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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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遲疑地往外挪著,藍姑姑一步三回頭。 終于,她忍不住停下腳來。 “老奴有句話憋著不踏實,想問問使君大人……” 蕭乾盯著墨九的臉,聲音很柔:“嗯?” 一個奴才的身份去問蕭乾的終身大事,藍姑姑知道自己不合適,即使是為了墨九也說得支支吾吾,“老奴是,是想問,使君是不是要……” 說到此,她突地瞪大眼睛,看著床上。 “姑娘?” 墨九曲指敲了敲額頭,打個呵欠,神色迷亂地盯著她,又看一眼坐在床側(cè)的蕭乾,目光亮過一抹驚喜,隨即困惑道:“你們在說什么?要說又不說大聲一點,蚊子似的,吵死了,害我睡不踏實……” “沒,沒什么事?!彼{姑姑看蕭乾皺眉,收回目光,朝墨九僵硬的笑了笑,“姑娘與使君聊著,老奴出,出去了。”臨走她沖墨九擠了擠眼睛,便退了出去。 墨九失笑,“一把年紀,還賣萌。” 瞥著藍姑姑的背影,她抿了抿嘴,終于把視線挪到蕭乾的臉上,情不自禁溫柔了許久,聲音也軟糯下來,“這兩日辛苦你了……六郎累壞了吧?” 這般“溫柔賢惠”的話,很少在墨九嘴里出現(xiàn),蕭乾揚唇笑了笑,以示自己無事。然后坐近一些,他欠身掀開她的被子,將她的手拿出來平放床上,為她診脈。 “怎么樣?”見他久久無語,墨九問。 “好多了……”蕭乾抽回手,看她滿是疑惑的樣子,似乎了解了她的想法,淡淡道:“陰陽殺的毒性還未清除,只是暫得控制。我讓人捉了陽冢的南陽蛛回來,定會想到有法子……” 原來如此。 與他對視片刻,墨九越發(fā)心疼蕭六郎。 神醫(yī)不是那么好做的,這些入艮墓的人,中毒的那樣多,人人都指著他來治,還有太子、皇子、公主,傷的傷,毒的毒,皇帝那邊可能也難應(yīng)付。他一人之力,又豈能周全? 墨九起不了身,只能慢慢伸開雙臂,示意他抱。 蕭乾怔了怔,俯身在她的被子上,象征性的抱了抱。 “時辰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天亮我叫你?!?/br> 這一抱太敷衍了,墨九敏感的神經(jīng)微微一窒,只道是他憂心她的身子,也沒有太在意。而且,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親見,卻看得清楚他眸底明顯的紅血絲,可以想象他到底有多累心。 她心痛地撫他的手,“六郎也去睡會,瞅把你累得!治人之前,先把自己身體養(yǎng)好……” 蕭乾唇角上揚,“沒事,我坐一會?!?/br> 墨九已經(jīng)睡兩日了,心愛的男人又坐在床側(cè),她怎么睡得著?考慮一瞬,她理解他擔(dān)心自己的身體不愿離去的心思,甜甜一笑,突地拍了拍床,目光里露出一抹暖暖的邀請,“你若不愿離去,索性躺上來,我們說說話。待你困了,就在這睡下?!?/br> 墨九與他極是親近了,覺得躺在一起并沒有什么。 可蕭乾卻拒絕了,“你腳上有傷,我睡覺不老實,不能禍害你。乖乖閉眼休息。等天亮了,我為你換藥?!?/br> 他語氣溫柔,態(tài)度卻很堅決。 停頓片刻,墨九審視著他,終是點點頭,“好。” 即便是戀人之間,也不好勉強對方做不愿意的事兒,這是墨九的原則。一定要給蕭六郎最大的私人空間,也是她一直以來的行為方式。因為她自己也是一個愛好自由的人,若做了戀人只彼此束縛,那就失去了在一起的初衷。 他并沒有出門,坐在身側(cè),呼吸很輕。 可墨九閉著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這樣靜寂的時間,很是沉悶,讓原以來醒來見到蕭六郎一切都會變得更好的她,有一點小小的郁悶。不過她是個樂觀的人,她知道蕭乾太累,不可能太過顧及她的情緒。既然她身子不好,幫不上他的忙,那就老老實實躺著,不要作妖。 天亮的時候,墨九迷迷糊糊睡了個回籠覺。 她聽見蕭乾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也聽見他在門口吩咐下人為她準(zhǔn)備早膳,還有她的藥煎,事無巨細他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墨九緊緊瞇著雙眼,在晨曦的清醒中,聽著他好聽的聲音,還有他從小事上體現(xiàn)的憐愛,心情額外美妙。陪伴的、呵護的、細心的蕭六郎……想來今后是可以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了。 若往后的日子里,只有他與她在一起,再沒有那些討厭的人和事,是不是就是她的幸福人生了? “再等下就可以吃東西了?!?/br> 頭頂?shù)穆曇?,分明是在對她說話?在遐想中做美夢的墨九猛地眨了眨眼皮,不好意思地睜眼瞪他,“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他慢騰騰坐下來,“天亮了,我喚人來伺候你洗漱?!?/br> 這句話半點都不幽默,甚至他都不接她的話。墨九怪怪地掃他一眼,心思變得有一點沉重。她也是個敏感的人,尤其身上有*蠱,他的情緒稍有不對,她就會第一時間感覺出來。 “蕭六郎,你有事?” “嗯?”他皺了皺眉,又道:“你身體虛弱,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會有事,什么事都不會有?!彼麛蒯斀罔F的說完,起身從桌上倒了杯水,在掌心捂了捂,等溫度適宜,方才扶住她身子,喂了她喝。 墨九喝著水,瞟他一眼,“可是我也會擔(dān)心你……” “你乖乖的,我就省心了?!?/br> “哦?!蹦磐得橹?,視線一點點撫摩著他的臉,“不過兩日而已,六郎卻消瘦不少……你老實說,這兩日,是不是沒有好好吃東西?也沒有好好睡覺?” 他放下茶盞,“這兩日,你時好時壞,我不敢遠離。”說到那過去兩日的艱難,他臉上沒有倦意,只有淡淡的絲絲柔情。末了,又把她受傷的腳從被子里拉出來,為她上藥。 墨九看得出來,她的傷這兩日得到了很好的處理。比起那日在艮墓里已是好了許多。 藥膏清涼的味兒一入鼻,墨九就知道這是蕭六郎的獨家敷藥。 “好聞,一點不像藥!倒像香水……” “香水?”他似懂非懂。 墨九隨意地解釋著“香水”是什么,目光卻盯著他為她按捏腳踝的手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地失笑,“我這三頭兩日把自己弄傷,若沒有你,日子恐怕就過不下去了。蕭六郎……”她喚他,見他抬頭,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 “你嫁給我吧?這樣我就不怕總受傷了?!?/br> 她原是玩笑,他卻沉了眸子。 墨九察言觀色,挑高眉梢,“怎的?還不愿意哩?” 蕭乾見她不眨眼的盯著自己,低頭繼續(xù)為她按腳,“乖乖等著嫁我。小小女子,偏生想做爺!” “哈哈!”墨九笑了,“我自然是爺,純的?!?/br> 蕭乾哼哼一聲,似乎對她這個話題沒多大興趣。 想到他太累,說話也費神,墨九也就不找他瞎嘮嘮了。她偏著頭,看他將兩種涼絲絲的藥膏均勻地涂抹在傷處,覺得那薄荷似的清涼味兒特別好聞,緊繃的傷處,似乎也少了疼痛。 果然是有情萬事好么? “我郎真好看。” 墨九抿嘴樂著,渾身放松,任由他就著藥膏給她按捏脫臼的踝關(guān)節(jié)。看著,想著,漸漸的,腳上沒有痛,只剩下癢,螞蟻鉆心似的癢……蕭六郎拿捏的手法,是墨九在后世任何一個足療店都沒有體會的舒服。不輕不重,修長的指節(jié),專注的神情,憐愛的動作……每一個細節(jié),都讓她心里像灌了蜜,那些隱隱的擔(dān)憂,再也擾亂不了她愉快的心境了。 ……可他突然不捏了,他看著她的腳發(fā)愣是什么意思? 墨九低頭看他,撒嬌般喚,“阿郎?” 蕭乾“嗯”一聲,平靜從她腳上抬頭,然后纏上紗布,把她的腳放了回去,“這次傷得厲害,想要走路,可能得一段日子,你不要亂動?!?/br> “哦?!蹦畔惹胺置饕娝麑λ哪_戀戀不舍的樣子,不由偷偷自樂。不都說古時候的男子都好三寸金蓮嗎?她的腳雖然不是三寸金蓮,確實又軟又小,皮膚還白……莫不是六郎也喜歡? 想到過往的幾次,她輕瞟他一眼,突然把沒有受傷的那只腳伸向他,“六郎,這只腳也痛,你也給揉揉……” 蕭乾見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喉結(jié)微微一滑,慢慢躬身握住那只嫩白的腳,像被燙了掌心似的,指節(jié)微微一顫,啞聲問:“這里?” 腳被溫暖的掌心包圍著,墨九心里一緊,麻癢麻癢的感覺,讓她下意識想收回腳,可她想到蕭乾可能比她更難受,生生忍著沒有動,只正經(jīng)著臉將那凝脂般的小腳扭了扭,皺眉道:“是,恐是那日摔下時壞了的,只不過沒有那只腳痛得厲害……” 柔若無骨的小腳就在掌中,玲瓏的弧線,珍珠似的華光,蕭乾輕輕揉著,目光所及是一片白生生的肌膚,她含媚帶俏的臉,寢衣遮不住的香酥入骨的身段,丹田一熱,便有些失神。 指尖發(fā)著力,他揉捏得卻越來越輕…… 漸漸的,似變成了撫摩…… 墨九心下得意,卻抿唇正色道:“使君大人,我的腳好看嗎?” 蕭乾似有微窘,放輕的指頭加快速度,又恢復(fù)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可墨九卻不想輕饒他,咯咯笑著,猛地拖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拉,“來吧你,還裝!” 他為免傷她,不敢掙扎,就勢撐在她身側(cè)。 一上一下,四目對視,他眸光深幽,“阿九……” “阿郎,去閂個門唄?”墨九見他愣住,嬌笑一聲,不由想到藍姑姑說的外間流言,又沖他眨了眨眼睛:“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若是發(fā)生了不該有的事,會怎樣?” “浸豬籠?!彼f得嚴肅。 “好嚇人!”墨九咂了咂舌,湊近他的唇,“那我倆就狼狽為jian,等著浸豬籠吧。” 她輕輕呵氣,薄薄的衣料下,那一段活色生香,令人神魂不在……他愣了愣,目光里似有掙扎,墨九卻不許他逃離,猛地抬高頭,吻住她的唇,動情般輕輕喘著細氣,嘴喚“六郎”、“阿郎”,一個個曖昧的稱呼,一下下細吮他的唇角,撩拔得他呼吸漸重,終是悶哼一聲,與她深深吻在一起…… 坑深125米 春眠不覺曉 “唔?” 蕭乾突然激狂的動作,讓墨九暗自一愣。在她燃燒如同烈火般的激吻里,心尖微微一縮,情不自禁睜大眼看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朦朧火光下,他呼吸漸重,雙眸微闔,五官輪廓有一種令人不敢逼視的深邃。燈火將帳影投在她右側(cè)面頰,從墨九的角度看去,有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神秘與欲態(tài)……不常在他臉上看見,卻又毫無違合,反添男性丨魅力,蠱惑人心。 果然這廝是個悶sao丨貨。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墨九唇角幾不可察一抽,復(fù)又閉上雙眼。 她從不排斥與他任何形勢的親昵。 不管是有充分準(zhǔn)備的,還是突然情動的。 甚至她也并不拒絕與他在沒有正式婚媒的情況下有更深一步的關(guān)系。勞倫斯說:交流的甜美之愛和瘋狂驕傲的rou丨欲滿足之愛,合二為一,是最為理想的。她與蕭六郎符合以上兩點,便是對性,對人類傳承的尊重。 那么有沒有名分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這般想著,他似是不滿她的走神,突地撬開她的唇。 他的吻是溫暖的,口腔也是干凈的,帶著清爽的薄荷味兒,淡淡的清冽,微帶一點甜,完全沒有“臭男人”的感覺,是她喜歡的方式與味道……墨九漸漸投入,緊緊抱著他,像是與相愛多年的戀人,在津沫交接的游戲里,慢慢迎合,呼吸漸灼,沉淪在這美妙的時光里,身子越貼越緊,也不知是受“*蠱”影響,還是受“陰陽殺”的殘留毒性支配,她想到那個夢,情不自禁產(chǎn)生了一種瘋狂的想法。 撞日不如撞日,既相愛,何須忍? 低低吁口氣,她輕唔一聲,更加用力的回吻著他,摟緊他的手也不老實起來,一種恨不得與他同歸于盡似的熱情迅速攀升,在他怔愣之后的回拒下,她不愿放手,勇敢地繼續(xù)下去,像與他在無聲的博弈……衣裳漸亂。 目光迷離。 心跳加劇。 兩個人的氣息都一樣混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