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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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芹聽的大驚,“這如何使得?兩個人都姓竇,傳出去好聽么?便是侯爺,我聽他傳了這樣的話,大約也是不許的?!?/br> 竹茹握著她的手嘆道,“水芹,你是姑娘的奶婆婆養(yǎng)的,比起我,你是同姑娘更親的。我推心置腹地問你一句,咱們姑娘今后是顧及著時議,要外頭好看,還是顧著內(nèi)里去打算終生?” 水芹嘴唇翕動,無言地低下頭。 竹茹便知她意動,拿話勸道,“姑娘如今雖姓了竇,到底不是正經(jīng)的侯府千金。那京中貴戚子弟又一個個眼高于頂?shù)?。嫡庶不嫡庶的他們尚要挑挑揀揀,何況是姑娘這樣的...哎,我近來常替她愁呢。也替咱們倆愁。咱們這樣的大丫頭,是要跟著姑娘到老的啊?!?/br> 水芹把她的話在心里過了一遍,不由自主地點(diǎn)頭,“那這樣說,jiejie講的也的確有理...與其瞎貓等著撞死老鼠,還不如傍著眼前這一個...終究二公子和姑娘在一處伴了兩年,又是姑表兄妹,這份情不比別人。只是...” 竹茹接口,“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捎幸粋€詞說得好,事在人為。當(dāng)初姑娘姓謝,不也輕輕松松改了過來嗎?現(xiàn)在不過是改回去,只有更簡單的?!?/br> 水芹聽了精神一振,笑道,“果然有jiejie見識。不像我是個傻子,素日里竟混沒為姑娘打算過?!?/br> 竹茹謙道,“我也是才剛轉(zhuǎn)過的念頭。”想了想,囑咐道,“我這些打算呢終究是私話,meimei千萬記得留神,別往外漏出一句兩句的?!?/br> 水芹連連點(diǎn)頭,“姑娘性子弱,少不得要咱們幫襯了?!?/br> 竇憲大步走進(jìn)內(nèi)室,繞過桌椅,來到履霜床前。 她臥在被衾里,閉目安靜地睡著,呼吸香甜。但兩頰略微浮上些紅暈,眼睫毛也微微發(fā)著抖。他心里好笑,半跪在了床邊,去捏她的鼻子。她沒防備,一下子呼吸被阻,張開小嘴喘息。竇憲趁機(jī)放開了她的鼻子,低頭吻她唇。 履霜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睜開眼睛,忸怩地回應(yīng)起他。 竇憲滿眼皆是笑意地結(jié)束了這個吻,在她嘴角親了一下,又伸手將她整個人攏進(jìn)懷里。 她骨架小、分量輕,抱在懷里小小的一團(tuán)。肌膚上又香,泛著暖熱的體香。竇憲不由自主地把頭挨在她頸側(cè),深深地嗅了一口,心頭涌上guntang的甜蜜。 履霜也覺得幸福與安穩(wěn)占滿心底,放在他背上的兩手慢慢地收緊。 竇憲低低說,“剛才在門外,我站了好一會兒才敢進(jìn)來?!?/br> 履霜訝然問,“為什么?” “一直在想...見了你面,第一句話要說什么?!?/br> “那想了大半天,就只得了這兩句?”履霜輕輕地笑,“可見是在糊弄我?!?/br> “不是。真的見到你,我忽然覺得那些話都是多余?!备]憲低低笑了一聲,把她摟的更緊,“履霜,履霜?!?/br> “唔,在呢??炱饋恚瑝褐伊?。”履霜半是好笑半是埋怨地推著他。 竇憲從善如流地直起了身,又伸手把她抱坐了起來,從床內(nèi)拿了個軟枕讓她靠著,“我聽云嬸說,你那個來了,人不舒服??珊眯┝藛??” 履霜紅著臉,低頭絞著衣帶,“那是騙爹的...” 竇憲愣了一下,恍然地“哦”了聲,湊近她輕聲問,“...還疼?” 履霜局促地推了他一下,“別老問這個呀?!毕肫鹨皇拢钡?,“對了,你今天怎么就這樣過來了?你去求的爹么?”她說著說著,擔(dān)憂起來,“仔細(xì)叫他看出來?!?/br> 竇憲安慰說別怕,“我倒想求他呢,哪知道話還沒出口,他自己先提了。” 履霜訝然,“他近來不是不許我們見么?” 竇憲嘟囔,“誰知道他?!彪S手摸到履霜床上的被子,見那都薄薄的,不覺皺眉,“眼看著立秋了,雖則白日里天還悶悶的,但到了晚上,風(fēng)寒的很,已經(jīng)不是前兩個月那樣了。你怎么還用薄被?竹茹和水芹兩個也是,瞎了嗎?” 履霜笑,“還說我呢?我聽爹講你到現(xiàn)在還睡席子?!?/br> “這哪兒能比?我皮糙rou厚的,胡亂睡睡也不會怎么樣。你底子卻弱。聽我的,一會兒叫丫鬟進(jìn)來換掉被褥?!?/br> 履霜點(diǎn)點(diǎn)頭,“晚點(diǎn)我吩咐他們。說起來,再過幾日便要回京了吧,東西也該收拾起來了?!?/br> 竇憲唏噓,“可不是。回家家里呆不了五六天,我就要走了?!?/br> 履霜靠了過去,無言地抱住了他的腰,“...這樣快?!?/br> 竇憲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先苦后甜。等我回來,咱們就可以永永遠(yuǎn)遠(yuǎn)不分開?!?/br> 履霜在他懷里點(diǎn)頭。 顧及著成息侯,竇憲不敢多留,略微再同履霜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履霜悵然若失地靠在床上。 竹茹從外進(jìn)來,悄聲道,“姑娘,東西都處理好了。為穩(wěn)妥計,奴婢尋了個沒人的地方,把那些衣物都剪碎燒了?!?/br> 履霜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說話,忽見水芹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懷里抱著一大束荷花,笑道,“姑娘瞧,奴婢折了什么來?” 履霜見那些荷花粉紅致致,亭亭地一大束,上面猶帶新鮮水珠。不由地“呀”的一聲微笑起來,走下床接了過來,攏于懷內(nèi),“難為你,采了這么多過來?!备┥砣バ?,頓時一陣清香盈滿衣襟。她心中歡喜,對水芹道,“去找個凈瓶來?!?/br> 水芹答應(yīng)了一聲,去柜子里翻找。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翻出了三四個瓶,舉著問,“姑娘打算用哪一個?” 履霜見那幾個瓶子大同小異,隨口道,“不拘哪一個,你挑一個拿過來吧?!?/br> 水芹便隨手挑了一個,走過來遞給她。 竹茹掩口笑道,“水芹meimei好眼力,這個凈瓶是昨日陛下賜下的呢。” 履霜定睛細(xì)看,果然。不由道,“去換一個吧?!?/br> 水芹訝然道,“姑娘,這個不好么?這可是陛下賜下的?!?/br> “正是因陛下所賜,才不好大喇喇拿出來插花啊。我仿佛記得二哥也送來花瓶過?!?/br> “是有那么一個。”竹茹有些為難道,“但它是廣口瓶,上面的花樣又是纏枝牡丹——富貴有余、清雅不足的。沒這個窄口的適宜插荷花?!?/br> 水芹亦道,“這只凈瓶上有優(yōu)曇圖案,合該用它呢?!?/br> 履霜想了想,也是,便伸手去接了那只瓶過來,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地把懷里的荷花略微修剪了一下,□□了瓶里。事畢,端詳了一會兒,對丫鬟們道,“去替我理理東西吧,再過二十來天便要回京了?!?/br>