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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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棘園里女眷成堆,熱鬧非凡。至皇帝的金瑞殿里也坐了一群臣子。與那邊的嬉鬧與游樂不同,這邊氣氛沉重與嚴(yán)肅了不少。 一眾被賜宴的大臣,家眷都在園子里,他們也都在這邊陪皇帝說話。幾位皇子也被皇帝召集了過來,在與臣子們的探討中,學(xué)習(xí)一些治國之道。 至化帝五十歲上下,穿著便服,長得也很精神,一看便知不是荒yin之輩——畢竟座中皇子,也就那么幾個。 “我朝自南遷以來,北方珒?nèi)艘恢被⒁曧耥?,這些年幸得諸位愛卿竭力抗珒,方能保這一方平安。如今珒?nèi)酥兀鴱?qiáng)馬壯,有錢有糧,朝廷也應(yīng)早做防備才是……” 在私下里,皇帝一般也愿意與大臣保持比較親和的關(guān)系。非正式的場合,大臣們說話也都比較隨意。但這個隨意中,卻不敢隨便。尤其涉及國策,誰也不清楚皇帝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寒暄中,個個臉上都掛著笑,卻個個都心懷鬼胎。 南榮富饒,可兵備上卻不如悍勇的珒?nèi)?,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若不然,也不會一路南遷至此。大臣們各抒己見,皇帝掃了一眼沒有動靜的蕭乾,然后慢慢把目光轉(zhuǎn)向腦袋上寫著“沒人看見我”的宋驁——這貨正拿著一只茶盞在研究,完全不曉得他皇帝老子在說什么。 “元池,你說說看法。” 宋驁目光還落在茶盞上,被他皇帝老子喊了,卻也淡定,偏頭問坐在他身側(cè)的蕭乾,“長淵,問我什么?” 蕭乾:“……” 至化帝皺皺眉,盯住宋驁,搶過話來,“如今天下紛亂,我南榮腹背受敵,你身為皇子,就沒有什么想法,為民思量,為朕分憂?” 宋驁把茶盞端端正正地放好,拱手道:“回父皇,兒臣是想為父皇分憂的……就怕父皇會吃不消?!?/br> 至化帝一愣,“此話怎講?” 宋驁抿抿嘴,又認(rèn)真道:“父皇的后宮里,已經(jīng)許久沒有添新人了。父皇整天為國憂思,也沒個可心人伺候……兒臣以為,不如再添些美人兒,這樣父皇也就沒時間憂慮了。” 至化帝:“……” 眾大臣:“……” 這個小王爺是個混賬,整個朝堂上下都曉得,若非他這么混賬,蕭家也不可能會敗于謝家之手,讓宋熹做了太子,而宋驁依舊是一個徒有其名的皇子——眾臣工想笑,卻又不敢吭聲,只個個都低著頭擺弄茶具。 咳嗽一聲,至化帝的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扇巳硕籍?dāng)他是個混賬皇子,宋驁自個心情卻很好。 他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說得有什么不對,又看一眼蕭乾,笑著環(huán)顧四周,“咦,今日我太子哥怎的沒有來?有他在,父皇也不會把這種問題留給兒臣了,嘖嘖,這個太子哥,真是討厭得緊吶?!?/br> 至化帝再一次無言。 便有曾經(jīng)對宋驁抱有希望的臣工也都默了。 眾所周知,至化帝最寵這個兒子。 可也不曉得這宋驁是天生少了一根筋,還是本來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不論至化帝怎么教導(dǎo)他,無論蕭家人怎么努力,他對權(quán)勢與皇位從不走心。 靜默片刻,至化帝無奈擺手,“罷了罷了,你整天吃吃喝喝,也不容易?!?/br> 宋驁俊氣的臉上笑得像朵花兒,“父皇總算曉得給兒子留點(diǎn)臉面了?!甭?,這貨豎起一個大拇指,卻又道:“不過父皇這么好,兒臣也不能讓你難堪,所以,今日兒臣怎么也得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br> 至化帝一怔,“你且說來聽聽。” 宋驁清了清嗓子,“治大國如烹小鮮,這事其實(shí)簡單得很。什么珒?nèi)?,什么西越人?算哪根蔥啊……若父皇肯讓兒臣領(lǐng)兵,兒臣保證把他們攆得屁滾尿流,個個俯首稱臣,再不敢挑釁我南榮威嚴(yán)?!?/br> 至化帝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有了興趣,“哦”一聲,捋著胡子,欣慰道:“你有何策可讓他們臣服?” 宋驁起身離桌,撩了下袍朝他一叩,然后笑瞇瞇抬頭,指了指自己,“就憑兒臣這張臉,用魅力征服他們?!?/br> “噗”一聲,至化帝噴了一口茶。 眾臣想忍,卻沒有忍住,殿內(nèi)頓時響起一陣?yán)鲜笏频摹爸ㄖā甭?,為這里的嚴(yán)肅添了不止一點(diǎn)荒唐。 如此,至化帝已不想再聽他這個兒子的治國理念了,哭笑不得地喝退他,又對蕭乾道:“長淵治軍有方,無事時,多教導(dǎo)一下朕這個兒子。若他有你一分本事,朕也就安心了?!?/br> 皇權(quán)之上,皇子地位尊崇,至化帝這樣一說,只是客氣罷了。蕭乾身為樞密使,自然點(diǎn)頭稱是——可他心里卻清楚,宋驁能得至化帝的寵愛,不就因?yàn)樗粣蹤?quán)勢,沒有爭權(quán)奪位之心嗎? 人在位高時,便有憂思。 一個皇帝想培養(yǎng)猛虎一樣精悍的兒子,卻又害怕這樣的兒子。一山不容二虎,他還未年老體衰,又怎肯輕易放權(quán)? 尷尬過去,眾臣又寒暄起來。這時,也不曉得哪個率先提及武力治國的概念,應(yīng)當(dāng)以武器兵備為先。謝忱順著竿子,就拔高了聲音,“陛下,臣有一言?!?/br> 謝忱一臉為國為民的憂思,認(rèn)真道:“陛下久居廟堂,不知可有聽過墨家攻城兵器圖譜……” 至化帝并非年邁昏庸,怎會不知墨家? 他點(diǎn)頭,“朕自是聽過?!?/br> 謝忱道:“傳聞墨家有攻城銳器,一旦鑄成,攻城如入無人之境……且墨家兵器圖譜所載之兵器,可攻可守,實(shí)乃神器也?!?/br> 這樣的銳器沒有一個帝王不想要,謝忱的話成功引起了至化帝的注意,也引起了滿殿臣工的關(guān)注。謝忱似早有準(zhǔn)備,不慌不忙地把千字引以及江湖上的一些傳聞?wù)f來。 末了,他又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蕭乾,方憂心忡忡地道,“另外,坊間還有一個傳言,臣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至化帝道:“謝愛卿講來。” 謝忱道:“得千字引,得天下?!?/br> 若千字引中真的有那樣銳利的攻城神兵,不論哪一個國家得到,都是逐鹿天下的保障。所以,這句話也并不夸張。 眾人議論紛紛,宋驁卻嗤之以鼻,不悅地瞪向謝忱,“這種空xue來風(fēng)的事兒,丞相也敢相信?還拿出來說與陛下,也不嫌丟人?” 對宋驁的指責(zé),謝忱不以為意,他目光懇切的看著至化帝,“老臣已是無子無孫之人,如今所愿,不過是我南榮江山穩(wěn)固,收復(fù)被珒?nèi)藠Z去的故土……淮河以南,是南榮子民,是南榮之地。老臣只愿有生之年,得見天下大統(tǒng)?!?/br> “依愛卿之言……”至化帝皺眉道:“那千字引,又如何可得?” 問到了重點(diǎn),謝忱聲音更嚴(yán)肅了幾分:“老臣想說的,便是此事。陛下有所不知,蕭家那個大少夫人墨氏,可不單單會做機(jī)關(guān)鳥在天上飛而已……其實(shí),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br> 說到這里,他看了蕭乾一眼,用一種很微妙的表情,傳遞給了皇帝一個信息——蕭乾早就知道墨九的身份,卻沒有稟報。 至化帝果然感受到了。 他目光掠過蕭乾,望向謝忱。 “這墨氏一個小寡婦,會一些奇技yin巧而已……還有何身份?” 謝忱道:“回陛下,這墨氏女乃陰年陰月陰日出生于紫薇垣位,乃墨家命定鉅子。” 說罷,他又緩緩看向蕭乾,目光像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子,一字一頓道:“此事蕭使君應(yīng)當(dāng)知情?!?/br> ------題外話------ 姐妹們久等了,這章改來改去,不是很滿意……改到這里,可能還會有一些細(xì)節(jié)上的修改,對不住了! 坑深072米 項莊舞劍 謝忱身為南榮丞相,善于把握人心。愛玩愛看就來 他一步步把至化帝的思維引入了他需要的一個局里。第一,他說墨家武器圖譜乃神兵銳器,“得千字引,可得天下”。第二,他說欲得千字引,必須先得到墨家鉅子。第三,他把矛頭指向蕭乾。 若蕭乾早知墨九的鉅子身份——這盤棋就大了。 往小了說,蕭乾知情不報,有負(fù)皇恩。 往大了說,蕭乾居心叵測,說不定就有顛覆江山與圖謀造反的想法……若不然為何私藏? 這一個軟刀子,謝忱下得穩(wěn)、準(zhǔn)、狠。 可蕭乾在朝堂上與他向來敵對,在皇帝面前針鋒相對也是常有的事,至化帝了解這兩人之間的內(nèi)斗,故而他們互相掐架的話落入耳朵,力度難免減上幾分。 蕭乾不動聲色的瞄謝忱一眼,對他的惡意指責(zé)沒有動氣,只緩緩起身,朝至化帝拱手道:“微臣不知情?!?/br> 末了,他似是想起什么,淡淡道:“當(dāng)日在招信,謝丞相的公子謝丙生貪圖家嫂美色,卻為此殞了性命,丞相誤聽傳言,恐怕由此生了誤會。” 如此,一把軟刀子又被他遞了回去。 蕭乾意指謝忱在公報私仇,拿兒子的死來做文章。 這樣的說法自然也是道理,你來我往間,殿內(nèi)氣壓低沉,已是風(fēng)起云涌,眾臣心知肚明,誰也不好幫腔。 至化帝微笑的眼眸半闔著,目光在他二人臉上掃來掃去,捋著胡子思量再三,又問蕭乾:“那墨家的千字引,蕭愛卿可曾聽過?” 蕭乾面色淡然,“回陛下,臣聽過?!?/br> 至化帝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微微一深,“愛卿對千字引一事,有何見解?” 微微沉吟片刻,蕭乾并非全盤否定,只嚴(yán)肅道:“坊間傳音常有浮夸之處,微臣對此不曾親見,不敢妄下斷言……但家嫂愚鈍貪吃、性懶癡傻,無半分才能,若說她能開啟千字引,微臣實(shí)難相信。” 眾人沒有想到他會對傳說中“關(guān)愛有加”的大嫂墨氏用了這樣鄙陋的八個字形容,皆是一愣。 至化帝笑道:“墨氏若無才能,那機(jī)關(guān)鳥,她又如何做來?” 蕭乾唇角隱隱有一絲笑意,并沒有因?yàn)榛实鄣膽岩捎邪敕职脨?,每一個字都說得淡然又鎮(zhèn)定,“機(jī)關(guān)鳥出自墨家左執(zhí)事墨妄之手,與家嫂并無干系。當(dāng)日,墨妄欲助家嫂脫離謝丞相公子魔瓜,不得已為之,不曾想,卻成了謝丞相攻微臣的把柄……”笑了笑,他又道:“便是家嫂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說,也是無稽之談。家兄合婚的庚貼上,家嫂的八字,并非四柱純陰?!?/br> 說到這里,看至化帝眸中沉浮,也不知信了沒有,蕭乾突地轉(zhuǎn)過頭來,把矛頭指向謝忱。 “女子八字乃閨中私隱,丞相身居臨安,掌朝堂大事,卻對家嫂八字這般在意,實(shí)在令人費(fèi)解。丞相可否解釋一二?” 這話打了謝忱一個重重的耳光。 一個老頭子,沒事去查人家嫂嫂的八字,屬實(shí)猥褻得緊。 可謝忱就像早知他會否認(rèn)似的,不以為恥地冷哼一聲,對至化帝道:“官家明鑒,老臣一心為社稷大業(yè),斷無私心,更不欲與蕭使君結(jié)怨。至于這墨氏到底是不是墨家鉅子,到底有無做機(jī)關(guān)鳥的本事,其實(shí)一試并知?!?/br> 至化帝眉梢微動:“哦,如何試?” 謝忱唇角浮出一絲冷意,拱手對眾人示意道:“還請官家與諸位移步荊棘園?!?/br> 謝貴妃邀了眾女眷在荊棘園玩樂,眾臣皆知,卻卻不知謝忱為什么要讓他們?nèi)デG棘園。 皇帝年歲大了,也不喜歡這樣與女眷的熱鬧。聽罷與眾臣一樣,將詢問的目光落在謝忱身上。 “嗵”一聲,謝忱先重重跪地告了罪,才道,“老臣擅自做主,請貴妃娘娘在荊棘園設(shè)了一個局?!?/br> “何局?”至化帝問。 “此局乃老臣從畏罪自殺的墨家長老喬占平那里得來的,名叫九九九宮格?!?/br> “九九九宮格?”眾臣又問。 “九九九宮格,顧名思義,比九宮格復(fù)雜了九九八十一倍,是喬占平多年所得,據(jù)喬占平的弟子說,這九九九宮格,至今無人得破?!?/br> 至化帝一喜,拍案大笑,“好。” 眾臣各懷心思從金瑞殿前往荊棘園,路上三三兩兩的議論。謝忱似是胸有成竹,昂首挺胸,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走在至化帝的后面。 蕭乾袖袍飄飄,俊氣的臉上云淡風(fēng)輕之色,并沒有受半分影響。 只小王爺宋驁喜怒都在臉上,左看右看,特地落后幾步,招貓逗狗地努嘴瞪著謝忱,“姓謝那老匹夫,一肚子的花花腸子,還不入土為安,真是國之不幸?!?/br> 蕭乾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不置可否。 宋驁見他這么淡定,又望一眼謝忱由于背挺得太直以至有些畸形的背影,輕聲一哼:“謝貴妃特地邀請小寡婦入宮,小爺昨兒就覺得沒那么簡單,果然是與這老匹夫有圖謀。不過,幸得小爺英明睿智,早有安排。長淵,你就放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