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她的口紅殘留在剔透的玻璃壁上,留下美艷的唇印,讓人遐思萬分,韓清露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蹙眉,都那么讓人心疼和牽掛,她說:“我也想得到自由?!?/br> 何令昔道:“我?guī)湍??!?/br> 韓清露喝了一口葡萄酒,紅唇看起來更艷,“不,我要靠我自己。”又看著蔣鳳瓔,“瓔瓔在那么痛苦的環(huán)境下都能給自己創(chuàng)造出個未來,我也要靠自己重新闖出一片天空?!?/br> 蔣鳳瓔卻勸她:“我那是沒有辦法,才只得靠自己,后來我也還是多虧你倆幫忙才能這么快脫身啊,你不要執(zhí)著于這個,自由了才是真的。” 韓清露道:“先讓我試試看我養(yǎng)母的態(tài)度吧,對我這顆搖錢樹,她又怎么舍得放手?”又想到自己那無底洞一般的叔嬸,如果不是自己那一對弟弟meimei在他們家里寄養(yǎng)過活,她又怎么會每次都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呢? 又說:“今天我們是慶祝來的,不提我這些事!”再一次提議舉杯,何令昔和蔣鳳瓔對視一眼,均想到事后再慢慢勸韓清露。 蔣鳳瓔仍舊正常的上學(xué)讀書,在學(xué)校的時候還遇見了許慧美,許慧美見了她又恢復(fù)了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的態(tài)度,一副“我哥回來了,我看他怎么弄死你”的樣子,讓蔣鳳瓔看著好笑,心想我已經(jīng)弄死了你哥哥,我看你還怎么弄死我? 沒幾日,許慧美在課上的時候被人叫走,聽別的同學(xué)說,她是哭著沖出教室的。 蔣鳳瓔不知道是不是許渭常沉到江里的尸體被找到了,還是許家得到了確切的準信,但在那之后,就再也沒有看到許慧美來上學(xué)了,反倒是許言山來找過了她。 許言山穿著一身長褂子,但是身上戴著喪,顯見的他們家知道了許渭常的死訊,蔣鳳瓔在想是不是紀亞夫暴露了,但是許言山卻說沒有找到許渭常的尸體,并且跟她說:“那天他在我眼前被劫走了,我們找不到他的人,想必已經(jīng)是遇害了,否則他是不會不去陸軍部報道的。” 蔣鳳瓔只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節(jié)哀。” 許言山道:“大嫂和其他的姨太太都慌神了,幾位姨太太夜里卷著包袱跑了,剩下的人也人心惶惶的,大嫂和慧美整日里哭,那些之前依附在許家的親戚這下也很少來了,人走茶涼,也都見識到了?!?/br> 蔣鳳瓔道:“這世道從來都是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br> 許言山卻轉(zhuǎn)而說道:“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當初說過的話,我還算數(shù),如今旅座已經(jīng)去世,你我之間再無阻力了,嫁給我好嗎?” 蔣鳳瓔見許言山灼灼的眼,見他這些天瘦了的身形,想到初見面的時候,那一雙清亮的眼睛,又想到那天晚上,她在車里哀求他帶她走,不要把她送給鄒司令的時候,他跟她說讓她忍忍的樣子,想到這些一切,蔣鳳瓔只回了他:“不,我不愿意。” 許言山還以為蔣鳳瓔一定十分歡喜的投入他的懷抱,沒想到卻是一句不愿意,既驚訝又意外,仿佛聽錯了一般,重復(fù)了“你不愿意?”大有一股瓔瓔你說錯了的意思。 蔣鳳瓔只得重復(fù)一遍,“嗯,我不愿意嫁給你?!毙睦飬s想著,好像跟許家人說話都有點吃力,都好像聽不進別人在說什么。 許言山道:“為什么?你又遇到什么人了嗎?” 蔣鳳瓔回他:“沒有,只是我不愿意了,如此而已,你以后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跟許家人有任何關(guān)系,甚至我都不想再想起當年在許家的事?!?/br> 許言山想拉她:“瓔瓔……” 蔣鳳瓔的保鏢葉菲姆自然上前擋住了他,“先生,請注意禮節(jié)。”惹得許言山瞪他,心里卻在想,蔣鳳瓔一定是搭上了什么高官,否則怎么會還有保鏢,還拒絕了他? 許言山看著蔣鳳瓔離開,心里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失去了許渭常的庇護,他也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少校而已,還是一個收編來的少校,想想前途,更想回老家去教書算了。 很快,蔣鳳瓔就畢業(yè)了,畢業(yè)典禮上也沒有看到許慧美的出現(xiàn)。蔣鳳瓔拿著畢業(yè)證開始找工作了。 這年頭在平城找工作,要么靠關(guān)系,要么留過洋,否則一個女學(xué)生想找工作,尤其是她這個只是中學(xué)畢業(yè)的,想找到一份稱心合意的工作并不容易。 而且她也在報紙上觀察很久了,對她而言,最好的工作就是到洋行或者銀行里去工作。所以她穿著一身整齊的文明新裝,又拿出當初糊弄許渭常那盒暗色蜜粉,使勁給自己臉上撲了幾層,將她的臉的撲得有點發(fā)黃,整個人看起來不那么顯眼了,這才放心。 找工作那幾天還特意沒有帶保鏢,她一個女學(xué)生若是帶著保鏢去找工作,那可就不太好了。 準備好了這全套,她才放心大膽的出去找工作,她先按照報紙上招聘的那樣去了德國一家賣搪瓷制品的公司,這件公司的搪瓷制品在國內(nèi)外都很暢銷,工資給的也高,每月20塊大洋,所以等她到洋行外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站了很多人。 她發(fā)現(xiàn)大部分是女孩子居多,她還看見了她的同學(xué),看來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都指望找個工資高還尊重女性的地方,所以競爭也很大。 結(jié)果還沒等面試到她,前面就已經(jīng)訂好了人選,蔣鳳瓔的同學(xué)也捏著報紙,氣呼呼的跟她說:“根本就是內(nèi)定好了的,聽說是他們買辦的內(nèi)侄女,哪里還需要招聘???真是騙人!” 第二天,蔣鳳瓔又照著報紙去了另外幾家洋行面試,有的見到了面試人,有的還是連人都沒見到,尤其有一家日本洋行,據(jù)說是他們公司的經(jīng)理,見了蔣鳳瓔竟然靠近她,聞了聞她身上的蜜粉香,夸她好香,蔣鳳瓔直覺得一陣惡心,好不容易忍完了面試,都沒有看結(jié)果就走了,就沖著這經(jīng)理這樣,就算她面試成了,以后也沒有好事。 蔣鳳瓔又找了一個月的工作,發(fā)現(xiàn)找工作不易,終于在一家銀行的面試之中成功了,成為了中樞銀行里的一位文員,實習(xí)期半年每月12塊大洋,過了實習(xí)期給15塊大洋。 不管怎樣,好歹先找到了一份能養(yǎng)得起自己的工作了。韓清露聽說她這份工作的工資,笑瞇瞇的說:“你何苦這么費勁呢?一個月12塊,連日日喝咖啡都喝不起,以你的相貌,不如去當個明星好啦?” 此時的明星可不像幾十年后的明星那般名利雙收,這時候出來演戲的女性還不多,而且老百姓看待明星也還是像看個玩物或者笑話一般的意思,明星能被在嘴邊評頭論足,又能隨意嘲笑的,雖說明星們有了名氣,但是老百姓的觀念里,還總不把他們當藝術(shù)家,跟這時舞臺上唱戲的名角們的地位可不太一樣的。 尤其是女明星,因為長相美麗又拋頭露面,所以經(jīng)常被老百姓品頭論足,正經(jīng)人家出身的女孩都還不被認可出來演戲的。 何令昔的思想受國外平等思想影響,倒沒有瞧不起明星,反倒還說:“像外國的大明星嘉寶,那就是十分好的女明星?!?/br> 韓清露還說:“這個名字很奇怪呢?!?/br> 蔣鳳瓔這心思也跟著動了動,但想到這圈子,還是有點猶豫,又想到現(xiàn)在找了新工作,先試試看再說吧。 沒幾天,便收拾一新去上班,因是新人,她仍舊每日撲了黃粉,讓自己顯得暗沉,臉色一暗,這整體相貌就大打了折扣,但是在女同事之間,她的人緣就好了起來,這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待遇,下班了,還有女同事約她一起逛街看電影,想一想緣由,又覺得真是無奈。 只是像韓清露說的那樣,這份工資真是連日日喝咖啡都費勁,又何談每月給葉菲姆幾十塊的保鏢費用了。 有一日,銀行中午休息的時候,看到《晨報》上一則招聘信息是:“大光明電影公司招聘洋文翻譯,日常工作以翻譯西洋電影為主,要求從業(yè)者熟練掌握英文?!?/br> 第二天,蔣鳳瓔借口請了個假,便拿著報紙去面試這份工作了,這份工作不要求相貌,只要求英文的翻譯能力,面試人現(xiàn)場拿出一部洋文電影的一部分來給他們看,讓他們每人翻譯一份。 這電影翻譯跟書籍翻譯不一樣,電影要給更普通的大眾來看,翻譯要更貼近生活、更朗朗上口,要讓百姓一下就明白主人公的意思,蔣鳳瓔之前為了勾搭許言山那會兒就常看洋文電影,再加上她英文水平高,對這方面倒是輕車熟路,很快就進入狀態(tài)翻譯了起來。 等交了卷紙,面試人竟然是現(xiàn)場看卷紙的,直接就劃掉了一大堆翻譯不及格的人,只剩下三兩個人,蔣鳳瓔也在其中。 然后,蔣鳳瓔就得到了這份工作。 ☆、第33章 033 蔣鳳瓔雖然說得到了這份工作,但還不是最終勝利者。 除了給蔣鳳瓔這個機會,還給了另外兩個人同一份電影對白,是希望他們?nèi)齻€人良性競爭,優(yōu)者取勝。 大光明電影公司的人先給了她一份電影的對白,并且提供她到他們公司的小放映室里看原片的機會,以方便她更好的理解對白,但是這個工作必須要盡快完成,公司方面希望這部電影盡快在國內(nèi)上映,因為這是好萊塢最當紅的片子,越早放映越顯示他們公司的實力。 小放映室里用來看初剪輯和未翻譯的半成品,蔣鳳瓔在里面看了整部片子,雖然沒有對白,但這是一部簡單的愛情喜劇,還是很好理解演員的表演的,只是放映室里黑漆漆的,她沒法做到一邊看著電影一邊看稿子上的對白,否則這工作很快就能完成。 看了一遍之后她就不得不離開了,因為已經(jīng)有其他工作人員進來放別的片子了。 從放映室走出來之后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一側(cè)是高大的窗戶,她剛走到窗邊就見外面有一伙人在拍打籃球的場景,導(dǎo)演剛喊:“開麥拉!”一群演員就打得熱火朝天的,旁邊一個仿佛是女主角的女孩站在那里喊著人的名字…… 蔣鳳瓔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覺得還挺有趣的,等那個女主角回頭,她才看清那個女孩竟然是前兩天跟何令昔他們談?wù)摰奶剖|蕓。 在大光明公司里,走幾步就會遇到大明星,這感覺挺有意思的。 蔣鳳瓔對自己這份新工作充滿了期待,甚至覺得有趣。想到將來有一天自己翻譯的作品能在大屏幕上供人觀看,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呢。 她沒有再多呆,正要往外走,忽然看見對面走來一個拿著籃球的男子,他身材頎長,眉毛很濃,他還沒有走近,蔣鳳瓔就已經(jīng)能看見他的濃眉了。 她還合計是不是哪個電影明星來了,等那人走近,她發(fā)現(xiàn)有點面熟,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等那人走過去,也沒想起來。 從大光明公司出來,她就回家去翻譯文稿去了,第二天白天抽了個空去銀行里辭職了,辭職的時候經(jīng)理還以為她要回家結(jié)婚,因為大多數(shù)年輕女員工都是因為這個辭職的,聽說蔣鳳瓔找到了一份給洋文電影翻譯字幕的工作,還說她:“有能耐啊,沒想到你洋文這么好?!?/br> 蔣鳳瓔笑笑,謙虛了幾句,她的第一份銀行工作也就這樣匆匆的結(jié)束了。 等何令昔和韓清露聽說她找到了這份新工作,韓清露就很佩服她,還說:“過年那會兒,你給我翻譯的服裝雜志就讓我特別明白,這回翻譯電影也沒問題的。” 何令昔說:“若是有不明白的句子,我可以跟你一起討論?!彼偸沁@么給人留余地。 蔣鳳瓔在家閉關(guān)一個多禮拜,總算將電影對白順利翻譯完,趕緊穿上大衣去了大光明公司,等到交了稿子才知道,她竟是第一個交上來的,頓時信心大增。 又過了幾日,大光明公司通知她最終得到這份工作,因為她翻譯得最好,通俗易懂還朗朗上口,讓她明天就去公司領(lǐng)錢。 第二天她去領(lǐng)了錢,翻譯一部電影是三十塊錢,是她當銀行員的月工資的兩倍,讓她有一種這工作選對了的感覺。 拿了錢之后,她就請何令昔和韓清露一起吃了晚飯,韓清露來得很晚,是剛結(jié)束了一個叫局才來的,穿得比平日里名貴了許多,旗袍不僅是繡花滾邊的,領(lǐng)扣那里還別了個寶石扣子,手上也帶著璀璨的戒指,跟她平時清雅樸素的打扮不太一樣。 用韓清露的話來說,“這是我專門的‘上班’裝束,人家花那么多錢叫我陪去吃飯打馬吊,我若是穿得樸素了,人家會覺得這錢花得不值,我穿得華貴,他們就覺得有面子了?!?/br> 何令昔便說了:“那我下回也叫你的局好了,你也穿得這么豪華來陪我,讓我有面子?!?/br> 韓清露橫她一眼,鳳眼輕挑,已是萬般風(fēng)情了,迷得旁邊旁邊兩桌的男人多看了韓清露好幾眼,后來還有人給她遞紙條的,不過韓清露見慣了這種事,根本沒有理。 吃完了飯,三人慣例到蔣鳳瓔這里小酌,韓清露這時才說:“我問了養(yǎng)母我的自贖身價,她向我要八千塊大洋?!?/br> 她自嘲的說:“我這個花國總統(tǒng)值八千塊呢,可不便宜。” 何令昔說:“這筆錢我有,我來出吧?!?/br> 蔣鳳瓔也說:“我這里還有敲詐許渭常得的一萬塊呢?!?/br> 韓清露卻擺擺手,說:“今天養(yǎng)母問我,自贖可以,但是贖身之后我能做什么呢?她一下把我問倒了,是啊,我能做什么呢?我怎么養(yǎng)活自己還有我的弟弟和meimei呢?” 她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拿什么養(yǎng)活自己?” 這問題也把蔣鳳瓔難倒了,何令昔想說她來養(yǎng)她,但是韓清露已經(jīng)在說:“我不能做個只靠著別人的廢物。” 韓清露看著蔣鳳瓔,“我沒有讀過書,出去找正經(jīng)工作,人家會對我從前的身份指指點點?!?/br> 對何令昔說:“我又不會洋文,沒法瓔瓔這樣的幕后工作,想來想去,我是離不開這里的?!?/br> 蔣鳳瓔說:“那我明日教你學(xué)洋文好了。” 韓清露說:“哪里還來得及?這就好像我們都從小練字一樣,練了許多年才有了現(xiàn)在的樣子,我現(xiàn)在開始學(xué),起碼也要好幾年才能成樣子,而且我學(xué)習(xí)的時日淺,也做不了翻譯啊。” 何令昔勸她:“你不要想得那么極端,世界上工作千百種,也不是只有你說的那些工作才能養(yǎng)活自己的?!?/br> 韓清露喝了一點葡萄酒,再加上贖身這件事給她造成的低落情緒,這才將心底所顧慮說了出來。雖然暫時沒有解決辦法,但是跟好友吐露心聲之后,心情感覺好了不少。 當天晚上她和何令昔都在這里住下了,蔣鳳瓔在她們都入睡之后又繼續(xù)翻開新電影的翻譯稿看了一會兒,這一看倒有了工作勁頭,拿起筆又翻譯了幾頁。 工作了一會兒之后,她披上睡袍去外面倒了杯水,正往屋里走的時候,看見何令昔那屋門沒有關(guān)上,還有光亮透出來,蔣鳳瓔以為她也沒有睡,走過去剛想跟她說會兒話,卻看到了令她驚訝的一幕。 她看見,韓清露在親吻何令昔。 韓清露輕輕的親吻著何令昔的嘴唇,何令昔也許是被韓清露吻醒了,睜眼看見韓清露之后,竟然也親昵的親了她一下。 暈黃的燈光之下,她二人輕輕的接觸到一起的時候,漂亮得像月歷上的畫一般。 蔣鳳瓔退后一步,然后靜靜的離開了。 回到房間之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 第二天早上起床,兩個大黑眼圈掛在臉上,出來見了韓清露和何令昔,蔣鳳瓔面上還做出如常的樣子。 昨天晚上她就想好了,不管怎樣,她仍然待她二人當朋友。她被許渭常暴打的時候,是何令昔將她救出來,后來也是韓清露將紀亞夫介紹給她,她才大仇得報的。 不管她的兩位朋友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她還拿他們當朋友,所以她就仍然是以對待朋友的態(tài)度來面的她們就行了。 只是第二天,韓清露自己一個人來找她,蔣鳳瓔剛開始還以為她有什么事問她,結(jié)果一起喝咖啡的時候,韓清露忽然問她:“昨晚,你看見了吧?” 蔣鳳瓔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這苦澀的液體,才點了點頭,說:“雖然很驚訝,但是這并不能影響我們的感情。” 蔣鳳瓔冷靜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韓清露意外了,聽到她說這句話更是很高興,轉(zhuǎn)而又想到,蔣鳳瓔連面對仇人都能冷靜的籌謀復(fù)仇計劃,發(fā)現(xiàn)了她和何令昔的秘密之后,冷靜的作出判斷,對她而言不是難事,她雖然相貌嬌美,但畢竟還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 韓清露低聲的說:“謝謝你,我其實也沒想到你還會保持不變,畢竟這種感情有點驚世駭俗。” 蔣鳳瓔說:“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又說:“不過,我其實也挺意外的,你知道的……” 韓清露笑了:“你若是不受到驚嚇的話,那才是不正常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