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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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是有情誤嫁?愛而不得?還是別后重逢? 墨九腦子飛快地轉著,屋子里的人也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入黑的天已經(jīng)很冷,尤其在山上,山風呼啦啦吹來,她立在窗臺下方,身子慢慢便凍得有些僵硬。扯來扯去沒有聽到有什么特別的,她覺得自己應當離開了,若不然恐會惹上麻煩…… 慢慢蹲身,她摸著旺財毛茸茸的背,剛指了指圍墻,里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咚咚!” 她趕緊靜止不動,然后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納木罕,阿合在山下發(fā)現(xiàn)一匹來路不明的馬,牽回來了?!?/br> 這個口音與墨九那日在濟生堂前聽見那個粗壯漢子有些相似,墨九忍不住抬頭去看。 果然立在門口低頭稟報那個漢子,正是濟生堂門口受傷那一個。 那么當時他們看見旺財,可是因為知道是蕭乾的狗才過來搭訕的? 她正尋思,旺財似乎也聽見了那廝的聲音或者狗鼻子聞到了他的氣味。 這貨記仇,嘴里兇狠地“嗚”了一聲,居然不顧墨九的告誡,不合時宜的“汪汪”出聲就咬人。 墨九整個兒石化在風中……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狗果然還是狗,智商再高它也是只狗。帶一只狗做隱秘之事,她比狗的智商還要低。 “有人!” “在屋后!” “快,快抓住他!” 開門聲,腳步聲,很快便密密麻麻的傳了過來。 接著,屋角轉彎處便殺出一隊舉著火把的壯漢,他們手上拿著尖利的彎刀和長弓,憤怒地吼著,“出來!” 一陣金鐵相交的“鏗鏗”聲,讓受到驚嚇的旺財狂吠不已,“汪汪”著直往前撲。 墨九看著那些人手上明晃晃的鋼刀,怕它吃虧被人活生生砍死,趕緊拽住它的身子,可旺財分明想要保護她,不顧她的阻止,大力躥出去擋在她的面前,兩只爪子在地上刨動著,嘴里“嗚嗚”有聲,一個大尾巴擺過來,墨九為了避開,一個收勢不住,就跌坐在窗臺下,被狗尾巴掃了個灰頭土面。 以為有外敵來襲,這會追過來的侍衛(wèi)人數(shù)已是不少。 他們全都光著膀子,把墨九圍在中間。 但他們看見坐在地上的人,只是一個小姑娘,不由也有些發(fā)愣。 墨九撈回旺財,索性就坐在地上不動,看他們手上的火把,瞇了瞇眼,軟綿綿靠在墻上,“財哥,看你惹的禍!” “你是誰?為什么來這里?”一個頭目慢慢走近,拿彎刀指著她的臉。 墨九捂住胸口,咳一聲,虛弱的道:“我說過路的,來討口水喝,你會信嗎?” 那頭目又是一怔,“你們中原人就是狡猾,老實點,不說實話,老子砍死你!” “好好好,我說!”墨九趕緊舉起雙手,“我是來接蕭六郎回家的?!?/br> 那個人聞言一愣,又回頭看一眼同伴,“蕭六郎?蕭六郎是誰?” 墨九皺著眉頭一想,這才反應過來,除了納木罕那樣的高層人士,可能這些人并不知道蕭六郎是他們的世子? 她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失言為蕭六郎招惹,又恨恨瞪著那個人,“蕭六郎是誰,蕭六郎是我小叔子。你們綁架了我的弟妹,又讓我小叔子來贖人,還想裝著不認識他?快點,把人給我交出來?!?/br> 幾個人一聽這話,像是都明白了。 不過他們看她一個弱女子坐在地上發(fā)狠,先是愣住,然后互視幾眼,又異口同聲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娘們兒莫不是瘋了?” “管她做甚?抓起來!” “把她抓起來,交給納木罕!” 墨九沒有反抗,她乖乖從地上爬起來,任由人反剪了雙手從屋后帶到了堂上。 納木罕所在的屋子,墨九一入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怔忡了。 先前燈火太暗,人家看不清,如今光線亮堂,她臉上怪異的顏色就引人注目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靈靈的,高挺的鼻子極為有型,飽滿的唇角微微嘟起,玲瓏有致的身形曲線完美,這分明應當一個眉目清秀的漂亮姑娘,為何偏生長出這樣一張的紅色? 這里的人,無不疑惑又可惜地望向她。 不待旁人反應,溫靜姝便低呼一聲,“嫂嫂!你怎么來了?” 納木罕一怔,似是明白了墨九的身份。 他目露詫異地瞄了一眼蕭乾,慢慢揮手,“你們退下!” “喏?!睅讉€壯漢應著,退出去關上門,又離開了院子。 等腳步聲消失,四周安靜一片,納木罕方才慢吞吞走過來,站在墨九的面前,“你都聽見什么了?” 墨九眼珠子轉動著,越過他的身軀,看一眼坐在椅子上面色肅穆的蕭乾,嚴肅的皺眉,“我什么也沒有聽見。你!快點放了靜姝和蕭六郎,我已經(jīng)報警了……不,我已經(jīng)報官了!你們不想死的,就趕緊放我們離開?!?/br> 納木罕面上露出一絲微笑,“什么都沒聽見?” 墨九微微瞇眸,“你想我聽見什么?直接告訴我吧?!?/br> 納木罕回頭望一眼蕭乾,面上笑意不變,目光里露出絲絲的涼意,“那你可就活不成了。” “納木罕!”蕭乾嘆了口氣,搶在墨九之前接過話來,俊朗的面上,情緒頗為復雜,“把她交給我?!?/br> “世子打算怎么處理?”納木罕回頭望他。 “我自有主張。”蕭乾目光冷漠。 “世子?!奔{木罕突然堅決的搖了搖頭,“此女知曉了你的身份,還聽了那么多北勐機密,萬萬不可留情。世子尊貴之身,不便出手,自有老臣代勞?!?/br> “我說把人交給我?!笔捛又亓苏Z氣。 他為人素來清冷,但對下屬并不顯得嚴厲。這一聲極重,冰冷的刀刃似的掃向納木罕,讓屋子里頓時生出一層寒意。 納木罕與另外兩個北勐男人互視一眼,眸中已有惱意,“世子定要與老臣為難嗎?” 墨九的感覺非常敏銳,在納木罕盯她的第一眼,她就感覺出來了,這個人不想放過她,也不會放過她。甚至她覺得,這個納木罕不想放過她的原因,并不僅僅因為她聽見了北勐的“機密”,而是在他知曉她的身份時,就單純因為這個原因而生出了殺意。 “世子,大汗說,切莫感情用事,也包括她。世子為她,已多次不顧大汗的吩咐,恣意妄為。以前她有墨家鉅子身份,老臣尚可理解,如今她什么也不是,世子為何還要留下她?” 如今她什么都不是……這句話敲在了墨九的心坎上。 她微微瞇眸,望向蕭乾。 他卻沒有看來,淡淡的目光依然如舊,一瞬不瞬地盯著納木罕。從容的、卻也固執(zhí)的,明明目中帶笑,卻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冷與殺氣。 “因為她的命,就是我的命?!?/br> 他如是說,不僅將納木罕與另外兩個北勐大臣愣住,也把溫靜姝怔住了。 他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想象有一日蕭乾會說:一個女人的命,就是他的命。 只墨九不以為意。她曉得他指的是什么,因為**蠱,她的命,確實等同于他的命。 每一次想到**蠱,這個屬于二人之間的秘密,她與他之間似乎就格外親近。 那是一種與任何人都不一樣的,只屬于他二人才有的親近。 于是她唇角微微一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頎長挺拔的樣子,還有那一抹淡然的孤傲。 他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也看過來,給她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她朝他報以一笑。 這時,納木罕與兩個北勐男子都站了起來,他們緊緊盯著蕭乾,“世子此言何意?” 蕭乾并未起身,依舊安靜的坐著,任由他們逼視,只慢慢喝茶,淡淡道:“正是你們理解之意?!?/br> 這句話回得有些詭異,他又怎知人家理解的是何意?或者說,他想告訴人家,他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墨九不解他為什么不直接說出**蠱,只要把這個事兒說出來,雖然玄妙了一點,但相信這些人不會真要她的命了,也就不會再有什么誤會。但蕭乾不說,她也不能自作主張,只抿著嘴巴靜待事態(tài)發(fā)展。 她不知道的是,納木罕不僅是北勐重臣,還是北勐大汗極為禮遇和尊重的臣子。納木罕原本對北勐大汗太過看重蕭乾這個外孫而疏遠兒子和孫子就不是太贊同,如今見蕭乾不聽他的建議,居然為了一個女子與他作對,不由氣血上涌,目光也添了厲色。 “若老臣非要殺她,世子當如何?” 蕭乾眉頭緊緊一皺,慢慢走到墨九面前,與她并肩站而立,“先殺了我?!?/br> 納木罕深吸一口氣,又與另外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又再慢慢調頭看向蕭乾。 “世子為她,當真什么都不惜失去?” “不惜!”蕭乾回答得很簡潔。 “世子莫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大汗給的。”納木罕上前一步,目光逼視著他,陰涼、也沉重,“世子做人不能忘本,不能翅膀硬了,就不聽大汗的話了。你當知曉,大汗可以給你一切,也可以收回來這一切。老臣實話告訴你,在來之前,大汗曾說,他不喜歡不聽話的年輕人,幾個王子便是明證,世子當慎重選擇?!?/br> “我很慎重?!?/br> 沒想到他這么頑固,納木罕目光更添慍怒。 不過到底他是大汗看重的世子,他也不能太過分。 想了想,他折了個中,委婉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世子不要心存僥幸。這樣好了,老臣答應你,你把她交給我,我不傷她分毫,只讓人把她帶回漠北,待世子歸去,再親手交還給你。如何?” “不行。”蕭乾回答得很快,幾乎沒有考慮。 幾句話的時間,不過一瞬,然后室內又陷入了寂靜。 靜,令人毛骨悚然的靜。 在這一片安靜里,墨九知道自己的生命隨時可能終止。 所有人都靜靜的,聲息均無,只有一絲細微的風聲在敲打窗戶。 墨九慢慢抬頭看蕭乾,他還是系著一件銀紅色的披風,里頭穿著黑色的袍子,這樣的搭配讓他看上去很是精神,微風中,他的袍子在受風擺動,可他的面色卻沉靜得宛若一具雕塑。她并不太懂納木罕說的選擇是什么,但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一定對蕭六郎很重要。雖然她知道他不想她死的原因是她死了他也會死,但她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感動……不愿意他為了她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看大家都不吭聲,她扯了扯蕭乾的衣袖:“讓我跟他去吧,我死不了?!?/br> 蕭乾看她一眼,“閉嘴!” 墨九閉了嘴,納木罕卻閉上不嘴了。他氣得差點抽搐,又上前一步,慎重地捂住胸口,低下頭給蕭乾執(zhí)了個大禮。 “請世子把她交給老臣?!?/br> “世子,請把此女交給納木罕!”一個臣子跟著喊。 “世子,此女必誅!此女必誅?。 绷硪粋€也跟著附議。 三個北勐人都緊緊盯著他,低低輕喊,聲音里滿是焦躁,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讓墨九覺得好像在進行某種宣誓,要殺死她這個禍國的妖女。 墨九看向蕭乾,沒有動。心里知道,他一定很為難。 一陣僵持后,蕭乾盯著納木罕,突然緩緩伸出手,握住她的,然后轉身,“走!” 他的披風揚起,蕩在墨九臉上,她低頭看著被他握住的手,愣了愣,小步跟上他。 “世子,不可!”一個北勐臣子沖了上來,攔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