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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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娘的,這哪里是開祭天臺,分明就是謀殺啊。 如果不活祭,那祭天臺打不開,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人都為己,哪怕她不愿意活祭,別人會不會把她丟進去活祭? 一切仿佛進入了某個古怪的迷局,墨九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為什么忙活一陣,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真正的考驗從來不是手印,也不是八個仕女玉雕,而是“以活人祭”。 而她現(xiàn)在思考的是——所謂活祭,在她rou身毀滅之后,會不會真的有千字引,引渡她的靈魂,讓她回到那個屬于她的世界? 老祖宗??! 這簡直就是一場豪賭! 哪怕世上最兇狠的賭徒,也不敢隨便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啊?。?/br> 更何況,她原本以為千字引如果可以引渡靈魂,她還能把閨女帶上,如今看來——就算這事是真的,所謂引渡,也是死而后生,如同那個“過去門”一樣,只有她這樣有過去的人,方能回到過去,沒有過去的人,恐怕就是永久的死亡了。 墨九手心捏出了一層濕汗,身體也像一個聚光體,收獲了從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 沉默中,氣氛陰森森的冷。 死亡靠近的緊張,抓扯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 沉寂中,墨妄安靜地靠近了墨九,一如既往站在她的身邊。他的行為所表達的意思很簡單,不論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讓任何人動墨九,包括蕭乾也不可以。 “娘……那是什么意思啊……直直有些怕……”蕭直識得字,幾乎都能看明白字面上的意思,也嚇得小臉蒼白,抓緊墨九的手,動都不會動了。 “不怕。”墨九心里也緊張,可表情卻很鎮(zhèn)定,“娘會保護你的。” “……爹!爹??!”在蕭直心里,爹就是她偉岸的天,在危險來臨的時候,除了想到墨九,她也會習慣地指靠著蕭乾。 在這之前,蕭乾一直沉默,頎長的身影半落在陰影里,目光寂寥地只是看著墨九,不言不語。如今聽了女兒緊張的喊聲,他終是慢慢踱步過來,帶著一抹淡淡的中藥香味兒,站在墨九和蕭直的身邊,雙眼微微一厲,望向了陸機。 “師父,只能一試了?!?/br> 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眾人都聽不懂。 但顯然,陸機是懂的。那老頭兒很是不滿地哼了一聲,不高興地瞥一眼墨九。 “不試又能如何?你舍得你的寶貝疙瘩?” 寶貝疙瘩指的是墨九了。 于是,他倆的話,也就不是那么難理解了——難道他們有什么辦法可以破這個機關? 眾人充滿希冀的目光,紛紛望向了蕭乾。 他卻神色漠然地轉頭,冷眼看向一直不曾出聲的薛昉。 “把她丟入祭槽——” 她?這個她是指誰? 墨家弟子當即緊張起來,有人摸上了腰刀,就連墨妄也握緊了血玉簫,死死盯住薛昉的動靜。 只有墨九,她牽著蕭直靜靜而立,并無半分緊張——不論她與蕭乾關系如何,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至少蕭六郎不會害她。 果然,薛昉得令,立即按刀走向還在發(fā)懵的溫靜姝,對身邊兩個精壯的侍衛(wèi)下了命令。 “來?。“阉齺G上機關槽!” “??!”溫靜姝如夢初醒般,震驚地睜大雙眼,看一眼蕭乾,再看一眼陸機,她幾乎不敢置信地驚叫起來,“你們做什么?放開我,放開我!師父,師父……你不是說,不是說只要來祭天臺,證明了那妖女想要為禍大狄,六郎就會棄了她嗎?你不是說,要我為六郎生兒育女嗎?你不是說我的體質不易受孕,還為此專門為我配了上好的藥嗎?師父……這都怎么回事?” “你問我?”陸機翻個白眼,“你傻?。∥也缓迥?,那藥你能吃?” 這么多年過去,溫靜姝自己都是用藥大師了,若不花點心思坑蒙拐騙,難免會被她發(fā)現(xiàn)破綻,那不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啊,這些年來,老人家我也是心累。唉!苦了我哦。” 唉聲嘆氣著,陸機捋著花白的胡子,不停搖著頭,那少了一根的手,讓墨九目光微微一刺。 “這……什么情況?” 沒有人回答她,蕭乾與陸機也沒有。 因為相比于弄清溫靜姝的事情,關系眾人性命的祭天臺更為重要。 在這說話的工夫,兩個侍衛(wèi)已經(jīng)舉著溫靜姝,丟入了那個玉石做成的祭槽之中——溫靜姝不是死人,當然是會掙扎的,幾次三番下來,侍衛(wèi)只得把她手腳捆了,這樣一來,她的身體終于契合了機關槽,像一把開鎖的鑰匙似的嵌入了玉石祭臺上——機關開啟,與先前祭臺開啟一樣,那個玉石臺連同機關祭槽仿佛一個磨豆腐的石磨,飛快地轉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被置于中間的溫靜姝野獸似的掙扎著,低吼著,最終慢慢地歸于平靜,變成了一灘模糊的血水流淌……玉石祭臺也再一次換了一種顏色。 從泛著晶瑩的透明色,變成血一樣紅,令人恐懼的血紅。 等石臺停下時,溫靜姝連同機關槽都不見了。 而祭臺儼然成了一塊血玉! 一塊通透的血玉,用人血染紅的血玉—— 恐懼感鋪天蓋地,生生抓扯著眾人的心。 大殿內(nèi)安靜著,久久,無人出聲。 墨九手臂也有些僵硬,她緊緊摟住蕭直,把小丫頭的頭連同雙眼一同捂在胸前,額頭上緊張得青筋都冒了出來。 這血絞人rou的一幕實在太過恐怖,噩夢一般,讓她今生都不敢回想。 更不敢想——如果那個人是她,該有怎樣的感受? 一陣惡寒掠過,她身子微微一顫,忽聽“?!币宦暎?/br> 這是一道脆響,區(qū)別與之前的機括聲,顯得別樣的好聽。 “這是機關……已經(jīng)開了嗎?” 有人疑惑的詢問聲中,只見血玉石臺上,出現(xiàn)了一塊樹立著的,玉一般的石頭。 說它是石頭,卻可以照得見人影,像一面鏡子。 說它是鏡子,又不完全通透,乍一看就像塊白玉。 “開了!是開了??汕ё忠兀壳ё忠谀睦??” 環(huán)顧一下左右,有人慢慢上前觀看,尋找,然后聽到曹元低嘆。 “喏!這塊破石頭——好像就是千字引?!?/br> 在眾人的心里,都認為所謂“千字引”,應該是一本書,至少也是一個帛絹,上面寫著文字。 可實事有些滑稽,千字引確實就是一塊石頭,因為石頭上寫著三個字——千字引。 “九爺!是千字引?!?/br> “是千字引……” 千字引! 千字引! 千字引! 三個字不停在墨九的腦子里盤旋。 可看著那個破石頭,墨九卻不知道當說些什么。 來祭天臺的目的,顯然是達不成了,而她與蕭乾——如今是個什么狀況? 還有已經(jīng)死去的溫靜姝,又是什么情況? 她有些糊涂了。 這時,祭天臺大門重新出現(xiàn)了。 一陣幽風從門口吹來,帶著新鮮的空氣,揚起了蕭乾的衣角,也吹痛了墨九的眼。 兩個人互視著,誰也沒有開口。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久沒有動靜。 蕭乾淡然而立,沒有走上前,就那樣安靜地看著她,也不去看千字引,就像那個東西本身對他并沒有半點吸引力似的。 于是,他們兩個不動,千字引那塊破石頭佇在那里,也沒有任何人敢亂動了。 寂靜中,卻是陸機忍不住了,氣咻咻的哼聲低罵一句,不高興地吼,“你這個女娃娃,發(fā)什么愣啊?我徒兒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卻處處提防著他。哼,要不是知道你來神龍山,他丟下朝堂大事匆匆趕來救你,今日豈非就是你的死期?” 陸機那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換以前,墨九肯定惱死他了。 可這一刻,她卻惱不起來。 干咳一聲,她清清嗓子,嚴肅臉,“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蕭乾終于開口,聲音淡而涼,看著冷漠,目光卻仿若釘子似的釘在了墨九的臉上,久久沒有挪開。 墨九咽一口唾沫,瞥他一眼,思考片刻才道:“當年在哈拉和林,你說,留著溫靜姝還有用,我那時不太理解。如今看來,這也算是有大作用了。不過,這也讓我很難理解,難道說,當年你就知道開啟祭天臺,需要活人血祭?” “當然不是!” 飛快回答她的人,不是蕭乾,而是陸機。 帶著對墨九的不滿,他搶在蕭乾面前回答:“若是知道這樣多,那不成神仙了,還能由著你這個女娃娃耍弄?” 她什么時候耍弄蕭乾了? 娘的,有個“婆婆”橫在中間,夫妻沒毛病,也得弄出毛病來。 沒好氣地瞪了陸機一眼,她問:“那為什么溫靜姝的血,會契合這個墓詛之血?”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陸機恨恨道:“就你那個破身體,一會天寡,一會失顏,一會又是生不了兒子,如果要治,該怎么下藥?就算研究出新的藥方,能直接在你的身上試藥嗎?我舍得,我那傻徒弟卻是舍不得。所以,除了拿方姬然試藥之外,那會兒他便想,多備一個與你體質一樣的人。萬一方姬然死了,也還用得著。正巧,溫靜姝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命格,所以,也就留了下來做研究?!?/br> 當然,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奇思妙想,其實也得益于八卦墓。 在陰山的時候,墨九與蕭乾在陰山啟開離墓,出土過一個酸甜苦辣的配方。這個配方的神奇之處,不僅可以讓人之死后保持rou身不腐,還可以人為改變體質。那個配方,蕭乾后來交給了陸機——可經(jīng)過陸機試驗之后卻發(fā)現(xiàn),單有那個配方尚不足夠。但陸機也是一個不肯認輸?shù)睦项^兒,接下了這個任務,不辦到就不肯罷手。 于是,為了改造溫靜姝的體質,陸機用時六年,帶著她走遍天下,在各地搜索珍稀藥材和各種各樣的古怪偏方,并美其名曰:為治她的啞病。 實際上,那啞病不是病,只是毒。 在長達六年的時間里,溫靜姝一直在服毒,也一直在為陸機試藥。 說來也是可悲。 一直到死,她也許都想不明白,窮盡六年的光陰,她所做的一切,都在為了自己將來的死而奮斗,費盡心力地把自己養(yǎng)成了一個**祭祀物。 六年時間過去,陸機對溫靜姝的體質改造基本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