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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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是哪個大人府上的……” “大人?哪個大人擔(dān)得起這些東西?” “你還不知道呢?這些天殿前司的人至少一天打這兒跑兩趟。東西啊都是往公主府送,我家小子前一陣在公主府上做事,說那府邸修得……嘖嘖,咱這輩子若是能親自瞧上一眼,也是托福了?!?/br> “哪個公主?” “除了玉嘉公主,還有哪個?” 眾人議論的聲音很小,入耳也不太清楚。但人都喜歡熱鬧,聽見有人議論,就不停有人湊上去,偶爾也多嘴說上幾句……藍(lán)姑姑時不時瞧一眼議論的人,又瞥一眼闔目養(yǎng)神的墨九,神色略顯有些緊張。 終于,城門松散了。 藍(lán)姑姑正要催促阿陳趕車,一個人就騎馬走了過來。 他是隨著殿前司那一行禁軍押送東西的,臉上略有疲憊之色,胡子似乎也有好些天未剪,穿著一身重重的鎧甲,一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樣子,讓他面頰上那一道疤痕更顯狼狽……已經(jīng)做了殿前司都指揮使的辜二,騎在馬上的樣子,比往日威風(fēng)不少。 他看見馬車?yán)锏哪?,?zhí)韁過來問候。 “鉅子安好?” “辜將軍好!”墨九回禮,聽著他甲胄摩擦出來的鏗鏗聲,又伸出頭往前方看了一眼。那一串螞蟻搬家似的殿前司禁軍,拉著架子車慢慢過去了,她微微瞇眼,笑容也更為燦爛。 “辜將軍這是要辦喜事了?。恐棉k這樣多的東西。” 被他問及,辜二面有窘意。 “辜某不曾有喜……” “噗”一聲,墨九笑了,“你當(dāng)然不會有喜,我是說辦喜事……你這大大小小的箱籠,家俱物什……若非辦喜事,又哪里擺放得下?” 辜二唇角牽了牽,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不太自在地道:“不敢相瞞,辜某這是為陛下辦的差事,東西也并非我府上的?!?/br> 他在殿前司當(dāng)值,一般人使差不上他。 而且,他已貴為殿前司都指揮使,一般事也使差不上他。 墨九心里默了默,唇上的笑容擴(kuò)大了,“那更得恭喜辜將軍了,為皇家辦喜事,那是大功一件,且不說官家的賞賜,便是隨便刮點(diǎn)油水,這輩子也都富貴不愁了?!?/br> 哪有人這么當(dāng)面說人家刮油水的? 辜二尷尬不已,直推說,“不敢不敢,鉅子說笑了?!?/br> 言罷他似乎不想再與墨九寒暄,左顧右盼一下,盯住她的馬車,便換了話題,“聽聞鉅子在樞密使府上養(yǎng)傷,墨家之事都未過問,這突然出府……是身子大好,要出城去?” 墨九笑著點(diǎn)頭,余光又瞄一眼那條搬運(yùn)的長龍,語氣溫和地道:“好了,辜將軍是大忙人,我就不耽誤你辦皇差了,回見。” 也不等辜二接話,她挪開眼神兒,就高聲喊阿陳趕車離開。辜二默默側(cè)到路旁,睨著她拱了拱手,也不便多說。墨九懶洋洋地彎唇一笑,與他對視一眼,慢慢放下簾子。 藍(lán)姑姑回頭看一眼還在原地的辜二,扯了扯汗?jié)竦念I(lǐng)口。 “阿陳快著些,一會兒又有車來堵上城門,就麻煩了?!?/br> “好嘞!”阿陳應(yīng)一聲便笑,“鉅子,您坐穩(wěn)了!” 馬車突地加速,墨九漫不經(jīng)心地“嗯”一聲,情緒并無波動。以至藍(lán)姑姑脊背都汗?jié)窳?,也不曉得這主兒究竟聽了幾句,曉得還是不曉得……一直到馬車駛出東青門城外,再聽不見那些說三道四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藍(lán)姑姑才松了一口氣。 “姑娘,前方再有一里地,便到彭姑娘家了?!?/br> 說是“家”,其實(shí)也只是彭欣的暫住之地。 彭欣當(dāng)初去楚州是被趙聲東請回來為蕭乾與墨九解*蠱的,所以在未出艮墓之前,她一直被趙聲東安頓在臨安城的錦里客棧里,那是臨安城最大的一家客棧,相當(dāng)于后世的五星級賓館,墨九先前也以為彭欣還住那里,可出了樞密使府她才曉得,如今的她,被安置在了這個宅子。 宅子不大,名字都沒有,但看著干凈。 更重要的是它非常的偏僻。 或許彭欣并不介意宅子的位置,可墨九卻明顯感覺出來,若宅子是皇室之人有意安排的,分明就沒有想過要認(rèn)同彭欣的身份…… 當(dāng)然,這個問題墨九也能理解。彭欣來自苗疆,平常又少言寡語,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一點(diǎn)陰陽怪氣,很難相處,再想想她神秘莫測的巫蠱之術(shù),是個正常人都會汗毛倒豎,緊張害怕了…… 彭欣沒有什么人際交往,墨九步入院子的時候,除了一個伺候她的婆子,前前后后一個人都瞧不見。清凈到是清凈了,就是有一種陰冷冷的窒息感。 今日天氣晴好,彭欣坐在院子的芭蕉樹旁曬太陽,蒼白的臉上沒半分血色。旁的婦人不論坐在哪里手上總得拿個活計(jì),或繡個荷包,或納個鞋底,或與人嘮嘮家常,總歸不會閑著。而她一動不動,如同老僧入定。 在墨九看來,若不是她懷里還抱著那只叫“寶兒”的大胖黑貓,會“喵喵”的叫喚幾聲,很容易給人一種她并非活人的錯覺。 “懷著身子,怎么氣色還這樣差?!” 墨九笑吟吟出聲,一張柔和的面孔,嫩白細(xì)滑如同上好的美玉,無瑕,潔凈,連一絲毛孔都不見,與彭欣略顯病態(tài)的容色相比,一個天,一個地,她簡直健康得不行……如此她也知蕭六郎為了給她調(diào)理身子,又管藥才又管食物,確實(shí)也是煞費(fèi)苦心的。 “你怎么來了?”彭欣答非所問,語氣冷漠,不見得友好,也不見得排斥。 墨九早就習(xí)慣了她這德性,揚(yáng)唇輕笑,一步一跛的慢慢挪過去,姿勢雖不算太好看,笑容卻燦爛,“來看看你??!怎么的,不過兩個月未見,你就忘了我們當(dāng)初的情分了?好狠的心吶!” 這貨是個貧嘴的。 可彭欣卻無半點(diǎn)幽默。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墨九,“我們的交情,從未至此?!?/br> “好啦好啦,這么說就生疏了?!蹦抛屗{(lán)姑姑去拿一張椅子擺在彭欣的面前,自來熟地坐下去,閑閑地?cái)[個讓腳舒服的動作,沖彭欣咧嘴一笑,就從她的懷里把“寶兒”抱了過來,一本正經(jīng)地教訓(xùn)。 “你看老朋友來了你家,好歹是客吧?你一不看坐,二不上茶……也虧了我脾氣好,不跟你計(jì)較,要不然,我們倆這朋友可就沒得做了!是不是啊,寶兒?” 說著她低頭去逗弄大黑貓。 可這只貓完全不如旺財(cái)那么萌。 只被摸一下毛,她就惱了,齜牙沖墨九發(fā)火,那恨不得嘬她一坨rou的兇狠,把墨九嚇了一跳,差一點(diǎn)把它從甩出去。更可氣的是,彭欣就那般看著她的狼狽,半點(diǎn)動靜都沒有。 “果然有其主便有其寵?!蹦藕吆?,“你這只忘恩負(fù)義的貓啊,在艮墓里若非我救你,你小命都沒了,曉得嗎?還敢對我吼?看九爺怎么治你!” 對著大胖貓又教育一頓,她狡黠一笑把放貓?jiān)诘厣稀?/br> “旺財(cái)!” 早就蠢蠢欲動的旺財(cái)撲了上去。 一狗一貓,齜牙咧嘴,你吼一句,我“喵”一聲,虎視眈眈地對視一眼,很快就干上了,你追我趕,叫喚不已。墨九也不管,對財(cái)哥的戰(zhàn)斗力,她還是有信心的。若是寶兒不慎吃了虧,她……也算報仇了。 貓狗斗得歡樂,墨九笑得哈哈不停,可彭欣仍舊一張清水臉,對她愛搭不理。好像從墨九她們進(jìn)院子開始,這廝就沒有換過表情,甚至就連她的貓被旺財(cái)攆得四處躲閃,“喵喵”不已,她也懶得多看一眼。 這到底是愛不愛貓了? 神經(jīng)質(zhì)的高冷冰山美人兒。 墨九腹誹著,心里也知道,她對自己已算是高規(guī)格的朋友待遇了。若換了旁人,指不定怎么中了她的招兒都不知道。所以,墨九堅(jiān)持認(rèn)為自己還可以大搖大擺地坐在彭欣的面前,讓自己的狗欺負(fù)她的貓,那就是朋友了。 她很會想,腦神經(jīng)大條,也歪曲。 偏著頭,她笑看彭欣,“不要這樣板著臉嘛?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你看看我的腳,傷都還沒有好,這情深誼重……” “你想做什么?”彭欣打斷她,問得很直接。 “這……嘿嘿,你不用這樣嚴(yán)肅嘛?!彼绞抢淠?,墨九就越是喜歡她,覺得這個女人不虛偽不做作,有什么情緒都擺在臉上,一是一,二是二,與這種姑娘打交道,比對付那種口蜜腹劍的簡單多了。 她親熱地握住彭欣的手,“我只是來看看你的身子。當(dāng)然,順便也問問,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彭欣盯住她的臉,不吭聲。 好半晌兒,她再一次答非所問:“是你有什么打算吧?” 墨九“呃”一聲,揉著額頭,拿媚眼瞄她。 “你這樣我們還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我們本就不是朋友?!?/br> “不是朋友你為何關(guān)心我?” “我何時關(guān)心你?” “不關(guān)心我,你問我打算做甚?” 幾句話被墨九繞進(jìn)去,彭欣一愣,嘴皮微微扯了扯,似乎是不想與她計(jì)較,又似乎也被她逗樂了,眉梢微微一挑,將面孔朝向墻角那株君子蘭,淡淡道:“看來你還是沒變,又瘋又傻!” “那是自然,我若不瘋不傻,找你做甚?” “說罷?!迸硇览淅涞馈?/br> “我以為還是先說你的事好一點(diǎn)?”這一回墨九并未玩笑,語氣與表情都是真的很嚴(yán)肅很認(rèn)真,甚至她自認(rèn)為自己的目光里,一定充滿了nongnong的真切的關(guān)懷……只可惜,她干壞事時也這么認(rèn)真,以至她認(rèn)真時也讓人難以相信。 彭欣看她一眼,完全沒有被她的“深情凝視”感動到。 不過,考慮一瞬,她卻很淡定地回了墨九,“這個孩子,我要?!?/br> “霸氣??!”墨九贊賞地點(diǎn)頭,然后朝她豎一個大拇指,忽而又一想,狐疑地道:“可你準(zhǔn)備嫁小王爺嗎?” 這個嫁字她用得很委婉,給彭欣留了些面子,但彭欣諷刺的一笑,卻像看白癡似的瞥她一眼,不溫不火地道:“莫說他不會娶我,便是要娶我,我也不嫁。” “霸氣?。 蹦诺诙蜗蛩Q大拇指,然后又為她分析,“可你想過沒有,你若不肯嫁給小王爺,他們又怎會讓你留下孩子?皇室的血脈……也不會允許流落民間?!?/br> 彭欣微微蹙眉。 從她的表情看,她似乎也為這事鬧心。 不過只一瞬,她就松開了眉頭,把被旺財(cái)欺負(fù)得躥到腿上不再離開的寶兒抱好,撫著它的背毛道:“你沒來之前,我也正為此事cao心,可你來了……我也就不用cao心了?!?/br> 墨九一怔。 “有點(diǎn)意思???”她笑著說罷,與彭欣銳利的眸對視著,突地哈哈一聲,又去握她的手,“彭欣,我一定要與你做朋友?!?/br> 彭欣抿了抿嘴巴,把伺候她的婆子打發(fā)下去,又看向墨九身側(cè)的藍(lán)姑姑與玫兒……墨九懂得她的意思,把人屏退下去,等院子里只剩她與彭欣,還有一狗一貓時,方才揚(yáng)唇輕笑。 “美麗的圣女,我們打個商量唄???” 春風(fēng)徐徐地吹入庭院。 樹葉兒在風(fēng)中“沙沙”作響,似人的低語。 守在院門的藍(lán)姑姑幾個并不知道她倆會說些什么私密話兒,可一個是墨家鉅子,一個是苗疆圣女……說來這兩個女人都是有些真本事的,但性格也一個比一個怪異,一個比一個有小性,她們能說些什么,猜不到,但一定是各取所需。 這一談便是大半天。 快到晌午時,墨九終于摸著肚子,換了側(cè)坐的姿勢。 “就這樣講好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彭欣默不作聲,卻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哈哈!”墨九再笑,心情似乎很好。 有這樣一個玩蠱會巫的圣女成了朋友,她很是滿意。于是為了加深與彭欣的友誼,她提出今日要在這里吃午飯,并且希望彭欣也能夠?yàn)榱怂齻兊挠颜x稍稍付出一點(diǎn)點(diǎn)——做一頓湘菜給她吃。 彭欣做的東西,她曾在楚州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