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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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rou也是有尊嚴的,她不想做餌,要掌握主動權(quán)。 思量著,她低頭看一眼被蕭乾纏著厚厚紗布的腳背,哼哼著一瘸一拐地走向李福,腦子里全是蕭乾在牢為她治傷的畫面……他為她揉捏疼處,他鐵青著臉給她,他給她帶來好吃的,她把他撲倒,兩個人滾在地上,他拿手護住她的頭……還有一些更為很久遠的回憶,不停在腦子里飄過來,又刮過去。 他護了她這么久,她似乎也該護他一次。 畢竟只要有*蠱存在,他們兩個就是生命共同體。 終于,她站在了洞開的牢門口,迎上李福的視線,“你都考慮好了?” 李福不明所以,愣了一愣,臉上氣怒的潮紅已退去不少。 他這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個婦人的腦子不太正常了。于是,少了怒氣,他把眼往上一翻,哼聲道:“咱家做事,需要考慮什么?” “真要綁我,還要給我上腳鐐?”墨九嚴肅問。 “綁了你又咋的?” “……不咋?!?/br> “上腳鐐又咋的?” “不咋?!?/br> “不僅要上腳鐐,還得上二十斤的腳鐐?!?/br> 李福說著便往后退開壯碩的身子,讓獄卒得以鉆入牢室里來綁墨九。聽著鐵鏈子拖在地上冰冷的“鐺鐺”聲,墨九嘖一聲搖頭,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碎屑,抬手攔住沖上來想揍人的墨靈兒,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李福。 “不長胡子的男人,果然連女人的見識都不如。有句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你信不信,你今兒怎么給我綁上的,我便要你怎么給我松開。不僅要松開,我還要你給我跪著松開。” 一句話字字清晰,極有力度。 不僅獄卒愣了,便是李福也愣住了。 可一愣之處,李福想到蕭乾在金瑞殿暖閣的處境,表情又不屑一顧了,“只怕大少夫人是沒那福分享受咱家的服侍了!” 說罷他拂塵一甩,又瞪眼催促獄卒。 獄卒們以為依墨九的性子,怎么也要鬧騰一下??伤齾s只拿一雙晶亮的眼看著李福,任由他得意的影子投在她的眼珠上,然后笑容滿面地把雙手遞了上去。 —— 皇城里,華燈初上。 靜寂的暗夜中,那一片染上絲絲燈火的雕梁畫棟,在勁風的夾裹下仿佛一只只吐著血腥氣的猛獸。咆哮著,嗚咽著,喘息著,聲音時高時低地回蕩在風里,危險而肅穆。 一雙手被綁著,腳上還有二十斤重的腳鐐,這樣走腳的滋味兒,只有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才曉得有多么痛苦。更何況,墨九的腳上本就受傷,每一步邁出來都需要勇氣。 可她痛得抽氣,李福還在不停催促,“快著些!” “你抬一輛轎子來,我就快了。”墨九瞪他。 “……”李福自言自語,搖頭,“真瘋了!” 墨九蒼白的唇往勾了勾,沒有喊痛,腳步放得很慢。 從皇城司獄出來,她沒有披上蕭乾給的黑袍,只著一襲白色囚衣,單薄的身子拖著長長的腳鏈,在青磚石上擦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叮?!甭?,讓這一條路顯得格外漫長,陰森。可她高昂著頭,似乎并不慌亂,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前方,一頭漆黑的長發(fā),在風里胡亂飛舞…… 她稟性如此,越是大事越從容。曾經(jīng)她將這性子美譽為“破罐破摔精神”??膳匀藚s不這么看她。說到底,她這身子也不過十五歲而已,這樣上了重鐐,讓路上見著她的宮女和太監(jiān)們都忍不住激靈靈打冷顫,心里不免尋思,蕭家果然要倒霉了。 靈兒也憂心忡忡,小臉兒蒼白著,“jiejie……你的腳可痛?” 墨九搖頭,“還好?!?/br> 靈兒苦著臉,靠近她壓低了嗓子,“jiejie,要不然靈兒逃出去找左執(zhí)事???” 墨九翻個白眼,看了前方的李福一眼,“不要打擾我,在考慮事情哩?!?/br> 靈兒一愣,“考慮什么?” 墨九目光微微一亮,“皇帝那處肯定有好吃的吧?” 靈兒無言看她良久,一口氣終是吐了出來,“你還有心思想這個?” 墨九挑了挑眉,“不然哩?還能想什么?”反問靈兒一句,她腳上吃痛,又忍不住“嘶”一聲,把眉頭皺得緊緊,“……對啊,我還在想,我這只腳,會不會廢掉,一會兒我該怎么整治那個老太監(jiān)哩?” 她走得很艱難,表情卻很輕松,等到了金瑞殿暖閣,她一瘸一拐進去,呵口氣,一眼都不看屋里有些什么人,掙脫墨靈兒的攙扶,便識時務(wù)地朝至化帝軟跌下去,似跪非跪,只斜歪著身子,隨便讓自己受傷的腳得以休息。 “草民叩見青天大皇帝,青天大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口氣喊完了口號,不待任何人說話,她又抬頭環(huán)視一周,指向座中沉默不語的蕭乾,對至化帝認真道:“青天大皇帝,這個蕭六郎,他欺我太甚,您要給草民做主吶。” 還沒有審她,她反倒喊起冤來,而且目標直接蕭乾。 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著實讓人驚奇,也與傳聞不符。 暖閣中的眾人近距離看著她,目光都有詫異。 傳聞墨氏美若天仙……可她卻紅若關(guān)公。 傳聞墨家鉅子睿智聰慧……可她笨拙癡妄。 傳聞她與蕭六郎感情甚篤……可她上來就給蕭六郎找事。 至化帝與眾人一樣,也愣了片刻,方才回神。 對墨家鉅子,他興趣頗濃,于是神色也極為和緩,“你就是墨九?” 墨九看著皇帝鬢角的白發(fā)還有那一張看似溫和卻辨不出深淺的眸子,揉著腳踝子,左右看了看,懵懂地點點頭,想想又指了指自己的痛腳,有氣無力地道:“青天大皇帝,可以先賜個座嗎?” 這句話她說得隨意,對別人來說卻是驚天動地。 孔陰陽等人都是站著的,她一個待罪之人,上來就要皇帝賜座? 皇帝大概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膽的女子,似乎被她噎住,一張老臉持續(xù)著生硬的表情,許久都沒有變化。墨九看看眾人,皺了皺眉,又解釋道:“草民的腳在荊棘園受了傷,痛腫得厲害,若站得久了,廢了,往后吃飯喝水都會成問題……如此這般,不僅做不得事,還得讓人養(yǎng)著,浪費人力物力,那可是國之損失吶!” 雖然不明白腳廢了與吃飯喝水有什么關(guān)系,但至化帝顯然聽懂了她后面一句——她做不了什么事情,將會是國之損失。她是不是在暗示他,她真的是墨家鉅子?如果她真的是墨家鉅子,那皇帝需要她為他做事的地方就太多了,畢竟千字引也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這樣一樣,至化帝心松了不少。 他微微頷首,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來人,給大少夫人看座?!?/br> 帝王一言即出,霎時讓暖閣里的眾人愣住了。 一些腦子活絡(luò)的人,慢慢回過神兒來。在這一場謝家與蕭家的角逐中,始終是圍繞著千字引的,皇帝要的是墨家的東西,這個東西只有墨家鉅子給得出來。也就是說,今兒的座上貴賓,應(yīng)該是墨家鉅子。 ……也就是這個墨九。 靜寂中,無人說話,只有暖閣的木窗被冷風吹得“嘎嘎”作響,提醒人眾人這不是幻覺。謝忱頭痛欲裂,惱恨得暗自咬牙,可不論他臉色有多難看,兩個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抬了椅子放在眾臣的末位,一個有眼力勁兒的,正殷勤地過去要為她松綁。 可墨九卻把綁著的手伸向了宦官李福,笑吟吟道:“這位公公,麻煩給解一下?” 她不要旁人伺候,點名要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李福為她松綁的舉動,再一次讓人脊背生涼——眾人都覺得這墨氏九兒太過膽大了,居然敢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zhàn)帝王權(quán)威,簡直就是不要命。 李福是伺候誰的?伺候皇帝的。 她一個待罪的婦人,怎么可以讓伺候皇帝的人伺候他? 旁人不解,李福心里卻曉得她在伺機報復,而且報復得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個大太監(jiān),其實心里已經(jīng)有些后怕了,他雖然不明原委,卻了解至化帝的為人,皇帝為她賜了座,就是不會輕易動她了。那他一個太監(jiān),又如何得罪得起她? 李福臉上火辣辣的發(fā)著燒,看向至化帝。 他不想被墨九打臉,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皇帝。 可至化帝眉頭皺了皺,仍是點了頭。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李福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他硬著頭皮擠出一臉僵硬的笑容,佝著身子,巴巴地要為墨九松綁,可墨九身子不方便,又軟坐在地上,配合起來有難度。李福幾次三番試過之后,怕皇帝怪罪,終于咬牙跪在她面前,再低頭松綁。 當眾讓皇帝的大太監(jiān)跪著做事,莫說墨九只是蕭家大少夫人,便是蕭家的老夫人也沒有這樣大的臉面。 暖閣內(nèi)的氣氛,再一次僵滯了。 眾人看至化帝不僅沒有怪罪,似乎情緒還頗為愉悅,心底都與李福一樣后怕起來。如此,先前那一股子已經(jīng)刮向了蕭乾的風刀霜劍,剎那之間就被墨九輕易扭轉(zhuǎn),刮到了謝忱的那邊兒。 幾乎人人都看見,有一把明晃晃的軟刀子,架在了謝忱的脖子上——當然前提是墨九是蕭乾的人。 畢竟她入暖閣的第一句話就是向皇帝告蕭乾的狀。 被李福扶坐在椅子上,墨九揉揉手,活動一下腳,松了一口長氣,似乎這才反應(yīng)過來暖閣里有無數(shù)人在等著她。她似懂非懂地環(huán)視一周,“青天大皇帝,是這個太監(jiān)說您讓他綁了草民來的,草民還尋思今兒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哪曉得青天大皇帝這么仁愛寬厚,愛民如子……” 一通馬屁說罷,她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皇帝桌案上的果盤,毫無征兆的換了話題,“可民以食為天,牢里伙食不太好,草民的肚子都快餓沒了……” 她都說皇帝愛民如子了,這世上有不給兒子吃飯的老子嗎? 于是,那一個果盤放到了她的面前。 墨九心情大好,不再與李福這個太監(jiān)計較,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笑瞇瞇地問:“青天大皇帝,您叫草民來,有何事要說?” 至化帝觀察了她良久,眉頭上的“川”字由深入淺,也變幻了好幾次。 這個三分瘋癲五分癡傻還有兩分蠢鈍的墨氏,真的是墨家鉅子? 不過若她真是墨家鉅子,這性子也好,容易拿捏。 他思量一瞬,和顏悅色地道:“還是你先說,讓朕怎么為你做主吧?” 墨九咬果子的動作微微一頓,“哦”一聲,又拿眼去瞪蕭乾,“草民不敢欺瞞陛下,這個蕭六郎是我的小叔子,可他害得我好慘。硬生生把我從一個黃花大閨女變成了已婚婦人……” “咳!”一聲,是蕭乾發(fā)出的。 什么叫從黃花大閨女,變成了已婚婦人? 感受到眾人曖昧的視線,墨九不以為意,繼續(xù)道:“他逼著草民嫁給一個不能人事的夫婿,還不準草民逃跑,草民逃幾次,他就抓幾次,逃幾次,抓幾次,逃幾次,抓幾次……后來草民不逃了,她又把草民鎖在楚州那個宅子里不讓出去,他去趙集渡治水,也非要把草民帶過去,如今到了臨安……后來的事陛下就曉得了。蕭六郎這這個人極是可惡,草民好不容易躲入牢里,以為可以得個消停,哪里曉得,他硬是追到皇城司獄來,對草民動手動腳,讓獄卒小哥們笑話……” 她特地加重了“動手動腳”的語氣,配上她那一張因為“醉紅顏”變得極為詭異的紅臉……這樣的控訴,不僅沒有絲毫邏輯性與合理性,分明就只剩下了喜劇的效果。暖閣眾人再一次互視著,想笑又不敢笑,只默然無語,然后各懷鬼胎地把目光投向了至化帝。 又是一聲“咳!”,比先前更重。 可發(fā)出聲音的人,不是蕭乾,卻是至化帝。 他眸中帶笑,完全把墨九當傻子看了,“你想告訴朕的,便是這些了?” 墨九目光掃過蕭乾那一張清涼的俊臉,猜測著他的心理陰影面積,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其實還有好多,比如他對草民摟摟抱抱啊,卿卿我我啊……可草民大人不計小人過,都已經(jīng)忘掉了。陛下且說,要不要為小民做主吧?” 至化帝臉上笑意未減,“你想讓朕怎樣為你做主?” 這個問題似乎讓墨九有些為難。 她兩條纖眉蹙了又蹙,委屈一陣,突地道:“都說男女授受不親,我與蕭六郎,授也授了,親也親了……雖然我有點不情愿,可備不住人言可畏……反正蕭六郎還未成婚,不如青天大皇帝就把他賜給草民做妾室吧?” ------題外話------ 新年第二天,迎財神,回娘家。姐妹們都可得愉快否? 開開心心看文過年的同時,姐妹們手里有免費票的也別忘了給二錦來一發(fā)哈。 好像二錦許久沒有求過票了,雖然月票榜如今沒有獎勵,但榜單也可以是個推薦嘛,大家不要遺忘了二錦哈,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