殷崇元登上了太子之位。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一手調(diào)教養(yǎng)成的狼崽子,居然會反咬她一口! 本書由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 ☆、第二章 傾國傾城色 想到殷崇元,顧皇后頓覺一陣心塞,揉了揉眉心,感受到那種粗糲的觸感,顧丹陽不由朝自己的雙手看去。 不得不說,那是一雙形狀極美的玉手,指如削蔥根,纖細(xì)玲瓏,指甲粉嫩剔透,只是手心和指腹上的老繭,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顧丹陽嫌棄的摸了摸手上的繭子,對于這具身體的包子屬性有了更深刻的認(rèn)識。 似是想到了什么,顧皇后憑記憶中多出的常識找到了衛(wèi)浴間,推門而入。 這還是顧丹陽第一次看到所謂的鏡子,心中微微生嘆:就算是鳳鸞宮的赤銅鏡,也不及此物一半清晰。 當(dāng)然,更讓她贊嘆的乃是鏡中之人的長相。 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面色有些過分的蒼白,五官卻像是占盡了上天的寵愛,那一雙黛眉,似煙籠遠(yuǎn)山最美的一抹,不描而翠,一雙大而狹長的鳳眸,瞳仁較常人足足大了一圈,分明是比黑夜還要濃魅的墨色,卻流淌著比瑤琳之月還要醉人的波光,玉脂瓊鼻,仿若天公丈量,唇色艷奪明霞,不點而朱,再加上那張精致到不用一個巴掌就能覆蓋的輪廓,要不是顧包子的審美粗俗,穿著和頭型亂七八糟,拉低了顏值,恐怕就連昔日號稱艷傾殷朝的第一美人蓮妃,都不及她的十之二三。 想來也是,顧包子性子如此木訥怯懦不討人喜歡,要不是這副堪稱逆天的顏值,恐怕也不會引來如此多人的利用和覬覦,諸如周顏正和黃姓老板之流。 想起那個黃姓老板,顧丹陽唇角慵懶的勾了勾,墨色雍容的雙眸暗光涌動。 不知道是某皇后運氣太好,還是那個黃姓老板犯太歲,運氣太差,顧丹陽出來的時候,黃姓老板剛剛悠然轉(zhuǎn)醒,眼珠子還沒有睜開。 某皇后當(dāng)然不會給他睜開的機會,保持著慵懶的笑容,淡定的出腿,直接一腳踹在了黃姓老板的額角,跟之前顧包子頭上受傷的地方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嗷——!” 黃姓老板的哀嚎都變了聲,再次暈了過去。 只能說,暈過去是幸福的,因為,這只是一個開始,誰讓皇后娘娘心氣兒不爽呢,面前正好有一只礙眼的沙包,不發(fā)泄一通,簡直對不起她不遠(yuǎn)萬里橫跨時空穿越過來的熱情! 前世的某皇后是武道高手,又身在后宮,最是知道什么地方打人不露痕跡,又疼得要命,那個黃姓老板明明已經(jīng)暈過去了,卻還是不住的哀叫,疼的死去活來。 似是嫌聲音惱人,顧丹陽出腳在黃姓老板肩胛處碾了一圈,登時,黃姓老板就像是被菜刀抹了脖子的公鴨,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眼見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顧丹陽這才慢悠悠的住了手,捏了幾片雪白的紙巾,鋪在地上,優(yōu)雅的蹭了蹭鞋底兒,微微嘆了口氣:就算沒有內(nèi)力,她的手法還是不錯的,只可惜,養(yǎng)尊處優(yōu)了這么些年,再次出手,居然給了這種貨色,實在令某皇后頗為遺憾。 處理了黃姓老板,顧丹陽理了理散亂的秀發(fā),儀態(tài)雍容的離開了房間。 只是離開前,她帶走了那個架子上的黑色盒子,俗稱攝像機,顧皇后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自然不會留這么個把柄在別人手上。 出了酒店,顧丹陽憑著記憶朝顧家走去。 當(dāng)然,此顧家非彼顧家。 顧包子的母親侯悅生前有一個閨中密友,名為余曉曼,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可謂姐妹情深,后來侯悅嫁給了顧嶧城,巧合的是,余曉曼也嫁了一個姓顧的男人,名叫顧長寧。 雖然都姓顧,二人婚后的生活可謂天差地遠(yuǎn)。 侯悅受盡折磨,形銷骨立,而余曉曼夫妻雖然不算富足,卻是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那時候,侯悅深感自己命不久矣,就將顧丹陽托付給了余曉曼照顧。 顧嶧城對顧包子一向不喜,林美珊和顧雪嬌更是巴不得擠走顧丹陽,在幾人不聞不問的漠視下,顧丹陽除了逢年過節(jié)偶爾回趟家之外,一直寄居在顧長寧和余曉曼的家里。 顧長寧父妻雖說有一個兒子,對顧包子卻比對自己兒子還要疼愛,在顧包子的記憶中,這段時光真心是最美好的。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兩年前,顧長寧夫妻倆意外遭遇交通事故,不治身亡。 顧丹陽想要自食其力賺學(xué)費,出門工作,這才結(jié)識了周顏正。 為了周顏正,顧包子這兩年忙忙碌碌,跟弟弟顧祈言的感情也疏遠(yuǎn)了起來。 想想顧包子這二十來年,似乎一直都在給那些欺她負(fù)她之人做白工,對于真正親她近她之人,反而沒有回報什么,果然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循著記憶,顧丹陽找到了顧家所在的小區(qū),摸了鑰匙,正準(zhǔn)備開門,鑰匙還沒伸進鎖眼兒,房門就被忽的推開了! 本書由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 ☆、第三章 弟弟是傲嬌 上 只見一個正在穿外套的青年,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跨出了房門。 青年生的極好,月牙眼,寶劍眉,面如良玉,質(zhì)比精金,身材修長挺拔,一頭天然卷發(fā),呈淡棕色,在陽光下蓬松舒展,散發(fā)著溫暖的氣息。 明明是如此美好如畫的青年,畫風(fēng)卻不怎么河蟹,一臉的暴躁,尤其是看到顧丹陽,整個人就像是被點著的炮仗,直接炸了。 “顧丹陽,你還知道回來!我打你手機都不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一晚上都不回家!” 青年也顧不得穿衣裳了,上上下下打量著顧丹陽,當(dāng)他看到某皇后額角殘留著血跡的傷口時,月牙眼都瞪圓了幾分,拳頭攥的咯咯作響,“你……受傷了,怎么搞的?是不是周顏正那個人渣欺負(fù)你?” 毫無疑問,這個怒火中燒的青年,正是顧長寧和余曉曼唯一的兒子,也是顧包子名義上的弟弟。 “顧……祈言?”顧丹陽輕緩的確定道。 聽見某皇后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顧祈言只當(dāng)她想要包庇周顏正,聲音越發(fā)抬高了幾分,惡聲惡氣道,“干什么!出去的太久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 “是有點不認(rèn)識了,沒想到,你這么……關(guān)心我?!鳖櫟り枌τ谧苑Q我,還有些微微的不適,聲音越發(fā)放緩了幾分。 那樣慵懶柔和的聲線,似繞著風(fēng)情月意,鉆入青年的耳蝸,讓顧祈言的怒火驀地一滯,只是下一秒,意識到某皇后說了什么,他就像是一只被煮熟的雞蛋,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躥紅。 “誰關(guān)心你了!” 顧祈言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是想警告你,周顏正那種人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再這樣下去,被他賣了,恐怕還替他數(shù)錢呢!” 顧祈言一邊說著,一邊將顧丹陽拉進門來,有些笨拙的翻找出醫(yī)藥箱,想要給顧丹陽清理傷口,又急又羞之下,手勁兒難免重了幾分。 顧丹陽不由伸手,在顧祈言的手背上拍了拍,“輕一點,慢一點?!?/br> 那般隨意自然的動作,像是帶著莫名的力量,通過肌膚的觸碰,綿密的傳來,讓顧祈言觸電般的滯了滯。 他努力放緩了動作,額頭都滲出了細(xì)汗,嘴上卻是賭氣道,“還知道疼?知道疼以后就不要受傷?。 ?/br> “以后不會了。”顧丹陽勾了勾唇角,慵懶的撩了撩鬢邊的秀發(fā),冰白色的指尖悠然穿過發(fā)絲,不由讓人聯(lián)想到了冬日月華淌過墨色云錦的旖旎畫面,美的動魄驚心。 顧祈言幾乎看呆了眼,心中莫名就信了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只是,回神之后,又暗罵自己鬼迷心竅。 “哼!信……信你才有鬼!”顧祈言一邊收拾著醫(yī)藥箱,一邊臉紅的嘟囔道。 要知道,之前他這個名義上的jiejie哭著跑回來過好幾次,可事后呢,還不是照樣去給人家當(dāng)牛做馬,失望次數(shù)太多,顧祈言都絕望了,但這次……他總覺得顧丹陽變得……不一樣了。 似是沒有察覺到顧小弟宛若鼴鼠般偷偷摸摸不住打量的眸光,顧丹陽很是淡定的撫了撫額角,“去做飯,我餓了?!?/br> 算來,這具身體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更何況之前還干了點體力活,顧皇后早覺得頭昏目眩四肢乏力了,但常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她優(yōu)雅依舊,不露分毫。 相反的,顧祈言卻是瞬間炸毛了,直接把醫(yī)藥箱往桌子上一推,賭氣的占領(lǐng)了某皇后身邊的位置,“顧丹陽,你天天給周顏正送飯,都不給我送一頓,一回來就使喚我,要做你自己做!” 明明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那瞪得溜圓兒的月牙眼,讓顧皇后莫名想到了自己生前養(yǎng)的那只外邦進貢的波斯貓,那小東西求關(guān)注的時候,可不就是這幅樣子嘛。 思及此,顧丹陽伸手揉了揉顧小弟那頭天然卷毛,似笑非笑的逗弄道,“嫉妒了?” “誰嫉妒了!” 顧祈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騰’的站起身來,惱羞成怒道,“顧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