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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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乾最先反應(yīng)過來,長劍挽出一朵劍花便朝墨妄刺過去,“錚”一聲,墨妄舉簫相迎,一個轉(zhuǎn)身,也不知觸到哪里機關(guān),簫中竟飛出極為細小的針箭,那漫天的針箭看上去很漂亮,花雨一般灑過去,可偏以奪命的姿態(tài),齊齊射向蕭乾。 墨九吃了一驚,只道姓蕭的會避讓不過,卻見他帥氣地扯向披風(fēng),那一道銀紅的色彩,便如潑墨一般撲向針箭,形成一抹靡麗的弧度,將針箭卷入其中…… “?。 ?/br> 驚叫聲四起,只一個閃神間,蕭乾冰冷的劍尖已指向墨妄。 這幾個回合墨九看出來了,蕭乾不僅占了上風(fēng),人也狡猾。 原來他那個披風(fēng),不僅防曬,還可以應(yīng)對密集的暗器? 看來墨妄要吃虧了!這么一想,墨九已經(jīng)沖了過去,冷不丁攔在墨妄面前。 “喂,別打了……” 電光石火的剎那,蕭乾生生收劍,面色鐵青。 可誰也沒有想到,墨九卻突地回頭,“啪”的一個巴掌摳到墨妄臉上。 “混賬東西,你怎么能給蕭使君動手呢?” 墨妄被他打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一時愣住,釘子般釘在地上,不知所措。 不僅他不解,包括蕭乾在內(nèi)的其余人,又哪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大家都愣愣看著墨九,她卻冷不丁推了墨妄一把,兇神惡煞地看著他,劈頭蓋臉怒罵,“你也不看看你這臉,這眉,這鼻子,這嘴巴,這身材,哪一點比得上蕭六郎,我有那么一個大帥哥天天養(yǎng)著眼,怎么可能跟你跑呢?” 她說得那叫一個正經(jīng)。 蕭乾緊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墨妄似乎也不得其解,愣愣盯著她的眼睛,大氣都不好出。 墨九這時已經(jīng)來不及考慮人家要怎樣看她了,她生氣地推著墨妄,往前一步,再進一步,直到逼著墨妄“噔噔”后退了幾步之后,眼看離蕭乾有了一段距離,她突地轉(zhuǎn)身,伸開雙臂擋在墨妄面前,看著蕭乾突然變色的臉,低吼一聲。 “還不快跑!” ------題外話------ 注1:本來不想解釋的,怕有些妹子說我啰嗦,但不解釋,又害怕有些妹子誤讀。這里的“墨家人”,指的不是墨九那一家的人,是指大墨家,是一個組織,不是指小墨家,懂得墨家的人都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墨家,如果不知道的妹子,嘿嘿嘿,可以動動手指頭找找度娘,因為我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容后面的情節(jié)再一點點闡述。 眾妞(一腳踢飛):走你!留你干嘛? 二錦:已滾,莫想我。 這一章4000字(公眾章節(jié)一般二千字撒)……千萬莫說我更得少哇,小姑奶奶們,我愛你們。么么咂! 明兒咱們繼續(xù)哈,若是精彩,大家留個言,鼓勵一下,若是看不下去,大家拍個巴掌,歡迎一下。 坑深015米 吃貨 墨九這般混淆視聽的行為,無疑是成功的。 大家都被她的瘋子行徑吸引了注意,再加墨妄的功夫,想要逃跑大有勝算。 可當(dāng)她大義凜然地攔在面前想要掩護他時,背后卻傳來墨妄不爭氣的聲音,“我不能走?!?/br> 墨九見鬼似的回頭,與他對視著,一臉不解,他卻坦蕩蕩地大笑,“我堂堂丈夫,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馬,既然與蕭使君有言在先,便不會落敗而逃。” 又一次被古人的死心眼打敗,墨九長了見識,“真不逃?” 墨妄輕笑搖頭,那俊臉上的正氣,讓墨九默默為他的智商點個蠟,垂下了手。 “那你這巴掌就白挨了,可別算在我頭上?!?/br> 墨妄淡淡一笑,將血玉簫系于腰間,目光略深,“我有危險你便救我,我又怎能輕易拋下你?” 時下之人的信仰與執(zhí)念,墨九不懂。不過,她還真沒有墨妄想的那么高尚。 讓墨妄走,無非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想讓姓蕭的一鍋端了。 可人家這樣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反駁,只干笑兩聲,“呵呵?!?/br> 街上圍觀的人散了,蕭乾照常高調(diào)地打馬走在前面。 他讓人給了墨妄一匹馬,卻什么也沒問,更沒有追究墨九想要私逃和助人逃跑的責(zé)任。 夕陽余暉中,他頎長的背影,像一尊靜默的雕像。 可墨九步行在側(cè),卻透心兒涼。有一種人,越是沉默,越是可怕。他不會動不動就告訴你,老子今兒炸了肺了,定要讓你瞧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但他絕對會神不覺鬼不覺地讓你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蕭乾便是這種人。 不過,墨九并不擔(dān)憂自己的性命。 她知道,姓蕭的還舍不得她死。蕭家千里迢迢為一個病癆子娶親,費這些周折,里面肯定有情由。而且,她這個寡婦命也寡得稀罕—— 墨九兒以前寡了兩次。 第一次那家小郎君剛與她合了婚書,下了聘禮,還沒等過門,就在家門口的臭水溝里淹死了,死相又蹊蹺又難看,那家人曉得墨家寡婦的傳言后,自然把賬算到了她的頭上。 第二次墨九兒倒是過了門,那是一個從外鄉(xiāng)到盱眙來的毛皮販子,可這廝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洞房花燭的當(dāng)夜一高興便吃多了酒,結(jié)果醉倒在茅坑里,被大糞送了性命。 墨九寡了兩次之后,她娘更加篤定墨家的寡婦命,從此不給她找婆家了。這么一耽誤,墨九兒又混了一年半,脾氣越發(fā)不好,為人也越發(fā)招人討厭,便成了盱眙人人喊打的禍害。漸漸的,她腦子便有些不清不楚,連她娘都不抱希望,蕭乾為什么要娶她……哦不,為什么要幫他大哥娶她。 左思右想猜不透,墨九索性不想了,指著街邊一個支著涼棚的小食攤就喊。 “六郎……” 蕭乾淡淡瞟她,目中無波。 曉得他不會回答,墨九也不介意,笑得滿面春風(fēng),“我渴了,想吃一杯綠豆冰?!?/br> 說那是綠豆冰,其實是綠豆熬的水,放在井底陳過,加上一絲糖,暑氣重的時候,甜絲絲也很解渴。蕭乾并不多說,朝薛昉使了個眼神,便悄無聲息地別過頭,不再看她。 薛昉那小子是個會看臉的,見使君同意了,掏出銅錢就為姑奶奶買來一杯綠豆冰,“墨姐兒,快些吃,吃了好趕路。” “不必了,邊走邊喝更有情調(diào)?!?/br> 墨九從他手里接過來,不客氣的走起。 于是,薛昉又回頭多付給店家一個杯子錢。 這個時代莫說大家閨秀,便是尋常百姓的姑娘,也不可能像墨九這樣一邊走路一邊大口吃東西。一行人紛紛直視前方,半眼都不敢看她,似乎生怕被路人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是一道兒的。 藍姑姑小聲罵她,“你就不能忍著點?丟死人了!” 墨九瞪她,“吃東西也丟人?” 藍姑姑很想捂臉痛哭,“很丟人!” 墨九也不生氣,沿著杯沿又“哧溜”一吸,舒服得嘆了口氣,目光又是一亮。 這一回,她看上了另外一個小食攤上的棗糕。這家的棗糕松軟香甜,口感極好,里面不僅有大棗,還絞了一些桂花汁進去,吃起來有桂花的幽香,嚼巴兩下,舌頭都恨不得吞了。先頭她只吃了兩塊,藍姑姑就把她拉走了,本就意猶未盡,如今有人付賬,她又何須客氣? 一雙眼睛像長了勾子似的,她稀奇得不行。 “蕭六郎,我要吃那個……那個……”她又看藍姑姑,“叫什么棗糕來著?” 她的饞樣兒,讓藍姑姑恨不得鉆地縫,“金桂棗糕?!?/br> “對?!蹦诺溃俺运?,打包十盒?!?/br> 以薛昉為首的禁軍,都為自家使君攤上這么一個吃貨瘋子在默哀,可蕭乾卻無半分惱意,云淡風(fēng)輕地看了一眼,完全由著她作妖,“薛昉?!?/br> 將金桂棗糕拎在手里,墨九吃著,有一種報復(fù)了老毒物的快感。 算計著他的銀子,試探著他的底線,她抹了抹嘴,突地靠近他的馬。 “六郎,我有個事兒想問問?!?/br> “嗯”一聲,他似是回答了,只聲音淡淡的,又像沒答。 墨九嚼著棗糕,聲音含糊,“你官兒這么大,平常貪墨不少吧?加上你爹,你叔,你哥,你弟,你爺爺,你祖宗……蕭家一定積攢了不少家底兒對不對?” 蕭乾臉孔有些沉:“……” 墨九猶自好奇的嘮嗑,“你看我這么能吃,我怕嫁過去,你們家養(yǎng)不起?。俊?/br> 蕭乾唇角抿得緊緊,半聲都無。 周圍的人,若不是必須走路,估計腳都得笑軟在地上。 墨九卻不笑,她嚴(yán)肅地想了想,伸出舌頭舔一舔唇角的棗糕沫兒,又道:“還有,你家大郎到底病成啥樣兒了,他還能活幾天啊?若是他死了,我可以分得多少家產(chǎn)?” “咳!咳!咳!” 人群響過幾聲咳嗽,爾后寂靜無聲。 就連墨妄,也默默低下眉頭,不看她。 墨九瞥著他微抖的手,覺得這家伙肯定在偷笑,眼珠子一轉(zhuǎn),她把裝棗糕的油紙袋往藍姑姑懷里一塞,大步走到蕭乾的馬前,一邊拽著馬頭,一邊退著走路,“噯,這個叫墨妄的家伙,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俊?/br> 蕭乾眉梢一揚,終于看向她,靜聽下文。 墨九似未察覺他面上的陰涼與不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帶著笑,“蕭六郎,若是你要殺他償命的話……可不可以把他那個血玉簫給我?” “咳咳咳!”這回重重咳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墨妄。 也算墨公子修為了得,沒有當(dāng)場吐血而亡。 人群有些sao動,只有蕭乾似笑非笑地開口,“你若喜歡,便無不可?!?/br> 墨九愣一下,身體斜靠向馬匹,又走在他側(cè)面,一臉喜悅,“沒想到你這么好哩,那往后,你便負責(zé)養(yǎng)我了?” —— 回了驛站,墨九便鉆進了房間。 她聽說前往楚州的官船已經(jīng)停放碼頭,最遲明早過江,心里有些瘆得慌。 兩次都沒有跑成,難道她真要守一輩子活寡?蕭家可不同于先前的兩家——她寡了,人家懶得花錢養(yǎng)她,會把她退回娘家。蕭家不差錢,她若嫁了,這輩子都得被拴死。 見藍姑姑與玫兒兩個興致勃勃地在收拾嫁妝,墨九也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伤睦镉惺?,對“古董”也沒了興趣,磨蹭了半盞茶的工夫,就大搖大擺地出了門,想去找墨妄。 她不知蕭六郎把他押到哪里去了,正尋思想個辦法見上一面,商量一下逃跑的行程,便見宋驁領(lǐng)了一幫子人急匆匆地騎馬奔入驛站。 看到她,宋驁并沒有像往日那般諷刺或者挖苦,而是策馬直奔蕭乾的住處。 難道是宋妍出事了? 墨九也好奇的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