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騙子從良系統(tǒng)、軍婚溺寵[未穿今]、花瓶男,你好、這個寡我守定了(重生)、嫁給我還滿意嗎、民國姨太太日常、在日本當(dāng)貓的日子、你的聲音,我的世界、婚色之撩人警妻、穿成男主的前妻腫么破
如此類推,仕女玉雕一個又一個放入了玉石臺的機關(guān)槽里,而每放入一個玉雕,畫面就會像第一次那般輪換一遍,這個過程有些漫長,祭天臺的氣氛也由此變得越發(fā)低壓,機括聲“哐哐”不斷,卻沒有一個人多嘴,只覺得呼吸越來越艱難,仿佛被什么東西壓抑著,哪怕他們手上都有著足夠照明的風(fēng)燈,也無法照透那種摸不著的陰暗——只有玉石臺,從開始的白玉之色,慢慢顏色越來越淺,到離墓玉雕放下去似,幾乎變成半透明的顏色。 詭異! 驚悚! 沉睡百年的祭天臺,似乎正在被喚醒—— 墨九緊緊拉著小丫頭的手,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在火光中,那兩片嘴唇的顏色,似乎……近乎鮮紅,嬌艷欲滴。 墨妄一直在觀察著她。 一絲不祥的預(yù)感,讓他心里一緊。 他走上前去,低頭看一眼墨九緊拽小丫頭的手,目光深幽,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 “小九,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墨九波瀾不驚地回頭看他,“哪里不對?” 墨妄雙唇輕輕一抿,視線跟著她落在旋轉(zhuǎn)的玉石臺,“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br> 不該這樣,又該哪樣? 誰也不知道祭天臺開啟到底會怎樣。 墨九亦是不知道。今日之舉,她只是在賭命運。 或者說,賭一個本來就該她宿命的結(jié)局。 有些事情,既然是注定,那就無須回避。 不論將有怎樣的結(jié)果,都她都愿意坦然接受——輕嗯一聲,墨九眉心緊擰著,看已經(jīng)放入玉槽中的幾個仕女玉雕,淡淡對墨妄道:“師兄的顧慮我明白,但我以為,到底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讓我們費盡心思得到,已經(jīng)足夠折騰。不管如何,我相信,老祖宗不會真的禍害她的子孫——” 不會害她的子孫。 可不表示不會害別人??? 畢竟躺在棺材里的老祖宗,是無法確定進(jìn)來的到底是親人還是賊人的。 但墨九確定的事,旁人改變不了。更何況,八個玉雕已經(jīng)放入了七個,也不差這一個了。 墨妄嘆息一聲,慢慢放開了扼住她的手。 “那……好吧?!?/br> 他倆的對話聲音并不小,在場的弟子聽了,心里都有些緊張。對于未知的擔(dān)憂,是人之常情,就連曹元在聽令準(zhǔn)備放下最后一個“兌”字仕女玉雕的時候,手也有些發(fā)顫。 “速度放!”墨九瞪他一眼,“墨跡什么?” 她聲音剛落,背后突然傳來哐當(dāng)一聲。 原本閉合的大門,從外向內(nèi)洞開了。 一群人帶著冷風(fēng)闖了進(jìn)來,冷風(fēng)中,有一道冷冷的聲音,如同冰刃般割向了墨九的耳膜。 “阿九,你怎么能帶著小丫頭偷偷來祭天臺,卻不告訴我?” “父皇?”蕭直尖叫一聲,幾乎快要跳起來。 還是不諳世事的年紀(jì),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對她而言,都新鮮,卻不知兇險,更不知她的父母有著怎樣的糾結(jié),有了怎樣的隔閡。一聽見蕭乾的聲音,她猛地轉(zhuǎn)身就要放開墨九的手,撲過去迎接她的父親。 可她步子邁出去了,身子還在原地。 墨九冷著臉,死死拽住她的手,然后將女兒拖回來護(hù)在臂彎下,淡淡回頭看去。 “陛下事忙,這是墨家的家事,不想勞煩你。” 一聲陛下,生分而客套,瞬間將兩人關(guān)系劃出了十萬八千字。 而這,也是蕭乾繼位以來,墨九第一次這樣喚他,還用了這樣冷漠的語氣。 “阿九……”蕭乾狠狠皺眉。 “陛下有何吩咐?”墨九一個字比一個字冷,而促使她喚他“陛下”拉開距離的最大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蕭乾偷偷尾隨而來,擺明了對她的不信任,還因為他的身邊跟著兩個人。 一個是與她老死不相往來的陸機老人。 還有一個是她恨不得直接掐死喂豬的溫靜姝。 對她的冷漠,蕭乾似乎有些感慨,嘆息一聲,只順著她的話問。 “阿九為何又想到開祭天臺了?” 他沒有問她,什么時候找齊的仕女玉雕,只問為什么想到開祭天臺了。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在于,蕭乾應(yīng)該是一早就知道,其實她曉得仕女玉雕在哪里。 可他沒有問過,也從來沒有拆穿過她—— 換以前墨九會覺得這是尊重,可人的感覺隨環(huán)境與心情會有不同。這一刻,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城府之深,世間無人匹敵。哪怕她日日睡在他的身邊,亦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冷笑一聲,墨九微微仰起下巴,努力克制著情緒,不讓小丫頭難過。 “閑著無聊,沒事就來玩玩嘍!陛下是有什么指教嗎?” 相比于她的冷漠,蕭乾淡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情緒,更無半點責(zé)怪之意。 “阿九,我只是擔(dān)心你。不放心你獨自前來——” “不!”此情此景,墨九很難定下心去想什么,瞥一眼那個溫靜姝,想到陸機說的“那個藥”,看著這一群人,像吃了蒼蠅似的,心里不是滋味兒,語氣也就格外尖銳,“你不是擔(dān)心我,你是在懷疑我。因為我沒有告訴你仕女玉雕的事情,也沒有告訴你,偷偷來開祭天臺,你認(rèn)為我想要獨占千字引,對你的江山,對你的社天下有圖謀?!?/br> 蕭乾眉頭一皺,還沒有回答,陸機老人就搶了話頭,“可不就是嗎?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這小女娃娃,心機還真是深咧。也就我這個傻徒弟,也就他相信你是清白的?!?/br> “呵呵!”墨九冷笑,“我若不清白,早輪不到你在這里指手畫腳了!” “你以前清白,只是時機不成熟,如今嘛——” “我放你娘的屁!” 墨九這時也管不了什么長輩不長輩了。 眼前這一幕太鬧心,不管蕭乾有沒有懷疑她,都讓她極為心煩。 十年光陰,她為他汲汲營營,到頭來,她卻成了最值得懷疑的一個。 這到底該說是可悲?還是可笑? 冷繃著臉,她冷笑一聲,環(huán)視眾人,傲然道:“八卦墓是我墨家的,祭天臺也是我墨家的,千字引更是我墨家的,我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要何人來論我清不清白?我去你娘的清白!我墨九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想怎么開,就怎么開,有種的攔我一個個試試?” 看她這般激動,蕭乾眉心擰緊。 “阿九,你切莫生氣,咱們有話……” “沒話!”墨九就像那個在婆媳對仗中的輸家,除了拽著女兒的手略感溫暖,只覺得遍體生寒,哪怕這個男人曾是她所有的情感依靠,哪怕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數(shù)不清的艱難,共過患難也共過枕席,此刻,她不需要任何道理,半句話也都不想和他說。 不是任性,只是累了。 “娘……”父母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終于讓蕭直意識到了什么。 她緊張地扯住墨九的胳膊,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澄澈、明亮,還略帶驚恐。 “你和父皇……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直直……” “好不好嘛!” 墨九閉一下眼睛,“好?!?/br> 女兒無辜的眼神太抓心,即便有再大的火氣,墨九也得壓下去。 而且,反正走到這一步了,吵架確實毫無意義。 安撫地摸了摸蕭直的腦袋,她半眼都不看蕭乾,只側(cè)過頭去,冷聲指揮曹元。 “放兌墓仕女玉雕!” 這番情形,曹元也一直緊張著。 聽得命令,他再道一聲“是”,慢慢落下玉雕,將之導(dǎo)入機關(guān)槽——嘭! 八個玉雕一齊,一陣劇烈的轟鳴聲中,玉石臺漸漸變了顏色。 從薄薄的半透明色,變成了全透明,整個臺面幾乎都消失在眾人的面前,只有八個仕女玉雕仿佛在懸空旋轉(zhuǎn)。 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八個仕女仿佛活過來了似的,栩栩如生,姿態(tài)不一,身上被一種青白相應(yīng)的光芒籠罩著,美麗得令人呼吸一緊,胸腔里的心臟怦怦直跳,幾乎陷入在那樣的畫面中,視線朦朧,神智混亂——直到旋轉(zhuǎn)的玉石祭臺慢慢停下。 “呀!又出現(xiàn)一個機關(guān)槽。” 低呼的人,是離得較近的曹元。 眾人也都看見了,透明的玉石祭臺上,八個仕女玉雕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形的機關(guān)凹槽,通體透明,泛著一種神秘而陰森的幽光,令人心底發(fā)悚。而蕭乾來時還可以開啟的祭天臺大門,已然徹底消失,整個空間像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水桶,除了玉石祭臺,再無任何東西。 “這是怎么回事?” 當(dāng)祭臺出現(xiàn)手印時,得鉅子手印去開啟。 當(dāng)祭臺出現(xiàn)玉雕機關(guān)槽時,得用玉雕去開啟。 那么,當(dāng)祭臺出現(xiàn)一個人形的機關(guān)槽時,得用什么做鑰匙去開啟機關(guān)? 難道是……人? 有人打個噴嚏,寒戰(zhàn)不已。 一群人怔怔而立,呼吸都微微急促。 而這時,在所在人的注視中,人形的機關(guān)槽上,竟慢慢顯出一行金色的大字。 “欲開祭天臺,當(dāng)以活人祭!” 以活人祭?!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機關(guān)槽,目光幾乎定住。 太可怕了!因為在十個大字下方,還有一行補充的小字。 “活祭之人,需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女,身系墓詛之血——” 什么是墓詛之血?墨九不知道,身體卻有些惡寒。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人,這里就她一個,而墓詛之血,墓詛之血,是不是……就是她身上的血,天寡、失顏,也都與她血液有關(guān),而這種血,就被稱為“墓詛之血?”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她也不需要答案。 因為將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她幾乎已經(jīng)可以斷定這個猜測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