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我看過你的檔案,”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蕭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葉絕,說話的聲音很低,“你是孤兒?” 葉絕嘆了口氣點點頭,扭頭笑的很有些猥瑣:“怎么,隊長要因為這件事情來安慰隊員嗎?” 蕭白無語,捶了葉絕腦袋一下,然后把著他的肩膀把人拽起來,按著葉絕的腦袋讓他看著清晨中的利刃基地,山里有晨霧,遠處的那些建筑都是模糊的,在薄薄的一層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蕭白的手指抵在葉絕太陽xue旁,常年握槍的手上有厚繭,碰在皮膚上有點刺痛,葉絕被蕭白逼得瞪大了眼睛,彎長的睫毛輕輕掃動,眼睛像是一臺掃描儀,在蕭白的指引下一點一點的將基地里所有的東西印在腦袋里。 一瞬間恍惚有些時光倒流的感覺,葉絕想起那個夜晚自己被蕭白揍得很慘,那時候這家伙也是這么逼著自己認真的去看利刃基地的一草一木。 葉絕記得自己那時候火大的要命,滿腦袋都是揍蕭白的沖動,然而現(xiàn)在的自己卻是平和的,在蕭白強大的力量下,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以前未曾感受過的東西。 那是很多人的背影,從選訓開始到現(xiàn)在,每一個拼命的背影,還有夜間訓練時漫天的星光和刺骨的寒風,最后它們都融化成了夾雜著無盡黃土的沙塵,葉絕用力的閉上眼睛,在那漫天的沙塵中他看到了曾經(jīng)的五連和現(xiàn)在的隊友。 “我對你的評價并沒有太多改變,你還是懼怕某些東西,也沒什么自己的信仰,”蕭白的聲音從耳根傳來,寒冷的清晨,可是他的呼吸是炙熱的,“不過我還是看到了你的一些變化,葉絕你究竟想要留在這里嗎?” 葉絕睜開眼睛,對上蕭白的雙眼,暗沉的沒有邊際的墨黑,有些沉默的力量從其中一點點透出來,他能感到自己用力的點頭,因為太過用力脖子上的動脈血管隱隱浮現(xiàn)出來。 “知道為什么三中隊只有四十個人嗎?”蕭白揉了揉葉絕的頭發(fā),很柔軟的發(fā)質(zhì),干凈清爽,夾雜著幾顆被風卷進來的細小微塵。 葉絕搖頭,蕭白推了他一下示意一起跑兩圈,有節(jié)奏的跑動中,就要初升的太陽染透了東方的幾朵云霞,橙黃色慢慢轉(zhuǎn)為一片火紅。 蕭白的手指向三中隊的宿舍樓,他跑的并不快所以氣息相當平穩(wěn):“因為這里的很多士兵即使在任務(wù)里犧牲也不會有任何屬于自己的軍功章,有的甚至還會被抹掉存在的痕跡?!?/br> 葉絕愕然,但是很快的他就反應(yīng)過來,在三中隊也待了一個多月了,他大概能明白這里會有些絕密的任務(wù),見得光或者見不得光的,那些黑暗的東西總要有人來承受。 兩個人并排跑著,偶爾過來幾個隊員會跟蕭白打個招呼,葉絕一直很沉默,他看著蕭白平淡到?jīng)]有表情的臉,輪廓犀利的五官配著這樣淡然的表情在這個人身上居然沒有任何違和感,他忽然想到蕭白說了這么多算是在安慰自己嗎,這想法實在有點囧,于是葉絕瞬間就把自己雷笑了。 可是,其實自己并不是孤單一個人,在這里,還有和自己一同承受的戰(zhàn)友。 這個想法有點自私,卻讓人豪情萬丈,可以幫人刨除一些奇怪的情緒,于是葉絕抬頭看著蕭白,看了很久之后慢慢笑了起來。 “笑什么?”蕭白踹了葉絕一腳,干凈的作訓服上立馬出現(xiàn)了一個黃土印成的大腳印,葉絕隨手拍了拍,跑快兩步之后轉(zhuǎn)過身來沖著蕭白笑的很燦爛。 “隊長啊,跟你商量件事情唄?!?/br> “說?!?/br> “反正我寫遺書也沒人看,不如我就留給你吧,”葉絕嘿嘿笑著,朝陽在他身后升起,山坳間的云層在剎那間美到夢幻,金色的光線一圈圈將葉絕整個人包容在其中,他的笑容因此而有了陽光的味道,干凈透明而又肆意張揚的。 蕭白停下腳步看著葉絕歡快的跑掉,手里拽著那張白紙朝自己招搖,他掏出根煙來點上,煙霧中那個身影越來越遠,于是那一瞬間的葉絕印在了蕭白的記憶里,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再想起曾經(jīng)的彼此還是當初的少年摸樣。 葉絕回到宿舍的時候,蘇明遠已經(jīng)起床了,此時抱著他最愛的狙擊槍,萬般繾綣的擦拭著,葉絕rou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無語的戳了把蘇明遠的腦門,然后開始收拾自己的裝備,除了些基本裝備,他甚至在很多地方塞進了些小玩意,包括釣魚線、軟鐵絲、鋼針之類的東西,這點算是吳語教他的,當然其中也加入了很多葉絕式的猥瑣小改裝。 接下來的時間里,葉絕和蘇明遠都相當勤奮的開始研究資料,他們的時間并不太多,距離出發(fā)也就還有大半天的時間,況且雖然接受過山地生存訓練,可是邊境線上的叢林,這幾個新兵可都是沒去過,實話說還真是有點緊張。 戰(zhàn)前的準備時間過得很快,下午六點整全副武裝的隊員們便在停機坪上集合了,周戎和劉向前一起來送行。 “這是你們的第一次戰(zhàn)斗,”周戎的目光從出列的四名新兵身上一一掃過,嚴肅又溫柔,“完成任務(wù),然后活著回來!” “是!”十二名隊員的聲音響遏行云,那是堅定的承諾和澎湃的熱血。 在螺旋槳的蜂鳴中,武直帶著十二名士兵起飛了,腳下的陸地越來越遙遠,利刃的山谷也漸漸淡出了視線,幾個月來的第一次,葉絕真正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有些類似于離別的惆悵情緒。 旁邊的蘇明遠敲了敲葉絕的頭盔,指著自己的狙擊槍,長長的槍身有種殘酷的優(yōu)美,他笑著說:“葉子別緊張啊,哥會保護你的?!?/br> 葉絕瞪他一眼又踹了一腳,他看到對面坐著的張然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地跟管仲一個勁兒的討論著些什么東西,扎達靠在機艙上已經(jīng)開始打呼嚕了,再往里面,他看到了蕭白,很懶散的歪在一大堆物資上,閉著的眼睛卻在葉絕看過來的一瞬間睜開,光華流轉(zhuǎn),極致的黑白甚至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時候,武直拉到了一個不錯的水平高度,落山的夕陽從敞開的機艙門直直的映照進來,如血般的殘陽如金般的云層,空氣因為陽光而更加透明,高處的寒冷和這一片紅色產(chǎn)生了鮮明的對比,于是心臟開始有規(guī)則的加快跳動,指尖碰觸到的槍支和刀刃似乎都開始變得guntang。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武直機身的一下震顫,任務(wù)的目的地終于到了,戰(zhàn)斗就要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一個管仲檔案 姓名:管仲 性別:男 血型:o 生日:1987年5月20日 身高:191cm 體重:97kg 最愛的食物:反正不是奧利奧 隨身裝備:炸彈 外號:大賤人 代號:炮手 最愛干的事情:調(diào)戲?qū)O靜【為什么是這個……_|||】 最不愛干的事情:調(diào)戲蕭白【這個又是為什么_|||】 第40章 當?shù)嘏沙鏊母彼L和一個武警大隊的隊長負責接待利刃的士兵,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了,彼此沒有什么廢話,直接攤開地圖開始描點部署。 派出所的轄區(qū)內(nèi)共有二十六條可以過人的小路直通越南,剩下的難以經(jīng)過大型牲畜的則不在歹徒可能經(jīng)過的路徑內(nèi)。 蕭白跟武警大隊那個叫楚梟南的隊長似乎是老熟人了,兩個人湊在一起邊討論邊抽煙,明明都是一身凜然正氣的軍人,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人搭配在一起居然很有些狐朋狗友狼狽為jian的味道。 葉絕甩甩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提起勁來又跟身邊的武警戰(zhàn)士攀談起來,雖說都是軍人,可武警和特種兵還是很不一樣,特別是這種在邊防一線上戰(zhàn)斗的武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犧牲率比特種兵要高,他們大多要和毒梟、軍火商周旋,在這地界上混久了,自然人人都有了股陰狠的兵痞氣,不是基層部隊里只知道罵娘叫狠的痞氣,那是真真正正碰過血殺過人的狠勁兒,就這一點來說,他們比自己這四個利刃的雛兒就要強多了。 武警戰(zhàn)士都挺健談,葉絕、蘇明遠、張然也都算是能說的,一堆能扯淡的人碰到了一起,自然是互相對噴,就連沉默寡言的扎達都在旁邊忍不住抱著槍嘴角直抽抽。 聊了幾分鐘之后,蕭白招呼大家集合,隊員們立馬收了各自玩世不恭的笑容,排出整齊的隊列一字碼開,蕭白也沒廢話,直接就開口:“情況有些變化,歹徒很可能會經(jīng)過b通道或者k通道出境,線人失去了聯(lián)絡(luò),所以我們無從得知歹徒具體的出境口,a、b兩個小組分別埋伏在這兩個出境口,行動時間在明天凌晨十二點到三點之間?!?/br> “是,”隊員們回答的很利落,楚梟南卻有點緊張,拍了拍蕭白的肩膀,小聲說:“我說,這幫走私販可跟以前那些個毒販有點區(qū)別,他們火力挺猛的,這次出動的人得有二十來號,你們一個小組才六個人,萬一有個什么傷亡……” “放心,”蕭白按住了楚梟南的手,笑容很淡定,看著他的隊員說道:“請你相信他們。” 這么說話的蕭白有著強勢的自信,這是一種過分具有壓迫感的力量,帶著傲氣卻絕不突兀,因為這個人有這樣的底氣說這種話。 也是合作多年了,楚梟南看著蕭白笑了笑,再沒什么擔心,確實,自己相信這個人,相信他有力量完成每一個任務(wù)。 b通道和k通道都是不好走的小道,沿著懸崖峭壁用人力鑿出來的蜿蜒小路,當?shù)氐纳贁?shù)民族為了方便通行以莫大的耐力將這兩條小道開鑿的盡量平坦寬廣,雖然在山腳下看起來道路很崎嶇,可實際上這些路都是可以走騾馬這種牲口的。 蕭白帶著a組的五名隊員趁著夜色往山上趕去,由這座沒名字的山再翻過去兩個山口就是中越的國界線了,為了防止發(fā)生意外狀況,隊員們都將夜視鏡帶上了,茫茫的夜色中一切都是綠油油的,有些像科幻電影中的場景。 因為之前接受過多次的夜間山地行進訓練,隊員們都是輕車駕熟的便達到了各自的指定位置,孫靜和蘇明遠各自進入了一二號狙擊位之后,隊員們開始通報各自的準備情況。 老隊員李達算是半個技術(shù)兵種,無線電通信什么的就歸他管了,調(diào)整完了頻道之后,他彈了彈耳機,壓低聲音說:“嘖嘖,有一陣沒出夜間任務(wù)了,還真是懷念啊?!?/br> 另一個老隊員錢棣雍一邊往槍上裝著消音器,一邊忍不住吐槽他:“得了吧你,誰不知道你小子上回出任務(wù)被人一槍打中屁股了,有命回來就不錯了,養(yǎng)了這么久的傷,你要是身手退步了小心爺我往你身上捆個百八十斤的c4*啊。” “切,”李達很不屑的哼哼一聲,嘿嘿一笑繼續(xù)說:“隊長啊,老錢他假公濟私亂用隊里的炸彈,我給您報告一下啊。” “炸李達需要百八十斤炸藥嗎,八一杠隨便爆個頭就行了,”蕭白懶洋洋地說了句,這幾個老隊員在頻道里扯淡扯的風生水起,葉絕和蘇明遠兩個新兵蛋子傻了半天都不知道要說點什么,雖說扯淡利于增進戰(zhàn)友的感情,可是他們現(xiàn)在真是有點緊張,拿槍的手都能抹出一把汗來。 蘇明遠的二號狙擊位和孫靜的一號狙擊位形成了一個掎角之勢,既可以彼此照應(yīng),又能做到狙擊手之間視距的最大化。 蘇明遠調(diào)整著狙擊槍的角度,瞄準鏡緩緩地掃過周圍的山地,他看到自己設(shè)計的另外幾個備用狙擊陣地,槍口又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看到了葉絕,這家伙緊緊抿著唇角,一臉大戰(zhàn)在即的緊迫和亢奮,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挺性感,蘇明遠咽咽口水就見葉絕張張嘴巴對著耳機說了句什么然后就跑開了。 蘇明遠繼續(xù)調(diào)整槍口,轉(zhuǎn)到孫靜所在的位置時,他看到了一把槍,槍上繞著偽裝用的防紅外布條和一些草根樹葉之類的東西,那槍口此時正對著自己,不知道為什么,蘇明遠忽然覺得心口有點疼。 他見過孫靜狙擊時候的樣子,絕對的專注和絕對的殺氣,平時這人總是笑瞇瞇的好像沒什么殺傷性,可是一旦有槍在手中,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冷血殺神。 “嘿,小子,緊張嗎?”孫靜的聲音透過耳機傳過來,蘇明遠彎了彎右手食指,使勁咽了口口水,點頭:“恩,有點。” “第一次都是這樣的,”耳機里孫靜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出乎意外的很能平復(fù)人的情緒,“你小子槍法不錯,相信自己,拿好你的槍,照顧好隊友的命?!?/br> 蘇明遠心下一凜,太陽xue附近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那一瞬間他眼前出現(xiàn)了自己一個失誤讓葉絕背后中彈的景象,太讓人心驚rou跳,蘇明遠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使勁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緊張的情緒被抹淡了,換上的是屬于一個狙擊手的殺氣。 葉絕是被蕭白叫過去的,這人趴在地上死死盯著每一個可能出現(xiàn)歹徒的方向,感到葉絕過來了之后,他一把按下了葉絕的腦袋,輕聲說:“你跟著我?!?/br> “啊?”葉絕從蕭白的壓制下奮力地爬出來,仰著腦袋一臉的驚訝不解,蕭白右手揚起來輕輕敲了下葉絕的頭盔,湊近了點兒,說:“目標出現(xiàn)后,你跟著我開槍。” 葉絕怔然,眼底漫漫寫著震驚,蕭白將手按在他肩上,整個人靠過去,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交換著屬于雙方的灼熱氣息。 “別怕,”蕭白的聲音近乎于安撫,“你不是為了自己在開槍,你是為了守護別人,守護那些像你朋友兄弟那樣的人?!?/br> 蕭白的手戳向葉絕的心口,他能感到葉絕心跳的節(jié)奏,有些急促但很有力,將手攤開在葉絕的胸膛上,似乎會有熱量順著迷彩服透出來,然后可以交換彼此的血液和生命。 這感覺有點怪異,卻出乎意料的讓人心情不錯,濃重的夜色中,蕭白的眼睛很亮,像是收斂了無盡的光芒,所以有著隱忍的光華。 葉絕使勁點了點頭,然后咧開嘴笑起來,聲音淡淡地:“隊長,我不怕,別太小看我。” 歹徒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出現(xiàn),蕭白示意讓他們?nèi)窟M入包圍圈在收口,蘇明遠和孫靜在入口處耐心的數(shù)著人數(shù),很快的他們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對勁,因為跟情報不一樣,這幫歹徒遠遠不止二十個人,居然有三十六人,而且每個人都至少配備有一把ak47,雖然利刃的老隊員早是看慣了生死,但見到這樣的陣勢還是不免皺起了眉頭,敵人實在有點出乎意料的多。 不過兩秒鐘,吳語那邊也傳來報告,在k通道同樣出現(xiàn)了歹徒,不過人比這邊要少一點,只有二十一個,蕭白讓所有人都不要急躁,依舊按照原地戰(zhàn)術(shù)讓敵人在進入伏擊圈后再開火,孫靜和蘇明遠負責所有逃竄的敵人,李達負責火力壓制,剩下的人要做的就是殺死每一個敵人。 第一聲槍響的時候,葉絕清晰地看到蕭白的槍口射出一枚子彈,加裝了消音器只是極輕的一聲便沒入了一個人的心口,一篷血花綻出來,像是暗夜里怒放的花。 葉絕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他看到了記憶里的人隨著這槍聲倒下,滿身的鮮血和臨死前睜大的雙眼,絕望的無望的。 下一秒,葉絕聽到了自己開槍的那輕輕一聲,子彈射入走在中間包著頭巾的人頸間,暗紅的血簌簌流下,那個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 葉絕感到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簡直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他費力的看著在地上爬動的人,幾乎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還沒死,于是訓練的慣性在他身上得到了體現(xiàn),又是一下按動扳機,子彈直接由后背射入那人的心臟,于是身體只抽搐了兩下便停止了任何動靜。 “一人喪失戰(zhàn)斗力!” “三人喪失戰(zhàn)斗力!” …… 耳機里不停傳來這樣的話,帶著消聲器的槍聲在ak的噠噠聲中簡直微不可聞,葉絕一下下地數(shù)著自己開槍的次數(shù),心臟越來越疼,眼前逐漸被血色侵染,可是射擊的動作卻像是某種慣性,他完全無法停下。 這時候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力氣極大,捏的葉絕骨頭都有點疼,他花了一秒鐘的時間瞥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蕭白,緊抿的唇,挺直的鼻梁,堅定的目光,完美的側(cè)面像是雕塑般,只是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有著深埋的關(guān)切和刻骨的冷靜。 “別怕,”又是簡單的只有兩個字,葉絕頓了頓,深呼吸再次握緊了槍,血色逐漸從眼前褪去,再看不清過去的羈絆,他看到眼前的戰(zhàn)斗,他的隊友們都在浴血,而他要為他們堅守屬于自己的陣地。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天生的圣人,也不會有天生的惡人,善與惡只在人一念間,堅守住,你就是善良,放棄,你就是罪惡。 也許正義并不總是會那么神圣美好,也許正義也是要鮮血和生命來換回,這世上永不會有絕對的公平,他們是戰(zhàn)士,用自己的良心和鮮血守護著現(xiàn)世的安穩(wěn)。 葉絕想起蕭白曾說過的一些話,他清楚的感到他的隊長就在自己身邊,他的隊友也在自己身邊,即便這是絕境,這樣的絕境也絕不會讓人絕望。 之后的戰(zhàn)斗很順利,雖然這幫走私團伙人數(shù)眾多,可他們畢竟不是職業(yè)軍人,遇上利刃也只能怪他們倒霉,于是最后的戰(zhàn)果是全殲敵人,利刃的十二人只有張然一人不幸的被流彈擦傷了左臂,結(jié)束戰(zhàn)斗之后這小子罵罵咧咧的給自己包扎。 隊員們原地休息了一下,然后開始收拾戰(zhàn)場,蕭白通知武警大隊過來善后,說了幾句話之后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向著剛剛放松下來的隊員們說:“剛剛得到了最新消息,五公里外有一個走私團伙的據(jù)點,那里還有不少軍火,這邊開火后那個據(jù)點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移,我們需要追上他們?!?/br> 蕭白說起任務(wù)一向是言簡意賅,等他又在頻道里囑咐了吳語幾句后,剛剛消停下來的a組再次進入一級戰(zhàn)備,朝著目標地點開始進發(fā)。 東方天幕上的啟明星越來越亮,天色開始發(fā)白,山里開始騰起霧氣,很快的霧氣越來越大,幾乎將前一個士兵的背影都遮去了。 莫名其妙中伏的時候,葉絕重重地倒了下去,天空在他眼前急劇的旋轉(zhuǎn),左腿大腿根那里是一陣尖利的刺痛,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然后他便徹底失去了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