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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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什么?吃個腳罷了,嘴都吃過,還怕吃腳嗎?” “小妖精!”他逮住他的腳丫子就塞入被子里,面孔有一絲掩飾的狼狽。這模樣兒若換到旁人身上或許會覺得猥瑣,可蕭六郎做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讓墨九心里癢癢。 她低笑一聲,撐榻而起,輕輕咬著被他吻得嬌艷欲滴的唇,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著,似盈了水光,如絲如綢地滑向他,“這次九爺就饒過你,等我身子大好,我要吃的就不是大魚大rou了……” 他抿唇盯她。 墨九嘟嘴朝他飛吻,“吃你?!?/br> —— 世事如棋,局局新。 臨安城里流言如潮,南榮局勢風起云涌,關于艮墓關于朝堂關于與北珒的緊張關系,每一天都在刷新一個版本??梢恢弊≡跇忻苁垢锏哪?,生了病,養(yǎng)著膘,卻過起了豬一樣的日子。 不愁吃喝不愁穿,其實并不那么好過。 在一個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網絡的時代,娛樂節(jié)目少到她每天從睜開眼起,就想去撓墻?;斐缘人溃喼本褪抢速M生命,而古人喜好的琴棋書畫并非她的長處,她也沒有興趣。 她想做的事很多,可傷筋動骨一百天,她腳傷了,哪里都去不了,就連大小便都得麻煩別人,實在太不方便……為了做一個合格的病人,她不想有事無事給人添麻煩,雖然藍姑姑與玫兒不介意,可她到底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后世之人,沒有辦法坦然自若地奴役她們。 蕭六郎陪她的時間不多。 這些日子他似乎很忙,一大早就離府了,回來已是披星戴月的時辰,基本上他到府里時,墨九都已經睡下來,根本沒有辦法好好說說話。 有好幾次墨九刻意想等他回來,結果都沒有熬得出周公的召喚,終究只留了一副熟睡的容顏給深夜返回的他。 這樣的樣子,安穩(wěn)、混沌,卻有一點不踏實。 盡管墨九知道,他每天會來看她。 這是藍姑姑嚼舌給她聽的。 自打那一天碰上了他倆在房間里親熱,藍姑姑那眼神兒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蕭乾越滿意得不行,每天在墨九的面前,都會為他說無數的好話,似是恨不得蕭乾分分鐘把墨九收入房里。 蕭使君每天陪她到半夜。 蕭使君吩咐為她做溫補的食物。 蕭使君囑咐灶上,她的藥要煎熬三次再取汁。 蕭使君說天氣轉暖,可春捂秋凍,不可為她減衣。 蕭使君說出太陽的時候,可以推她到院子里多曬曬。 蕭使君還說…… 藍姑姑天天在耳根喃喃,聽得墨九真想抽他。 既然蕭使君給旁人說了這樣多,為什么就不可以直接告訴她? 他真就忙得一天都不能早點回來? 還有……她為什么就那樣嗜睡?明明想好要等他的,可坐著太閑就打盹,不知不覺就睡過去,連神仙都治不了她的懶病。 于是這些日子下來,墨九開始理解豬的生活了。 除了吃就是睡,啥也不想,如今的她亦然。 而且,這樣麻木混沌的日子,她一過居然就是兩個月。 二月半,人間變了顏色,春雨瀝瀝,春風宜人,陽光再出來時,園子里的樹葉綠油油一片,葉子肥肥胖胖的極是可愛,就像墨九被“飼養(yǎng)”得不知不覺就長了rou的臉。 “蕭六郎真是個人才,太有飼養(yǎng)天賦了?!?/br> 她坐在園子里,對著銅鏡捏臉上的rou。 “瞧把他祖宗給養(yǎng)得,又白又胖……” 坐在她面前的玫兒咬著下唇,仔細端詳她姑娘的臉,小眉頭揚了揚,實話實說:“姑娘變漂亮了,比以前還要好看了呢?!?/br> “……不是吧?”墨九驚訝地從銅鏡是抽回目光,盯住玫兒認真的臉,“你什么審美觀啦?我的錐子臉沒有了,尖下巴沒有了……臉圓了,rou多了,你居然說我好看了?天啦,求你把我臉上的rou削去吧?!?/br> 玫兒似乎不理解她為什么這樣說,嘟了嘟嘴巴,“姑娘本來就比以前好看了嘛。膚更嫩,肌更滑,額頭飽滿,地闊天方,一臉福相,哪里不好看?” 果然時人的審美觀與后世不同嗎? 墨九欲哭無淚地盯著她,然后揉了揉面頰,覺得玫兒至少有一點是對的——她的皮膚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柔滑細嫩得不可思議,便是她自己,也恨不得想咬一口。 不知蕭六郎看了,想不想咬? 想到他,她的臉微微一燙。 “六郎今兒又入宮去了?” 玫兒想了想,垂目道:“是,聽說太子殿下的身子有起色了,李公公大清早就差人來喚使君,今兒蕭使君必然比往常更忙碌一些的?!?/br> 自打東寂出事,蕭六郎陪他的時間比陪墨九還要多。除了上朝和忙政務,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東寂的傷勢上。于是,坐在微風徐徐的樹下,墨九考慮片刻,不免想岔了思路。 “莫非他們兩個相愛了?” “姑娘說什么?”玫兒沒有聽清。 墨九也不解釋,想了想東寂第三者插足的可能性,又搖搖頭,收回紛亂的思緒,側頭問站在邊上納鞋底的藍姑姑,“最近怎么沒聽你說起,他們幾個怎么樣了?” 她指的“他們幾個”是艮墓的難兄難弟。 兩個月過去了,她都可以撐著拐杖走路了,他們的身子也應當大好了才對。然而以前聒噪又愛八卦的藍姑姑,近來卻越來越少對她說外面的事兒了,以至有時墨九有一種錯覺,她根本就不是在養(yǎng)傷,而是被禁錮在這個院子里,像古代的已婚婦人那樣,除了四角高墻與一片小小的天空,與世隔絕了。 藍姑姑垂目,飛針走線間說得隨意,“還不是那樣,小郡子身子骨最結實,早就活蹦亂跳了,前幾日還來了樞密使府……” 說到此,她突地頓住。 墨九一想,卻愣住,“宋妍這貨來了,卻不來看我這個病人?”蹙著眉頭,她拿銅鏡的手柄敲了敲桃木椅子,點頭道:“看來是欠收拾了,回頭看我怎么治她。天天肖想我的男人,居然敢不來見我!” 藍姑姑見她自己找到了理由,也不反駁,呵呵一笑了事。然而,墨九卻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瞥她一眼,冷不丁生了疑惑,“那其他人呢?可都大好了,尤其那個玉嘉公主?陰陽殺的毒沒有解,她就不想找個駙馬?” 藍姑姑手一顫,針尖扎著了指頭,“哎喲”一聲,連忙將手指吸入嘴里,睨著墨九探究的眼神兒,輕笑道:“沒事沒事,不小心扎了一下?!?/br> 墨九翻白眼兒,“我沒問你。你皮糙rou厚的,一個月總會扎上那么幾十回,我習慣了?!鳖D一下,她看藍姑姑和玫兒緊張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兒,突地彎了彎唇。 “說罷,你們兩個究竟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藍姑姑放下手,嘻嘻笑,“我們哪敢瞞姑娘?” 墨九危險的瞇眼,“真沒有?” “真沒有?!彼{姑姑目光左閃右閃,似是有點避不過她銳利的逼視,突地一嘆,小意道:“是,是有一件事兒沒有告訴姑娘。我們原是怕姑娘身子不好,又愛瞎cao心……” 墨九盯著她的眼睛,“行了!直接說事兒。馬屁就甭拍了……我自個兒的身子我曉得,這都在府里養(yǎng)兩個月了,哪有那么金貴?” 與她對視著,藍姑姑心跳得很快。 “其實是,是彭欣姑娘……有,有喜了?!?/br> 有事了?就為這事隱瞞她? 久久,墨九盯著藍姑姑沒有出聲。 她慢慢扯著玫兒搭在她腿上的小被子,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卻罕見的什么都沒有問,持續(xù)了一會思考狀態(tài),待她再抬頭時,冷靜的聲音里便透著一絲涼意。 “我要去瞧瞧她!” “啊!”藍姑姑差點兒嚇死,“姑娘怎么去得?” 墨九目光一厲,“我怎么去不得?” “姑娘有傷?” “我只是有傷,又不是死了!”她說罷,見藍姑姑和玫兒都噤聲不語,猛地將銅鏡拍在桌子上,把桌上她們用來哄她的棋子震得“砰砰”直跳,然后一字一頓道:“這天下,就沒有我墨九去不得的地方。” “姑娘……”藍姑姑聲似呻吟。 可墨九是主子,尤其如今的她完全與以前不同,她有的是大主意,還非常堅持主見,根本就不是她能勸得主的人……她低喚一聲,勸了幾句,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玫兒。 然而玫兒與她一樣。 對墨九,她沒有半點辦法。 墨九定定看著她倆,目光很涼,“備車!” 坑深126米 關心與心關 驚蟄剛過兩天,春風送暖,萬物復蘇。 臨安街面上,酒樓林立,行人如織。樹葉兒發(fā)了新芽,小草兒從青石板縫隙中鉆出來,綠油油一片春色,整個城池便籠罩在了一種新綠的清新里。這生機勃勃之態(tài),讓久居深宅的墨九,盯視的目光幾近貪婪。 坐在馬車上,她一直撩簾觀望。 空氣略有潮濕,她微微瞇眼,深吸一口氧氣,剛嘆一聲舒服,就聽見東青門的方向傳來一陣鬧雜的喧囂聲。 東青門是臨安最窄小的城門。 墨九要出城去找彭欣,就必須打這兒經過,可城門口卻有兩邊人馬在那兒鬧騰,一個要出,一個要進,就這般堵塞了城門。 入城的是一支抬著箱籠與家俱的殿前司禁軍,布匹、桌燈、銅鏡臺、屏風、茶幾等等……家什簇新的,看上去極是華貴,數量龐大。而出城的是一群披甲執(zhí)銳的禁軍,他們應當是驍騎營的,領頭的人是墨九曾經在天隱山下見過的鄧鵬飛,這群禁衛(wèi)一個個緊繃著臉,像是準備上戰(zhàn)場似的。 “怎么回事?”墨九問。 “沒事兒,堵了,有幾件大家什。” “哦。”墨九懶洋洋靠著,讓阿陳把車盡量往街邊上挪開。既然是堵了路,不管是哪個人的座駕,都得有點兒自覺性,以免越來越堵。她半闔著眼坐在馬車里,等著城門通暢,很快,就見一輛輛架子車拉著貨物家什慢悠悠駛了過來。 墨九隨意一掃,眉頭便蹙緊了。 若旁人看了也就看了。 可墨九不同,她是考古出身。 這樣的陣仗,這樣的家什,定然只有皇室才有的。 城門口慢慢敞亮了,鄧鵬飛帶著一群禁軍出了城,可殿前司的人抬的東西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墨九的馬車肯定就走不動。這邊兒一堵,街道兩側的老百姓也都活絡起來,全都集在一顆大柳樹下,一邊看熱鬧一邊指點。 殿前司押送家針的禁軍個個都佩著武器,皇城里當值的人,出了宮城自然比旁人更為囂張。他們大聲驅趕著兩側的百姓讓道,吆七喝八地從墨九的馬車邊過去。 皇城根下,什么鳥人都有。 墨九靜靜看著,并不阻止。 有人愿意做大爺,讓他做去,與她無關。 不過老百姓見到這種事兒卻是興奮的,隨著那一輛輛架子車從面前駛過去,人群里的議論聲也越來越響。有一部分人在說北邊恐怕又要打仗了,先前出去的禁軍,便是領了命令要北上抗敵的。另一部分人,卻在議論殿前司押送的那些讓人直咽口水的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