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趙煦想起街上時驚險之下他無意中碰到了她的羞處,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生不出旖旎之情,便只沉沉地點了點頭。 陶卓見他黑臉,不敢再問細處,便只記下此事,預(yù)備送人入宮時與交接的武官提上一提。無論證人還是犯人,是男是女關(guān)乎關(guān)押此人的一些細節(jié)和要求,這個不能亂了。 * 趙煦揣著血書回到存墨院時,存墨院中比他離開前又多了一些人——太醫(yī)署的幾位太醫(yī)、醫(yī)女總算姍姍來遲,還有幾個宮中林貴妃聽聞此事后特意派來的接生嬤嬤。 趙毅也到了,趙煦遠遠地便看見自家祖父在小花廳踱過來踱過去的身影。 趙煦正要進房,行走匆匆間卻猛然停了下來。 東廂房與正屋的回廊之間,孫嬤嬤正蹲在圓圓和長生面前,緊緊地拉著姐弟倆,耐心地扯著勉強的笑容與他們說話。 圓圓一邊哭著,一邊指著正房不知在說什么;長生拉著jiejie的小手,臉上雖沒有眼淚,眼中卻也愴然欲泣,快要支持不住的樣子。 趙煦一驚,當下轉(zhuǎn)了方向朝兩個小的那邊行去。 “表哥——!” 圓圓已哭得快上氣不接下氣了,見了趙煦便快步過來撲進他懷里。 長生也跟著過來,卻先在他染血的袍子上看了會兒,募地便臉色一白。 “她們都…嗝…不讓我去看母妃!壞人!都是壞人!母妃…嗝…到底怎么了?” 圓圓沒有注意到弟弟的神色,只一個勁兒地埋在趙煦懷里,一邊哭一邊大聲告狀。 趙煦趕緊給圓圓擦擦眼淚,又一只手拉過長生,對兩個小家伙哄道:“母妃在給你們生小弟弟呢,所以才不方便叫你們過去看。” 長生張了張嘴,還沒說話眼淚卻滑了下來,睜大著眼睛希冀地看著趙煦。 趙煦忍著心中的酸澀,耐心地攬著小表妹和小表弟勸導(dǎo)著:“產(chǎn)房里頭很忙,顧不到你們才不叫你們?nèi)チ恕H裟銈內(nèi)チ?,那大家都去照顧你們兩個小的了,還有誰去給姑姑接生呢?所以為了叫姑姑快些把你們的小弟弟生下來,圓圓和長生就更應(yīng)該乖乖在外面等著。表哥保證,姑姑很快就生完了,到時候不用你們自己說,孫嬤嬤她們就會來喊你們看弟弟去了?!?/br> 長生帶著哭音的小奶音道:“表哥騙人!父王明明說還有一個多月小弟弟們才會來的!” 趙煦不想年紀小的長生反而比圓圓更懂事理,一時找不到好的借口掩蓋,卻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他轉(zhuǎn)頭一看,正是父親趙攸瀚急急而來,大約是在里頭聽見了他們的話,才趕過來的。 趙攸瀚到了跟前,蹲下身來摸著長生的小腦門道:“再一個多月是正常婦人懷孩子的時間,但你們母妃肚子里可有兩個孩子,跟正常的婦人不一樣。長生再仔細想想,除了你們父王,是不是還有錢嬤嬤或者太醫(yī)等人說過要提早做好準備,小弟弟們也許會提前出來?” 長生倔強的蹙了許久的小眉頭,才點頭道:“嗯。錢嬤嬤曾說過的。” 本一臉緊張地聽著他們說話的圓圓,聞言也松了一口氣。 趙攸瀚暗暗心道僥幸,面上卻不露半分,又對長生道:“長生如今去你母妃那邊,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給她添亂。如果長生真的想幫忙,還不如帶著jiejie靜靜地在東廂房里等著。” 跟一個早慧的孩子說話,甜言蜜語哄著他們是沒用的,只能直接說出事實。 “再有,舅舅還有一個任務(wù)想交給長生和圓圓來做?!壁w攸瀚拉過趙煦,“你們表哥受傷了,卻不肯好好休息,長生幫舅舅看著他好嗎?過兩個時辰還要盯著他換藥。” “父親,我……” 不等趙煦著急反對,趙攸瀚已抬手阻止了他的話語,“你不是小孩子了,孰輕孰重該分得清楚。” 趙煦不再反對,過了會兒,他嘆了口氣對兩個孩子道:“長生先帶著jiejie回去,表哥跟舅舅還有事要說?!?/br> 待小表妹和小表弟磨磨蹭蹭地走了,趙煦才掏出懷中的血書,交與趙攸瀚道:“父親,這是那人交出來的?!?/br> 趙攸瀚一目十行地掃過。 內(nèi)容并無突兀之處,無非是萍鄉(xiāng)知縣發(fā)現(xiàn)本府府尹左林貪圖水利銀子一事后,與本州刺史田經(jīng)義彈劾這左林,卻發(fā)現(xiàn)這二人分明是一丘之貉。知縣被此二人聯(lián)手囚禁后,在其女傾力協(xié)助下才逃出來,本想親自上京告御狀。但他在逃跑途中摔斷了腿,身體虛弱無法成行。又因水利工程進度耽擱不得,不得已之下才命其女帶著血書進京。 趙攸瀚淡淡抬頭道:“那個乞丐是女子假扮?” 趙煦頷首,不欲多說他是如何發(fā)現(xiàn)此事的。 所幸趙攸瀚的重點也不在此處,他在落款的“叩請圣裁,萍鄉(xiāng)知縣傅懷安”幾字和一個血紅而清晰的指印上流連幾許。 姓傅…… 他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 “我親自將這血書和那人進宮呈給陛下?!壁w攸瀚扭頭看著趙敏禾還在掙扎的產(chǎn)房,“你留在這里,阿禾有什么事立刻傳信給我?!?/br> 不待趙煦疑問,他便已轉(zhuǎn)身,喊上陶卓辦事去了。 趙煦只好閉了嘴,轉(zhuǎn)身先去了尋表弟表妹,陪著兩個孩子一起擔憂地等待產(chǎn)房那邊的結(jié)果。 * 產(chǎn)房里。 趙敏禾在太醫(yī)到時,便喝下了一碗催產(chǎn)藥,熬過了一陣又一陣的陣痛。 當又一陣陣痛過去后,趙敏禾渾身汗?jié)竦乜吭谏刎梁嵣砩?,被他緊緊擁抱著。 “阿禾,是不是很疼?” 趙敏禾扯著嘴角笑了笑,對他道:“有一點。” 韶亓簫聽了臉色卻更難看了。 一個宮中送來的接生嬤嬤第三次上前,規(guī)勸道:“殿下,產(chǎn)房污穢,殿下還是盡早出去的好?!?/br> 韶亓簫本全神貫注在趙敏禾身上,哪里忍得了別人三番四次的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