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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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抿了抿嘴,也不答,只安靜聽他說。 陷入回憶中的宋熹,顯然也不需要她答。他自顧自地說道:“一聽墨九這個名字,我就像突然被打開了一扇靈臺之窗。直覺告訴我,這個墨九是與我有關(guān)系的。不,不是與我,也許是與藏在我記憶中的那個人有很密切的關(guān)系。要不然,為什么聽到她的名字,我血液都像在燃燒……很快,我就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說到這里,他停頓一下,目光復(fù)雜地盯住墨九,“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金篆玉函》?山、醫(yī)、命、卜、相五術(shù)?!?/br> 《金篆玉函》?山、醫(yī)、命、卜、相五術(shù)? 墨九腦子里“嗡”了一下,有些懵,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 很古怪的,她覺得自己仿佛突然也變成了像東寂這樣的人,有點(diǎn)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宋熹看著她,沉吟片刻,像在猶豫。 過了好久,才突然又道,“九兒,其實(shí)你也是《金篆玉函》玄學(xué)五術(shù)的傳人?!?/br> 墨九訥訥問:“我?《金篆玉函》?那是什么鬼?” 宋熹道:“《金篆玉函》有一個很古老的傳說,據(jù)說在幾千年前,黃帝得天神相助,授以天書,得以破蚩尤妖術(shù),擒殺蚩尤統(tǒng)一天下。這天書便是它了。《金篆玉函》之下,又有玄學(xué)五術(shù)之分。山、醫(yī)、相、命、卜同宗同源,都以陰陽五行為核心來判斷事物的發(fā)展趨勢和應(yīng)對策略……” 他大概與她講了一下,聽得墨九一臉懵。 “是嗎?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我一點(diǎn)都不知道?” 說到這里,她往前一步,偏頭想要看清他,聲音也沉了不少,“宋熹,我怎么覺得你其實(shí)是自己有???這種癥狀,有一點(diǎn)像神經(jīng)分裂癥。你該不會是生了病,或者記憶出了什么問題,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把我扯進(jìn)去的吧?” 宋熹搖了搖頭。 然而,黑暗中,墨九看不見他搖頭,只聽得見他突轉(zhuǎn)話鋒的聲音。 “但那時(shí)的我,并不敢確定,你究竟是不是那個墨九——” “所以呢?”墨九努力盯視他的方向,“我們在楚州蕭家后院的荷塘邊相遇,不是巧合對不對?” “世上哪里來那么多的巧合?” 宋熹輕輕一笑。 也許是憶及那一夜的月色之美,殘荷之香,梨觴之酣,他的笑聲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愉悅與輕松,“說到底,雖然我有宋熹的記憶,可我潛意識里的主宰,似乎還是那個人。所以,不管蕭謝兩家有多大的恩怨情仇,我對他們的事情都提不起什么勁兒,卻對你有著濃厚的興趣。所以,我特地從臨安去到楚州蕭家,以貪梨觴美酒為名,專門帶上美食與美酒,坐在荷塘邊等著你?!?/br> “你知我好吃好酒?” “你大名鼎鼎,無人不知?!?/br> 好吧,那會兒她逃婚,蕭乾三擒三縱,確實(shí)干下許多耳熟能詳?shù)氖隆?/br> 墨九嘆了一口氣,突然對他的故事好奇起來。 也許為了探究一個結(jié)果,也許因?yàn)橥瑸楝F(xiàn)代人的同理心,她暫時(shí)拋開與宋熹的私人恩怨,對他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不少。 “那后來呢,你找到你自己是誰了嗎?” 宋熹沒有馬上回答她。 空間里安靜一片,鴉雀無聲。 那感覺,就好像沒有人在似的。 墨九心里一緊,馬上伸手去拽他。 “喂——宋熹——你人呢?” “我在?!彼戊渑呐乃氖郑]有順勢握住,而是隨即又松開,垂下,淡淡說道:“沒有!一直沒有。可我沒有找到自己,卻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靈魂?!?/br> “另一半靈魂?”墨九嚇得恨不得抱緊胳膊,“不要說得這么驚悚好嘛?什么叫找到了另一半靈魂?怪嚇人的!” “呵!怕什么?是人,都有靈魂的。我有,你也有……” 黑暗中看不清人,墨九卻似乎能感覺到他從心底深處迸出的悲涼。 麻麻的,刺刺的,怪怪的,撓著著她的神經(jīng)。 一身的雞皮疙瘩都往外冒,墨九覺得有點(diǎn)冷,聲音都沙啞了。 “宋熹,你……繼續(xù)說,什么叫找到了一半靈魂?” 宋熹沒聲音,又陷入了沉默。 呼吸充斥在彼此之間,一種怪異的氣息,在空氣里彌漫。 過了好久好久,墨九方才聽到他凝重的嘆息。 “九兒,我的靈魂告訴我。我愛你,深愛你。所以,我認(rèn)為,你就是我的另一半靈魂,你也是我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意義。” ?。?/br> 墨九頭上像有一群烏鴉飛過,嘎嘎叫喚。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那樣看著他,仿佛在聽一個玄幻的故事。 “我一覺醒來,成了南榮的皇太子,卻在醒來的第一時(shí)間就知道,南榮很快就要滅亡了,而且還會亡于我之手,這感覺——太奇妙,太不可思議,我不知道你能否感受?當(dāng)然,這些事情,我其實(sh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知道,但事實(shí)證明,后來所經(jīng)歷的所有大事,都仿佛早已經(jīng)在我的腦子里演練過一般,哪怕我刻意想要做出改變,也做不到。而你——墨九,似乎是這些事情里的變數(shù)。” “我是變數(shù)?” “是?!彼戊涞溃骸耙?yàn)樵谖业挠洃浝铮?dāng)今之世并沒有你,可你卻來了。我就在想,如果你屬于我,也許會改變這個既定的結(jié)局?然而——” 又過了一瞬,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絕望般的空洞。 “然而你并不屬于我,不管我如何努力,你始終屬于他。也因?yàn)榇耍@個故事對我來說,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新意。” 這個時(shí)候,墨九已經(jīng)有些弄不明白了。 宋熹到底是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處于半失憶狀態(tài)?還是他從頭到尾就一直是宋熹,只是當(dāng)初墜馬死亡后,突然機(jī)緣巧合在某個異空間里“撿”到了某個人遺失的部分記憶,然后還魂?或者說,他其實(shí)只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瘋子? 可如果他是瘋子,哪懂得那么多的機(jī)關(guān)巧術(shù)與奇門遁甲? “你不要問我為什么懂得那么多?!彼戊渚拖窨创┝怂男乃妓频模蝗惠p笑一聲,頗有幾分得意地道:“因?yàn)槟莻€人懂吧,我醒過來自然就懂了?!?/br> 瘋了!瘋了! 墨九快被他的解釋弄瘋了! 太特么玄幻了,這讓她怎么接受得了? 可她自己都是穿越的,不是比玄幻還玄幻? 能接受自己是個穿越人,又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吸一口氣,她選擇了暫時(shí)相信這個故事,不再追究宋熹是誰,轉(zhuǎn)而追究他的目的。 “那你為什么想要得到仕女玉雕?為千字引?為武器圖譜?為爭霸天下?” “不!” 宋熹站在黑暗中,回答得很肯定,也沒有半分猶豫。 “我對一個早晚完蛋的江山并無興趣,只是為了回去——找到我自己?!?/br> 他的回答,把墨九嚇了一跳,“千字引可以回去?你怎么知道的?” “那個人告訴我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彼戊涿蛄艘幌麓剑瑢χ诺姆较?,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道:“千字引上,其實(shí)并沒有墨家機(jī)關(guān)之術(shù),更沒有武器圖譜。這兩樣?xùn)|西,早就被熱愛世界和平的墨家老祖宗毀了——其實(shí),所謂千字引,只是一千字的引文,是為引渡靈魂回歸之用?!?/br> 千字引。 一千字引文。 為引渡靈魂回歸—— 這個轉(zhuǎn)折來得太快,墨九不太敢相信。 “怎么可能?為什么墨家祖宗……要弄一個這樣的東西?” “我也想過,最后猜測,最大的可能是……與老祖宗自己的故事有關(guān)?!彼戊涠⒅?,突然問:“墨九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嗎?墨家這樣強(qiáng)大的機(jī)關(guān),火器,引得天下人覬覦,那發(fā)明這些東西的人,需要怎樣的智慧……?” “你是說——” “也許那個人,像你,像我,是與我們一樣無處著根的靈魂?!?/br> 他的意思是說,八卦墓與祭天臺的建造者,其實(shí)也是一個穿越者? 因?yàn)楸旧硎谴┰秸?,這才搞了個千字引,就為引渡靈魂。 哦天!墨九的太陽xue突突的跳。 從進(jìn)入“過去門”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她都有點(diǎn)難以消化。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會經(jīng)歷這樣一個真相似的迷局,一個從穿越開始,似乎從來就不由她掌控的迷局。 深思良久,她想不明白,也就不去鉆牛角尖了。 “那你又是怎么確定我與你一樣,也是不屬于這個時(shí)代的人?” 宋熹淡淡道:“猜的。試的。因?yàn)槟愕摹毒栈ㄅ_》,還因?yàn)椤阒赖哪切?,只有我知道?!?/br> 是啊!宋熹隱藏得比她好多了。 從頭到尾,她就一個冒冒失失的現(xiàn)代妞兒。 借著本尊是個腦殘人士的便利,她大殺四方,什么時(shí)候刻意掩藏過自己? 就憑她的作為,宋熹要看穿她,實(shí)在不要太容易。 墨九沉寂了片刻,略遲疑,“那你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回去?” “一開始是這樣的?!彼戊湔镜秒x她一步之遙,聲音卻遠(yuǎn)得仿佛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幽幽的,還夾著淡淡的涼氣,“一開始我只想回去,找到那個主宰自己靈魂的自己,不再做等著亡國送死的宋熹,我喜歡那個世界的繁華,電子產(chǎn)品、信息網(wǎng)絡(luò)、以及一切的高科技。所以,我做的一切,包括接近你,就為了回去——” “喔……”墨九差不多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了,矛盾而又糾結(jié),“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宋熹又遲疑了。 在與她說話的過程中,他若干次遲疑,考慮,像在糾結(jié)著什么。 這一次,又等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xù)道:“后來為了你,我又不想回去了。我想留下來,甚至想過——要么改變歷史,做這個天下的霸主,打敗蕭乾,擁有你。要么有一天,得到千字引,能帶著你一起回去?!?/br> “帶著我一起回去?”墨九怔怔的。 “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回去?” “想過的?!痹跊]有與蕭乾有任何瓜葛之前。 后面那句話她沒說,可宋熹分明懂得她的想法。 輕聲一笑,他的聲音滿帶自嘲,“可你有了他,卻是不想了么?!?/br> “是,我在這個世間有夫有女,如何離得開?” “我想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