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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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敏緊緊抿著雙唇,面色一片蒼白,她看著扎布日,目光里有一抹異樣的無助,寬大的衣袖下緊攥的拳心,也在微微的顫抖。 就像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扎布日驀然抬頭,仰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長長一嘆,又低頭望向塔塔敏。 這一眼,深情似海。 這一眼,又如暮鼓敲響…… 漫天的飛雪下,他的手指慢慢劃過彎刀鋒利的棱角,臉孔上情緒莫名復(fù)雜,聲音卻軟化下來。 “落入你的手里,我死而無憾!但是,蕭乾,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說罷不待蕭乾回應(yīng),他緩緩注視著塔塔敏,目光滿帶愛慕,似乎他從漠北策馬揚鞭到此,就是為了赴這一場情深。 “放了敏敏,我都依你。” 蕭乾不置可否,靜靜凝視著他,久久,微微一笑。 “換了你,會嗎?” 扎布日目光不動,站在他的對面,臉上并沒有多少受挫的憤怒表情。事到如今,萬事都由不得他選擇,他只能接受這樣的宿命。 “白云蒼狗,人生無常!輸贏本就未有定論,一個放不下情分的人,總會一敗再敗。我承認(rèn),我不如你,蕭乾,你比我狠!” 這句話,扎布日是帶著微笑說的,還若有似無的瞥了墨九一眼。這讓墨九心里“咯噔”一下,便感染了某種情緒。男人重利,女人重情,如果這一局是蕭乾有意為之,那么她墨九,也成了一顆棋子。但憑她對蕭乾的了解,她不愿意如此來定位他,定位他與她之間的關(guān)系。 她輕抿嘴角,帶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心里卻充斥著好多難以消化的信息……塔塔敏與扎布日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夠令她費解的了,蕭乾明明讓她走,明明對戰(zhàn)爭沒有把握,為什么又會突然領(lǐng)兵前來,助她于危險之前?還有,澗水河的大決戰(zhàn),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蕭乾是贏,還是輸? 緩緩偏過頭,她狐疑的目光望向蕭乾。 正好,他也轉(zhuǎn)頭看他,深深的眸中,有一抹輕松,以及釋然與憐愛。 “回去再說?!?/br> 這是一種基于信任之下的自己人談話。 墨九不想輕易受人“挑撥”,而且是受敵人的挑撥,這個世上,有太多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愿意看別人幸福的人了,扎布日難免就不是。念及此,她眉梢一揚,朝蕭乾點了點頭,嘴角輕輕一揚。 “好。” ------題外話------ 昨兒計算錯了日子,嘿嘿嘿,總是犯二的存在著,大家見諒見諒,這一回,明天真的是兒童節(jié)了,祝姐妹們家里的小朋友都開心快樂,姐妹們自己也都要開心快樂!不管我們長到多少歲,都保有一顆童心,愛著這個世界,也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坑深183米 二轉(zhuǎn),猝不及防 南榮景昌元年正月十九,是一個讓汴京乃至天下人嘩然的日子。 從正月十八入夜開始的珒、勐、榮三國之戰(zhàn),以完顏修夜襲澗水河南榮大營的意外開始,震驚了世人,卻以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結(jié)果收場。 天亮?xí)r分,蓄勢已久的大決戰(zhàn)終于爆發(fā),原本被北勐和珒?nèi)藝说氖捛筌?,眼看落敗在即,卻突然來了個華麗大轉(zhuǎn)身。 誰也不曾料到,就在完顏修與蕭乾在澗水河打得難解難分,而原本冷靜觀戰(zhàn)的北勐四皇子扎布日領(lǐng)了一部分兵馬去圍堵墨九的同時,南榮大將遲重領(lǐng)左翼兵馬突襲了防衛(wèi)森嚴(yán)的汴京城。 一個多時辰,天兒剛剛蒙蒙亮,久守城池不見援軍的珒國皇帝完顏敘,在遲重所帶火器的威懾之下,很快不敵南榮大軍。天亮?xí)r分,完顏敘召集眾臣于金鑾大殿,就戰(zhàn)事進(jìn)行商議。結(jié)果,與武將烏之術(shù)言語不合,堂堂皇帝,竟然被大將烏之術(shù)在殿上一刀斃命。倉皇逃命的烏之術(shù),為求活命,竟然大開城門—— 汴京本就只剩一座孤城,皇帝一死,全龍無首,眾臣無奈向南榮投降。 至此,汴京城破。遲重領(lǐng)兵入城,迅速占領(lǐng)各大城門…… 另外一方面,南榮大將古璃陽領(lǐng)南榮右翼兵馬,并未像眾人預(yù)料的那樣回援澗水河,而是夜襲了駐扎在采石坡的北勐后方大營。 在扎布日領(lǐng)兵前往澗水河之后,留守的北勐兵還在采石坡好吃好喝地等著前方的好消息,哪會料到蕭乾會派人端他們的老窩子? 倉促應(yīng)戰(zhàn)的北勐騎兵,不敵古璃陽大軍。 天亮?xí)r分,茫然不知所措的北勐丞相納木罕領(lǐng)兵撤離采石坡,往北而去。 一個晚上發(fā)生的三場大戰(zhàn),都有南榮兵的身影…… 而這天晚上的戰(zhàn)役也被后世的軍事家們奉為“以弱勝強”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 因為,汴京城與采石坡的戰(zhàn)役結(jié)果,直接影響到了澗水河的大決戰(zhàn)。 可以說,是這兩場戰(zhàn)役的勝利,讓這一場大決戰(zhàn)發(fā)生了逆轉(zhuǎn)。 在澗水河與南榮大軍力戰(zhàn)的完顏修,得到兄長完顏敘以身殉國的消息時,一時間,萬念俱灰,分明勝券在握,卻以“天要亡我大珒,保存勢力為要”這個充分的理由突然從澗水兵的戰(zhàn)場上撤兵,再領(lǐng)著珒國殘兵,沿五丈河往東北部潰逃而去…… 完顏修這詭異的一“逃”,迷霧重重,令數(shù)百年來的歷史愛好者,眾說紛紜。 后世有史書家分析,汴京城一戰(zhàn),以完顏敘為代表的大珒國就此被宣布了滅亡,也從此被掃入了歷史的塵埃。而完顏敘與大珒國的滅亡,完顏修不僅沒有落下半分罵名,還得了一個“不計前嫌,孤軍直入澗水河圍魏救趙,為大珒國拼死力戰(zhàn)”的好名聲。 可事實上,這一無奈的“潰逃”,完顏修幾乎全身而退。他領(lǐng)著舊部,與汴京珒國殘余大軍,潛往東北部,再另組政權(quán),打上復(fù)國的旗幟,很快就在哈拉巴成立了另一個與北勐、南榮分庭抗禮的珒國,自立為帝。 歷史上將汴京之戰(zhàn)作為世界格局的分水嶺,真正意義上的珒國也至此一戰(zhàn)滅亡。 完顏修的哈拉巴政權(quán),史稱“后珒”。 此是后話,暫時不提。 只說墨九在回去的路上,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幾乎是震驚的。 但有了浣水鎮(zhèn)那一個小插曲,她卻比常人明朗得多。 ……仔細(xì)想來,除了一箭三雕的蕭乾,“潰逃”的完顏修,又何嘗不是這場戰(zhàn)爭的真正受益者? 他在奪儲之事上落敗于完顏敘,當(dāng)初是從汴京大牢逃出去的。故而,不論他以什么方式奪得珒國的皇帝之位,都有“名不正,言不而”的嫌棄,哪怕完顏修有那樣的實力,也不敢輕率為之,落得弒殺親兄的千古罵名。但經(jīng)過這血腥的一戰(zhàn),事情卻變得完全不一樣。他以德報怨,力助完顏敘,是完顏敘自己不得力,死了與他何干?珒國的滅亡又與他何干?如此他的皇帝之位,不僅名正言順,還能完完全全得到完顏敘舊部的支持與愛戴? 名、利一起收,完顏修與蕭乾都是贏家,可以說是雙贏。 這個局,墨九不信與浣水鎮(zhèn)之約脫得了干系,而她牽涉其中,又何嘗不是一顆棋子? 不喜歡被人利用的感覺,她等不及入營,就黑了臉。 “蕭六郎,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似是想明白了一個天大的諷刺,她一臉的笑容,卻滿含譏誚,一句聽上很軟,很柔,可北風(fēng)風(fēng)一刮,幾乎是寒氣森森地灌入了蕭乾的耳朵里,讓他身子微微一僵,再轉(zhuǎn)頭看她時,一雙眸子有著難以描述的無奈。 “阿九,我說我不管對你做什么,都是為你好,你信嗎?” “得得得,先甭說好聽的?!蹦盘肿柚沽怂?,放慢了馬步,“你說讓我?guī)蛡€忙,領(lǐng)著塔塔敏離開,我就傻乎乎的信了,二話不說就走人。結(jié)果怎么著?你不過是調(diào)虎離山,想借著塔塔敏引來扎布日,從此把北勐打得落花流水?!?/br> 慢幽幽抬起眼眸,她定定望住蕭乾,語氣比先前更軟,“六郎,我不喜歡被人利用。我以為我需要你的解釋?!?/br> “阿九……”蕭乾靜靜看她,幽暗的眸子里有著深深的憐惜,“天亮之前,澗水河大營完全被包圍,我與遲重、古璃陽都無法聯(lián)絡(luò),我不敢保證,一切都會如我所料,取得勝利。 坑深184米 三轉(zhuǎn),圣旨到了 這一天晚上,老天似乎也好像感染了他們的離愁,發(fā)瘋一般的下起了大雪。小說し 鵝毛般的雪花伴隨著呼嘯的寒風(fēng),扯得營地里的旗幟獵獵翻飛,值夜的士兵們凍得不停跺腳,呵氣,也驅(qū)趕不了嚴(yán)寒。而帳篷里的人們,聽著被帳篷外叫囂和狂吼的北風(fēng),各懷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期待,都睡得不太踏實。 天亮的時候,白雪為營地鋪上了一層銀裝。 墨九伸個懶腰,親自準(zhǔn)備了早餐,送別彭欣與墨妄。 對于給自己看重的人做吃的,她從來不嫌麻煩,也不怕早起受凍。 等大家伙兒歡天喜地的吃了東西,已接近晌午了。 大雪未停,墨九送到營門口,看著遠(yuǎn)水近岸上白茫茫的一片,不由側(cè)過頭,看向準(zhǔn)備登上馬車的彭欣。 “到了興隆山,記得替我親親我的干兒子?!?/br> 彭欣身子微微一頓,回頭,眸中依舊沒有笑意,每一個字都似凝重。 “墨九,你要保重?!?/br> “好啦好啦!”墨九笑了笑,搓著手走過去,替她理了理風(fēng)雪帽,小聲道:“你就放心吧,有蕭六郎在,我能有什么事?這汴京地界如今是南榮的天下了,沒有人能把我怎么樣的。嗯?”說罷她頓了頓,目光灼灼望向彭欣,嚴(yán)肅地叮囑,“倒是你,記住我的交代,管好自己就成!男人的事,自有男人自己解決。咱cao不起的心,就不要去cao?!?/br> 彭欣懂得她的意思,緩緩點頭,“好。” “去吧!”墨九拍拍她的肩膀,親手為她撩開馬車簾子,看到彭欣鉆進(jìn)去,又慢慢回過頭來。 風(fēng)雪下靜靜而立的墨妄,一雙黑而深邃的眼睛,噙著一抹暖陽般的笑意,“外面天冷,九兒快回去吧?!?/br> “好…”與他相對而立著,墨九不像對彭欣那般輕松,居然久久不知說什么,只望著他發(fā)笑。 冷風(fēng)從二人中間吹過,拂起她的發(fā),也拂起他的衣袍,讓這臨別前的相視一笑,顯得格外珍貴。 幾乎剎那間,墨九就想到了這一年多的時光,這個男人默默跟隨在她的身邊,不管她遇到好還是歹,他總會第一時間趕來,為她處理與她相關(guān)的點點滴滴。 沒有誰欠著誰,沒有誰該對誰好。墨九相信這一點,故而,很珍惜每一個對她好的人。 “師兄!”她叫著最為親昵的稱呼,微微一笑,“墨家的事,就拜托給你了?!?/br> “我應(yīng)當(dāng)?shù)?,誰讓我是墨家的左執(zhí)事?”墨妄唇角彎彎,仿佛那些與墨九間不愉快的過往沉疴誤都不曾存在過一般,他安靜地盯著墨九,nongnong的睫毛微微眨動幾下,眼神變得更為溫暖,笑容幾乎快要融化這漫天的飛雪。 “九兒,我走之后,你得多多照顧自己,我很快處理好興隆山的事,就會趕到汴京與你會合?!?/br> 墨九嗯一聲,沒心沒肺的笑著。 這些日子以來,墨家的事兒墨妄一直處理得很好,大多數(shù)時候也根本用不著墨九,所以她寧愿一直藏在幕后,做一個神秘的透明人。相視間,她想說點什么,可想想又沒有什么可以吩咐墨妄的了,不由沉下嗓子,湊近墨妄道:“來時記得把我最愛的花雕帶一壇,還有東寂做的蘸料,這個冬天在汴京城吃羊rou鍋子就得靠它了,少不得——” 瑣瑣碎碎的事兒,她吩咐了許多。 墨妄安靜地聽著,一直含笑望著她的眼睛,不時點點頭。 “記住了,我都記住了?!?/br> “……謝謝師兄!”墨九揚唇而笑,眼睛往馬車上斜了斜,“幫我照顧一下彭欣。” “我會的。” “師兄,保重?!?/br> “保重!” 朝她抱拳致了一禮,墨妄牽過旁邊的馬,利索地翻身上去,朝后方的車隊吆喝了一嗓子,隨行的墨家弟子就各自前行。 風(fēng)雪中,車隊慢慢駛遠(yuǎn)了。 墨九站在原地,身上的斗篷被風(fēng)吹得高高鼓動。 天寒地凍,她身子都凍僵了,卻沒有離開,高高揮舞著胳膊,不停說再見。 這時,卻見彭欣與墨妄好像說好的一樣,一個撩了簾子回頭,一個從馬上調(diào)頭,目光都齊齊落在她的身上。 墨九哈哈一笑,雙腳離地的跳了起來,再次揮手,不停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