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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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就在床上躺著,她對艮墓的后續(xù)事情一無所知,自是有好奇得緊,“出了什么事?” “太,太多了!” 見藍(lán)姑姑一副不知從何開始的樣子,她唇一彎,喚她過來把自己扶起,靠坐床頭,然后聚精會神地看著她,抬了抬下巴,“現(xiàn)在好了,你一件一件說吧,離天亮還早,你拿個凳子過來坐著,別急,慢慢來?!?/br> 瞥著她意態(tài)閑閑的樣子,毫無病人的自覺性,藍(lán)姑姑哭笑不得的撇了撇嘴巴,又略略垂頭,“姑娘身子骨不好,還生著病哩,這些事早晚會知道的,不急于這一時……” “說!”墨九慢悠悠的。 “蕭使君吩咐了,不讓你理會雜事,安生養(yǎng)病就好……” “噫”一聲,墨九樂了,微微抬頭瞅她,“姑姑到底吃的哪家的飯?什么時候成了樞密使府的奴才了,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說的話就不算數(shù)了啊?”墨九醒來沒見著蕭乾,這會子心里多少有些擔(dān)心,藍(lán)姑姑閃爍其詞的樣子,太令她生疑,自然不肯被她三言兩語打發(fā)了。 “姑娘……”藍(lán)姑姑呻吟無語。 “說!”墨九虛弱地拖長嗓子,揉額道:“不然你回頭別跟著我了,直接在樞密使府當(dāng)差好了,反正蕭六郎家大業(yè)大,比跟我這窮主子好?!?/br> “額!”藍(lán)姑姑扯頭發(fā),“我……說?!?/br> 這些事涉及的人太多,確實(shí)也復(fù)雜,藍(lán)姑姑又沒有直接參與。于是,她東扯一句,右扯一句,花了約摸半個時辰,方才把自己知道的事兒告訴墨九,當(dāng)然,也隨便加上了一些她的心得體會,雖這貨邏輯能力與語言能力欠缺,墨九還是聽了個七七八八,大抵聽明白了。 原來那日陰冢機(jī)關(guān)再啟動的同時,陽冢的機(jī)關(guān)也隨之啟動了。只不過陽冢是地面下沉,陰冢卻是上升。到機(jī)關(guān)靜止的時候,陰陽兩冢之間的距離,幾乎成了平行線,吊橋上方的太極棺也落了下來,棺蓋是打開的,蘇逸領(lǐng)人過去的時候,輕松從中取出了仕女玉雕。 如今艮墓的仕女玉雕已上交給朝廷。 當(dāng)時從陰冢落下的人,除了她與宋熹,還有宋驁與彭欣。 一個太子,一個皇子,一個鉅子,還有一個圣女。不得不說,失蹤陣營很強(qiáng)大,差點(diǎn)沒把禁軍與墨家弟子們嚇?biāo)?。一群人分頭尋找,又從艮山門調(diào)派了人手入艮墓,幾乎快把艮墓翻轉(zhuǎn)過來了,然后在陽冢下方的一個斜面山洞里發(fā)現(xiàn)了她與宋熹。 等蕭乾帶著墨九離開后,他們救出宋熹,最后在陰冢附近的一個小山洞里,找到了失蹤的宋驁與彭欣…… “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藍(lán)姑姑說到此,重重一嘆,面上卻有些窘迫,再次欲言又止。 “我真是服了你了!”就像看小說到精彩處,突然戛然而止,那撓心撓肺的感覺簡直恨不得擰作者的脖子,墨九這會兒的感覺正是如此。她為宋驁和彭欣懸著心,狠狠一瞪,“結(jié)果如何?他們沒什么事吧?” “……怎會沒事。” “快說!” “這事真是作孽哦!那小王爺和彭欣姑娘……哎喲!簡直……”藍(lán)姑姑拍拍嘴巴,一副忍不住要八卦,又不得不裝出“不好意思”的矜持樣子,雙眸閃著爍爍微光,瞅得墨九不由好笑,“我保證,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笑!” “咳!”藍(lán)姑姑偷瞥她一眼。 這種事兒小姑娘聽了不太好。 可她話都到喉嚨口了,不說又不舒服。 于是再咳一聲,她到底還是說了。 ……原來那日禁軍找到宋驁與彭欣的時候,這兩個人正糾纏在山洞的黑暗角落,辦那番好事。 小王爺在機(jī)關(guān)啟動時,臉上的“防毒面具”不知掉哪里去了,等待救援的過程中,他吸入了太多陰冢里的“陰陽殺”,依了他的風(fēng)流性子,自然支撐不住。而彭欣在陽冢時其實(shí)就已中毒,一直未露聲色的原因,是她性格使然。能堅(jiān)持那時候,她本已成強(qiáng)弩之末,再受小王爺一撩,干柴遇烈火,哪怕都受了傷,也沒能阻止燃燒的激情,搞得翻天覆地。 “也不曉得究竟是什么毒物那樣兇猛,禁軍見到小王爺?shù)臅r候,他渾身上下都在流血,似是傷得不輕……可你說吧,人都快沒命了,竟然還在彭姑娘身上不肯離開……” 說到這里,她好笑地又咳嗽一下,壓低嗓子,“我聽那些人私下嚼的,說是硬生生扯脫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墨九凝重地看著她,不笑。 被她嚴(yán)肅的目光煞到,藍(lán)姑姑笑容僵住,頓了片刻才想起,她家姑娘雖然嫁了三次人,其實(shí)還是個稚兒呢,哪里曉得男女間那點(diǎn)事?自己“呸”了自己一聲,她紅了臉,“是姑姑不好,不該與姑娘說這些污糟事兒,沒得壞了姑娘的興致……” 興致,她能有什么興致? 不待藍(lán)姑姑話音落下,墨九嘴唇抽搐幾下,再也忍不住了,“哈哈”一聲,就捶胸頓足地狂笑起來??傻降咨碜記]好,笑了沒幾下,她便支持不住,又無力地躺下去,只剩一張臉還怪異的扭曲著。 “我說了不笑,是想著自個兒身子會痛??晌艺媸窍氡镒〔恍Φ模欢@事也太扯淡了!哈哈哈,回頭見到宋驁,看姑娘怎么洗刷她……” 藍(lán)姑姑捂臉。 這哪里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姑娘? 而且都出這事了,她還有閑心“洗刷”? 藍(lán)姑姑深深懊惱,“姑娘的同情心呢?” 墨九撫著胸口,從狂笑中冷靜下來,“他們沒啥事兒吧?我是說……死不了嘛?” 她的話素來不能聽真,要不然肯定氣死。藍(lán)姑姑無奈地翻個白眼,搖頭道:“他兩個還算命好,那樣掉落下去,竟然撿回了一條命。只如今都傷著,蕭使君在治呢。不過小王爺還好,皇子之尊……只可憐了彭姑娘,好端端一個大姑娘,就這般被人糟蹋了……連個名分都撈不著?!?/br> “哦?”墨九斜眼看她,“這話怎說?” “小王爺府里姬妾那般多,便是彭姑娘勉強(qiáng)被抬個妾位,也是委屈……” “妾什么妾?”墨九哼聲,“不能做妻嗎?” 彭欣跟她關(guān)系不錯,宋驁又是一個游戲花叢的混賬,一男一女,一冷一熱,剛好絕配,而且宋驁那樣的性子,最合適讓彭欣用來養(yǎng)蠱,喂他一只蟲子,好好整治一下他,也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她想得挺歡樂,卻被藍(lán)姑姑潑了冷水。 “姑娘也不想想,小王爺雖沒娶正妻,可彭姑娘的身份,又如何做得小王爺?shù)恼?,南榮的王妃?”藍(lán)姑姑咸吃蘿卜淡cao心,就像自家閨女被欺負(fù)了一樣,嘆息不止,“這件事我也就告訴姑娘了,可別往外說?;适颐芈?,哪個敢胡亂嚼舌根?” “……”墨九無語看她,“沒人嚼舌根,你咋曉得的?” 從古到今,管天管地,就是管不住老百姓的喉舌,這一點(diǎn)墨九非常清楚。曉得宋驁和彭欣兩個都沒有生命危險,她也就放心了,不再去想他們荒唐的一日艷情…… 說到底她真正關(guān)心的還是六郎。 當(dāng)然,還有東寂的傷。 然而藍(lán)姑姑就像存心與她作對,一張嘴皮上下翻飛,說完了宋驁與彭欣,又說玉嘉公主如何中毒,從艮墓抬出來時,都蒙著紗帳,直接抬入輦內(nèi)送回了宮,沒讓外人瞧見,可聽說是病得不輕,皇帝和謝貴妃又如何為她著急云云,就是沒有說到墨九想聽的。 “那公主沒死吧?”墨九有氣無力,懶洋洋問。 “死什么?她是因禍得福了……”藍(lán)姑姑隨口一嗔,覺得失言又瞥了一眼墨九,收住聲,換個話題,“倒是太子爺傷得不輕,聽說怕是起不來了,一輩子都得在榻上過活。唉,兒子女兒都出了事,陛下就差把太醫(yī)院搬到東宮去了,可太子爺仍是沒什么好轉(zhuǎn)……” 東寂傷得這樣嚴(yán)重? 在石洞里的經(jīng)過,墨九印象不是太深刻。先前醒過來時,她也曾認(rèn)真回憶過,可很奇怪的是,就好像某根記憶鏈條突然斷裂一般,隱隱約約有一點(diǎn)印象,卻又像在回憶一個迷茫的夢境。每一個細(xì)節(jié),每一句對話都不太真切。 “六郎呢?蕭六郎沒去看看他?” 東寂是太子,是儲君,發(fā)生這樣大的事,蕭乾恐怕很難推托不治的……她這樣尋思著,卻見藍(lán)姑姑扁了扁嘴巴,“蕭使君是今日才去東宮的。說來也奇怪,他連玉嘉公主都施了藥,就是不肯治太子爺。任憑旁人說什么,任憑國公爺把口沫都勸干了,他也不為所動。這不,今日陛下親自召他過去,也不知說了什么,他又肯去了?!?/br> 為什么他不肯治東寂? 有那樣大的深仇大恨嗎? 按理說,這當(dāng)前兒,蕭乾不會做捋虎須的事。 墨九抿了抿唇,“六郎沒什么事吧?” 這次藍(lán)姑姑把頭搖得很快,“使君吉人天相,不會有什么事的,姑娘就放心休息吧,如今外頭亂得很,說什么的都有……那天使君把你抱出艮墓,接到樞密使府休養(yǎng),許多人都看見的……” “額……?”那她與蕭六郎,不是更“不干不凈”了嗎? 墨九一笑,來興趣了,“人家都怎么說?” 見她不以為恥的樣子,藍(lán)姑姑撫額而嘆,“姑娘就別聽了,那些污言穢語缺老大的德了,姑姑可說不出來……使君不讓我告訴姑娘,便是不想姑娘煩心的,你又何苦背離他的初衷?” 你又何苦背離他的初衷? 藍(lán)姑姑從來沒有什么大道理,可這句話卻打動了墨九。 既然蕭六郎這樣爺們兒,愿意把所有的事情一肩承擔(dān),讓她像個小女人似的好好將養(yǎng)身子,她又何苦作賤自個兒,讓他在與皇帝和整個南榮朝廷周旋的同時,還要花費(fèi)心思來擔(dān)心她的小情緒? “好!”墨九點(diǎn)點(diǎn)頭。 “那睡吧?!彼{(lán)姑姑像松了一口氣。 “可是……”墨九摸肚子,“我餓了。” 藍(lán)姑姑:“……” 墨九原就是個餓不得的主兒,昏迷兩日,除了喂藥和稀粥,胃里再沒有旁的食物,先前不喊餓是一直懸著心,如今事情都了解了,一時半會她也幫不上誰的忙,只能管好自己,先大吃一頓再說。 她身子還未康愈,蕭乾吩咐過飲食要特別注意,所以不管她嘴里喊了多少道*的菜名兒,端上來的還是只有清淡的幾個小菜和一碗rou粥。墨九想抗議,最后還是被藍(lán)姑姑殘忍地鎮(zhèn)壓了。無奈之下,她只能唉聲嘆氣地靠坐著,由著藍(lán)姑姑一勺子一勺子的喂。 她其實(shí)可以自己吃的,但手腳酸軟,加上好久沒有享受過被人喂飯的滋味兒,索性就懶死,由著藍(lán)姑姑折騰,也好讓她心里舒坦。 吃完東西,藍(lán)姑姑又親自打了溫?zé)崴M(jìn)來,為她擦洗身子。 一番折騰,墨九身子舒服了,困意也上頭了。 “蕭六郎還沒回府嗎?”她打個呵欠問。 “沒呢。一大早就去了東宮,想來太子爺傷得厲害,他得費(fèi)些事兒?!彼{(lán)姑姑說罷,又瞥她一眼,“噯,姑娘就好好歇了吧,不要讓蕭使君再來cao心你了?!?/br> “哦”一聲,墨九拉高被子,閉眼喃喃,“可我覺著身上余毒未清,還很難受呢?說來也奇怪,陰陽殺的毒,是怎么解的呢……那個玉嘉公主,又是怎么解的呢?” 她心里有一萬個為什么,但藍(lán)姑姑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她。好在她確實(shí)太虛弱,問了幾句身子便撐不住了,軟在那里,不多一會,便呼吸均勻地睡了過去。 藍(lán)姑姑為她落下帳子,嘆口氣。 “姑娘好好睡吧……姑姑不告訴你,也是為免你難過。” 宮里頭的事,藍(lán)姑姑并不完全知曉,可今日晌午她去灶上為姑娘拿藥的時候,一個婆子卻說,薛小郎回來取蕭使君的藥箱時氣憤地說了一件事。 那個玉嘉公主在艮墓中毒時,不知羞恥,一聲聲*“蕭六郎”的名字,也不曉得怎的,事情傳揚(yáng)了出去。 現(xiàn)下若蕭乾不娶她,不僅玉嘉自己丟人,皇室的臉面也沒處安放。于是皇帝召蕭使君進(jìn)宮,是要讓招他做駙馬的,聽薛小郎的意思,蕭乾是答應(yīng)了。 藍(lán)姑姑覺得蕭六郎是個聰明人,若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想來旁人也逼迫不了他,哪怕是皇帝也不能。他既然答應(yīng)了,就必然有他的思量或者無奈…… 原本他做駙馬是一件好事,可想到墨九,藍(lán)姑姑怔了怔,坐在床頭琢磨了好半晌也沒有琢磨明白,只能撫著旺財(cái)?shù)拿L吁短嘆。 “蕭使君若成了駙馬,姑娘可怎么辦啊!” —— 蕭乾回府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回房看見藍(lán)姑姑坐在床邊打盹,他沒有驚動她,只輕輕撩開帳子看了看墨九,見她也睡得熟,他目光幽幽地凝視半晌,默默為她蓋好被子,掩上房門,讓人備水沐浴去了。 他是一個有著嚴(yán)重潔癖的人,不管多忙碌,每天的洗浴是不會少的。不過,今兒等水的當(dāng)兒,他喚了人進(jìn)來,把墨九醒過來之后的事兒問了個仔細(xì)。聽人家說,她醒來就要吃,還吃了很大一碗飯,他眉頭微皺,無奈一嘆。 從凈房出來時,見他悶悶地系著袍子,薛昉趕緊上去幫忙,“使君,趁墨姐兒還沒有醒,你趕緊去床上歇會兒吧?你守了她兩日,也兩日沒有合眼了。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住……” “不用。”蕭乾擦了擦頭發(fā),不等干透,就把帕子丟給薛昉,徑直去了墨九的房里。 這一回藍(lán)姑姑聽見了腳步聲,抬頭看見是他,差點(diǎn)沒嚇掉魂,“蕭使君,你回來了?我可什么都沒有說……” 蕭乾擺手阻止她,“姑姑下去歇了吧?!?/br> “噯?!彼{(lán)姑姑曉得她能得到蕭乾的尊重,被他喚一聲“姑姑”,是因?yàn)槟抛鹬厮木壒?,這是托了她家姑娘的福。可她不明白,蕭使君應(yīng)下了陛下的賜婚,到底怎樣安置她們家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