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陸彥揚笑著答應(yīng),心里卻琢磨,既然meimei夢到過這個,那他不如現(xiàn)在就開始研究一下詔獄的情況?或者,干脆把自己的人派去,一般來講這種不吉利的夢,都得防著點呢! “那你說,那個慣犯到底為什么襲擊二表哥?”陸歡顏這才重新拾起話題。 陸彥揚道:“還不是拿了人錢么,是那個邾涵英讓他這么干的?!?/br> “皇后?”陸歡顏怪道,“大表姐可是太子妃,皇后這么做是想干什么?” 陸彥揚搖頭:“首先邾家做什么并不一定是皇后的意思,其次邾涵英做什么也不一定是邾家的意思。然后,話說回來,邾涵英跟云安一直不怎么對付,找人打他也不奇怪。再然后,太子取如心,起初不過要是借謝家的勢,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大舅舅并不打算站穩(wěn)在他身后,他對如心,哎,怎么說呢,太子或者皇后對付謝家,也有動機?!?/br> “好亂??!”陸歡顏聽得頭大,“反正太子和皇后有嫌疑就對了,那把邾涵英抓住,問清楚不就行了?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br> 剛才還哭的鼻涕眼淚,現(xiàn)在一聽要抓人打人,忽然就生龍活虎起來? 陸彥揚哭笑不得:“去呀,這不就是找你一起么?難不成有了你這南六省綠林的總瓢把子,我還要自己動手?” “錯!”陸歡顏學(xué)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何止南六省,如今整個江湖那個不是看逐風(fēng)堂的臉色過日子?你也太小看你meimei了!回頭叫你看看我的厲害!” 第142章 抓住邾涵英其實是手到擒來的事,不過讓他說點正經(jīng)的可是費了勁了。最后陸歡顏在一邊打盹,還是陸彥揚和手下撬開了他的嘴。 得知果然是皇后的意思,陸彥揚覺得心都涼了,他是真的不愿意往這方面想,更不愿意相信??烧嫦嗫偸亲罾淇岬模ズ⒌脑捤核榱怂詈笠稽c幻想。 “你以為太子為什么要娶謝如心?還不是因為謝家!”邾涵英啐了口被xue痰,發(fā)狠道,“你又以為太子妃小產(chǎn)是怎么回事?我告訴你吧,那都是姑姑的主意!哈哈!謝家,謝家不跟太子站在一起,那還留他們干什么?謝云安不過是小試牛刀,你等看謝家亂起來吧!” 陸彥揚一巴掌扇過去,邾涵英哼都沒哼一聲就暈倒了。 陸歡顏過來拉住陸彥揚勸道:“大哥何必跟他置氣,他今日說出這番話來,也逃不過一個死,跟個死人計較什么呢?” 陸彥揚揮手招來銀殺衛(wèi),吩咐道:“去,把人帶給云翔少爺看,不要驚動其他任何人,跟他說,要是想不出解決辦法,就來找我?!?/br> 兩個銀殺衛(wèi)領(lǐng)命而去,陸歡顏這才笑笑:“大哥還是算了吧,大表哥是個老實人,你直接把人甩過去,他還不傻了?” 陸彥揚道:“我現(xiàn)在沒心思管他?!?/br> 陸歡顏知道他是被邾涵英的話刺激到了,太子自己弄得太子妃小產(chǎn),卻還裝模作樣要大哥去查什么幕后之人,擱誰身上都會覺得憋屈。 “大哥……”陸歡顏道,“誰還沒被人渣坑過幾回呢?你和太子從小的交情,難道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他,那就對了嗎?是他心術(shù)不正,利用了你們的情誼,你又干嘛跟自己較勁呢!” 陸彥揚長嘆一聲,低著頭道:“阿顏,如果是幾天前你跟我說這些,我當(dāng)然想的通。只是,如今,哎!” “你,做了什么?”陸歡顏警惕地問。 陸彥揚委屈道:“我以為他真的是被人害了,我查到的線索全都指向東宮,他說那是楚王害他?!?/br> 陸歡顏嘆了口氣:“所以你偽造了證據(jù),還交給太子了?” 陸彥揚有些掙扎:“要不,我去趟東宮?” “大哥!”陸歡顏嚴(yán)厲道,“怎么跟太子沾點邊你就優(yōu)柔寡斷起來了?你現(xiàn)在去找他說什么?質(zhì)問他嗎?還是勸他停下這些事?你想想,易地而處,你是太子,你會怎么想、怎么做?” 陸彥揚閉了閉眼,道:“罷了,估計這會皇上見了那些東西,該去查抄楚王府了?!?/br> 陸歡顏跺腳道:“大哥,你趕緊去找大表哥,讓他別輕舉妄動!” 陸彥揚也是懊惱,跟自己比起來,謝云翔護著meimei的勁頭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他為人更加方正,從沒有過分表露罷了。這會要是聽了邾涵英的話,保不齊他真的沖進東宮,跟太子理論起來,那可就糟了! 當(dāng)下也來不及交代什么,趕緊地帶人追過去了。 陸彥揚和自己的人自有一套聯(lián)絡(luò)方式,陸歡顏到不擔(dān)心他找不到,只是現(xiàn)在去追,很可能已經(jīng)晚了。 不過她也不是太擔(dān)心,大哥忽悠人從來都很有一套,至少先安撫一下,不至于謝云翔見了人一下子炸裂到不可收拾。 想到這里,陸歡顏決定還是先回家。 因為她今晚是和陸彥揚一起出的門,所以回來的話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地跳進自己院子,而是大方地從角門進來。 二門外的婆子見了她,神色古怪地行禮,陪笑道:“小姐回來了?怎么不見大少爺?” 陸歡顏嗯了一聲,扔了個銀錠子給她:“大哥還有些事要辦,我就先回了。怎么今日守門的劉二不見了?你是哪個院子的?” 那婆子笑道:“老奴是老太太院子里的灑掃,劉二是奴婢男人,他剛才更馮管家去了老爺?shù)臅哭k事。老奴就過來幫著頂一下?!?/br> 陸歡顏點點頭:“父親還沒休息,那我過去瞧瞧吧?!闭f著就要往里走。 那婆子笑道:“小姐還是別去老爺那邊,奴婢聽當(dāng)家的說今兒豫王府的陳長史晚膳之后就來了,這會也不知走了沒有。說不得奴婢當(dāng)家的就是跟著馮管家去那邊應(yīng)差呢,小姐要是過去,不如讓人先去瞧瞧人走了沒有?!?/br> 陸歡顏挑眉:“陳路來了?我知道了,多謝你提醒。”說著又從荷包里拿了兩塊銀錠子給她,那婆子才歡天喜地謝了離開。 陸歡顏回了院子,有緣就迎了上來,帶著一眾下人給陸歡顏請安:“給小姐道喜,小姐萬千之喜!” 陸歡顏一愣:“你們這是干嘛?。侩x過年還早呢吧?” 采薇擠眉弄眼地湊過來,笑道:“陳長史來了,明日是吉日,豫王府要過彩禮呢!” 陸歡顏驚訝道:“北堂曜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就知道突然襲擊!真是的?!?/br> 有緣趕緊揮手叫小丫頭去關(guān)好院門,拉著陸歡顏道:“小姐啊,你可改改口吧!這王爺?shù)拿M可不能隨便亂叫??!” 陸歡顏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看把你嚇的。這樣啊,咱們院子所有人都有賞,嗯,就賞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吧,怎么樣?” 有緣笑著跟大家道:“還不快謝過小姐!” 眾人又說笑一會,這才散開。 陸歡顏進了屋子,先讓有緣幫自己散開頭發(fā),然后才去洗漱。 直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采薇才興沖沖地拿了幾張紙進來,神秘兮兮地道:“小姐,這份新鮮出爐的彩禮單子,要不要看?” 陸歡顏翻了個身,作勢咬牙對有緣道:“這丫頭越來越過分了,給我好好教訓(xùn)她。” 采薇笑著求饒,湊過來把禮單遞給陸歡顏:“這是奴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來的,當(dāng)然要孝敬主子了。是吧?” 陸歡顏點了點她的小酒窩:“算你識相?!?/br> 有緣趕緊捧過油燈,陸歡顏翻看著禮單,不由被上面那些東西驚得合不攏嘴。 她覺得自己穿越又重生,算是有見識有姿勢的好青年了,上輩子連皇后都當(dāng)了,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呢? 但是看著這個單子,她才發(fā)現(xiàn),不是她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碧藐滓粋€王爺,都這么有錢了,難道真的要實現(xiàn)世界大同,大家邁進小康了嗎? “北堂曜怎么這么有錢?”陸歡顏抖著手上的單子感慨,“舉我清平閣之力能拿得出差不多的這些東西嗎?” 有緣想了想,道:“小姐啊,這些東西多是有市無價的稀世奇珍,咱們清平閣,做的是百姓生意,連世家貴族都不怎么沾的,哪里有這個檔次的東西呢?” 陸歡顏撇嘴:“我是說換成錢,我們也拿不出來嗎?” “那應(yīng)該行!”采薇很肯定地道,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這些都賣的出去?!?/br> 是啊,這些大部分都是皇族才能收藏使用的,連她們家都不可能有,除非賞賜,用了就是僭越,私藏就是犯罪。 等級社會真可怕,陸歡顏搖搖頭,把單子丟給有緣:“反正明天沒我什么事,這些我也不看了,到時候東西來了入庫的時候去開開眼也就是了?!?/br> 有緣捂嘴笑道:“這些早晚是要跟著小姐你回到王府去的,也不急著什么開眼長見識啊,小姐想要了,讓王爺去給你弄來嘛?!?/br> “有緣吶,還是你大氣!”陸歡顏拍手道,“我就是不行,總是窮人過日子那一套,這些年也是改不過來了?!?/br> 采薇“噗嗤”笑出了聲:“小姐你是窮人過日子?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奴婢從五歲開始跟著你,從沒見你窮過一天!” 有緣也點頭附和:“嗯,那何止是不窮,小姐,用你的話說,應(yīng)該叫奢靡!” 陸歡顏被這倆丫頭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奢靡你個大頭鬼呀!我自己賺的錢難道不能花?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是嗎是嗎?我就說你們倆,哎呦,氣死我了!“有緣趕緊給她順氣:“奴婢們什么都不懂,小姐可別跟奴婢們一般見識啊,你不奢靡,最勤儉了是不是?無論賺了多少錢都覺得不夠,都想存起來再賺錢,這是多好的習(xí)慣??!奴婢們佩服都來不及!” 陸歡顏想哭有沒有!她無語地瞪著有緣和采薇,坐在床上把倆人推開:“走走走!你們都走,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說著,一下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踢蹬了兩下,悶悶地道:“我睡覺,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有緣和采薇捂嘴憋笑,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一切,退了出去。 陸歡顏聽到倆人出門的動靜,這才從被子里鉆了出來,發(fā)現(xiàn)有緣并沒拿走那個單子,就又借著月光看起來。 一邊看一邊感慨,北堂曜這家伙,回頭一定好好問問他,怎么賺來這么多的錢! 第143章 第二日一早,豫王府的人吹吹打打地繞著京城開始送彩禮。 因為隊伍太長,為了不發(fā)生前面已經(jīng)進了陸家門,后面還沒出王府這種情況,陳路帶著人幾乎繞了整個燕京城一圈,才到了慶國公府門前。 陸家這里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禮部也有專門的官員過來負責(zé)安排一切,畢竟皇子的婚事從頭到尾都是有定制和規(guī)矩的,只能多不能少,當(dāng)然,北堂曜作為嫡皇子,他的婚事一切都是比照著太子來,只稍稍低了半格而已,卻是別其他皇子都要高半格的。 好在其他皇子成婚的也不多,像北堂軒、北堂昭這種都還憋著勁娶個貴女助自己發(fā)力的,都還沒有指婚,所以也沒什么比較,這倒是給禮部省了不少事,最重要的省了擔(dān)心。 陸彥揚作為慶國公府世子,親自出門迎接,他穿著一件月白繡紅梅的袍子,整個人玉樹臨風(fēng),往門口一站,吸引了最多的視線。 不過很快,這些視線就都被陳路帶來的彩禮吸引過去了。 隊伍最前面是兩只大雁,還是活的,被養(yǎng)在籠子里。 緊跟著抬大雁籠子的,是一對玉雕的大雁,大小和那兩只活的大雁一樣,玉質(zhì)上乘雕工精美,在陽光下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還隱隱地有些淡藍色的光芒,竟然是難得一見的藍玉! 如果說這種天氣里,一對活的大雁讓人們見識了豫王迎娶陸家小姐的真心誠意,那么這對藍玉雕的大雁則在向人們昭示,豫王不止有真心。 大雁的后面更是令人驚奇,竟是有人牽了一對白鹿走過來。 這對白鹿看上去不大,鹿角都沒有長出來,除了一只鹿的身上有個淺淺的梅花紋樣,兩只鹿可以說極難區(qū)分。白鹿并不怕人,反而邊走邊好奇地張望,引來圍觀百姓一陣陣贊嘆,更有人自發(fā)地鼓起掌來,場面有趣極了。 跟著白鹿的仍然是一對活物,竟是兩只火狐,通體火紅的長毛,圓溜溜的大眼睛,長長的尾巴,兩只狐貍緊緊靠在一起,機靈地打量著路旁的人們。 “白鹿,火狐,這些可都是難得一見的東西?。∠氩坏皆ネ踹@么有本事!” “那當(dāng)然了!只看那藍玉雕的大雁就知道了,且不說能找來這么大質(zhì)地這么好的兩塊玉,就說能雕藍玉的人,大歷恐怕一只手就數(shù)過來了!” “你也不看看豫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最得寵的皇子,最要命的人家可沒有恃寵而驕,據(jù)說十歲時就去了邊關(guān),一直打仗呢!” “對對,我也聽說了,北邊都說他是戰(zhàn)神呢!只是在京里似乎很低調(diào),沒怎么聽過他的消息。““這樣才是真有本事的人呢!” “我跟你說啊……” 過彩禮,用了將近三個時辰,才把大大小小的箱子全都送進了陸府。 北堂曜最后跟著隊伍出現(xiàn)的時候,人群幾乎沸騰了,誰也沒有因為等的太久而離開,反而是越看這些彩禮越激動,越激動越想親眼目睹豫王的風(fēng)采。 所以將近中午時分,街上的人反倒多了起來。 北堂曜一襲淡紫色常服,頭戴珍珠冠,腰間白玉帶,坐在馬上神情愉悅。 他原本容貌極俊俏,平日除了見到陸歡顏嬉皮笑臉之外,都是不茍言笑的冷冰冰樣子,今日卻全程面帶微笑,似乎在告訴所有人,本王要娶媳婦了,本王心情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