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古人都如此開放嗎? 正呆怔,就聽下面的人道:“季澤,我譚家榮辱都要寄于你一身了?!?/br> 趙含章和傅庭涵終于聽到了第三個人的聲音,“是?!?/br> 聲音清朗,非常的好聽,趙含章好奇的探頭出去想看,但這樓的設(shè)計(jì)真的很坑爹,她竟然看不到下面。 傅庭涵:…… 他伸手將趙含章拽回來,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指著她手指上的迎春花。 趙含章就不動了。 “走吧,我們?nèi)ヂ犚幌略姇?,多結(jié)交一些人,這一次來參加招賢考的人可不少,聽說還有士子從洛陽而來……” 聲音漸漸遠(yuǎn)去,趙含章再次探頭出去想要看一看那位譚季澤,只是依舊甚么都看不到。 她只能將手指上纏著的迎春花放掉,惋惜道:“沒看到人,不知是真好看,還是假好看。” 傅安有些憤怒:“他好看,難道趙女郎就要棄我家郎君嗎?” “你吼什么,我家女郎何時說過要棄你家郎君了?”聽荷不滿,“那譚季澤還不知是圓是扁呢,哼,以為誰都可以肖想我們女郎嗎?” 趙含章搓了搓自己的手背,和傅庭涵道:“這個謀算讓我起雞皮疙瘩?!?/br> 傅庭涵眉頭緊皺,“不是淡泊名利嗎,竟然從這方面謀算我們?!?/br> 趙含章:“淡泊名利這種事說說就好。” “不過這倒是個提醒,”趙含章若有所思起來,“美人計(jì),看來不論對象是男子,還是女子,大家都很喜歡用啊?!?/br> 傅庭涵問:“心動嗎?” 趙含章沖他一笑,“我還不至于如此膚淺,我認(rèn)為我的人品還是可以信任的,既然我答應(yīng)了你,那么,只要你不負(fù)我,我就一定不負(fù)你?!?/br> 趙含章目光落在他臉上,挑眉道:“美人計(jì)這種計(jì)策,可不止會用在我身上。” 傅庭涵只對她淡淡一笑。 趙含章便已知道他的答案,她也信他,倆人不由相視一笑。 傅安和聽荷這才沒有再吵,只是心中依舊憤憤,哼,那譚季澤也不知是誰,竟敢來離間他們女郎和郎君。 “好了,不談外人了,快把我的酒拿來,能讓這么多人心折的百日醉,不知是什么味道?!?/br> 傅安就抱了一壇酒上來,趙含章接過,將黃泥拍開,一股醇厚的酒香氣立即彌漫開來。 趙含章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氣,大樂,“真的好香啊。” 一直對酒很一般的傅庭涵都忍不住探頭去看,“是很香?!?/br> 趙含章將壇蓋掀開,聽荷立即拎了酒壺上來。 趙含章倒進(jìn)去,清澈的酒水被倒入酒壺中,趙含章最后留了一點(diǎn)兒在壇底,聽荷將酒拿下去溫?zé)釙r,她就拎起壇子喝了一口。 傅庭涵伸手幫她扶住壓著鼻子的壇子,好笑道:“就不能多忍忍?” 趙含章喝了一口,眼睛發(fā)亮,“這個酒太香了,好美味啊,你嘗一口?” 傅庭涵伸手接過,將最后一口飲盡,挑眉道:“的確不錯,不知道是用什么釀造的。” “高粱吧,”趙含章抱著酒壇子聞,回味了一下后道:“他們用的水很好呀,不知是不是陳縣的水?!?/br> 聽荷出門前認(rèn)真打探過,所以她知道的多,一邊用爐子溫著酒,一邊道:“女郎,用的就是我們陳縣的水,聽說陳家在一座山上找到了一口特別甜美的山泉,他們高價將山買了下來,就是用山上那口泉釀造的酒。” 聽荷將酒溫好拿過來,拿出一套琉璃杯給她倒上,“女郎嘗嘗?!?/br> 趙含章喝了一口,大贊:“好酒!” 話音才落,外面輕輕地響起敲門聲。 傅安去開門,便有下人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是來送吃的。 趙含章這才坐到席子上,問傅庭涵:“你要不要喝?” “可以嘗一嘗?!备低ズ缓镁疲矔?,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趙含章也品嘗,卻是直接一口一杯,“可惜了,現(xiàn)在是亂世,可不提倡拿糧食釀酒,就是高粱也不行,今年還是應(yīng)該多勸大家種麥子和水稻,不知今年能否風(fēng)調(diào)雨順?!?/br> “會的,”傅庭涵道:“去年的雪不錯,瑞雪兆豐年,今年應(yīng)該可以豐收?!?/br> “可惜了,去年兵禍,能種上的小麥不多呀?!笔虑樘啵@些事都夠不上趙含章的煩惱,她就那么隨口一說。 她拎著酒壺和酒杯走到欄桿處,覺得在此處飲酒最美,于是和傅庭涵招手,“快來,快來,在這里喝酒更好。” 因?yàn)榫铺煤攘?,趙含章到底沒舍得兩壇都喝了,所以喝一壇,抱另一壇回家去。 她決定存起來,以后再喝。 沒辦法,這酒太貴了。 曹束親自將趙含章送到門外,上了馬車。 趙含章撩開窗簾問他,“你的東家是誰?” 那不是您嗎?這是喝醉了? 曹束正要說話,對上趙含章清明的目光,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立即低頭恭敬的道:“東家姓王,是并州人,出外游學(xué),正好躲過了并州之禍,但再想回家也難,所以才在豫州停留,見陳縣安定,便用余資開了這一家悠然居?!?/br> 趙含章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正是如此?!?/br> 她放下簾子,卻沒有立即走,而是隔著簾子道:“去查一下譚伯聰和譚季澤。” 曹束躬身應(yīng)下,“是?!?/br> 第474章 我有道義 趙含章拎著酒去找汲淵。 汲淵沒想到主公出去約會都能給他帶回一壇酒,感動不已,“女郎今天都去了甚么地方?” “珍饈樓,大順齋和悠然居?!?/br> 怎么都是吃的? 汲淵微微皺眉,不過還是盡忠盡職的道,“珍饈樓是趙瑚開的,當(dāng)時還請趙郡守題字,大順齋是魯人所開,陳家手上有一美酒配方,悠然居是女郎的。” 趙含章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那管事曹束是我家里的人?” 汲淵道:“是投奔到上蔡的流民,女郎不知道他,他家從前便是開飯館的,讀過些許書,會算賬,我看他還算忠心,便將悠然居交給他打理?!?/br> 他道:“悠然居不比珍寶閣,不以賺錢為目的,主要為收集信息所用。那悠然居南來北往的文人墨客多,還有官員豪紳也愛聚在里面說話,許多消息可從他們口中探知?!?/br> 趙含章便問,“有長安的消息嗎?” 汲淵搖了搖頭道:“沒有收到長安來信?!?/br> 趙含章便嘆息一聲,她算了一下時間,伍二郎去長安也有一段時間了,既然沒有消息,顯然北宮純不愿來投。 她手指輕敲桌面,最后還是咬牙下定決心,再送一批東西去長安,讓伍二郎出面打點(diǎn),送北宮純回西涼。 汲淵驚訝,忙問道:“女郎為何如此?那北宮純只要被困在關(guān)內(nèi),那女郎就還有機(jī)會,一旦放他回西涼,只怕以后再不能為女郎所用?!?/br> 趙含章嘆氣道:“強(qiáng)扭的瓜不甜,長安的境況并不好,西涼軍于國于豫州于我皆有大恩,我不能為私欲便坐視他們被困在長安。” 上次伍二郎回來的信雖然沒細(xì)寫,但也點(diǎn)出了西涼軍在長安的情況,那么勇猛的西涼軍,現(xiàn)在連一頓飽飯都吃不起。 既然北宮純不愿來投就算了,與其讓他們在長安被磋磨,最后不得不投靠劉聰,還不如她使使力送他們離開。 “現(xiàn)在把守關(guān)口的是南陽王的部將?” “是。” 趙含章沉思片刻便道:“多帶一些錢,若是帶去的東西不入他的眼,那就用錢開路,我就不信砸不開這個關(guān)卡。” 汲淵雖然不贊同趙含章為北宮純?nèi)绱撕馁M(fèi),但還是應(yīng)了下來。 耿榮主動接了這次任務(wù),帶了一隊(duì)士兵護(hù)送了三車的寶物離開,直往長安而去。 而此時,從洛陽和長安來的消息才到陳縣,汲淵一拿到手,立即問道:“耿榮呢?” “他昨日便出城往長安去了?!?/br> “哎呀,快將他追回來,不,不必追回來,我要補(bǔ)給他一封信,女郎呢,快先去請女郎!” 趙含章剛練兵回來,一身的汗,正要回后院沐浴,路過辦公房聽到汲淵的聲音便腳步一轉(zhuǎn)過去,從窗口那里探頭進(jìn)去問,“先生找我?” 汲淵一看見她就大喜,忙拿著兩封信湊過去,“女郎,北宮純可??!” 趙含章手中還拿著長槍,單手接過便展開看,“是北宮將軍來信嗎?” 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呢,是洛陽和長安的消息。 洛陽的是一封任命,朝廷任命侍中爰瑜為涼州刺史,讓他盡早上任。 趙含章一愣,“張軌怎么了,為何要另外擇選涼州刺史?” “聽聞張軌中風(fēng),已經(jīng)殘疾?!?/br> 趙含章一下握緊了手中信,“以北宮純品格,他恐怕會更急切的想要回西涼去?!?/br> “是,但事不止如此,”汲淵道:“長安來信,朝廷一開始是指派賈龕為涼州刺史,只是他不知為何拒絕了,這才點(diǎn)了爰瑜,張軌已經(jīng)上書辭官,要回宜陽養(yǎng)老,女郎,晉室不公,北宮純必心灰意冷,此時正是取他的大好時機(jī)啊?!?/br> 趙含章總算想起來這件事來,半晌后搖頭,“張軌辭不掉官,涼州刺史還是他,唉,罷了,還是讓耿榮去,和伍二郎一起為北宮將軍打通關(guān)卡,送他們回涼州,這算我對他們的報答吧?!?/br> 汲淵忍不住跺腳,“女郎啊,此時只要稍加運(yùn)作便可將人請過來……” “怎么運(yùn)作?讓傅中書和叔祖父一同逼迫張軌離開西涼嗎?” 汲淵道:“張軌的確中風(fēng)了,他再留在西涼弊大于利……” 趙含章?lián)u頭道:“這不過是一時之病罷了,焉知他不會好轉(zhuǎn)?” 她道:“我是想要北宮將軍,愛重他的才華,想要他為我所用,但還不至于為此連道義都不顧了,此時我們不幫一手也就罷了,怎能落井下石呢?” 汲淵的心就慢慢涼了下來,無限惋惜道:“多好的機(jī)會呀?!?/br> 趙含章將信遞給他笑道:“或許是我們緣分未到吧,北宮將軍回西涼也好,也可為中原戒備鮮卑?!?/br> 汲淵嘆息著應(yīng)下。 趙含章轉(zhuǎn)身離開,卻不知道,此時長安因?yàn)闆鲋莸臓幎凡艅倓傞_始。 北宮純過年的時候拿到了趙含章送的禮物,當(dāng)時便起了投奔她的心思,過完年就開始變賣她送來的琉璃,換了一些錢,他大半買了糧食,小半則派人去收買鎮(zhèn)守關(guān)口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