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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九宮夜譚在線閱讀 - 九宮夜譚 第150節(jié)

九宮夜譚 第150節(jié)

    吳震慢慢地道:“王常侍,監(jiān)福曹是被一把火燒了,把物證給燒光了。而這侯官曹呢,卻是人證都沒有了。這一回,大家都是脫不了干系了,就一個(gè)字,查!是外人所為,還是監(jiān)守自盜?查不出來,大家都等著掉腦袋吧!”

    王遇是清都長公主身邊的大長秋卿,一向是頤指氣使,沒幾個(gè)人放在眼里,但自然也比誰都清楚這事的輕重,此時(shí)面如土色,竟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才鎮(zhèn)定下來,道:“吳大人說得是,我這就去查。不管是誰干的,一定要找出來。”

    吳震道:“不僅要找出來,還得是有理有據(jù),合情合律,拿到皇上面前都說得過去。還是那句話,王常侍,出事的是最不能出事的一個(gè)洞窟,是皇上的造像那個(gè)窟,與蓄謀害天子無異。意圖毀掉與此相關(guān)的人證物證,那末就罪比同謀!曇曜大師之死,和監(jiān)福曹起火,都是一般,王常侍你比我更清楚,而且……”朝王遇看了一眼,“此事請即刻稟報(bào)長公主殿下,還有淮州王?!?/br>
    王遇道:“我立時(shí)便去?!彼觳蕉ィ瑓钦鹨换仡^見蘇連還楞在那里,頓足道:“你怎么還不進(jìn)宮去!”

    “我……我不知道皇上會(huì)不會(huì)見我?!碧K連道,“他這兩日朝都沒上,也不見臣子,說是病了。”

    “你糊涂!”吳震道,“他不見,你就跪那里等,跪到明日也得跪,一定得趕在別人向皇上奏這件事之前!我知道你一向托大慣了,誰都不放在眼里,這一回,不一樣!若是有人參你一本,說是你殺了曇曜,毀了人證,你如何辨解?還不趕緊去求皇上,你是要命,還是要臉?”

    蘇連默然,半日道:“我還是要臉吧?!?/br>
    吳震被他氣得險(xiǎn)些吐出一口血,指著他道:“你!……”嘿了一聲,道,“蘇連,你以為就是你一條命的事么?你現(xiàn)在清高給誰看???人命是出在你手里的,本來責(zé)任就是你的,何況求皇上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若非是你阿蘇,換個(gè)人,能見著皇上的面么?能求得了么?那便是立刻下獄,而且連我廷尉寺都管不了,怕是得到三都大官那里去了?!?/br>
    蘇連嘆了一聲,道:“好吧,我這就去見皇上。你呢?”

    “我還能干什么,查,查,查?!眳钦鸬?,“你告訴你手下的人,在明淮來之前,暫且聽我調(diào)派?!?/br>
    蘇連一笑,道:“這倒有趣,你吳廷尉卿一上任,我侯官曹倒是要跟你一起查事兒了?!?/br>
    “就怕你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最后給人一鍋端了?!眳钦鹄淅涞氐?,“蘇大人,你還記得以前在鄴都大牢,你去提慕容白曜回京的時(shí)候,對我說的話么?”

    蘇連道:“什么話?”

    “你嫌我說話不檢點(diǎn),說我有朝一日會(huì)被這張嘴害死。我就說,有你阿蘇送終也不錯(cuò)?!眳钦鹦Φ?,“你嫌棄我那五品廷尉評沒資格讓你蘇連奉旨賜死,如今我這正二品的廷尉卿,可夠不夠格了?”

    蘇連變色,道:“別開這種玩笑。”

    吳震嘆息一聲,道:“就在上個(gè)月,我那在杏城的母親病故,拖了多年,終于還是走了。不瞞你說,我雖然難過,但也是松了一口氣。從此之后,我跟你一樣,孤家寡人,再也不須擔(dān)心什么了,也再不用怕什么了?!?/br>
    這晚裴府家宴,便設(shè)在花園里面。酒菜都上來了,清都長公主左右一看,笑道:“華英呢?怎么不見?”

    裴霖一楞,裴明淮陪笑道:“母親,還少人侍候么?華英毛手毛腳的,就不用她了。我來侍候可好?”

    “你就好好坐著?!鼻宥奸L公主回頭對裴霖道,“叫華英來吧,既是家宴,人不齊也不象話?;磧哼@兩年老在外面,我們一家子在一起,一年也難得幾回?!?/br>
    裴霖聽她如此說,便道:“也罷,叫英兒來吧?!?/br>
    華英不一時(shí)便來了,見了清都長公主,忙上前見禮。清都長公主伸手把她拉了起來,笑道:“坐下吧?!?/br>
    華英一楞,偷眼去看裴霖。裴明淮道:“華英,坐我旁邊來?!比A英聽裴明淮這么說,只得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清都長公主朝華英細(xì)看了看,微笑道:“女大十八變,都是水靈靈的大姑娘了。我每次回府里,你都避著我,老是朝不上面。嗯,我聽說,你精于算數(shù),連算生博士也算不過你。要不,你到我身邊來當(dāng)女尚書?慶云大了,我身邊也想另找個(gè)人跟著。過幾年,也好替你尋個(gè)好親家,總強(qiáng)過是裴家的丫頭出嫁。”

    華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哪里坐得住,起身道:“公主殿下,我……我就想留在家里侍候……不,不想……”

    裴明淮站了起來,走到清都長公主座位旁邊,跪了下來?!澳赣H,既然您話都說到這份上,看在兒子份上,華英的事,讓我作主吧?!币娝蛄?,裴峻裴琇連同華英都跪了下來。清都長公主道:“你們這是干什么?以為我是來興師問罪的?問問你們爹去,這事情我難不成是剛知道的?我替你們妹子著想,你們覺著我是不懷好意么?”

    裴霖道:“公主說得不錯(cuò),都起來吧?!?/br>
    聽裴霖這么說,眾人也只得先起身回座。清都長公主拿了酒杯,一飲而盡,道:“真是被你們給氣死了!”

    裴明淮賠笑道:“母親,你別生氣。你是要我給你磕頭么?”

    清都長公主瞪了他一眼,道:“明兒罰你來壽安宮磕一百個(gè)頭!只真該像小時(shí)候一樣,關(guān)你三天黑屋子,水都不給你喝!”

    說到這里,席上總算活泛些了。裴明淮起身給清都長公主的酒杯重又斟滿了,笑道:“母親對我最是嚴(yán)厲,那一回差點(diǎn)兒凍死我?!?/br>
    “只恨你現(xiàn)在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鼻宥奸L公主接了酒杯,道,“好啦,華英,你不用害怕,我這般說,是有緣故的?!庇殖蛄伺崃匾谎?,道,“你也不跟孩子們把話說清楚,弄得他們把我當(dāng)只老虎一樣,會(huì)吃人么!”

    裴霖嘆了口氣,道:“那事情皇上一日未有定奪,我也一日不好出口。”

    裴明淮問道:“到底什么事,跟華英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太子殿下宮中的李左孺子,是南郡王李惠的女兒?!迸崃氐?,“幾年前便有了個(gè)兒子,你們想必都是見過的?!?/br>
    聽裴霖這般說,裴明淮一怔,神情微微有些變化。清都長公主嘆了口氣,道:“唉,可憐她了,怕也是躲不過這一回了?!?/br>
    裴明淮變色,道:“什么?!”連華英都大驚失色,叫道:“怎么?音姊姊她怎么了?她好好的……會(huì)出什么事?”

    清都長公主道:“還能是什么事,不就是那子貴母死之制。誰叫她生那個(gè)孩子聰明,連皇上都喜歡呢?”

    裴明淮叫道:“什么時(shí)候有連皇孫的母親都要?dú)⒌囊?guī)矩了?!何況,皇上根本也沒立皇孫啊?!?/br>
    裴霖道:“皇上究竟為什么有這個(gè)意思,我也不清楚?!背宥奸L公主看了一眼,清都長公主道,“皇上對李家總歸心中有隙,還不是因?yàn)槲渫L公主的事?!?/br>
    裴明淮道:“怎么又說到武威長公主了?”頓了一頓方想起來,道,“哦,先帝殺了沮渠國主后,是讓南郡王尚武威長公主的。”

    清都長公主嘆道;“武威長公主為了保住兒子的命,拼盡全力。南郡王不會(huì)不知道莫瓌的事,莫瓌以吐谷渾旁支乙弗氏之名入朝后,除了樂平王那些與武威長公主素來親密的宗親之外,李氏助力也頗大,否則莫瓌不會(huì)升得那么快,數(shù)年間能位至平原王。莫瓌的事不是秘密,但讓皇上生氣的是人人對此都心里有數(shù)卻……”

    裴明淮怒道:“就算皇上對南郡王一家有隙,也不必拿著李音來開刀吧?”

    裴峻也道:“不錯(cuò),這畢竟是還早得很的事,說未雨綢繆都太早了。就算是皇上自己當(dāng)年深得先帝喜愛,一直被先帝當(dāng)作皇孫,也不曾賜死皇上的生母恭皇后。若非皇上即位時(shí)太年輕,常太后勢力不小,拗不過來,否則恭皇后也未必會(huì)死?!?/br>
    清都長公主望著杯子里的酒出神,這亭子旁邊長了好幾棵石榴,卻開得早了些,紅艷如火。她又看了那石榴一陣,臉色神色似喜又似悲?!拔蚁騺聿幌补諒澞ń?,既是一家子,我就直說了,華英也勿須多心。你母親是李惠的妹子,已故去多年,這本來沒什么。但皇上既有意要賜死李音,其后難料,你從此最好就當(dāng)跟李氏沒任何干系。”

    裴明淮叫道:“爹爹,母親,這怎么能成?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怎能賜死她?我……我去求皇上?!?/br>
    “你若去求,李音連多一天都活不了。”裴霖道,“皇上一定即刻賜死她,你要不信,盡管去求?!?/br>
    裴明淮怔在那里,只見一朵石榴飄到清都長公主酒杯旁邊,清都長公主看著那花,笑道:“石榴多子,向來宮中也愛種??墒?,哪個(gè)妃嬪有了皇子,實(shí)在不是喜事,而是禍?zhǔn)?。不論是誰也躲不過,哪怕是貴為皇后也一樣。霂兒沒孩子,是她的福氣。不管是誰繼位,她都一樣是皇太后?!?/br>
    聽她提到皇后,眾人都默默無言。華英起身,道:“多謝公主殿下提點(diǎn)。我只有爹爹和三個(gè)兄長,別的人我既不知道,也不理會(huì),請公主盡管放心。只是……只是音姊姊……公主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裴明淮道:“母親,我實(shí)在不明白,皇上自己既受這子貴母死故事之痛,又為何還不廢掉?”

    清都長公主微微一笑,道:“淮兒,這話實(shí)在不該從你口里出來?!?/br>
    “既是母子,我說什么,想來母親也不至于怪罪?!迸崦骰吹溃暗牢浠实哿⒋?,諸部大人勢力強(qiáng)盛,賀蘭部與獨(dú)孤部皆勢大,那時(shí)怕外戚弄權(quán),依漢故事立嗣殺母,這不出奇。可到了后來,反而弄到保太后專權(quán),一個(gè)保母都能左右朝政,提拔自己親族,位極人臣,簡直是笑話!”

    裴霖喝道:“淮兒,你還沒喝酒,怎么就胡說了?”

    清都長公主兩眼盯著那石榴花,緩緩地道:“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年,先帝把東宮的人都?xì)⒘耍缓蟆缓蟀丫澳绿右矚⒘恕D强墒撬拈L子,也是他最疼的兒子。先帝得兒子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二十多歲,對景穆太子是愛不釋手,不知道怎么疼才好,為了能讓他順順利利登基,想盡了法子耗盡了心思,可還是把他殺了。先帝那時(shí)候也想過立別的兒子當(dāng)太子,我很害怕,我怕先帝對自己孫子也不放心,也會(huì)一并殺了。我日日夜夜都不敢離開他半步,我現(xiàn)在都記得那段提心吊膽的日子,一有人進(jìn)來我就怕,怕是陛下……是先帝要來殺他的了。我連下雨的聲音都害怕,那一夜,景穆太子死的時(shí)候,下了好大的雨……他不知道我為什么哭,他就問我,姊姊,你哭什么?我不敢告訴他,我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不僅裴明淮,連裴霖華英都一并怔住,說不出話來,只怔怔地聽著清都長公主講下去。清都長公主全然已經(jīng)不像是坐在這席上,似乎已經(jīng)回到了那數(shù)十年之前。那時(shí)文帝還是孩子,還要她照顧保護(hù)。

    “皇上終究是來了,他要?dú)€(gè)幾歲的孫兒,真是太容易不過了。是哪,他一輩子打仗,滅了那么多個(gè)國家,所到之處都是殺得寸草不生,就算要?dú)⒆约旱膬鹤?,孫兒,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見他還在猶豫,到底是要怎么樣。即便是不殺,若是立別的兒子為太子,這孩子一樣的是保不住命的。我抱著那孩子,跪在地上哭著求他,他沒說什么,走了,但我知道,他還是沒下定決心,到底要怎么樣……”

    清都長公主說到這里,卻不說下去了。裴明淮忍不住問道:“母親,先帝他后來到底……”

    “他死了?!鼻宥奸L公主道,她眼里那恍恍惚惚、像在看著過去的神情消失了,“這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嗎?宗愛弒主,奉南安王為帝,沒過多久又把他殺了。這一下子,王公大臣們可不依啦,把宗愛給殺了,又迎當(dāng)今皇上登基。唉,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一晃就幾十年了,想起來仿佛就是昨兒的事一樣?!?/br>
    裴明淮笑道:“母親,你自己沒什么變的,所以啊,這日子過得快還是慢,你自己都沒什么察覺?!?/br>
    裴霖指了指裴明淮,道:“你這恭維人,真是恭維得我都沒話可說?!?/br>
    “我哪里是恭維?!迸崦骰吹溃耙撃昙o(jì),母親比姑姑是大得多了,可站在一處,真是差不了幾歲的樣子?!?/br>
    清都長公主笑道:“那是多虧了你師傅啦,他教的養(yǎng)氣的法門,還真管用。別的不說,女子只要能讓自己年華不那么快老去,真是干什么都愿意的。皇上比我還肯用心些,你看他看起來,跟十年前沒多少變化。”

    此話說出來,連華英都笑了起來,裴霖也笑道:“別干坐著,我這酒可是好酒,既打開了,就多喝些?!?/br>
    裴明淮忽然記起一事,便笑道:“爹爹,你有沒有好些的葡萄酒,若是有,給我點(diǎn)兒?!?/br>
    裴琇微笑道:“三弟不是從來不喜歡葡萄酒么?難道改了口味了?”

    “口味自然是改不了的?!迸崦骰葱Φ?,“送人的,自然得尋好些的?!?/br>
    裴霖回頭對華英道:“英兒,你去取?!比A英答應(yīng)了一聲,起身朝清都長公主一禮,退了下去。清都長公主笑道:“又把她支開,真是怕我吃了她不成!”

    裴明淮笑道:“母親,這還真不是。家里什么事都是華英管著,什么都得問她去。她的章曜學(xué)得好,這不是假的。”

    清都長公主嘆了口氣,道:“這倒真是本事。不像我,什么都算不清楚?!庇值?,“方才提到你師傅,淮兒,天師可還好?”

    “好得很?!迸崦骰葱Φ?,“住在山里面,都能多活幾年,一百歲能看起來像五十?!?/br>
    裴峻忍笑道:“三弟,你這是怎么說話的?”

    清都長公主卻若有所思地道:“一百歲看起來像五十不稀奇,但若是樣子永遠(yuǎn)都不變,那才是本事呢。只是不知道,容貌不變,心思會(huì)不會(huì)得變?”

    裴明淮望了她一眼,正要回話,忽然見著華英捧著一瓶酒,急急進(jìn)來道:“公主殿下,王常侍來了,著急得很,說馬上要見你?!?/br>
    清都長公主道:“連一頓飯都吃不清凈!有什么事,讓他進(jìn)來吧!”

    一見王遇滿頭大汗、灰頭土臉地奔進(jìn)來,眾人都吃了一驚。清都長公主道:“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公主,曇曜大師在侯官曹暴斃?!蓖跤龅?,“監(jiān)福曹失火了,把當(dāng)年五窟的建造圖紙,甚么相關(guān)的,都一把火給燒得干干凈凈!”

    他這兩句話可謂是言簡意賅,清都長公主、裴霖連同裴家三兄弟都怔住,連華英都嚇了一跳,差點(diǎn)把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裴明淮問道:“暴斃?怎么個(gè)暴斃法?誰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shí)誰在旁邊?”

    “回公子,我到的時(shí)候,蘇大人,吳大人,還有薛公子都在。啊,還有西河公主,她大約是去找薛公子的。”王遇道,“至于是怎么個(gè)死的……我可真不知道。吳大人叫我來回公主,我就急急忙忙趕來了?!?/br>
    裴明淮又道:“那監(jiān)福曹失火了,又是怎么回事?你總該知道究竟是有人縱火,還是不慎起火的吧?”

    “公子,燒成那樣了,一時(shí)間實(shí)在查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王遇嘆道,“只是若是不慎起火,也太巧了些,燒得也太干凈了些。幾乎是跟曇曜大師暴死同時(shí)出的事,唉,這不是指著武州山石窟寺的事么?”

    裴明淮問道:“你就不知道究竟被鑿掉的那一部分畫像,畫的是哪一些人么?或者,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唉,真是師玄大師和曇曜大師主持的,我這不過是掛個(gè)名兒。”王遇苦笑道,“不過,若是想查,雖然已經(jīng)隔了些年,總能查的。畫工,匠人……那還不有的是啊?這可是皇家造像,經(jīng)手的人多得很?!?/br>
    清都長公主道:“那還有什么說的?趕緊查去!”

    “回公主,還沒被燒之前,我就叫找人去了。”王遇道,“但時(shí)間畢竟久了,都十多二十年了,也不是一時(shí)間能找到的。”

    清都長公主皺眉不語,裴明淮道:“既然如此,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得弄明白究竟被鑿掉的畫像是畫的誰?!?/br>
    王遇答了聲是,退了下去。清都長公主道:“我實(shí)在不明白,這般做有什么意思?那畫像左不過是皇親國戚,不就那些個(gè)人,難道還能多跑出兩個(gè)人來不成!”

    裴霖盯著落到桌上的石榴花,也不開口。清都長公主回頭對他道:“你向來穩(wěn)重得很,人說十拿九穩(wěn),你就連十分了的事,也未必愿意開口。咱們一家子閑聊,你倒是也說說話?!?/br>
    “如今京城里面異事頻發(fā),我也知道?!迸崃芈氐溃骸拔乙恢痹谙?,為什么一定是皇上造像的那個(gè)洞窟出事?雖說此話不該說,但按常情論之,若是有不軌之徒有意要傷損洞窟里面的壁畫,那不如直接損毀造像本身的好。那被鑿掉的畫像,到最后一定能找到原圖,畢竟耗時(shí)多年,經(jīng)手的匠人和官員也不知多少,若是想要隱瞞什么,實(shí)在沒理由去鑿掉?!?/br>
    清都長公主道:“那你覺得……”

    “我想著,那個(gè)洞窟里面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是件十分意外的事?!迸崃氐溃岸羌?,是一定要被遮掩下來的?!?/br>
    裴明淮道:“那里能發(fā)生什么事!”

    裴霖?fù)u了搖頭,又不說話了。裴琇笑了一笑,道:“爹總是這樣,說話只說三分,真是讓人急得很。”

    “哪里是三分,有一分就不錯(cuò)了?!迸崦骰吹?,“爹,這是你賣關(guān)子的時(shí)候么?”

    裴霖不理他,端了面前的酒杯,對清都長公主道:“公主,我敬你一杯?!?/br>
    清都長公主也舉了杯,笑道:“這一杯我可是非喝不可的了?!?/br>
    二人對飲了一杯,裴霖回頭對裴明淮道:“你想一想,永寧寺的法鸞大師死在七層浮圖里面,是因?yàn)槭裁???/br>
    裴明淮一怔,一時(shí)間思緒紛亂,竟不知如何回答。裴霖又替清都長公主的酒杯滿上,朝她道:“公主請。我倒是有些話想對淮兒說,只是怕不太妥當(dāng)?!?/br>
    清都長公主一笑,道:“你要教訓(xùn)兒子,那就盡管教訓(xùn)。我巴不得你多教訓(xùn)下他,孩子大了,我這當(dāng)娘的也管不住了?!?/br>
    二人又對飲了一杯,裴霖對裴明淮道:“你方才說,子貴母死故事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噬鲜翘樦懔?,你那一回為了赤霄當(dāng)面頂撞他,也沒說你一句重話,倒還各種哄著你,是慣得你如今越來越不知分寸,跟你姑姑一樣,都是大家給寵出來的。那話也是說得的?今兒我說的話,你就一字字記住。”又朝裴峻、裴琇和華英都看了一眼,道,“你們也好好聽著?!?/br>
    又是一陣風(fēng)過來,榴花如火,落了一地。只聽裴霖緩緩地道:“其實(shí),從前都是立太子時(shí)便賜死太子生母,從無一例太子登基后再賜死生母的,所以說,恭皇后也并不是非死不可。但她還是死了,寧可讓常氏為太后,也不能讓她當(dāng)太后。這并非是哪一個(gè)人的主意,而是大家一起的主意。閭氏是茹茹貴族,投魏時(shí)間頗早,勢力不小,皇上登基次日便賜死她,追封恭皇后,后來對閭氏一族不斷封賞,但無論怎么封賞,閭后都已經(jīng)不在了,對皇室,或者說對皇上的影響終歸有限。自魏一朝以來,并不禁后宮干政,甚至是有意容許后宮這股勢力存在。大代建國之初,立八部大人制,宗室貴族勢力極強(qiáng),要與之抗衡,外戚勢力必不可少,所以朝中才有三都大官。但若外戚凌駕于皇室宗族之上,那也是不成的,所以權(quán)衡之下,死的就只能是皇太子的生母。甚或像當(dāng)今天子這樣,哪怕是自己登了基,但年紀(jì)太輕,控制不了朝局,仍然保不住自己生母。至于常太后以保母微賤身份能登皇太后之位,舉家位極人臣,那也只因?yàn)樗J喜o根基,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自魏朝開國之君道武皇帝開始,一脈相承,太宗、太祖,到如今的皇上,都對這子母相權(quán)的道理用得十分純熟,至于是不是滅絕人倫,那就不是當(dāng)皇帝的應(yīng)該去想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