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騙子從良系統(tǒng)、軍婚溺寵[未穿今]、花瓶男,你好、這個寡我守定了(重生)、嫁給我還滿意嗎、民國姨太太日常、在日本當(dāng)貓的日子、你的聲音,我的世界、婚色之撩人警妻、穿成男主的前妻腫么破
兩個人如同閑話家常的朋友似的,就站在這個宋熹所謂的“副本”里頭,說著一些往事,也是從宋熹嘴里,很多墨九之前想不明白的事,也就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當(dāng)初殺謝丙生的人雖然是喬占平,可真正要殺他的人,卻是宋熹。因為他不想受制于謝忱,要沒了兒子的謝忱反過來依賴他。當(dāng)然,也因為謝丙生的所作所為,實在觸范到了他的底線,還因為謝丙生居然動了墨九。 又比如墨家大會上,他讓人戴了墨妄的面具,假扮墨妄與方姬然對話說要殺墨九,目的就是為了讓墨九疏遠(yuǎn)墨妄,從而讓“重生”而來的方姬然可以與墨妄再續(xù)舊時情誼,從中得到更多關(guān)于八卦墓的便利消息。 而那時,方姬然已經(jīng)與她達(dá)成合作關(guān)系了。 本來一開始,他改祭天臺手印,是準(zhǔn)備讓方姬然做墨家鉅子,從而舉墨家之力開尋八卦墓,名正言順得到仕女玉雕再拿千字引的……可后來他想,八卦墓不是那么好找好開的,方姬然在機(jī)關(guān)造詣上的本事,實在遠(yuǎn)遠(yuǎn)不及墨九。于是,當(dāng)墨家大會對墨九徹底關(guān)上門,不讓她參與,而她正處于人生低谷,求助無門的時候,他向墨九伸出了橄欖枝,讓她假扮他的侍女,領(lǐng)她前去墨家大會,并且讓喬占平設(shè)置了題目極難的機(jī)關(guān)屋考題。 實際上,方姬然當(dāng)初誤會喬占平了。 從頭到尾,機(jī)關(guān)屋之試就是公平的,喬占平并沒有改過題目。 如果方姬然真的可以在機(jī)關(guān)屋之試上贏過墨九,也許他真會讓她做鉅子。 然而——她自身實力遠(yuǎn)在墨九之下。 為了開八卦墓,宋熹選擇了墨九。 而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就順其成章了。 …… “我還有一個問題?!?/br> 靜靜聽完他的解釋,墨九忍不住又問:“這個事兒,我憋心里很久了。當(dāng)初導(dǎo)致蕭六郎毀容那個面具上,是不是你下的毒?” 聽她說憋了老久,宋熹不禁笑了。 很自然地攬一下她的肩膀,似乎為了確定黑暗中的她真實存在似的,他笑道:“是我,又不是我。” “什么叫是你,又不是你?” “因為我是主犯,而你,是從犯。” 聽他的回答,墨九驚得啊了一聲,“什么意思?” 宋熹道:“很簡單,我的本意是為讓他改頭換臉地活著出去而已。當(dāng)時臨安政局復(fù)雜,但凡有點風(fēng)吹草動,皇后一黨,謝氏舊臣都不會放過他,哪怕戴了面具——你懂的,方姬然的面具都可以摘去,他也可以。所以,我雖然在他的面具上涂了毒藥,但那藥物的實際功效只是短期內(nèi)改變膚質(zhì),可能會生瘡長痘,但絕不會致人毀容,對蕭乾這樣的神醫(yī)來說,太過小兒科……” “那怎么他又毀容了呢?還有——我是從犯,什么意思?” “九兒,你還不懂嗎?”宋熹的聲音里,似乎帶了一點嘆息,“你的母親,你的姥姥,還有你的jiejie方姬然……他們的男人,都是怎么死的?就我所知,當(dāng)今之世與墨家女有染還沒有死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陸機(jī),一個就是蕭乾。他們兩個沒死的原因,因為他們都是當(dāng)世神醫(yī),恐是有什么方子湊了效。但他們不死,不代表你們的身體對他們就可以完全免疫——” “你是說——他是被我害的?” “我非醫(yī)者,具體情況我亦不知?!彼戊涑烈饕凰玻值溃骸瓣P(guān)于墨家的天寡一事,我猜可能與血液有關(guān),就像某些傳播疾病一樣。你忘了,他在牢里,咬過你一口……”說到這兒,他咳了一聲,又道:“我也想過,可能是我的藥,與你的血液毒性綜合,這才導(dǎo)致了他的毀容……具體情況,我想,蕭乾本人比我更清楚。難道他沒有告訴你?” 唉! 墨九重重一嘆。 找了那么久的罪魁禍?zhǔn)?,她怎么就沒有想過——有可能正是她自己呢? 兩個人把話都說開了,還真就有了點老朋友的感覺。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再難與別人之間產(chǎn)生這種默契的共通點。 這種屬于同一個時代人的交流感覺,無人可以代替,也無法與別人重合。 墨九想,也許從一開始她會對宋熹產(chǎn)生好感,也是緣于這樣的潛意識吧? 接下來的談話,就輕松多了。 想到為了八卦墓和千字引輾轉(zhuǎn)的數(shù)年光陰,墨九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早知道千字引就是那么一個東西,我真的……懶怠與你去搶。你啊,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這樣不就少了許多紛爭,你拿你的千字引,我做我的墨家鉅子,互不相干……” “呵。”宋熹笑,“說得好像我早告訴你,你就會相信似的?” 噗一聲,墨九被他的比喻逗笑了,放開嗓子咯咯的笑,“這到也是。那個時候你就算說了,我肯定也不會相信。至少不會完全相信,畢竟關(guān)于千字引的傳說,太招人了……”說到這兒,她話鋒一轉(zhuǎn),收斂住笑容,又嚴(yán)肅道:“當(dāng)然,其實我現(xiàn)在也不完全相信,萬一你忽悠我的呢?你是算死了我舍不得離開,所以才這樣說也不一定,對不對?” “也是——”宋熹也跟著低聲笑,“分析很有道理。” “不過嘛,你現(xiàn)在騙我又有什么意義?不要說乾坤墓的兩個玉雕還沒有拿到手,就算都拿到了,又有什么用呢?”墨九嘆口氣,環(huán)視著這個漫無邊際的黑暗空間,有一種無能為力的無奈感,“如今咱們兩個都困在這個鬼地方,還不知道怎么出去呢。說不定,很快就會餓死了。那什么玉雕,什么千字引,就像方姬然說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還爭什么爭?” “九兒?!彼戊渫蝗粏舅曇艉艿?,很淺,仿佛隨時就會淹沒在了黑暗里,“你就那般想出去嗎?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屬于我們的那個世界也很好嗎?” “覺得好又有什么用?”墨九笑著,推心置腹一般嘆道:“不瞞你說,有時候,我也會很想回到那個世界。可轉(zhuǎn)念一想,在那個世界里,沒有蕭乾,也沒有我的小丫頭。那么,那個世界再好,對我而言,又有什么意義?” “也許——你是對的?!?/br> 可以交流的宋熹,讓墨九少了很多距離感。 尤其得到他的贊同,她情緒更為轉(zhuǎn)好,哪怕困在這里,語氣也是輕松的。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有什么辦法出去呢?” “辦法總是有的,不過——”宋熹低沉一笑,突然近前,就那樣盯著她黑暗中的影子,安靜了片刻,突然聲音啞然地問:“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這一回?fù)Q墨九發(fā)怔了,“為什么?你神經(jīng)??!好端端的親什么親?!?/br> “不為什么?!彼?,“就當(dāng)滿足我一個愿望吧?也許我們都沒有明天了,你不希望我死不瞑目吧?!?/br> “去去去!哪怕死不瞑目也不可以?!蹦啪芙^得很徹底,雖然帶著笑,可熟悉她的宋熹聽得出來,她笑,只是為免他尷尬,根本就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我是一個有丈夫的女人,哪里可以隨便和別人玩親熱?宋熹,這不僅是褻瀆我自己,也是褻瀆你。畢竟——” 頓了頓,她一字一頓,清晰地說。 “畢竟你在我心里,曾經(jīng)是那樣美好?!?/br> 曾經(jīng)那樣的美好,也曾經(jīng)有過那樣的歲月靜好。 或許某一刻,她的心也曾停留過他的影子—— 只不過,在世事變遷中,終于不再有半點痕跡。 “謝謝你。我懂你。”宋熹的目光捕捉著她的影子,深深凝視片刻,很快又不知換到了什么方向,腳步輕邁,衣袖輕輕掃過她的肩膀,人也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盯住某一個未知的黑暗角落,閉了閉雙眼,好一會兒才睜開,回頭看著她的方向,溫柔帶笑地說:“九兒,我們準(zhǔn)備出去吧?!?/br> “嗯?”墨九微微一驚。 說得輕巧,出去,怎么出去??? 要破解機(jī)關(guān),總得有個機(jī)關(guān)來破吧? 這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空間,她自己都完全沒有辦法,就算宋熹造詣在她之上,其實也沒有什么卵用??? “行了,你就別逗我玩了,我不覺得你會有什么辦法?!?/br> “你不信任我?” “無關(guān)信任,只是覺得不可能。” “傻瓜,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宋熹又走了回來,面對著她的方向,笑了笑,突然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只為感受彼此的存在,只一瞬,又放開手,柔聲道:“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的,非常容易做。但因為是我的個人創(chuàng)意,我不想被你劫取,所以,你不許問我怎么做,只要照我說的做就好?!?/br> “……”墨九翻個白眼,“說得好像你很牛逼的樣子?” “還行!” “真有把握?” “不試怎么知道?” “那好吧?!蹦劈c點頭,姑且信之,“你說,我做。” 這個時候,她心里其實是焦灼的,也來不及詢問太多了,一門心思就想快點出去,免得讓蕭乾為她擔(dān)心。而且,她也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們都進(jìn)入了“過去門”,里面卻只有她和宋熹兩個人? “現(xiàn)在,你聽話的閉上眼睛——” 宋熹的聲音淡淡的,帶著催眠般的暖意,聽上去讓人仿佛置身藍(lán)天白云陽光下的青草地,嗅著淡淡的花香,很想躺下去睡一覺。 “不是出去嗎?怎么還要閉上眼睛?”墨九奇怪地琢磨著他的話,腦子有點發(fā)懵。 “你又不乖了。說好不要問,只要聽話的!”宋熹輕笑著,抬手準(zhǔn)確地?fù)嵘纤念^發(fā),像個長輩安撫不聽話的小孩子,聲音與動作都極為寵溺,“不要害怕,你要完全相信我,我不會害你。你乖乖閉上眼睛,就可以了?!?/br> 其實墨九完全思考不來,出去和閉眼之間的邏輯關(guān)系。 但是她既然選擇了聽宋熹的,那么她就只能相信他。 因為除此之外,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好。我聽你的。要是你敢逗我玩,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宋熹只是笑,“閉眼!” 墨九輕輕闔上雙眼,突然覺得身體有點輕,身邊似乎暖和了起來。 可隔了好一會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她又不免擔(dān)心,“宋熹?你在嗎?” “叫我東寂?!睂λ莻€生疏的稱呼,他似乎不太滿意。 好吧,不能給他一個親親,叫一聲曾經(jīng)的稱呼也沒什么大不了。 “東寂?!彼溃骸澳氵@個到底是什么破機(jī)關(guān)的法子啊?我怎么從來沒有聽過?” “嗯,以后告訴你。你先聽我的,不要隨便開口?!彼卮鸬穆曇艉苕?zhèn)定,末了,不待墨九再追問,又接著道:“現(xiàn)在開始,你想一想,想一些開心的事,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松,就好像,好像喝酒微醺,半夢半醒那般自在……” “我現(xiàn)在開心不起來。” “想一想啊。想就會有了?!?/br> “……中彩票,五百萬?尼瑪中了也沒法領(lǐng)獎??!” “換一個?!?/br> “換什么?” “比如一夜睡七個,個個是美男?” “額。靠!這個可以有啊?” 這是墨九第一次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機(jī)關(guān)??床灰姡恢?,什么也沒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要說心里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在宋熹刻意營造的輕松與歡悅氛圍中,她閉著的雙眼終于慢慢變沉,越來越重,漸漸的,她想睜開似乎都有點困難,那種受困的,寒冷的感覺,慢慢從她身上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溫暖與舒適,知覺也都開始變得麻木。 不對??! 她這是睡著了嗎? 若睡著了,為什么可以聽到宋熹的聲音? 可若沒睡著,她怎么又無法講話,無法醒過來與他對話了? 墨九處于一種半麻痹半清醒的狀態(tài)中,感知不到自己,只聽到宋熹的聲音在說:“你想不明白對不對?其實這里并沒有機(jī)關(guān),甚至這個地方都不存于現(xiàn)實。它只是一個虛空的所在,包括如今的我們……九兒,包括我們都不存在。這里的我們,只是我們闖入‘過去門’的兩個靈魂……當(dāng)我們選擇‘過去門’的時候,我們兩個有過去的人,被帶到了這一片虛空中,得以停留。而他們并無過去的人,大概闖入過去門,乾坤棺槨就會開啟了?!?/br> 靈魂? 虛空的所在? 墨九有些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