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jié)
圓圓這才滿意了。 聽了孩子們一言一語,卻可以明白她的一雙幼子雖然身體不如當初的長生,可比她預計的危險已經(jīng)好很多了。 她安了心,這才任由韶亓簫將她抱回房里。 只是每一日,趙敏禾還是要韶亓簫將她抱過來看看孩子們尚好,她才會好好躺下休息。韶亓簫也是任勞任怨,還因此每日午間趕回來一趟,就為看看妻兒。 圓圓和長生仿佛一下懂事了很多,不但會陪著她一起去看弟弟。每日空閑時,也會在兩邊來回好幾次,將隔壁弟弟在干什么的情況詳細說給母親聽。 吳氏和鄭苒幾乎日日都來,吳氏更是親自盯著女兒產(chǎn)后的吃食,還有兩個小外孫的情況也時時不落下。 半個月之后,兩個小娃娃皮膚上的紅色褪去了不少,身上也多了一些rou,總算看起來不是那么瘦弱了。 他們也被移進了自己母親的房里,就放在趙敏禾的床邊,方便她時時查看,也不用再像之前半個月那樣時時記掛。 第200章 陽春三月,春光給萬物帶來生機之時,璟郡王府的時光也一日比一日溫煦。 自從兩只小娃娃被允許抱回趙敏禾身邊起,他們的個頭長得越來越快,到滿月時已成了兩只小肥團子,除開個頭還有點小之外,基本與足月的嬰兒無異了。 但秉著萬事小心的態(tài)度,這兩只的滿月酒只是在外頭宴請了幾家相熟的姻親而已,規(guī)模小得很不說,作為主角的兩小只也沒人放心將他們抱出去。 趙敏禾同樣也沒出面。 她這次虧了血氣,太醫(yī)早就斷言她必須坐雙月子。因而她現(xiàn)在還是得忍著一身的異味,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每天都是醒了吃,吃完了逗逗兩只團子,逗完了再吃再睡——相當?shù)挠幸?guī)律。 周圍的人從韶亓簫到林嬤嬤,都只準許她一日里下床走那么幾次而已。 相比于趙敏禾坐月子這十分單一而枯燥的日常,韶亓簫則要忙碌得多。 不但要關心坐月子的妻子,以及剛出生的一對兒子,還得一并照顧好圓圓和長生這兩個大孩子。萬般忙碌之余,還得去緊盯行刺一案的追查進度。 在兩小只滿月之后的第三天,去江州查實水利的工部官員就派人回京報了信——江州的水利工事確實存在偷工減料的情形,用這樣的工事應對可能到來的水災,壓根兒就靠不住。 聽聞那一日,承元帝聽完報信之后,氣得直接掀翻了面前的御案。 隨后,承元帝便連發(fā)七道圣旨,命身在江州的刑部官員即刻將涉事的江州刺史田經(jīng)義、安成府府尹左林等人押解入京。 大約是情緒太激動,那一日之后承元帝少見地生了一場病。 但眼下朝廷又少不得一國之主,承元帝便每日帶病上朝,還要蒼白著臉處理各地的奏折。 朝臣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二皇子當朝狀告四皇子、欲致四皇子于死地之后的那段時期一般,又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 這些日子來,除了陛下那一對無辜被牽連的小皇孫順利脫險之外,唯一的好消息大約是剛正不阿、揭露了這樁水利貪污大案的萍鄉(xiāng)知縣傅懷安并未被田經(jīng)義等人捉拿到,并且傅懷安已經(jīng)被刑部的人尋到,不日將會被護送入京,與田經(jīng)義等人對質(zhì)。 然而韶亓簫卻不開心。 這點不開心在幾天之后得到田經(jīng)義逃走的消息后達到了頂點。 “啪——” 韶亓簫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手掌狠命地在桌案上一拍,震得案上的筆墨都隨之一跳。 趙攸瀚挑眉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再生氣,也犯不著跟自己的手過不去。” 也是他們正在璟郡王府外院這里的書房中密議,否則這么大的動靜,若驚擾了他的meimei的侄子們,他可不會由著妹婿這么發(fā)泄。 韶亓簫猶不解恨,聞言氣急道:“田經(jīng)義是一州之長,他是帶頭的那個,也只有他才最有可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少了他,萬一最后又……”他氣喘吁吁地停下,瞄了一眼趙攸瀚,“你就不氣嗎???” 趙攸瀚嘴角微微一挑,低聲道:“動了我meimei,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次的行刺與江州治水的貪污案是連在一起的,想要找出主謀,就繞不開陛下。” 韶亓簫動了動嘴,正要說什么,卻被趙攸瀚阻止了。 趙攸瀚盯著他的雙目,道:“前次四皇子被冤一案,若陛下打定主意要追查到底,你真以為那樁案子真會不了了之?” 韶亓簫抬首,問:“你是說……” 趙攸瀚嘲諷地笑道:“就算那樁案子最后確實無法查清,但咱們這位陛下也絕不是用一個中間人的死就可以搪塞的人。堂堂皇子蒙了冤,刑部卻在吳家二侄子死了之后,再沒有去追查別的線索,反而不了了之,這可不像是他們能自作主張的。這么一想,就可以明白刑部不作為只是出于陛下的授意罷了。我猜陛下當時就有了預感,再追查下去,那不是毫無結(jié)果,便只能查到自己兒子的頭上。于是陛下選擇了前者,叫那樁案子成了無頭公案?!?/br> 韶亓簫來回走動了一下,追問道:“那這次沒了田經(jīng)義,父皇還能查到真兇嗎?” 趙攸瀚又看了他一眼,嘴角泛著冷意道:“這次,他不光動了江山社稷,還視百姓的千萬性命為無物。陛下不會容忍這樣的人成為一國之主!” 他說完這句,便起身道:“該說的我已經(jīng)說了,你只管稍安勿躁,等著陛下的作為便是。現(xiàn)在該去看看我那兩個小外甥了?!?/br> 韶亓簫沒有問到自己想問的,暗暗咬牙! 他這里分明已經(jīng)知道了幕后真兇是誰,卻拿不出可以見光的證據(jù)來! 韶亓簫心里不是滋味,但人到了后院,卻硬生生叫自己露出笑臉來面對趙敏禾。 趙敏禾還在坐月子,不過已經(jīng)是第二個月了,規(guī)矩沒有像前頭一個月那么嚴,趙攸瀚來了便是隔著屏風與meimei說了幾句話。 韶亓簫就沒這個顧慮了,大大咧咧地進來,依次親親被約束在床上的趙敏禾和兩只小兒子,然后才抱起雙胞胎中的老大,轉(zhuǎn)過屏風抱給趙攸瀚看。 性別所限,趙攸瀚見兩只小外甥的時候少之又少,因而每次都會十分珍惜這樣的機會。 小外甥一到他的跟前,他便接過來橫在自己懷里輕輕哄著。 小娃娃這會兒醒著,睜開了大大的眼睛,表情又懵又萌,一只小肥手團成小拳頭塞在自己留著哈喇子的小嘴里,時而砸吧砸吧幾下。 面對著可愛的小外甥,趙攸瀚收斂了方才在外書房的所有冷意,笑意盈盈地輕輕將他的小手拿出來,瞟了將另一只也抱了出來的韶亓簫一眼,他懷里這只也閉著眼睛吮吸著自己的小手呢。 趙攸瀚說道:“小孩子喜歡吃手的習慣可不好,容易生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