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曦只是沖她笑笑，道：“您是婆婆，我怎么好跟您比?！?/br>
    這一句話說的孟夫人也想起來自己的身份，頓時覺得前頭跟自己的兒媳婦比禮物多少有些跌份，頓時沒了興致，也不說話了。

    太夫人分完東西，笑道：“這兩日因為老太爺要回來，你們也都累了，我不多留你們，眼下老太爺總算是平平安安回來，你們一個個快都回去休息吧?！?/br>
    眾人齊齊行禮，魚貫而出。

    顧九曦出來，身后跟著兩個丫鬟捧著太夫人賞的東西，剛從院子里出來，還沒拐到自家院子門口呢，就見前頭孟德笙大步流星前來。

    看見前頭走著的是自己的媳婦兒，孟德笙停下腳步，道：“祖父叫我。你先睡吧，我估摸著不到半夜是沒法回來了。”

    顧九曦嗯了一聲，聽見要這么久又有點擔(dān)心，道：“祖父明天不是要進(jìn)宮，你能搪塞過去——”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老將軍固執(zhí)，孟德笙也就僅僅比他強上那么一點點。

    “唉……”顧九曦嘆了口氣，踮起腳尖給他整了整領(lǐng)子，道：“那我晚上跟咱們閨女睡了？”

    “不行?！泵系麦夏罅四笏氖郑溃骸拔冶M量早點回來，你抱著她一起睡大床?！?/br>
    顧九曦笑著離開了，只是回到自己屋里，懷里抱著女兒，聽著她的牙牙學(xué)語，心里卻還不由自主的想老將軍究竟要跟孟德笙說什么，又或者要怎么跟他說，又要他做出什么改變。

    顧九曦心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越發(fā)的睡不著了。

    “你可知錯！”孟德笙一進(jìn)屋子，老將軍便是一聲怒吼。

    “我錯在哪兒了？”孟德笙也是分毫不讓，直接便頂了回去。

    “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祖父了！我辛辛苦苦將你養(yǎng)到這么大，又叫你讀書寫字，忠君愛國，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情！生生放過這等大好機(jī)會，原本是能大勝的局面，現(xiàn)如今全部焦灼在了一起！這邊關(guān)戰(zhàn)事，還有沒有平息的一天了！”

    孟德笙二話不說便反駁了過去，“這等局面也是我拼了命的，若不是我留了心眼，早就死在皇帝手里了，更別說今天的局面！能殺了匈奴的皇帝，我已經(jīng)能對得起龍椅上那一位想要我命的皇帝！”

    ☆、第145章

    屋里老將軍坐在上首，孟德笙直直的站在中央。

    老將軍原本是想取個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給孟德笙一點心里壓力，但是聽他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論，氣得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下來，兩步走到孟德笙身前。

    “你！”老將軍指著孟德笙的鼻子，卻發(fā)現(xiàn)這個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比自己結(jié)實，也比自己高了，眼中的精光，甚至比自己年輕的時候還要堅定。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老將軍恨鐵不成鋼道：“我教給你的東西你都忘了！這等大好的機(jī)會，你刺殺了匈奴的皇帝，只要再造成些混亂，稍稍拖上十天半月的，我就能帶著大軍前來，將匈奴一舉殲滅，從此再無后顧之憂！”

    見孟德笙依舊站得筆直，臉上一絲悔改也沒有，老將軍氣得圍著他不住的轉(zhuǎn)，“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放著這等局面，居然又回來了，只拿了匈奴皇帝的項上人頭就回來請功，你這是要威脅皇帝不成！”

    孟德笙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道：“皇帝想要我的命，我若是不這么做，將來等著我孟家的必定是兔死狗烹！”

    孟德笙對上老將軍絲毫不心虛，冷笑著反問道：“前頭不就是這樣？我大敗蠻夷，誰知道皇帝竟然因為我功勞太大對我起了忌憚之心，后來又想將公主許配于我，借此奪了我手上兵權(quán)——”

    話沒說完，便被老將軍打斷了，“你手上的兵權(quán)是皇帝給的，他想要回去你又有什么資格拒絕！”

    孟德笙冷笑一聲，“他若是敢直接下旨我也算服了他！可惜身為皇帝，使出來的全部都是陰謀詭計，上不了大雅之堂！”孟德笙又想起來自己父親，雖然孟家的人不叫說，但是外頭的傳言——其實也不能叫傳言了。

    外頭的消息說當(dāng)年太夫人隨著老將軍去了邊關(guān)，孟老爺留在京里，身邊有太夫人留下來的人，還有皇帝為了以示恩寵，派來照顧他的，甚至還為了安老將軍的心，曾經(jīng)讓孟老爺去宮里度過一段時間的書。

    可是現(xiàn)在孟老爺這個樣子……別說跟曾經(jīng)和他同窗的皇子們比了，就連一般人家的孩子也是不如的。

    京城聞名。

    只是這話卻是戳老將軍的痛腳了，孟德笙壓了壓，冷著臉抿著嘴不說了。

    老將軍氣得深吸了兩口氣才平靜下來，半晌沒跟孟德笙說話，轉(zhuǎn)了兩圈又走回去坐下，道：“我平日里是怎么跟你說的？陛下待我孟家不薄，當(dāng)年我們孟家的太爺，不過是個放牛倌，若不是太祖皇帝賞識，如何能有我們孟家的今天，如何能有這么一大份家業(yè)？”

    孟德笙此刻也很是冷靜，他搖了搖頭，道：“孟家……當(dāng)年我不過才十五歲，親娘生我的時候就死了，后來這個除了沒餓著我，剩下一概不管。后來她兒子又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當(dāng)時我不懂事，心里也沒主意，你只叫我忍著，說將來你替我做主，可是現(xiàn)在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你替我做的主呢？她還好好的在孟家做她的太太，進(jìn)出都借著孟家的名聲生事，她兒子也做了官，活的舒舒服服，還有了自己的兒女，好像當(dāng)年的事情就這么算了一樣?！?/br>
    說到這個，老將軍也是嘆了口氣，心里難得升起一絲愧疚來，語氣放緩了許多，“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如今我也不瞞你，這等事情的確是不好處理，一個不留心便要壞了我孟家的名聲，壞了祖宗留下來的基業(yè)。”老將軍看孟德笙忽然瞪起了眼睛，道：“我也不是沒動手的。”

    “她們一家子，包括她那三個兒女，不是一點孟家的勢頭都沒借上？還有你父親，到現(xiàn)在也還是個白身，孟德善現(xiàn)在還是從七品的官兒，多年未曾升遷，梅淑當(dāng)年出嫁，也不過嫁了一個七品的小吏，這都是我給你的補償啊。”

    老將軍說的用心良苦，可是孟德笙一點都不領(lǐng)情。

    “你這是想讓我認(rèn)下這兩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了？”孟德笙一挑眉，道：“我父親文不成無不就，就算勉強動用了孟家的關(guān)系給他捐了前程，那也是要后頭跟著人給他收拾爛攤子的，孟德善也是一樣的性子，這才是他多年來都升不上去的理由！至于他沒靠孟家，若是他不姓孟，他如何能當(dāng)?shù)牧耸绦l(wèi)！梅淑若是不姓孟，她如何能嫁給一個轉(zhuǎn)運鹽使司的小吏！”

    老將軍嘆氣，他不得不承認(rèn)孟德笙說的對，雖然他有意控制了孟德善的前程，但是……

    “祖父！”孟德笙忽然很是鄭重的叫了一聲，道：“我在邊關(guān)打仗……我還記得有幾年大雪，糧食不夠，被子也不夠，我雖然已經(jīng)做了先鋒，但是依舊跟著一起忍饑挨凍，若是為了百姓，為了祖宗留下來的大好河山也就罷了?？墒沁@個時候，他們一家子錦衣玉食，在京里借著孟家的名聲為非作歹。”

    孟德笙忽然又往前一步，“我在邊關(guān)打仗，這天底下的太平是我手底下的兵用性命換來的，是我用這一身的傷疤換來的，可是他們呢？衣食無憂，非但沒有半點感激在之情，還要在家里為難九曦，我自己的老婆孩子在我家里還要受委屈看人臉色？宮里頭那一位更是給她下藥，讓她連人帶孩子差點一起死在宮里！”

    “我不服氣！”孟德笙忽然道：“我辛辛苦苦打仗，保邊疆太平求的不是這樣的回報！”說著，孟德笙一轉(zhuǎn)頭就想要走。

    老將軍前頭被他說的有點心虛，因此一直默不作聲，但是現(xiàn)在見他要走，大聲道：“你給我站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祖父！”

    孟德笙回頭看了一眼，站定道：“您還有什么話要說。”

    老將軍瞇著眼睛看他，跟方才孟德笙的神情如出一轍，只是等了半天卻沒說出來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怨我這個祖父沒能給你做主，可是你也要想一想孟家——”

    孟德笙點頭，“我想了，仔細(xì)的想過，可是我覺得我前頭忍了那十幾年，已經(jīng)夠?qū)Φ闷鹈霞议T口的牌匾了。但是我這么忍了十幾年，可沒見他們有絲毫的收斂。我不明白，怎么現(xiàn)如今是他們那些做了錯事的人更加的有恃無恐呢？祖父，我猜你到現(xiàn)在都沒跟任何人說過那兩個孩子的事吧?！?/br>
    老將軍愣在了那里，孟德笙大步走了出來。

    老將軍一人坐在屋里，看著孟德笙離去的背影，半瞇著眼睛想了許久，忽然來了一句，“他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是那次進(jìn)京……”老將軍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落在那女人身上了。”

    孟德笙回來的時候顧九曦還沒睡。

    屋里點著一盞暗暗的油燈，顧九曦斜靠在床上，孩子就躺在她臂彎，孟德笙大步流星進(jìn)來，就看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他緊緊抿著的唇忽然就放松了，輕聲問道：“怎么還不睡?！?/br>
    顧九曦微微一笑，道：“等等你。還不困呢?！?/br>
    孟德笙嗯了一聲，小心輕聲去了外衣，又拿屋里備著的溫水擦了擦，這才上床，將顧九曦跟女兒兩個都摟在懷里，又蓋好被子，這才道：“過兩日我們出去走走?！?/br>
    顧九曦眼睛里頓時亮起驚喜的目光來，雖然成了親之后，相對做姑娘的時候來說出門的機(jī)會多了，可是這半年各種事情不斷，再加上其實出門理論上還要去請示婆家的長輩，因此顧九曦還真沒出去過幾次。

    雖然有個尼姑庵不在這等被限制的行列，可是上輩子她在尼姑庵里孤零零的住了十年，這輩子是怎么都不想再進(jìn)去了。

    不過孟德笙想出去走走，這就說明他方才跟老將軍的談話不是很順心，否則又何必出去躲清靜呢？

    “去你那個帶溫泉的莊子?！泵系麦系?。

    顧九曦一笑，“敢情將軍連我的嫁妝都打聽好了?！?/br>
    孟德笙嗯了一聲，聲中帶笑，“正是收獲的季節(jié)，我們多住兩天，把咱們兩個的莊子都看一遍?！?/br>
    “真好?！鳖櫨抨赝麘牙锟s了縮，兩人擁在一起都無比的安心，沒過多久便都睡著了。

    這邊孟德笙抱著顧九曦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女兒，勉強算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但是那邊老將軍就不太痛快了，獨自一人坐在屋里，明明氣都快消下去了，卻不知道又怎么鉆了牛角尖，憋得在屋里快速的踱步。

    太夫人見他許久不來，親自找了過來，一見他這樣子，刻意笑了笑，道：“他脾氣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樣倔，有什么話你跟他好好說，再說他現(xiàn)如今都二十好幾了，又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有了孩子，你不能再想小時候一樣訓(xùn)斥他了?！?/br>
    太夫人說著不由得有點感慨，她還記得當(dāng)年老將軍從邊關(guān)回來，看見兒子文不成武不就，連一石的弓都是將將拉開，更別說什么準(zhǔn)頭了，氣得立即將人揍了一頓，連著罵了三天，嚇得他有幾年見了老將軍，都有些口吃了。

    不過孟德笙這個孫子不一樣，想必是不會乖乖挨訓(xùn)的。

    老將軍皺了皺眉頭，那句“成家立業(yè)，有了孩子”戳中了他的心事，孟德笙可不就是在成親之后才不聽話了嗎？老將軍下意識想給這個自己養(yǎng)了十幾年，又能繼承自己衣缽，甚至還能發(fā)揚光大的孫子開脫，潛意識里不知不覺便將罪責(zé)全部推到了顧九曦身上。

    “當(dāng)初……”老將軍本來想說當(dāng)初他成親，難道你就沒看看，只是這么一說，怕是太夫人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想了想，老將軍換了個稍微平和一點的說法，“聽說她是國公府的庶女？還是德笙自己求來的？”

    太夫人有點奇怪的看了老將軍一眼，將顧九曦的身世一一說了，這本來就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京里幾乎人人都知道。

    “……原是三房的庶女，后來過繼到了二房，還有一個弟弟，也到了二房……”

    老將軍眉頭深鎖，道：“怎么就求了這樣一個人……”

    說起來當(dāng)初孟德笙跟顧九曦結(jié)緣的事情，太夫人也有點興奮，道：“說是德笙回京的路上，在她們家里的農(nóng)莊上躲雨，九曦還專門吩咐下人給做了羊rou面暖身子，這才被德笙記掛上了?！碧蛉诵α诵?，“那時候九曦才十四歲呢?！?/br>
    誰知道老將軍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妥不妥，此女這般有心計，怪不得德笙現(xiàn)如今成了這個樣子！”

    太夫人嚇了一跳，正想問老將軍是什么意思，又或者出了什么事情，卻見老將軍忽然站起身來，道：“明日一大早要進(jìn)宮見皇帝，早些安置?！?/br>
    太夫人也只得憋了一肚子的疑惑，跟著老將軍回房，又吩咐丫鬟伺候兩人梳洗，這么不明不白的睡了。

    一夜過去。

    一大早，顧九曦跟孟德笙兩個便來太夫人院子問安，這次孟夫人兩口子，還有孟德善等人幾乎都是一起到了。

    孟夫人隱晦的看了顧九曦一眼，顧九曦還沒察覺，卻別感官特別敏銳的孟德笙發(fā)現(xiàn)了，他回了一個在孟夫人看來略有兇狠的眼神，嚇得孟夫人急忙低頭，不敢再亂瞄了。

    眾人都站在屋前的廊下等著。

    雖然是主屋，但是廊下算起來也不過是一丈見方的一塊地方，站了這許多人有點擠了。

    只是這一站得近了，高下立現(xiàn)。

    這里頭最高的是孟德笙，站的最直的也是孟德笙，甚至紋絲不動的依舊還是孟德笙。并且他還站在顧九曦身邊，結(jié)結(jié)實實擋了東邊吹過來風(fēng)。

    徐氏看了看自己的男人，跟孟德笙一個爹，娘也是親姐倆的孟德善，不由得有點失望。

    孟德善雖然是個侍衛(wèi)，能當(dāng)上侍衛(wèi)的，樣貌不必多說，自然都是上佳的，但是這神態(tài)氣質(zhì)就沒他大哥正，身量也沒他大哥挺拔。

    徐氏不由得在心里嘆了一聲，只是在太夫人門口，卻不好這般心猿意馬，她急忙收斂心神，靜靜等著里頭傳話。

    半晌，屋里出來太夫人貼身的丫鬟清平，道：“太夫人才起，叫你們先進(jìn)來等?！?/br>
    孟老爺小心翼翼多問了一句，“怎么我父親不在？”

    清平笑道：“老太爺進(jìn)宮去見皇帝了?！?/br>
    不僅是孟老爺，連孟德善都松了口氣，道：“我今兒還要當(dāng)差，便不多留了?！闭f完又看徐氏，“一會你替我向太夫人告罪。”

    徐氏點點頭，道：“早去早回?！?/br>
    不多時太夫人出來，先是看了孟德笙一眼，見他神色如常，這才笑道：“可見你們都怕他，他今兒去見皇帝了，你們還來這么早?！?/br>
    老太爺不在，孟夫人也敢說話了，她笑道：“不能因為老太爺不在就壞了他的規(guī)矩?！?/br>
    太夫人笑笑卻沒接她這個話茬，而是道：“其實原本去的沒這么早的，聽老太爺說皇帝是打算早朝之后再見他的，只是老太爺說許久沒回京城了，正好趁這個機(jī)會，讓馬車慢慢走，他也好看看這些年京城變成了什么樣子?！?/br>
    孟夫人雖然怕老太爺，只是心里想的更多的卻是財寶權(quán)勢，便假意埋怨孟老爺，“怎么不陪著一起去，既能解說，又能全了父子親情?！?/br>
    要說怕老太爺，孟老爺比孟夫人更甚，畢竟一個是兒媳婦一個是親兒子，孟老爺見過的老將軍可比孟夫人嚇人多了。

    孟老爺眼皮子跳了跳，很是勉強笑了兩聲，“說起來德笙也是同老太爺一樣，很久才回來一次。我年紀(jì)大了，身子骨又不好，不如叫德笙陪著一起去？他同父親朝夕相伴，想必能伺候的更好。也不比我們這些一輩子都在京城里頭的，說起來這十幾年的變化，想必他才是大有感觸呢?！?/br>
    孟夫人自己害怕老將軍，但是卻一直想讓自家老爺和兒子在老將軍身邊多多出風(fēng)頭，聽見這話也贊同道：“不如撿個好日子，叫德善也去?！?/br>
    屋里唯二兩個明白人，顧九曦和孟德笙只是冷眼看著，看孟老爺跟孟夫人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這兩人對話幾句，見除了自己，再沒人搭話，連太夫人都像是明白了他們兩個的計量，只是微笑看著不說話，這兩人的聲音不由得漸漸小了，神情泱泱沒了聲音。

    孟德笙這才上前一步，沉穩(wěn)道：“我的確是許久才回來一次——”

    顧九曦看見孟老爺跟孟夫人臉上露出得逞的微笑來，她能猜到這兩人是怎么想的，雖然這兩人雖然跟孟德笙跟她不對付，但是這兩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過單純。

    “京郊外頭還有我?guī)讉€莊子，都是好幾年沒看過的了，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都再看一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