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北堂曜一愣,看了眼陸歡顏,苦笑道:“看來暫時去不了山西了。” 陸歡顏皺眉:“只是太子嗎?晉王呢?” 厲剛道:“回陸小姐的話,晉王府沒有動靜?!?/br> 好像不太對,他在山西折騰,如果京城不能里應(yīng)外合,那不是白折騰了? 又聽北堂曜問:“□□呢?” 厲剛搖頭:“王爺,秦王這些日子一直在圣上榻前伺候,這會也在宮里?!?/br> “阿顏。”北堂曜轉(zhuǎn)頭道,“你能聯(lián)系上他嗎?” 陸歡顏想了想,道:“我可以試試,你要怎么做?” 北堂曜笑了笑,篤定地道:“借你的金鱗衛(wèi)一用。” 第177章 陸平川接了閨女的消息,把妻兒留在明珠山莊,連夜出城集結(jié)人馬。 陸歡顏又親去了一趟謝家,見到謝東來,把太子的事原原本本和他說了。謝東來集結(jié)舊部,在城內(nèi)作為接應(yīng)。 對于陸謝兩家的二房,在陸歡顏看來都是不安定因素。既然要做事,那就得快刀斬亂麻了。 “笑天,你帶人先控制住二房一家?!标憵g顏回到禪房布置一切,“有緣,二舅舅一家你去看住了。你們聽好了,我不希望他們出任何事。不出事,也不能搞事,懂嗎?” 方笑天和有緣俱都點頭應(yīng)是,陸歡顏叫他們盡速行動,又對采薇道:“你帶人去看住晉王府,記住,一只蒼蠅都不許飛進或者飛出。還有,你過來?!?/br> 附耳說了兩句,采薇一臉驚訝地看了眼陸歡顏,隨機點頭道:“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辦好!” 三人相繼離開,陸歡顏推門來到院子里,此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著。 胭脂帶著黃三娘和熊奇從前院過來,見了陸歡顏三人齊齊行禮。 陸歡顏點點頭:“你們進城可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 胭脂搖搖頭:“城內(nèi)一切如常,不過屬下瞧著卻是外松內(nèi)緊?!?/br> “怎么說?”陸歡顏抖抖衣領(lǐng)上的雪。 胭脂道:“金吾衛(wèi)的調(diào)動明顯和平日不同,普通人并不會注意,京兆府的巡衛(wèi)也不見了?!?/br> 陸歡顏道:“胭脂,你帶人到皇城東南的巷子里埋伏,采薇到時帶人出現(xiàn),你們接應(yīng)她?!?/br> 胭脂問道:“小姐,采薇是去做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标憵g顏擺擺手,“最好是用不上你們,不過我覺得十有*是要用上的。快些去布置吧。你要記著,如果有人反抗,無論是誰都可以不計性命?!?/br> 胭脂垂首應(yīng)是,卻問道:“小姐,如果可以,是否要留活口?” 陸歡顏想了想,終于道:“不必了?!?/br> 胭脂窺了她一眼后帶著黃三娘倆人躬身退走,院子里再次只剩下了陸歡顏一個人。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陸歡顏仰頭看著灰白的天空,忽然有一種蒼茫天地何去何從的凄涼感覺。 她不是不能親自去做點什么,只是這一刻忽然間滿心倦意。 該歇歇了,她想,或許這些事過后,她真的可以好好歇歇了。 第178章 這一夜大歷京城注定是個不眠的夜晚,太子帶兵圍困皇城,同禁軍發(fā)生激戰(zhàn)。 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薛正被太子斬殺在陣前,叛軍士氣大振,太子領(lǐng)兵在宮門前叫陣。 皇宮城樓上的守衛(wèi)見叛軍氣勢如虹,俱都嚇得膽顫心驚。 有幾個將領(lǐng)見宮里宮外都遲遲沒有援軍前來,甚至打算開門投降,結(jié)果被季尋不過就在太子等不及想要強攻宮門的時候,金碧輝煌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秦王北堂昊一身戎裝,當(dāng)先一騎,縱躍而出。 他身后緊跟著整齊劃一的騎兵,全部滿身金色鎧甲,帶著金色半臉面具。 太子猛地一頓:“金鱗衛(wèi)!” 身后謀士道:“殿下,成敗在此一舉!” 太子這才收攝心神,拔劍指著北堂昊道:“秦王,你是來向孤投誠的嗎?” 北堂昊微微一笑:“北堂旻,你的春秋大夢也該醒了?,F(xiàn)在束手就擒,本王可以給你的全尸?!?/br> “呸!”太子哼道,“你算個什么東西?靠著父皇的憐憫活到現(xiàn)在,你以為自己回京了當(dāng)了秦王就一步登天了,可以肖想本不該屬于你的東西了嗎?還不是一條喪家之犬,你有什么資格跟孤爭!” 北堂昊漫不經(jīng)心地道:“原也沒打算跟你爭,是你自己沉不住氣。本王不過是為父皇分憂,你以為呢?” “你!”太子一噎,瞪著眼道,“你說什么?” 北堂昊露出嘲諷的表情:“既然聽不懂就算了,本王還是那句話,你謀反忤逆乃是死罪,現(xiàn)在束手就擒,本王可以求父皇開恩,賜你全尸。哦,忘了跟你說,皇后已經(jīng)被賜了白綾?!?/br> 說著北堂昊揮了揮手,有金鱗衛(wèi)從后面一騎躍出,馬后一根長繩,托著一具用草席包裹的尸體。草席的另一端,長長的頭發(fā)拖在地面上,滿是塵土臟污。 “母后!”太子目呲欲裂,劍指北堂昊,“畜生!她好歹是你的嫡母!” 北堂昊挑眉:“她還是你的親生母親,可你起兵謀逆的時候可有想過她還在深宮之中,生死不由自己?你忤逆謀反,是為不忠,枉顧生母性命,是為不孝。殺害太子妃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是為不仁,栽贓到謝世子身上,讓謝家全家蒙冤,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才真的是畜生!” 太子幾乎被氣的吐血,顧不上身后謀士反復(fù)勸阻,劍指皇城,對身后將士喊道:“沖啊!殺進皇城,孤許你們一世榮華富貴!” 說著,他一馬當(dāng)先直奔北堂昊而去。 北堂昊淡笑地望著他歇斯底里的沖過來,身后季尋沖了出來,當(dāng)下太子的全力一擊。 太子冷笑道:“北堂昊,有本事你來跟孤單挑?” 北堂昊搖搖頭:“你一個喪家之犬,還不值得本王出手。” 太子氣得不行,指揮身邊暗衛(wèi)纏住季尋,自己再次對著北堂昊挺劍刺了過去。 北堂昊仍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勒馬向后退了兩步,太子本以為這次肯定得手,誰知道斜刺里出現(xiàn)一柄長劍,擋住了他的劍。 太子定睛看去,并不認(rèn)得來人,卻是又有那么點眼熟。 陸沖偏頭對北堂昊道:“還沒有人其他幾處的叛軍都已經(jīng)剿滅,豫王正從北門過來。” 北堂昊笑著點頭:“我早說過北堂旻不足為慮,你們現(xiàn)在卻是信了我了?” 陸沖格擋開太子的劍,道:“你快回去太極殿,莫讓他搶了先。” 北堂昊卻沒有動,眼見太子撥馬就要后撤,雙腳離鐙,輕身躍起,凌空翻了一個跟頭,把太子抓下了馬。 太子帶的人大部分已經(jīng)被擒下,他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這會再也站不起來,癱軟在地嘆道:“小人誤我!小人誤我!” 北堂昊俯身在他耳邊道:“你以為父皇有意廢立,才孤注一擲,可你又是否曾想過,你的那些眼線是從哪里得的消息?” 太子震驚地看向北堂昊,搖頭道:“你胡說!” 北堂昊含笑道:“是嗎?” 太子還是搖頭:“那些都是孤養(yǎng)了十幾年的死士,怎么可能被你……” 北堂昊哈哈一笑:“你不知道我以前叫傅流年嗎?你不知道傅流年是干什么的嗎?就憑你這腦子,還想著謀反?讓你當(dāng)太子,都是萬民的不幸??!” 太子這次是真的張口結(jié)舌,許久才道:“你,你的仇也算是報了。你開心了?” 北堂昊搖搖頭:“不親眼看著你和皇后被千刀萬剮,我怎么能開心?不過也算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大度一點,已經(jīng)死了一個,你嘛,還是留給皇帝處置好了?!?/br> 太子呆愣愣地看他,又聽北堂昊在耳邊低聲道:“你的父皇可是一直不信你會謀逆呢,你覺得他會不會被氣死?” 太子猛地一震,像看魔鬼一般看著北堂昊,接著全身顫抖縮成一團:“魔鬼,你是魔鬼!魔鬼!” 北堂昊直起身,收起了那副猙獰的樣子,仍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神情。 北堂曜領(lǐng)兵疾馳而來,正瞧見被全面擊垮的太子抱著膝蓋像個傻子一樣自言自語,他面前的北堂昊一身戎裝揮斥方遒。 北堂曜笑笑,下馬走到北堂昊面前,道:“皇兄?!?/br> 北堂昊挑眉:“你來了?!?/br> 北堂曜道:“不是你叫我來的?怎么,你以為我會先去太極殿?” 北堂昊深深看他一眼,搖頭道:“我只以為你不喜歡看到我?!?/br> 北堂曜看了一眼太子,淡聲道:“是不喜歡?!?/br> 北堂昊指了指陸沖道:“那位是陸家三爺。” 北堂曜淡淡掃了陸沖一眼,又問北堂昊:“可有派人去找休屠哲哲?叛軍里天狼國的士兵不在少數(shù)?!?/br> 陸沖道:“已經(jīng)派人去了驛站,暫時還沒有消息?!?/br> 北堂曜并不看他,只轉(zhuǎn)身對藍(lán)凌道:“把人押下去,給父皇瞧個鮮亮。本王打賭,父皇該是開心的?!?/br> 陸沖見北堂曜如此,心中苦笑,當(dāng)年阿顏被帶走,自己明知她是陸家人卻并未阻攔,看來這陸家的姑爺是記恨上了自己。 可也沒有辦法,畢竟自己理虧,而且他能這么表現(xiàn),說明心里的確是有那個丫頭的,也算是老天對她不薄。 藍(lán)凌帶人把太子捆好押了下去,北堂曜這才對北堂昊低聲道:“你這仇也算是報了,最好適可而止。” 北堂昊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北堂曜周身散發(fā)著冷意,好看的鳳眼斜斜瞥了他一眼,只道:“明知故問?!?/br> 北堂昊看著轉(zhuǎn)身離開的北堂曜,深深吸了口氣,他要適可而止嗎?他娘的仇還沒有完,他的這條命卻快用盡了。 第179章 慶華殿。 皇帝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只把眼睛閉上了。他看起來臉色雖然蒼白,但呼吸還算平緩,明黃色的錦被蓋到胸口,一雙枯瘦如柴的手露在外面。 殿門打開,北堂昊帶人押著太子走了進來。 皇帝睜開眼,眼神炯炯地望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