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韶亓簫默默地將自己懷里這只小手也拿出來,沒好氣地道:“我和阿禾每次看見都會糾正他們啊,就是嬤嬤們也一直盯著的??删褪遣恢麄儌z是什么投胎來的,怎么改都改不掉?!?/br> 不過兩個小兒子的脾氣,比長生當(dāng)初那動不動就嚎哭起來的臭脾氣可好多了。被人這么不厭其煩地拿掉小手,也都不會哭的,只會表情呆萌地看著面前的人一會兒,然后又悄悄將小手塞進(jìn)嘴里。 這兩只小娃娃不止不大哭,還很愛笑,老是張開了小嘴巴哈哈哈——雖然岳母說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不會笑,張嘴巴更多的是為了打哈欠。 不過韶亓簫卻認(rèn)定了是小兒子們孝順,知道自己自己的出生嚇壞了所有人,便在出生后每日都嘻嘻哈哈地安慰大人們不安的心。 趙攸瀚不置可否,伸出修長的手指點點小外甥的小下巴,又問起孩子的小名起好了沒。 趙敏禾在里間聽了,笑著接口道:“已經(jīng)想好了。二郎叫糖寶,三郎就叫甜寶?!?/br> 趙攸瀚逗著孩子的手指突地一僵,隨即低頭去看這個被命名叫“糖寶”的外甥,只見他正什么都不知道地張開無齒的小嘴笑著呢。 他又抬首去看韶亓簫,見他似乎也沒什么意見。 趙攸瀚頓了頓,終是為了小外甥長大了不被人笑話考慮,試探道:“男孩子叫這樣的名字,似乎不怎么妥當(dāng)?!?/br> 又不是女寶寶,用得著這么甜的名字么? 韶亓簫無所謂地說道:“這名字挺好的,阿禾喜歡就好?!?/br> 趙敏禾也跟著道:“大哥,我只是覺得,每日看著他們都是件甜蜜開心的事,也希望他們以后一生都只有甜沒有苦。” 不同于韶亓簫一味地認(rèn)定孩子們平日張嘴都是在笑,趙敏禾其實更傾向于吳氏的判斷——孩子們確實是在打哈欠,而且她比吳氏更懂得其中的科學(xué)原理,說到底就是缺氧了,這應(yīng)該是孩子們早產(chǎn)之后留下的后遺癥。 但情況應(yīng)該不嚴(yán)重,否則這兩只哪能一天比一天敦實? 她眼下能做的,就是叫人將屋子里的植物都移了出去,炭火盆也熄了,只燒著地龍,平日里也不叫太多的人圍在屋子里,盡最大的努力保證兩個孩子的氧氣不被搶奪。 現(xiàn)在孩子們打哈欠的頻率已經(jīng)減少了很多,可見他們在一天天地健康起來。 第201章 康懷侯府。 福景郡主韶豐琪氣沖沖闖進(jìn)丈夫戴志行的書房。 她聞到書房里彌漫的濃重酒味,原本八分的火氣立時變成了十分! 韶豐琪快步來到在角落里醉成一灘爛泥的戴志行面前,鮮紅的丹寇直指他怒道:“你還有臉在這里醉酒!” 戴志行這些日子失意無比,今日也不是他頭一次酗酒了。 雖則康懷侯戴鴻出面替他收了尾,但他仍是被戴鴻拘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不說,先前給他的權(quán)力也被悉數(shù)收回。 戴志行毫不懷疑,若不是自己是戴鴻唯一的兒子,只怕他身上的這個世子之位也會不保。 他心情煩躁無比的時候,與自己不睦的嫡妻還在他面前如此張狂!父親那里他無法反駁,難不成還駁不了自己這個光有身份實則無一是處的嫡妻嗎?! 當(dāng)下,戴志行就從地上爬起來,冷笑道:“你一個下不了蛋的母雞,又發(fā)什么瘋!” 韶豐琪聞言,更是氣憤難擋,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個來回,說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好歹還為你們戴家生了個女兒!可你們是怎么對我的?!嫡子尚未出生,庶長子卻有了!這就是你們戴家的家教!” 戴志行諷笑道:“是誰成天對我擺著郡主殿下的架子?我又不是個喜歡受虐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況且,難道還要為了你,叫我們康懷侯府?dāng)嗔讼慊鸩怀?!?/br> “你寵妾滅妻,還有理了?!”韶豐琪怒道。 戴志行依舊嘲諷道:“郡主殿下不明白以夫為天的道理,難道還要我康懷侯府來教導(dǎo)你《女則》嗎?!” 韶豐琪咬了咬牙,心知再跟他吵下去只能再次不歡而散,她命令自己先別忙著生氣,先將眼下的緊急事搞清楚以后再說。畢竟,這事關(guān)她女兒的縣君爵位——那是影響女兒一生的大事! “前兩日,我向?qū)m中上書,想為春兒討一個縣君爵位。按理,我是郡主,又有我父王的臉面在,春兒的縣君爵位該很穩(wěn)妥才對!可今日,宮中傳召,我去了以后卻是陛下親自面見的我!他親口拒絕了春兒的爵位!” 說到這里,韶豐琪又是激動起來,憤恨地死盯著戴志行,“我問陛下為何,陛下卻說這要來問你跟康懷侯父子倆!你們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叫他連春兒這樣一個小小女娃的爵位都要計較?!” 承元帝的親口拒絕叫韶豐琪的口氣帶了幾分癲狂! 她自嫁入康懷侯府之后,便與整個侯府都不睦!包括她所生的春兒也不得康懷侯夫婦和戴志行這個父親的喜歡。 她父王雖疼愛她,但卻不理解她!戴志行的沾花惹草在父王眼里只是小事,只有前兩年戴志行的侍妾生下了兒子,才叫父王難得為她強勢了一回,但在戴家保證將來侯府的繼承人會是她這個嫡妻所出的嫡子之后,又沒了下文! 所以她一直以來的依仗就是自己這個大周郡主的身份;而春兒若有代表皇家血脈延續(xù)的爵位,將來她無論在侯府還是出嫁了,這個爵位一樣可以成為春兒的依仗。 可若這個爵位沒有了,看侯府如今對春兒的態(tài)度,以后春兒出嫁了還怎么會為她撐腰? 更何況,看今日承元帝面對著她的冰冷的眼神,韶豐琪真心懷疑承元帝萬一將康懷侯父子所做的事遷怒到了她的身上,那若萬一連她的爵位也奪了可怎么辦?到時候就是她自己又能護(hù)住春兒多少? 韶豐琪急需弄清楚康懷侯父子觸怒承元帝的地方,好對癥下藥保住她的榮華富貴??纱髦拘袇s在聽了韶豐琪的話之后臉色大變,上前一步抓著她的手問道:“你再說一次!陛下說了什么?!” 他手勁奇大,抓得韶豐琪都快疼出了眼淚。 韶豐琪掙扎著甩開戴志行的桎梏,諷道:“顯然,是你們父子做了什么好事!連累了我的春兒得一個縣君的爵位都如此艱難!” 戴志行臉色刷白,維持著僅剩的理智撞開面前的韶豐琪,跌跌撞撞去尋戴鴻。 韶豐琪臉色也很難看,追上來怒道:“話沒說清楚前,你不許走!” 戴志行不耐煩應(yīng)付她,直接指使府中的幾個粗使婆子道:“將世子夫人送回院子里去,不許她出來一步!否則你們一家子都不用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幾個粗使婆子被他狠戾的語氣嚇得不敢耽擱,只好唯唯諾諾地朝韶豐琪說了好幾次“得罪”,上前將人生拉硬拽起來。 韶豐琪氣得漲紅了臉,無奈力氣實在抵不過常年干粗活的婆子,最終還是被拉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而戴志行,則在擺脫了韶豐琪的糾纏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戴鴻的書房里。 無奈,戴鴻出去應(yīng)酬,尚未回府。 戴志行只好在父親的書房里來回轉(zhuǎn)圈,他越轉(zhuǎn)越是心慌,生怕承元帝已查到一個多月前刺殺傅家女、導(dǎo)致璟郡王妃早產(chǎn)的死士是他派出去的,又驚又懼之下方才的酒意早就被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