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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盛寵歡顏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陸歡顏和北堂曜幾乎同時看到一根羽箭從河對岸破空而來,目標(biāo)正是江落寒。

    但是他們都來不及阻止,甚至連提醒都來不及,再低頭看時,江落寒的胸前露出了一截發(fā)著幽藍(lán)色光芒的箭頭。

    北堂曜縱身躍上岸邊一只小舟上,運(yùn)起內(nèi)力讓小舟直直地滑行向?qū)Π丁?/br>
    陸歡顏卻沒有動,她扶著站立不穩(wěn)的江落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江落寒吐出的鮮血落在大紅色的衣服上,他笑了笑:“所以我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就是流了血,別人也是瞧不出來的?!?/br>
    陸歡顏抱著他的頭,有些心酸:“你別說話了,我?guī)闳フ胰酸t(yī)治,你知道鬼醫(yī)譚義守嗎?他肯定能治好你的。”

    江落寒躺在她懷里望著月亮:“今晚的月色真好。阿顏,我送你的東西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打開看過?”

    陸歡顏一愣,抱歉地笑笑:“我,記不清了?!?/br>
    “沒關(guān)系,回家就去看看,那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能平安喜樂?!苯浜]了閉眼睛,“你要小心北堂曜,他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他有很多事,很多秘密。就算,他對你好,可是,他能保證永遠(yuǎn)對你好嗎?”

    “為什么這么說?”陸歡顏道,“你還是別說話了,你忍一忍,我?guī)闳ブ蝹??!?/br>
    江落寒扯住她的胳膊:“不用了,其實(shí)活著對我來說并不比死更輕松。你下了堂主令要我的命,我把命給你,這不是剛剛好?!?/br>
    “可你剛才說你還有事沒有做完!”陸歡顏流著淚道,“你不能死?。 ?/br>
    “你這是為我流的淚嗎?”江落寒抬起一只手,接住一顆即將滑落的淚珠,細(xì)細(xì)地看了看,忽地放到嘴唇上舔了舔,“想不到你也有為我流淚的一天,我真是,心滿意足了。”

    “你別這樣!”陸歡顏晃著他的頭,讓他清醒一點(diǎn),“你別睡,你堅(jiān)持一下,你這傷能治好的!”

    “這毒是孔雀膽,解不了的?!苯浜f著話嘴里都止不住地冒出血來,“暴雨梨花針,是那個人給我的,那是他祖父留給他的東西。這個,給你,你,拿去?!?/br>
    陸歡顏從他手上接過一個小小的玉佩,正面是一個“漕”字,反面則是一個“江”字。

    “這是?”

    “阿顏,漕幫雖然差不多散了,可是,幫里的兄弟,還都沒有著落,我對不起他們。只能拜托你,將他們好好安置?!苯浜樕絹碓桨?,眼神也開始渙散,唇色越發(fā)地青紫。

    陸歡顏皺眉:“你能不能不要死?”

    江落寒慘然一笑,忽然好像很有精神似的撐著坐起了身子:“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做了太多的事,希望她能快活,也希望你將來能夠平安。”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shí)回答我可以嗎?”陸歡顏問道。

    江落寒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br>
    陸歡顏深吸一口氣,緊緊盯著江落寒的臉,問道:“一直指使你的人,是不是太子?”

    “哈哈!你果然還是猜到了?!苯浜胄s又吐出一口血,他扶著陸歡顏的手,緩緩站起來,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輕聲道,“今晚的月色可真好啊?!?/br>
    說罷,只見紅影翻飛,“噗通”一聲,江落寒竟然跳進(jìn)了卞河中。

    “啊!”陸歡顏驚叫一聲,卻是阻攔不及,眼看著他被湍急的水流沖走而無能為力。

    北堂曜也從小舟上跳上岸:“怎么回事?”

    “他跳下去了?!标憵g顏指著水流的方向,“希望他不會有事?!?/br>
    北堂曜道:“看那箭頭的顏色,應(yīng)該是孔雀膽,那種毒見血封喉,沒救的?!?/br>
    陸歡顏抬頭看他,旋即移開了視線,輕輕點(diǎn)頭。

    “河對岸有沒有發(fā)現(xiàn)?”

    北堂曜挑眉:“什么人都沒有?!?/br>
    陸歡顏嘆口氣:“咱們回去吧?!?/br>
    北堂曜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將人牽住,道:“事已至此,你不要太過掛心。江落寒為人所用,必然知道什么是兔死狗烹,這是他選的路?!?/br>
    “是啊,他選的路,可是他為什么要選這樣一條路呢?”陸歡顏喃喃地道,“以至于,死對他好像都是一種解脫。”

    “別想這些了,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咱們趕緊回去看看吧?!北碧藐讋竦?。

    第141章

    到了家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慶國公府外聚集了好多人,這時天還沒亮,街上昏暗,只有府門外的燈籠還有點(diǎn)光線。

    陸歡顏頓住腳步:“阿曜,是不是官府的人來了?”

    北堂曜看了一眼,點(diǎn)頭道:“京兆尹的人,大理寺好像也來人了。”

    陸歡顏疑惑道:“大理寺?他們已經(jīng)知道是有人放火還是怎么的?”

    北堂曜笑笑:“江落寒背后之人能做這么大動靜出來,難道還不能差遣幾個官員?且看看來都是誰,那幕后之人便也□□不離十了。”

    陸歡顏卻道:“我還是回自己院子,你,要不就別出現(xiàn)了?!?/br>
    北堂曜搖頭道:“我這會過來,也沒問題啊。倒是你,回去要小心,趕緊把這身衣服換掉再出門?!?/br>
    陸歡顏低頭,果然是身上好幾處血跡,應(yīng)該是從江落寒那里沾染到的。想到死的不明不白的江落寒,陸歡顏心里一涼,道:“你說江落寒臨死為什么要跳河?我總覺得他好像很多傷心事?!?/br>
    北堂曜看了看她,道:“我聽惠慈說,孔雀膽也不是不能解,只不過這世上也就只有鬼醫(yī)能解那種毒。”

    “哦。”陸歡顏若有所思,“這么說來,他應(yīng)該是死定了。老譚怎么會給他解毒呢?”

    北堂曜笑笑:“快進(jìn)去吧,別想這些了。”

    陸歡顏點(diǎn)點(diǎn)頭,道:“昨晚的事我還沒有謝你。”

    “謝我?”北堂曜危險地瞇起眼睛,“那你能不能說說,江落寒跟你都說了些什么?我瞧見他在你懷里躺了半天,嘴上不停,根本不像要死的人?!?/br>
    “那像什么?”

    趁機(jī)揩油唄。北堂曜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徑直往陸府大門走了過去。

    陸歡顏莫名其妙,這是吃醋了?微微一笑,吃醋才好,吃醋說明他心里很在乎我呢!

    回到四宜居,有緣和采薇都在院子里等著,見她回來,雙雙松了口氣。

    四宜居被燒的只是兩間庫房,損失不大,外面據(jù)說來了官府里的人,陸歡顏也就沒有出去,吩咐采薇去前頭傳話給陸平川和陸彥揚(yáng),叫他們不用擔(dān)心。

    等采薇回來回話,說是陸平川叫她先休息,一切事他們都會應(yīng)付,晚飯時再去老太太院子,一起說話。

    陸歡顏早就把弄臟的衣服換了下來,囑咐有緣好好處理掉,這才重新上床補(bǔ)覺。

    一覺睡到午飯時間,被有緣叫了起來,說是宮里傳出了消息。

    陸歡顏靠在床上聽有緣說話,半閉著眼睛似是沒有醒過來的樣子。

    有緣道:“小姐,劉得勝既然已死,這消息又是從何而來,奴婢覺得不可盡信。”

    陸歡顏“嗯”了一聲,伸了個懶腰道:“這么說劉得勝當(dāng)年在潛邸就是襄嬪的人,不然怎么會這么清楚呢?可問題是,劉得勝忍了這么多年,非要現(xiàn)在選這個玉石俱焚的法子?難道當(dāng)年不信他的皇上,現(xiàn)在就信了?”

    有緣點(diǎn)頭道:“這也是奴婢想不通的地方,如果說這些事皇帝是授意給劉得勝做的,可為什么皇后要?dú)⑺麜r竟不護(hù)著一些?如果說皇帝也不愿意劉得勝揭開這件事,那又怎么會把皇后禁足罰奉,還讓蕙貴妃協(xié)理六宮?這不是明擺著要算總賬了嗎?”

    陸歡顏下床扭了扭脖子,接過有緣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才道:“蕙貴妃這回可嘚瑟了吧?楚王是不是一路高歌猛進(jìn)要進(jìn)取了?”

    有緣撇撇嘴:“奴婢聽說楚王最近可活躍了,一直聯(lián)絡(luò)朝中大臣,還要爭取今年會試做主考呢?!?/br>
    “噗!”陸歡顏一口水噴了出來,“就他?還主考?行吧行吧,讓他們折騰好了?!?/br>
    到了晚飯時候,陸歡顏這才從陸彥揚(yáng)那里得知京兆尹和大理寺因?yàn)楹谝氯艘阉?,將案件封存了?/br>
    她無奈:“大哥早就猜到了吧?”

    陸彥揚(yáng)聳肩:“否則呢,讓他們詳查,揪出來幕后黑手,然后你覺得還能有太平日子嗎?”

    陸歡顏失笑:“說得好像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一樣?!?/br>
    陸彥揚(yáng)摸了摸沒有胡須的下巴,故作高深地晃了晃腦袋,道:“雖不中,亦不遠(yuǎn)矣。對了,跟你說件事,還記得那會你跟娘回謝家,云翔他們兄弟倆帶你出去玩,后來云安莫名其妙被人給打了?”

    陸歡顏點(diǎn)頭:“當(dāng)然記得了,那回到底是誰要害二表哥,現(xiàn)在也沒個結(jié)論,當(dāng)時要不是北,被豫王救了,二表哥估計要慘。大哥想說什么?”

    陸彥揚(yáng)道:“前兩日我剛好去刑部大牢閑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一個慣犯,跟我吹牛說不久前從一個公子哥那兒得了這個。你瞧瞧,認(rèn)識嗎?”

    陸歡顏咧著嘴結(jié)果陸彥揚(yáng)遞過來的玉佩,咽了口唾沫道:“你這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沒事去大牢逛什么呀!”

    陸彥揚(yáng)一根手指豎起來搖了搖:“刑部以后不去了,沒意思。我打算下回去詔獄……”

    “咣當(dāng)”一聲,陸歡顏手里的玉佩掉在地上,她猛然回神,趕緊蹲下去撿玉佩。

    陸彥揚(yáng)奇怪地看她:“你怎么了?”

    陸歡顏搖搖頭:“這是二表哥的玉佩,后來他也說可能是那日丟的。這么說是那個慣犯襲擊了他,又偷了玉佩嗎?”

    陸彥揚(yáng)點(diǎn)頭:“阿顏,你真沒事兒嗎?”

    陸歡顏抬頭看他,半晌才道:“大哥,詔獄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要去行嗎?”

    陸彥揚(yáng)哈哈一笑:“原來你是因?yàn)檫@個,難道你忘了我的本事了?根本不會有事,再說,我還有銀殺衛(wèi),他們可都是以一當(dāng)十的,就算我出不來,不還有他們么?”

    陸歡顏有些失神,聲音涼涼地說:“是,你本事很大,可是如果把你抓緊詔獄,打斷了腿再穿了你的琵琶骨,你還跑得出來嗎?就算是有銀殺衛(wèi),他們能救你出來,但是那要什么樣的代價你知道嗎?如果銀殺衛(wèi)因?yàn)榫饶闳妓懒?,你就算出來了,難道不傷心?”

    陸彥揚(yáng)不可思議地看著陸歡顏:“阿顏,你,你的心好狠??!我可是你親大哥,你就想這么折騰我?”說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想都害怕,你可真說得出口?!?/br>
    陸歡顏苦笑,上輩子你不就是那樣,甚至比我說的慘多了,這輩子竟然還往那種地方鉆。

    “害怕就對了,害怕就要知道忌諱?!标憵g顏越過他,徑直往外走,“忌諱了才知道怎么保護(hù)好自己,保護(hù)好自己在意的人。”

    她上輩子完全不關(guān)心其他人,也不知道木云清跟大哥最后如何了,只是大哥最后逃出詔獄時的樣子,恐怕就算木云清不離不棄,他也不會接受的。

    希望這一世,再不會有那樣的事發(fā)生,讓他的大哥,永遠(yuǎn)都這么嘚瑟吧!

    陸彥揚(yáng)看著meimei有些蕭瑟的背影,一種奇異的感覺蔓延上心頭,他怎么覺得meimei有點(diǎn)神叨?

    “阿顏,你上哪去???”陸彥揚(yáng)追了上來,“云安的事你不想聽了?”

    陸歡顏頓住腳步:“大哥,你答應(yīng)我,不要做任何以身犯險的事,好不好?”

    陸彥揚(yáng)笑道:“我又不傻,怎么會……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阿顏,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好像,好像……”

    “大哥?!标憵g顏想了想,還是說,“我很久以前做過一個夢,夢里咱們家出了好大的事,你和父親,都被抓進(jìn)了詔獄,他們,就是那么,那么對你的?!?/br>
    陸彥揚(yáng)皺眉,抬手抹去陸歡顏臉頰上的淚:“阿顏,那只是夢而已,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你怎么還能把夢當(dāng)真呢?”

    “大哥,那就是真的,我不要你們出事,我不要!”陸歡顏抱住陸彥揚(yáng)哭了起來,“父親死在了詔獄里,你雖然被銀殺衛(wèi)救走,可是走出詔獄的只有你一個人。大哥,你的左手廢了,腿也瘸了,后來,后來你因?yàn)樯硎植槐?,被抓住了,死得好慘,好慘啊!大哥!”

    陸彥揚(yáng)開始有點(diǎn)懷疑這么meimei是不是撞客了,后來越聽越覺得奇怪,他把人推起來,問道:“阿顏,你這夢,如果是真的,那我和父親是為什么被抓呢?”

    陸歡顏一滯,哭道:“我不知道,可能是皇帝覺得你們不安分,就想,想除了咱們家。大哥你別問了,總之你不許去詔獄!”

    “好,我不去?!标憦P(yáng)給她擦了擦臉,“那你也別哭了,快嫁人的人了,還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br>
    陸歡顏撇嘴:“還不是被你嚇得!你答應(yīng)了我的,不許隨便去詔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