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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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一聲悶響,墨九還沒有看清楚那人的臉,蕭乾一個窩心拳就將他踢翻在地。 “滾!” 冷颼颼的風(fēng),呼啦啦的吹,無邊無際的夜色,像一塊黑綢籠罩在上空,紅光閃閃的火把一個接著一個,連成一串,蕭乾牽著墨九的手從中走過,速度很快,他高大的身軀挺拔昂揚,墨一樣的袍子仿佛與黑夜融為了一體,那一張風(fēng)華絕代的俊美臉龐此時繃得極緊,也極冷,任何人都看得出來,若在這個時候去惹惱他,很有可能會性命不保。 他牽著墨九,順利的從北勐人守著的門口走了出來。 四周所有的生物,都在他生冷的氣場中選擇了靜止。 這個時候的墨九還不知道蕭乾為了她到底放棄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因為這一日的選擇,蕭乾日后需要多花費多大的精力與時間才能完成他畢生的抱負(fù)與野心,成為一只統(tǒng)治整個北方大地的鷹隼,翱翔九天,進(jìn)而領(lǐng)著他的百萬鐵騎縱橫天下,成為彪炳史冊的千古一帝。她只知道在這一刻,他的手很溫暖,手心很燙,像有一團(tuán)火在熾烈的燃燒,熨燙了她的手心。 她的內(nèi)心有一個小小的黑暗角落——她很怕被人放棄,很怕看人離開的背影。曾經(jīng)她父母過世時,她覺得被全世界放棄了,上次墨妄與靈兒都走近了方姬然,她也覺得被朋友放棄了。剛才她雖然主動要求蕭乾放棄她,可她私心里,還是很害怕被他單獨留在這里??伤麤]有,他牽了她的手,從北勐的包圍中走了出來,他甚至沒有看見背后默默跟隨的溫靜姝,也沒有看見闖了禍還活蹦亂跳的旺財,只面無表情地大步往山下走。 “蕭六郎,你不怕我說出去嗎?” 走在黑暗的山風(fēng)裊裊間,她輕聲問他。 “怕。”他回答。 “那你還要救我?”她笑瞇瞇撩他一眼。 “我不是救你?!彼卮穑曇舻?,“你是我祖宗,死不得?!?/br> “哈哈!”墨九的歡笑聲在山谷里回蕩,然后她聽見她問蕭六郎,也問自己。 “你說我們……真的,只為**蠱嗎?” 蕭乾沒有回答,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她低頭,也沒有再問。 其實她知道,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假設(shè)性問題。 因為**蠱本身就存在他們的體內(nèi),也就沒有人知道它不存在的時候會怎樣。 但不管他是為了**蠱而選擇了她,還是因為是她而選擇了她,在這一刻,墨九都很開心。尤其看著溫靜姝悶悶的跟在后面,她覺得那個木頭釵子都沒那么刺眼睛了。淡淡地牽起嘴角,她小跑兩步,緊緊握住蕭乾的手,感受那種溫暖,突然覺得,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歸屬感了……**蠱給她的歸屬感,跟在他的身心,她的心是安定的,這樣不就夠了。誰知道這蠱,能不能解得了?若解不了,那他們就這樣相纏一生也好。 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的一片朦朧的黑暗,她道:“蕭六郎,不管你為我失去了什么,我一定不會讓你后悔你的選擇。我一定要比你的選擇,更重!” 她的聲音不大,卻似穿透了黑暗,飛入了茫茫的天際。 蕭乾突地轉(zhuǎn)過頭,定定看她,“你多重?” 拿火把的侍衛(wèi)都離得很遠(yuǎn),墨九不太看得清他的面孔,愣了一下,老實回答,“大概八十……嗯斤?” 他道:“想要重,還得再長?!?/br> 墨九反應(yīng)過來,嘰嘰發(fā)笑:“那你可得把我養(yǎng)精細(xì)一點?!?/br> 他道:“我從未養(yǎng)過豬。養(yǎng)得不好,見諒!” 墨九又是一聲哈哈,扯著他袖子壓低了聲音,“喂,你這是決定養(yǎng)我了?” 他低頭睨她,“你這是承認(rèn)你是豬了?” 這一路上蕭乾與墨九兩人都走在一起,侍衛(wèi)們都曉得,誰也不好上去打擾,便是被“解救”出來的溫靜姝,也默默的由侍衛(wèi)扶著走了山道,在明明滅滅的燈火中,她想要淡然一點,可臉上的表情卻沮喪無比。即便她不想,也無法不沮喪。因為墨九嚷嚷看不清山路,蕭六郎居然一路牽著她的手下山,他甚至都沒有感覺有半分別扭,他甚至都失去了智慧,不知道想想,這個女人若看不見,她又怎么爬上山來的? 若這是尋常男子那溫靜姝也不奇怪,可這是蕭六郎啊,一個被女子不小心碰上衣角都會嫌棄的男人。他矜貴自持,驕傲冷漠,他今兒會為了墨九做到如此極致……為了墨九得罪納木罕,得罪大汗,得罪他所有的背后勢力。更緊要的是他說:墨九的命,就是他的命。 溫靜姝有些頭痛。 兩個侍衛(wèi)早早下了山,駕著馬車等在山下最近的官道上。 可馬車只有一輛,這里的主子卻有三個。 溫靜姝走在前面,看著眉開眼笑的墨九,“嫂嫂上車吧?” 墨九心情好,對她也滿臉笑意,“靜姝會騎馬嗎?” 溫靜姝搖了搖頭,墨九笑道:“那不就是了。你坐車吧,我騎馬?!?/br> “你們上車?!笔捛驹谀派砗?,看了她看,又看向溫靜姝,“我騎馬。” 溫靜姝“嗯”了一聲,不再辯解,墨九卻抿著嘴巴搖頭,“不,我和你一起騎馬?!?/br> 蕭乾側(cè)過眸子瞪她,沒錯,是瞪……至少溫靜姝從來沒有見他用過這樣的表情瞪一個女人。 “騎馬多冷,你不怕?” 墨九哈哈一笑,順手摸著馬鬃毛,“我怕什么冷???我們比比看,誰的夜騎之術(shù)更好?” 蕭乾眉頭皺起,“你……唉!” 隨著他一聲無奈的嘆息,于是這個問題便解決了,溫靜姝一個人坐了馬車。 雖然蕭六郎的馬車往常她根本就坐不了,如今坐上了是一件幸事,可也不曉得為什么,一個人坐在車?yán)?,原本松軟的馬車墊子,卻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外面的墨九一直在與蕭六郎說著什么,她的聲音很好聽,悅耳得像只鳥兒,而且總能鉆入她的耳朵,讓她覺得每一個字符都如同鐘鼓,擂得她的耳膜生生作痛。 慢慢閉上眼睛,她握緊了拳頭,任由無情的噪音讓她沉淪在自己的地獄。 青山連綿不絕,官道靜靜延伸,馬車“麟麟”作響,緩緩行在天際下。 月色皎皎,輕風(fēng)拂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境。 “砰!”一聲,馬車突然重重撞在一塊石頭上。 溫靜姝猛地睜開眼睛,撩開簾子,只見前方火把直閃,馬蹄聲、馬嘶聲不絕于耳。 這樣偏僻的官道上,尋常不會有這么多人出現(xiàn)。如今端端碰上他們,自然不會那么巧合。 蕭乾打馬上前幾步,下意識站在墨九的馬前,然后勒住馬韁繩,“前方何人?” “馭!”前方那一群人停了下來。 當(dāng)中一騎身著戎裝鐵甲,勒住馬仰著腦袋看了半晌,先是發(fā)現(xiàn)一輛馬車,又舉著火把上前幾步,然后看見蕭乾的臉,驚訝的“啊呀”一聲,翻身下馬。 “下官驃騎營昭武校尉鄧鵬飛,參見樞密使!” 蕭乾勒著馬韁走了兩步,淡淡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鄧鵬飛拱手道:“回蕭使君話,今日有賊人在朱雀街殺人潛逃,晌午的時候,有一個女子前來報官,說在這天隱山上發(fā)現(xiàn)了兩名逃犯的蹤跡,我等受命前來緝拿!” ------題外話------ 一萬二千字哩,此處應(yīng)當(dāng)有掌聲和鼓勵聲! 一,二,三,啪啪啪! 坑深090米 香噴噴的 緝拿逃犯,女子報官? 兩句話入耳,墨九頓時便心生警覺。 先前她在山上才對納木罕說自己報了官,這個鄧鵬飛就說有女子報官,若非她真沒有,她也會懷疑是自己干的。而且從目前形勢上來看,那個叫納木罕的北勐大臣帶了無數(shù)北勐人在天隱山上,那個院子應(yīng)當(dāng)是他們在南榮的一個據(jù)點。官兵們趁著蕭乾上山的時候過來抓逃犯,這事真沒有那么簡單了。 若鄧鵬飛一行速度再快點,正好在山上堵住蕭乾,事情會怎樣? 是誰知曉了地方,故意引人來查的? 北勐人既然選在這里,自然相當(dāng)隱秘,從他們要殺她滅口就知道。 除了蕭乾與溫靜姝,能知道地方的人,只有她了……好吧,仔細(xì)想想,連她都懷疑是自己帶人過來的了。那么,北勐那個討厭她入骨的老家伙納木罕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到她頭上?只要他不死,當(dāng)然會算她的頭上??伤麜粫??在蕭乾在,他自然不會那么容易死。 想到這里,墨九脊背隱隱有點發(fā)涼。 她走到蕭乾身邊,與他并肩而立,用極小的聲音道:“不是我。” 蕭乾瞥她一眼,眼神有些復(fù)雜,卻沒有言語。 只一瞬,他的目光錯開她的臉,又望向鄧鵬飛,“朱雀街何時有人犯事?” 鄧鵬飛怔了怔,愣愣看他。 平常這位蕭使君孤傲疏離,莫說下屬,便是權(quán)臣他也不愛結(jié)交。故而,一般人想與他寒暄幾句,可謂難上加難。這會子擋在大道當(dāng)中,他倒有興趣問及與他無關(guān)的人命案子了? 這鄧鵬飛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但驃騎營隸屬京畿直管,是臨安的軍機大營,也受樞密院調(diào)配,本來抓逃亡這樣的差事輪不到他們,但今兒這事卻不尋常,上頭點名讓他帶兵過來,還說這天隱山那伙賊人不簡單,恐與北方珒?nèi)擞泄唇Y(jié),有謀逆企圖。所以他今兒帶來的兵士還不少,想來是這個讓蕭乾有所誤會?殺雞用牛刀,抓兩個逃犯動用大軍? 腦門一涼,鄧鵬飛趕緊把今兒朱雀街上兩個北地蠻子當(dāng)街與人爭執(zhí),把人錯手殺死的事兒告訴了蕭乾。尤其他格外提醒了一下,被殺死的那個人與謝丞相有些關(guān)系,家里老舅是謝丞相的門生,他本人也一直在跑謝家的生意。 蕭乾與謝忱有怨,舉朝皆知。 聽罷他并不多言,只點點頭,“原來如此?!?/br> 鄧鵬飛也是省事的,打個哈哈不再提及案子,只恭敬道:“不知蕭使君為何漏夜在此?” “我二嫂也被匪人綁架了?!笔捛暽?,說得很輕松。 “何方匪人居然如此大膽???”鄧鵬飛倒抽一口涼氣,眉梢豎起,“煩請蕭使君指明匪人方向,末將這便前往緝拿!” 蕭乾騎在馬上,不急不躁地抬頭按了按額頭,輕聲道:“不必了,那些匪人都是受戰(zhàn)事影響,從北地逃難而來的窮苦人家,吃不飽飯,拖家?guī)Э跓o以為生,迫于無奈才上山為寇。他們不過要些銀子,使與他們便是了。” 鄧鵬飛又是一怔。 這位蕭使君看著清冷不搭理人,可向來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啥時候變得這么仁慈了? 他看著堵在路中的馬車,還有依舊靜靜停留,很有興趣與他“寒暄”的蕭乾,小心翼翼地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蕭使君,末將奉命行事,得上山去了?!鳖D一下,他笑著轉(zhuǎn)身,揚起手臂,對身后的隊伍一揮,“兄弟們,為蕭使君讓道!” 嘴上說的是讓道,其實是想蕭乾離開,他們好過去辦差。 默默觀看了這么久,墨九已經(jīng)大概猜出來了,蕭乾與他說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山上住了那么多北勐人,他們設(shè)了據(jù)點,不可能沒有探子,這個地方離山腳不遠(yuǎn),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山上的納木罕肯定會提前知曉。不過,不管他們撤離還是入山躲避,都需要一個應(yīng)急的時間。而且那個據(jù)點肯定有一些不能見人的東西,也需要他們準(zhǔn)備的。 如今鄧鵬飛的人都讓路了,蕭乾若不過去,自然說不過去。 她掃一眼蕭乾陰颼颼的眸子,突地捂住胸口“哎喲”一聲,抓緊馬鞍便趴在了馬背上。 蕭乾側(cè)頭,“怎么了?” 墨九委屈地看著他,探手捂住肚子,“好痛。肚子好痛。” 她剛才分明還捂住胸口的,轉(zhuǎn)頭就變成了肚子?蕭乾繃住臉,嚴(yán)肅地打馬走近,“你先下來,上馬車坐著,我給你看看?!?/br> “下,下,下不來了?!蹦乓桓鄙硎苤貍耐纯鄻幼?,肩膀直抖,然后用慢鏡頭似的動作,顫歪歪地向蕭乾伸出一只手,“幫,幫,幫我?!?/br> 蕭乾看了看她,翻身下馬,接住她的手。 墨九握緊他,順勢一滑下馬,便栽倒在路中間。 “咝,好痛?!?/br> 眾人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見過哪家娘子這般大膽,當(dāng)眾倒地不起的??稍谀趴磥?,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她雙手緊捂著肚子,甩了甩凌亂的頭發(fā),蜷著身子在路中間,嚷嚷喊痛,“蕭六郎,我這肚子壞了,里頭好像有五千只螞蟻和五千只螳螂在找黃雀進(jìn)行大決戰(zhàn),打得那叫一個烏煙瘴氣,痛哇,痛死我了?!?/br> 這個比喻……眾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