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騙子從良系統(tǒng)、軍婚溺寵[未穿今]、花瓶男,你好、這個寡我守定了(重生)、嫁給我還滿意嗎、民國姨太太日常、在日本當貓的日子、你的聲音,我的世界、婚色之撩人警妻、穿成男主的前妻腫么破
“快~快救人!” “那小娘落水了……” 眾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宋熹目光沉沉,腳步條件反射往前一邁,手心就被謝青嬗捏緊。 “陛下……” 謝青嬗緊張地抓住宋熹的手,目光瞬也不瞬。 宋熹回望,她目光巴巴的,帶一絲可憐。 在他的盯視下,睫毛慢慢下垂,唇角輕吐一句。 “都愣著做什么?還不護駕!” 禁軍出了宮門,職責便是保護皇帝和皇后的安全,原本還有人看著熱鬧躍躍欲試,聽見皇后的聲音,雖然不是重責,卻也讓他們嚇得脊背生汗。 帝后在側(cè),他們怎能放松警惕? 畫舫上,頓時安靜了不少。 宋熹眉頭緊蹙,側(cè)目過去,掃視了一眼。這時,畫舫側(cè)方又傳來一道落水聲。 “撲嗵!” “蘇相跳下去了?” “是……蘇相?” “是蘇相?!?/br> “呀!” 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跳下水去的人,竟然是當朝權(quán)相蘇逸。 他低低罵了一句,沒有招呼侍衛(wèi)下水,直接從畫舫上面栽入湖水,那張俊美的童顏上滿是怒意,好像跳水的小娘是他的三世仇人一般,一邊罵咧,一邊沉入水底去搜尋。 此番變故太快。 畫舫上的人沒有動,卻都亢奮起來。 有人關(guān)注落水的小娘,有人聽命護駕。 只有皇帝與皇后,雙手交握,靜靜未動。 從始至終,宋 坑深193米,牢中私會 拿著東寂留下來的玉扳指,墨九回臨云山莊等待墨妄。 她跳入湖中之后的情形,她已從蘇逸嘴里知道了一些。 成王敗寇,自古如是。 輸在東寂的手里,她并不覺得可恥。 只是心涼涼的,像浸了水。 撫著玉扳指,她躺在房里窗邊的羅漢椅上假寐。夏日炎炎,房里有點悶熱。意識混沌間,她做了一個模糊的夢。 夢里,有許多人,許多事,可來來去去,都少不了一個背影。頎長、飄逸,長發(fā)拖在腰后……她幾次三番想問他是誰,卻始終發(fā)不出聲音,他也不曾回頭。 究竟是東寂,還是蕭乾? 恐慌般想著,她汗水濕了脊背。 待再次醒來,已是華燈初上。 一睜眼,她就對上了墨妄關(guān)切的雙眸。 從夢中回神,她舒一口長氣,撐著額頭坐起來,望向墨妄凝重的面孔:“回來了?” “嗯?!蹦廾又?,頭微微垂下,“屬下有負鉅子重托,今日在畫舫上……” “罷了?!蹦艛[了擺手,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裳,懶洋洋道:“是我們沒有顧慮周全。那個人貴為天子,又豈是那般好劫持的?若是沒有防備也就罷了,他有了防備,這臨安城里,誰又能奈他何?” 老百姓想綁架帝王,原就是蚍蜉撼樹。 他們沒有成功,但并不丟人。 墨妄看著她平靜的面色,動了動嘴皮,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他進來已經(jīng)許久了,看見了她睡著時緊蹙的雙眉,焦灼的面色,還有額頭上布滿的細汗……睡過去的墨九是無助的、恐慌的、需要人保護的樣子。 可當她醒過來,又平靜如斯。 這個女人就連害怕,也不會輕易向人展露。 心里微微一嘆,他道:“剛得到的消息,今兒殿前司指揮尉遲皓使帶人封查了蕭家名下所有的宅子、鋪子和其他產(chǎn)業(yè)。此事牽涉甚廣,人人恐慌。臨安城里都在傳,三日后,蕭家一干人等就要被斬首示眾了?!?/br> 墨九點點頭,闔眼。 少頃,卻對墨妄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師兄,你給我準備些食材吧?!?/br> 她喜歡吃,墨妄知道。 可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她還有心情準備吃的,卻是墨妄沒有想到的。不過,他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唯她命令是從,聞言雖然詫異了一瞬,也沒有相詢,便下去安排了。 墨九又躺回羅漢椅上,抿著嘴巴,安靜不語。 時間,靜靜流淌。 她眸中光芒,難以窺透。 好一會兒,她似是感覺冷了,曲起雙膝,環(huán)住雙臂,埋首其間,“蕭六郎,我覺得我高估了自己。我以為我穿越而來,真的可以淡薄生死……但此刻,我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真的,我做不到?!?/br> 死亡是世間最不可挽回的離別。 一撒手,就成永恒。 所以,哪怕還有一點點希望,她也不能放棄。 …… …… 墨妄安排好事情,推門進來的時候,墨九已收拾好了情緒。 她滿含笑容地去了灶上,在兩個墨家弟子的幫襯下,稔熟的做了三菜一湯,四個簡單的家常菜。 “我覺得,我不干鉅子了,也可以做個好廚子嘛?!?/br> 她含笑輕聲,兩個弟子默默無言。 如今的情形,大家都知道。 瞥著她從容不迫的面孔,他們不知應當陪著她一起笑,還是應當安慰她……想哭,就哭出來。 “什么表情?” 墨九瞪他們一眼,“來搭把手?!?/br> 把飯菜放在一個檀木的食盒里,墨九拎著它出了灶房,在墨妄的陪同下,神色平淡地乘上馬車,直奔向皇城司獄。 蘇逸說得對,一個玉扳指,足以讓她從容出入。 可也只限于她……一個人。 墨妄被牢頭客氣地擋在了外面,墨九看獄卒們防備的情形,心知上頭打個招呼了,肯定不會讓墨妄這樣的“危險人物”進去。 她不想為難這些辦差的人,再加上,進去也不是打架,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并沒有什么影響。于是,她朝墨妄示以無事的安撫,便獨自挎著食盒通向那個似乎深不見底的大獄。 皇城司獄她不是第一次來。 去年的荊棘園事情,因為玉嘉和紫貂風氅而入獄的經(jīng)歷,對她而言,太過刻骨銘心,哪怕過了這么久,她依舊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是蕭六郎頂著風雪,為她帶來吃食,帶來傷藥,并親自為她治療,也是他不厭其煩的為她按捏,揉弄受傷的腳踝…… 再想來,滄桑往事,竟也溫馨。 若是可以,她寧愿她在牢內(nèi),他在牢外。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他深陷牢獄,而她前來探監(jiān)。 “九姑娘,里面請!” 牢頭哆哆嗦嗦地打開甬道的鐵門,并遞給她一把鑰匙。 “九姑娘徑直往里,走到最里頭那一間牢室,就看到蕭使君了。” 墨九略微奇怪,“你不進去?” 牢頭垂首,不敢與她直視,也答非所問。 “九姑娘,這兩天,你是自由的?!?/br> 這兩天,她是自由的。此話何解? 東寂給了她玉扳指,任由他來皇城司獄探視蕭六郎,是想告訴她,蕭六郎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兩天了,而他能夠讓她前來探視,讓她在有限的范圍和時間內(nèi),自由支配和蕭六郎剩余的兩天時間,就是對她的額外恩寵? 她有些想笑。 這就是他要展現(xiàn)的君權(quán)? 不論如何,在他的地盤上,他們都翻不出這座五指山。 皇城司獄,她可以出入,卻帶不走任何人。 君權(quán),就是無情。 墨九微瞇著眼,看甬道上被風吹得幽冷閃爍的油燈,遠目一望,發(fā)現(xiàn)甬道兩邊的監(jiān)舍都是空的,沒有人聲,安靜得幾乎能聽見老鼠的“嘰嘰”搶食聲。 而長長的甬道盡頭,是無盡的黑暗。 她看不見蕭六郎,只有一種渾身泛涼的心疼。 “你們還真是挺優(yōu)待他的。這么大一塊地方,就給他一個人住?” 她冷聲諷刺,牢頭尷尬地陪著笑。 “上頭特地交代,要好好招呼蕭使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